第四十二章



洛兒剛雙腳觸地,便一陣風似地跑回洞裏。發瘋似地在洞裏走來跑去,翻亂所有的書籍及瓶罐,最後頹然地跌坐回石床上。

小雪球第一次見美人如此慌亂驚恐,倒有些擔憂的上前。

“小雪球,我要離開這裏!可是…我不能帶你一起走。”蹲下身,痛苦地閉眼,雙手環上那雪白的毛發。

“你是在魂靈山出生,你的父母必然也在這山裏。其實仔細回想我對你,何嚐不是童子對我般。我也用自己的私心妄想留你在我身邊陪伴我的孤獨。卻都故意淡忘掉更想念你需要你的父母。”哀傷地閉眼,“這魂靈山不大,要尋到你父母也不是難事。我走之後,你也去尋它們吧。如今你安好,它們也盼望你回去。”雙眼幹澀發疼,內心涕淚。

小雪球倒聽明白美人的話後竟哀傷地嗚嗚低鳴。

“原諒我不能再待在這裏。在這裏每待一時便痛苦一時,一日便是一世。童子他要等的人不是我,是漣漪!我不願做他人的傀儡和替代品。我現在要下山去找到紫晶還魂扣!如若果真同童子所說我是漣漪,那麽紫晶還魂扣一定可以解除我身上被塵封的記憶!小雪球,對不起。我不得不離開你,我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浪費時間。我要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一人一獸悲情相擁。相處時間短暫,卻也是刻骨銘心般的親情。

洛兒此刻心意已決,勢必現在就動身離開魂靈山。眼下正是良機,童子喝下麒麟蛇之血遁入魔道失去了幾十年的功力,身體處於劣勢。一時半會也無法禁錮她於此。魂靈山上的迷陣她都了若指掌,甚至還知曉直接通往山下的那條密語之道。如今唯一的障礙便就是守護迷魂陣的無名了。美人心下揣測,又要如何絞盡腦汁、費盡心思地去說服他,不傷一根頭發不起任何爭執便能順利下山?

思量片刻,洛兒心下歎息,終究無法找出更好的言辭或者謊言欺騙。隻得硬著頭皮打算全盤托出,反正無名不也是想離開魂靈山麽?至少他們的初衷是一致。可惜洛兒眼下並沒有紫晶還魂扣得以解除他雙手上枷鎖的魔咒。

如同往常般帶著小雪球走到迷魂陣前,一雙腳還未踏進那薄霧之中,眼前便出現一抹灰色衣角。

“童子交代過你不可以踏入這裏一步。”鬼魅的聲音伴隨著一絲戲謔。

“無名,你認為我是天女麽?”佇立,抬眼,淡然麵對。

“你當然是天女。我親眼所見你利用狂風把那麒麟蛇舉到半空接著扔出去。”狹小的眼露精光,“要知道這麒麟蛇可不是什麽鄉間農田裏的小蛇。那可是上百年的神獸!如今在這世間裏能鬥敗麒麟蛇隻有兩個人。”

洛兒不語,心知肚明。上次鬥麒麟蛇的狂風怎麽可能是毫無內力的她所為?自然現象又怎麽同一個古人說得清楚!?

無名見美人麵無表情,卻也不再賣關子。“這世上的兩個人一個是童子,一個便是天女!”別有深意地瞅著傾城的容顏。“百年後天女轉世,今世的天女便是你。”

“你們雖都把天女的頭銜戴在我身上,可是你們都忘了,隻有擁有紫晶還魂扣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天女!”側身,洛兒心思一動,宛然一笑,“我記得天女宮裏的一位姐姐說過,不是擁有傾國傾城絕色容貌的女子便是天女。再說了,我這模樣在天女宮的確算不了最上乘。”

“模樣?!”冷聲輕哼,“不知是因緣巧合,還是上天故意安排。你是不是天女宮美貌最上乘的宮女都不重要!隻是你現在這副模樣同百年的漣漪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般。”

痛苦地雙手捂臉,背對身,“一摸一樣又如何?童子不過把我當做漣漪的替身罷了。就因為這張臉卻要囚禁我一世。”

“囚禁?他這樣對待你還算是囚禁?”無名冷眼,垂首,注視著自己手上的枷鎖。“他布這個陣不也是在保護你?難道你想成為魂靈山裏百獸口中的獵物?”

“我知道童子對我的好。”苦澀一笑。“可是我卻根本沒有擁有和他曾經的記憶。”

“等你找到紫晶還魂扣便能解開被塵封的記憶。”坦言。

“還能解開你手上被詛咒的枷鎖!”好意提醒。

“你想讓我放你下山?”戲謔,一雙小眼恢複平日的陰氣。

“對!”毫不掩飾。

“你倒回答得真是幹脆!平白無辜與我聊這些目地也不僅僅是無聊打發時間。”說完,無名挑了處鬆軟的幹草垛,一屁股坐上去。愜意地嘴裏叼根野草。

“終於在山上待不住要下去回你的情郎?”冷哼。

“隨便你怎麽想。我隻想告訴你我下山的目的隻有一個,找到紫晶還魂扣!”氣結。

“你倒真想成為天女坐擁天下?”懷疑。

“天下?”搖頭,淡然一笑,“權勢與財富我都沒有任何興趣。我隻想知道你們口中的漣漪是否真是我的前身。你不是曾拜托要我用紫晶還魂扣解除你手上枷鎖魔咒還你自由麽?”

“你果真會還我自由?”質疑。

“那我要怎麽說你才能相信?還是白紙黑字畫押立誓?”黯淡的眼平添一絲光彩,仿若黑暗裏的一絲光陰。

“你恢複記憶之後怎可再放我?!”嗤之以鼻。

“事過境遷,過了百年,再大的錯再大的恨也隨時間淡忘掉。就算我恢複記憶,我也絕不會再囚禁你在這魂靈山。畢竟你也在山上思過了那麽多年,就算坐牢恐怕也快把牢底坐穿。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你的事就不會食言。”拍拍胸脯,信誓旦旦。

洛兒眼瞅著無名若有所思,衝小雪球眨眼,輕提裙擺,悄悄地溜進迷魂陣。

“你就想這樣輕易在我眼皮底下走掉?”冷言。

一陣陰風鋪麵而過,那身灰袍擋在眼前。洛兒隻得收腳,抿唇懨笑,“有你無名在,區區一個毫無內力的我怎麽可能走掉。”

無名陰灰的臉麵無表情,內心仿若掙紮。

一雙狹長的眼凝重地瞅著眼前的美人。“我若真放你走。倒不會怕童子真會將我做成人精。他與天女有誓言在先,讓我一世守候魂靈山不得動我一根汗毛。”

洛兒抬眼,見無名一反常態一臉肅顏。也正直了身子,認真對待。

“可是我又擔心此刻放走你,你就算得到了紫晶還魂扣便會背信棄義。”沉聲。

“無名你可別忘了。等童子發覺我不在之時,你認為他會乖乖候在魂靈山等我回來麽?隻怕早就尾隨下山來尋我。況且我到底能走多遠還不一定,我現在隻是在爭取時間罷了。”輕聲一歎。卻不知無名如今到底知否童子已變回真身的事實。雖然那真身隻能維持一時,可童子也沒說那“一時”到底又是多久。心中躊躇。還是不道出實情的好。萬一無名記恨童子趁他劣勢之時對其不利!她倒是做了件毫無良心的事來!

無名聽聞,神情一震,倒緩過神來。“此言不差。”

“你還是趁童子沒發現我時趕緊放我走吧!”哀求,靈目不時瞅向某個方向,忐忑不已。

“我可以放你走。但是這個東西我是不會再替你照顧。”說完,嫌棄地冷眼看向美人身邊的小雪球。

“這你大可放心!小雪球會去尋找它的父母。不會再打擾你!”欣喜。

“既然你已想好。那你走吧。”無名拂袖背過身去。

洛兒喜出望外,見無名果真放了自己。帶著小雪球一溜煙兒地大步朝迷魂陣中跑去。

待四周濃霧籠罩,分辨不清方向之時,洛兒便停足,閉眼,聚精會神,口中默默念叨密語。再睜眼時,那眼前自然顯現出一條通到到底的路來。

“小雪球,這條路會在七天之後消失。你若找不到自己的父母,便可從這條路回到洞裏!切記!”好生叮囑。

小雪球畢竟是神獸不同於一般的動物,自是聰慧幾分。美人所言它已銘記於心。眼前美人要走到那汙濁的世間,心下滿是擔憂。也恨自己不能伴其左右,以護安危。

唯恐童子恢複體力追來,一人一獸趕緊走上那條通往山下的道。

從曲曲折折的樹叢裏鑽出來之時,濃汁般的黑夜渲染了每一寸天地,唯有那下玄月安靜地鑲嵌在那黑夜裏。

洛兒眼見自己果真已雙腳踏在山下,雀躍之情油然而生。微微低下身興奮地一把將小雪球緊擁進懷裏。“小雪球我們終於到山下了!!!”

小雪球自是歡喜的跟著低鳴,用舌頭熱情地添了添美人的手。

“既然我現在已經到了山下就要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你回魂靈山找尋你的父母,如若找不到就回洞裏等我回來好麽?”滿眼舍不得。

小雪球那雙銀色睦子竟泛紅濕潤,哀傷地低叫。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此次我是去天女宮目的是要去找到紫晶還魂扣。如若真找到了紫晶還魂扣。勢必想盡一切辦法回來!”停頓,“小雪球,其實這次我回天女宮也會找尋回家的路。不過你別擔心,就算我找到回家的路我也會先回來。我答應過無名要解開他手上的枷鎖。我不想食言,也不想不和你道最後的再見就離開。”心中再痛,美目卻幹燥無半分淚水。

微風徐徐,吹過層層樹林,搖椅的樹枝將那明顯的白色身影及純白神獸暴露無遺。

夜,寂靜得如同死一般。

頭頂上猛然傳來翅膀距離拍擊的聲響。洛兒抬頭,遠遠就瞧見火影正興奮地在頭頂上展翅高飛。因為是夜晚的關係,那乖巧聰明的火影深知夜晚的可怕。仍舊未敢鳴叫向主人示意,隻敢在高空使勁用力拍打翅膀,以引起主人的注意。

小雪球早已在風中嗅到火影的氣味,深知美人的囑咐。自不會輕易出手傷害那隻鷹。

洛兒欲伸手製止,卻感慨如今不同往日。她在魂靈山上能輕功自如,自是童子布了迷陣。可這到了山下,她雖有三四分的功力,卻早已不如從前。心中慌亂,忐忑,竟意外地有一絲期待。她深知如若還不走,一會兒那人便尋了來。可身下的腿卻如灌鉛般沉重,仿若生根在地,始終邁不出一步。

身邊的小雪球平日那雙銀色的眼在鬼魅的黑夜中竟慢慢滲出淡淡的紅。更敏銳地在那叢林裏搜索到那個身影而感到興奮。雙耳自立,自是聽到獵物慢慢接近的窸窣聲。

“洛兒!”那魂繞夢牽的呼喚聲,如一張魔咒牢牢將洛兒死死釘在原地,毫無動彈。

擋住眼前的樹枝被撥開,一個白色身影出現在麵前。

小雪球含紅的眼頓時恢複銀灰,鼻尖熟悉的氣味,腦海裏也出現曾經的畫麵。仰臉看向美人,見她一臉傷痛必定更不敢上前造次。隻得乖巧的伴隨左右。

“洛兒!果真是你!”白易軒傾國的倦容,欣喜若狂。

“別靠近我!”洛兒眼神哀傷,退在小雪球身後。

“洛兒,你肯下山難道不是為了跟我走麽?”溫情,不畏懼地上前。

“我下山不是為了你。我是要回天女宮!”顫聲,毫無底氣。

“回天女宮?!”黯然失色,“你忘了天女宮的宮主是怎樣待你?難道你忘記曾經中的毒?你一旦回天女宮便又得一月靠那百命丸!永無出頭之日!”

“這些我都沒有忘。可我有我的使命。你是要找天女不是我。你又何苦來欺哄我。”漠然,心如刀割。心痛的不是回去遭受宮主的迫害,而是如今的她已分辨不清他對她到底有無半點私心!現在天下所有的毒對於她來說都無作用,泡過魂靈湯的人百毒不侵,所以這點也毫無懼怕。

“洛兒!到底我要怎麽做你才能相信我?”傾國的顏滿是傷痛。

“你自小受的教育便是重振白家家業。我更不知你對於黑壇教又有何更大的使命。我隻知道一個從小受這種教育熏陶二十多載的人,怎麽可能輕易就為了我寥寥幾句而改變自己的人生。”坦言,口中更是鋪天蓋地的酸楚。

“你說

的沒錯!曾幾何時我以為我的出身必定是為了白家。可是當我眼睜睜看到你跌入穀底粉身碎骨而束手無策,你可知我那時的心情?我讓白家稱霸天下又如何?我讓黑壇教叱吒武林又如何?我身邊沒有了你,沒有你的歡聲笑語,沒有你真誠地話語。我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麽?”切斯底裏。

“責任。”心下顫抖,那種刺骨的痛一遍又一遍啃咬身上每一寸肌膚。恨自己為何可以輕易殘忍地說出這些話來。“你對白家上上下下千人的責任。那些黑壇教的人對你一命相護的責任!”

“白家可以另行再選出帶領他們的人。黑壇教仍舊可以另擇教主!”隱隱怒火。

“你這樣為己私欲太不負責,也太自私!”口中嚼滿痛楚,連連後退。

“那我順應你的意,豈不是對你不負責任?對你不自私?”步步前進,咬牙切齒地逼問。

“我不在乎。”拚命壓抑內心的苦痛。

“你果真不在乎?”那雙冠玉的眼深深凝視美人的雙目,企圖在那裏麵看到半分溫熱,可那淡然毫無濕潤的眼中卻隻剩下冷漠。

“白易軒,我不會再為你流下半滴眼淚。”淡然,“我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

白易軒聽聞猛然受傷,不可置信地凝望眼前的美人。“上次你同我說的話都是虛情假意?更或者你隻是在演一出戲?”

“隨便你怎麽想。我不做任何解釋。”冷言。撕心裂肺的痛楚時刻提醒著自己還深愛他的事實。而這真切的真實又如何肯親口告知。

“你還是我的那個洛兒麽?”白易軒上前一步,氣惱地雙手緊抓住單薄的香肩。

“你認識的韓洛早在一年多以前跌入懸崖死了。”幽幽低語,仿若沒有靈魂的軀殼。

“那日!那日,你是活生生地在我麵前,今日又為何大相徑庭!”痛苦地閉眼。

“你不知魂靈山上的迷魂陣麽?魂靈山上守護的使者會讀心術看穿你的心,再製造出你心裏所想的幻影。那日你所見到的我不過是個幻影罷了。”欺哄。

“幻影?”頹然,無力地眼瞅著冷若冰霜的美人。

“那就是個幻影。”鏗鏘有力地重複,更加堅定不安的內心。

“那怎麽可能是幻影,你真實的在我的懷裏。洛兒!”冠玉的眼蒙上一層濃濃的哀傷。

“你費盡心思地靠近我,欺騙我的無知與天真妄想得到紫晶還魂扣。如今我重獲新生,我對你恨還來不及,怎麽會原諒你愛著你?同你說些甜言蜜語呢?”一次次內心的傷害,隻會兩敗俱傷,形神俱散。

“你果然還是恨我。”傾國公子黯然失色,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

“你若知趣還是速速離去。莫再糾纏我。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自是兩個永不相幹的人!”側身,終究痛苦地閉眼。

“不相幹的人?”傾國公子痛苦地喃喃低語,自是不願相信美人所說的一個字兒。

洛兒背過身,不敢再回頭,生怕自己一個控製不住便撲身進那溫暖的懷中。眼下時間不多,在此消耗不起。如若童子恢複氣力勢必立馬追趕而來。如今,她隻有狠心撇下白易軒才能返回天女宮。如若她與他示好,他又怎能甘心放她去危機四伏的天女宮呢?!再者天女宮與黑壇教素來天敵,白易軒若是出現在天女宮必定會引起大亂。先不說找尋紫晶還魂扣,白易軒如今絕不是姥姥的對手!如若他有個三長兩短,她絕不會獨活在這世上!可現在她不能死,還有未能完成的事在等待著自己。

陰風陣陣吹拂,樹影搖曳。洛兒察覺有異,卻又不聽不到四麵八方的動靜,心底平添一分恐懼。

小雪球仍舊機警地跟隨美人,在還沒完全離開魂靈山的領土下它是絕不會離開美人半步。

洛兒還未走幾步,微涼的風聲裏傳來如鬼魅般的女聲。

“恭請天女!天女宮宮女恭候天女多時!天女重現,蒼生之福!”

倏然停足,靈目打探四周,卻未見到一個人影。心中又堪憂天女宮的人發現黑壇教教主再次又會引起不必要的紛爭。

不消片刻,黑色的夜幕中憑空出現輕飄飄的白色花瓣,如一隻隻白色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逐一灑落在地。再一瞧,九個白衣以紗遮臉的絕色女子如鬼魅般出現。那些女子瞧見洛兒身側的神獸之後,更是眼光讚許,紛紛恭敬地跪拜在地,口中也重複念叨剛才的話語。

“洛兒!你果真要同她們回天女宮!”白易軒傷心欲絕,始終不肯相信。

“我心已決,無人能擾。公子還是好自為之吧。”坦言,咽下所有的痛苦。

那天女宮中為首的宮女眼見黑壇教的教主也在此,心中盤算附近肯定有黑壇教的人,也不敢輕易惹事。隻得上前來到洛兒身材,低聲道:“天女還是速速與我們等回天女宮吧。姥姥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洛兒聽聞此聲,眼光微有異樣,黑夜裏看不清對方的模樣。此時此刻也不是深究之地,隻得蹲下身小心靠在小雪球耳邊低聲囑咐。

小雪球心知此時便要與美人告便,雖心中萬般不甘,唯有守再這片土地上等待才會有希望。

洛兒不肯回首,不肯再多看白易軒一眼。隻是今晚的相遇早已刻骨銘心。她的這盤賭局裏當然包括白易軒對自己到底有多少真實的愛意。如若他因此徹底對自己死心,重新愛上其他女子,她也隻能唯有接受事實。

每走出一步,心猶如玻璃裂開一條縫隙。身後的人卻深感其受。相愛的人不能相愛,隻能分離。那又是怎樣的痛徹心扉。洛兒默默隨著眾美人離去,空氣中徒留著她曾經的香氣。耳畔還充斥著她剛才絕情的話語。

白易軒仍舊不可置信地凝望美人漸漸消失在黑夜的盡頭!這次沒有再追去,心知她決心要回天女宮。那個他不曾到過的領域。神思迷惑,眼前的美人到底是恨他還是殘留了那麽一丁點的愛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