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日往月來，日落西山。整整數日洛兒滴水未進，不眠不休，仿若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頹然地癱在石床上不曾動彈。刹那芳華絕世美豔的容顏早已抽去靈動如死人般灰白。一雙黑寶石的美目暗淡無光，呆滯迷離地瞅著洞口某個方向。脖頸上遺留的刀傷已塗過藥，變成一道刺目的粉。如今她還能等待什麽？或者期盼什麽？毫無生息失去溫度的容顏竟如死一般寂靜。
小雪球寸步不離。一直默默趴在石床邊靜靜守候那看似毫無生命跡象的美人。偶爾它擔憂地起身，溫柔地用鼻子或者爪子輕輕觸碰美人的柔夷，當碰觸到美人身上殘留的餘熱時，便又放心地趴在地上安靜地等候美人的動靜。它能感覺到美人薄弱呼吸中散發的憂傷，以及對塵世間的彷徨。它有些害怕與傷心，害怕美人如此的消沉便會慢慢讓生命流逝，最終離它而去。小雪球重重呼出一口氣，哀怨地咕嚕一聲，卻又唯恐自己的粗魯驚嚇到美人的心誌。微微抬眼，瞅到美人臉上毫無變化，隻得無奈地趴回地上。
每日午時童子便會來洞裏看望洛兒。替她把脈塗藥，早時便喂下一顆不食單，便也能抵她連日來的不吃不喝。見她仍舊沉默不語，不悲不喜，毫無生氣的臉頓感揪心。
“你為何如此作踐自己？”不悅。
無人回答，仿若同空氣對話。
“這樣不吃不喝好些日子，你是與我賭氣還是想尋死？！”隱忍怒氣。
沉默無聲。
“既然這樣，我下山把昊王與傾國公子的人頭提到你麵前，你才肯死心？”脅迫。
寂靜。
那精雕玉鐲的白麵頓時惱怒。衣袖一揮，那掌風猛地掠過石桌，震得上麵的瓶瓶罐罐陸續掉地兒發出清脆的聲響，一個個摔了個粉碎。嚇得趴在地上的小雪球隱隱發抖，生怕自己一個舉措就惹來殺身之禍。
石床上趟著的美人絲毫未動。黑色的眼眸黯然無光，如若不是鼻翼下微弱空氣的流動。隻怕早已判做一具屍體。
“難道我苦苦等你這麽多年，最後卻換來你百般絕情？”怒斥。氣憤地雙手握拳。
忽然洞口一抹黑影一閃而過，一股陰風頓時橫掃進洞裏。隨後隻聽到洞外傳來一聲聲催人淚下的鳴叫聲。那淒涼的哀叫，竟伴著山裏的回音不停回蕩在整個山澗。
而正是這催淚的哀叫聲好似招魂符，竟讓美人眼珠子輕微閃動，仿若靈魂附體倒回了神。半響，傾城的容貌居然死灰複燃般展露愁容，玉指輕顫，卻無力動彈。火影……火影…心下默默念叨。有火影的地方必定有他在……他還沒有離開魂靈山！他為何不聽她的話趕緊離開！為什麽還要繼續苦苦守候？！難道那日她說的還不夠清楚？還不夠絕情麽？口中嚼著苦澀，回憶如翻江倒海般湧上心尖。那日魂靈山下，親眼目睹朝思暮想的人，不情願地從那溫暖的懷抱中掙脫而出。一雙靈目哀傷地凝望那傾國的容顏，心下顫抖不已。她對他的心又何曾改變過？對他的愛意又何曾減少？寧願傷害自己保全他，也不希望他有任何的意外！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洞外那隻鷹！我要殺它何其容易！”說完，童子負氣地衣袖一揮朝洞外走去。
“我騙了你…從我意外跌入溶洞裏的水池，從水中穿越到這個時代的天女宮聖龍泉…這所有的記憶我都記得。”停頓，喘息：“在這時空裏所停留的每一分…每一秒的記憶，那些生生死死，驚心動魄的時刻我從未忘記…唯有…唯有…”空洞的靈目逐漸恢複焦距，若有所思地凝視眼前美輪美奐的孩童。
“唯有你……從我出生到跌落懸崖前…我的記憶裏從未有過和你的過去。”終究說完，已是虛弱無力。
“我說過紫晶還魂扣會解封你的記憶！你會想起我是誰！你…你怎麽可能會忘記我是誰！？”痛苦地回過身，不可置疑地凝望美人。
“我…不是…漣漪…”艱難低語。“我…根本就不是…你要等的人…”
“你是我要等的人！你是天女！你就是漣漪！”激動，不容爭議。
“你…你是漣漪口中的那個人麽？”心中疑慮，數日來惶惶不安。
“漣漪你怎麽可以忘記？！你可知是什麽信念苦苦支撐著我？日複一日地承受這所有的痛苦？行屍走肉地活到如今？”咬牙切齒，童真的眼折射出火的光芒。“我唯一的信念就是等你！等到與你重逢共度此生！”
“我不是…漣漪。”喘息，眼神哀痛。“漣漪，她還在…黑暗的那一頭…”
“你為何不肯承認自己是漣漪？莫非你移情別戀愛上了別人？！”麵露傷痛，失望之情。“是誰？昊王還是傾國公子？”
洛兒氣悶，內心愁苦。試圖起身，卻渾身無力。隻得哀傷地抬眼：“你天真地認為…殺了他們，我就能承認自己是漣漪？”
“你！”白嫩的俏臉頃刻灰白，緊繃的青筋突兀地印在額頭之上。
“你…你…連自己心愛之人都分辨不清麽…”酸楚，心中已逐漸明了。
童子聽聞後，一張俏臉如死人般白灰。蹙眉，握緊袖袍中的雙手，按耐住隱忍的火焰，整個人怒發衝冠。又生怕自己一失手誤傷了美人。隻好負氣走到洞口拂袖而去。
洛兒此刻已全然明了，童子要等的人原來是漣漪。那麽漣漪口中那個深愛的人會是童子麽？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再者前天女漣漪是百年前的人，那麽眼下的童子到底是人還是鬼？
心中係著火影，生怕童子錯手將其殺害。咬緊牙關奮力運作體內僅僅存留的一口真氣，一翻身便跌倒在小雪球身上。
“小……小雪球，駝我…到洞口。”無力低語，一雙眼迷離地瞅著洞外。
小雪球緩緩起身，慢慢駝著美人走到洞口。
洛兒掙紮地抬眼，直到在一朵朵白色的雲層裏搜索到那抹矯健的黑色影子，懸在嗓子眼兒的一顆心才肯回到原處。童子終究沒能下手…他心中對漣漪的愛戀已全部轉嫁到她身上。在乎她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顰。故而逆著平日的性子再三忍讓以免傷她的心
。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久別的淺笑。那笑中摻雜些許痛苦與哽咽，那發紅幹澀的雙眸仍舊沒有一滴眼淚。渾身力氣盡失，眼皮逐漸沉重，頭一偏，陷入一片無盡的黑暗裏。
無盡的黑暗沒有一絲光亮。洛兒緩緩睜眼，驚覺地發現自己整個身體竟在水中懸浮，呼吸平常並未有恙。試圖張嘴，卻發現不能出聲。雙腿想邁開一步，無法動彈。終究放棄掙紮以觀其變。
一束微弱的光投影在水中，猶如一雙手輕巧地將那水幔掀起，若隱若現出一抹婀娜多姿的身影。
那倩影隨著水波緩慢地漂移至前，洛兒努力地閉了閉眼才看清那美人的模樣。心中感慨，這天下唯有前天女才有如此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那美豔的臉頰上掛著兩串珍珠般晶瑩的淚珠兒。心下莫名抽痛，漣漪為何傷心哭泣？眼見美人如此傷心為何自己胸口之處也抽痛不已？試圖開口，愣是說不清一字半句。心裏如火如荼，不知該如何是好。也隻能眼睜睜地瞅著美人無休止地淌著淚水，那眼神裏流露出濃濃的傷痛。
體內不斷洶湧湧起莫名的傷悲。麵頰上一片濕潤。她不是泡過還魂湯從此不再流淚了麽？嘴角嚐到絲絲腥甜。恍惚間，眼前一道逆向的水麵清晰地倒映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洛兒略有一愣，忽抬起頭瞅著漣漪。咋看一下驚恐得屏住呼吸！那倒映中的臉居然同漣漪一摸一樣！而她此刻流下的濕潤分明是觸目驚心的猩紅！
再驚恐地看向前天女，漣漪不語，仍舊淌著淚悲催地凝望著自己。那雙美目裏折射出的悲傷卻是道不清的肝腸寸斷。
“你醒了？”稚嫩之聲在耳邊輕輕呼喚。
洛兒驚厥！驚嚇起身。雙手抱膝，一臉驚恐得看向來人。輕顫帶著哭腔地低吼：“我…不是…漣漪！我不是…漣漪！！！”
“你別怕。我經後絕不再逼你！”童子溫言，輕輕坐在床榻邊。
洛兒痛苦地雙手捂臉，不知為何眼瞅著這粉雕玉琢的麵容心底竟不斷洶湧湧出一股又一股濃烈的傷悲。“你為何要把我變成她的模樣？為什麽！為什麽！？”
“我沒有改變過你的模樣。”輕聲一歎。
“不可能！為什麽在夢裏我和漣漪一摸一樣！？你到底用了什麽法術讓我變得和她一樣？我不是漣漪！！我不是她！”痛苦，激烈掙紮：“那夜你到底給我喝下了什麽？你給我施了什麽法術？”
“醜女，隻不過過了一年半載你連自己的模樣都忘記了麽？”童子反問，一臉疼惜。
“我的模樣？”頹然地放下雙手，呆滯。忽憶起自己曾經誤食玉肌靈，容貌上的改變也許是拜其所賜。讓人疑惑的是為何會變得同漣漪一摸一樣？
“我若真改變你的容顏。那昊王和黑壇教的教主又怎能在你恢複容顏後輕易又認出了你？”一語道破。“那夜我不過是給你喝下恢複容顏的解藥罷了。並未在你臉上動過手腳。”
“恢複容顏的解藥？”疑惑。
“一直以來我從未與你坦誠一事。”淡淡一語，卻眼露哀思。
“何事？”暗暗咬唇。
“自救起你之時，你並不是麵目全非。”抬眼，美玉般的眼灼熱地注視眼前的美人。“你知我性格冷酷無情。一命抵一命自是我的原則，從不會無緣無故救人。可救了你，隻因為你的顏…”說完，一雙白嫩的小手輕輕劃過美人的臉頰，眼神無比憐愛。“在懸崖下尚有一息的你居然擁有同漣漪一摸一樣的容顏。”坦言。
恍然大悟。洛兒猛然倒吸一口涼氣！心下釋然。這前天女並不是人人都得以見識。況且上百年前的人經過時光的遷徙，又有誰還能清楚的記下那曾經美豔的容顏？！更何況當年見識過的人早已變做一堆黃土埋在地底下。
“為己私欲，我便喂你喝下毀容的藥。隻想著一旦讓你變作醜女，你便會放棄山下的美好留在這魂靈山伴我一世。”低語，眼神乞求地瞅著美人。
“難道擁有相同的容顏就一定擁有相同的靈魂麽？”洛兒並未氣惱氣，苦澀一笑。
“無論你是還是不是？冥冥之中上天已經注定我在懸崖下與你相遇。我相信隻要找到紫晶還魂扣就一定能幫助你恢複塵封的記憶。”情深意切。
“你認為我是漣漪輪回後的轉世麽？”洛兒抬眼，滿目哀傷。“那麽你又是百年前的人？為何你能擁有不死之軀？”
“百年之前，漣漪身負重傷。絕望地帶著紫晶還魂扣投身於湖底，之後化作一道紫色光芒便消失在湖裏。我數次投身於湖裏尋找她的身影都未果。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哽咽，暗自神傷。
“身負重傷？她武功超群為何會受重傷？這世上還有誰能傷她？”不解。
“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是我傷了她！”那黑色的靈目閃動淚光。“當年我與漣漪拋棄富貴榮華，權貴勢力隱居在這魂靈山裏。日日月月，日子百無聊賴。在魂靈山中我偶然間發現一本武功秘籍就瞞著漣漪背著她偷偷練習。無奈習武數月卻終究不得提升功力。那時年輕氣盛，盛氣淩人，始終不肯放棄。於是我從她那裏偷來紫晶還魂扣繼續習得旁門左道。哪知我急攻心計，求學急切，偏偏盾了魔道。被漣漪知曉後，她傷心不已，一把將紫晶還魂扣收回。我好言哄勸發誓此生不再修煉，才讓她不再生氣。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我的心已被魔道所迷惑。趁著她放鬆之際又偷出紫晶還魂口繼續練習。一次夜裏正修煉之時。她突然出現，那時正巧我心智入魔失去理智。竟然…竟然親手重傷了她！！！”說完，童子紅著眼不敢置信地注視著自己白嫩的小手。
“她冒死從我手中搶走紫晶還魂扣，一路逃下山底。那時我已成魔，一路追殺。豈料這一路上她根本不做任何回擊，隻是一死相抵。她早已被我傷得渾身是血，傷痕累累。為了不傷害我，最後居然同紫晶還魂扣投身於湖底…眼見她跌入湖裏我怎能安心？隨之跳進水裏才擊退心中的魔找回失去的理智。可是…可是我終
究晚了一步。她已絕望地順著水中的暗湧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湖水中…一夜之後，我卻變成了一副不死不活不長不老的活死人！”
“你果真是漣漪口中深愛的那個人。”心中慘淡，眼下真相大白。
“我答應你，從此再也不逼你承認自己是漣漪。”凝咽，信誓旦旦。
“童子，你為何不信我說的話？我說過我從未失去過記憶。在穿越到這個時空之際，在水中我曾與漣漪有過一麵之緣。後來我跌入懸崖險些喪命，在黃泉之路上又遇見了她。我曾問她恨過她愛過的那個人麽？”說完，意味深遠地凝視麵前的孩童。嫣然一笑：“她告訴我‘我的死能守護他的平安，我的愛能讓他永生。他會永世記得我，而這些就足夠了。’”
“她果真這麽說？”白色的錦袍上濁成一朵朵透明的花，漸而蔓延，形成了一朵朵淚花。
“漣漪還說她遺憾的是卻不能再生生世世與他見麵。”歎息。
“為什麽！？”哀傷地怒吼。
“她說‘他擁有永生，如若我有輪回。去了那黃泉路喝下孟婆湯，我便永世不再會記得他了。’”
“不！不！”童子痛苦地閉眼，渾身輕顫。“她這麽可能沒有輪回！她這麽可能沒有輪回！你騙我！你騙我！”
“童子我何苦欺騙於你！漣漪為了不忘記你而放棄輪回。哪知你備受煎熬苦苦在這塵世間等候她…”洛兒啞然，心中愁苦，好一對陰陽相隔的苦命鴛鴦。
“漣漪…漣漪…你為何要說這般殘忍的話？”痛哭流涕，“你又可知，為了不忘記你…我苟且偷生百年，不死不老地殘存在這塵世上。不肯喝下那還魂湯恢複真身…就是怕永世都忘記你！”
聽聞此語，洛兒如遇晴天霹靂，震得渾身驚顫。心中更為愁苦，相愛的兩人被分隔兩個不同的時空裏。為了不忘卻對彼此的愛戀，固守著那份偏執，忍受著心中巨大的痛苦默默地觀望與等待。那是怎麽一份真摯的愛才能讓如此癡戀的兩人放棄輪回與生死苦苦掙紮。
“漣漪！漣漪！我是尚君！你為何不肯認我？你寧願認其他人都不願意認我？你還恨我對麽？你還是恨我！！！我不該欺騙你偷取紫晶還魂扣修煉旁門左道！你還怪我對不對？難道你果真如此殘忍？莫非你我曾經的山盟海誓都是欺哄人的玩笑話罷了！？”童子仍舊痛苦地瞅著眼前美人，始終不肯相信。
“童子！你醒醒！我不是漣漪！我不是漣漪！也不是醜女！我叫韓洛！韓洛！”切斯底裏地低吼，滿眼哀痛。
“你騙我…你還在怪我…你必定還在怪我當初對你的欺哄。”童子失神般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洞口，美輪美奐的顏上滿是傷痛。口中喃喃低語，靈氣的眼中滿是慌亂，最後竟發瘋般袖袍一揮飛身而去。
徒留洛兒失去力氣般跌坐在石床上黯然傷神。到底要怎麽樣做才能讓童子相信她不是漣漪的轉世……仰天而歎，有淚卻眼眶幹澀。手輕輕觸摸到一片毛茸茸的溫暖，垂首，眼瞧見小雪球溫順地靠在自己腳下。無奈苦澀一笑：“小雪球，我不是漣漪。我的名字叫韓洛！”說完，便把下顎靠在小雪球的頭上。
小雪球滿懷歡喜，記得美人剛所說的話。深深呼吸美人身上專屬的氣息，暗自記在心裏。無論美人的容貌有任何變化，在它的心中她永遠是保護它於危險之中的那個人。
一陣陣微風夾雜著哀思的鳴叫吹進洞裏。洛兒抬眼，微微觸動。緩慢起身，發現自己恢複些許力氣便一手扶在小雪球身上慢慢踱步至洞口。
浩瀚般蔚藍的天空裏，那抹黑色的偉岸身影在一片藍色中不斷盤旋。待搜尋到美人身影之時，火影更為熱烈的鳴叫，不停地在空中展翅高舞。
洛兒麵露哀傷口中哽咽，眼神投映在其身，未敢呼喚隻得跌坐在地。看那歡快的身影心中抽痛萬分。那個人…易軒…易軒…刻骨銘心的名字如同烙鐵一般深深烙在心上，喃喃低語：“易軒，如若不是我意外的出現打亂了你生命的軌跡。如今的你何苦要在這荒郊野外下守候，又何苦要嚐這傷人的愛斷情傷…往後的日子是好是壞我無從預知…你唯有忘了我，忘了紫晶還魂口，忘了權勢之爭才能尋得真正簡單快樂的生活…”
“你天真的以為一個人就能輕易地忘記自己深愛的人麽？”不知何時，一身黑灰的無名從薄霧中現身。
“我說過不準你傷害他一絲一毫！”眼雖未抬，卻咬牙切齒。
“天女的話無名不敢不從。隻是那白公子不似天女口中那般絕情，已在那裏侯了整整五日。”戲謔。
“五日？！”心下一驚，原來她這次昏厥居然有五日之長！
“那天上盤旋的鷹每日都在洞口搜尋你的身影。如若不是童子念在你是天女轉世的份上，隻怕那鷹早就身首異處。豈還能容忍那畜生胡亂撒野不停鳴叫？！”輕笑。
“無名你也是不死之軀對吧？”低語，眼神飄渺。
“看來童子已告知你實情。”無名細眉一挑，不以為意。“這百年來童子一直苦苦等待漣漪。可惜，就算你轉世而來卻完全不記得他是誰。這突如其來的現實怎麽不傷他的心呢。”
“我不是漣漪！為何你們都不相信呢！”怒斥。
“無論我們怎麽說都毫無作用。這天下隻有紫晶還魂口才能解開你被塵封的記憶。也恰恰隻有紫晶還魂扣才能證明你到底是不是漣漪。”無名眼珠子烏溜一轉，不懷好意地輕笑。
紫晶還魂口！！！傾城的顏頃刻肅然，眉心輕蹙，眼神淩厲，心中暗暗念叨。這是她遲遲不願麵對的問題，莫非一定要找到紫晶還魂口才能解開所有的迷？心領神會無名剛才那番話語，無非不是提醒她一旦找到紫晶還魂口便解開他手上枷鎖的承諾。事實上眼下她所要擔心的問題卻遠遠不止於此，得天女者必得天下！！！能得天女者必得紫晶還魂口…漣漪已付出過慘痛的代價！莫非她也要步上漣漪的後塵？接下來她又該如何做才是唯一正確的方式。對於洛兒來說，步步驚心，成敗僅僅在一舉之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