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智勇救群豪



此話一出,周圍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人人自危,有幾個終於忍不住,什麽“妖女”,“魔女”的謾罵出聲,當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都是一劍斃命,於是眾人敢怒不敢言。

“阿彌陀佛,”智敏大師的臉上並無懼色,似乎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覺悟,“上天有好生之德,女施主這樣亂殺無辜,天理不容。”

“臭和尚,”侍琴飛身躍了過去,舉劍就要刺下,我忙阻止道,“等等!”雖然這些武林人士死不足惜,但是,這個智敏大師卻是浩然正氣,這樣的人還是活著的好。

侍琴果然聽話地停了下來,絕色女子嘴角微微上揚,隱隱透出一絲淡淡的嘲笑,“楚姑娘自身都難保了,還想救他人嗎?”

我聳肩笑笑,朗聲道:“我說大媽,既然要死,你也要讓大家死個明白呀,你抓那些少女,吸幹她們的血,為的是駐顏吧。”

絕色女子冷冷一笑,道:“是又如何?”

見眾人一副“原來是你”的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笑笑,揚聲道:“各位江湖朋友都聽清楚了,少女幹屍一事與玄衣聖教無關,不要再冤枉好人羅。”

“嗬嗬,”絕色女子又是一記冷笑,“知道又如何?他們馬上也要死了。”

我不以為然地笑笑,“大媽(似乎我叫得順口了,她也聽得順口了),那麽,你殺這些武林人士,為的是什麽,稱霸江湖嗎?”

“江湖?”她挑眉,“我沒興趣。”

“啊?”我愣了一下,不解道,“那為了什麽,不會告訴我,隻是為了好玩吧。”

她瞥了我一眼,“也許。”

我的臉**了一下,變態的人,想法果然也夠變態,勉強一笑,道:“那你抓我哥他們幹嘛,”頓了一頓,猶豫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你不會是想建立一個美男後宮吧?”

“美男後宮?”絕色女子似乎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格格笑了起來,那笑聲似乎有些愉悅,有些得意,有些恍然,“本宮怎麽就沒有想到這麽新鮮有趣的好詞呢?”

唉!看來我料得沒錯,她真的是看上了楚廷英他們了,忽然想起上次在林中遇到的那幫黑衣男人,我心中就一陣惡寒,不自覺地將他們四人護於身後。風和白玉笙的穴道,是在那絕美女子說“給本宮帶回去”的時候解開的。

“大媽,”我繼續拖延時間,“你後宮一定有很多男人吧,有沒有皇後啊?你也看到了,他們可都是絕世帥哥誒,總不能讓他們屈居人下吧。”

“雪兒”,“蝶兒”,“蝶依”的驚呼聲紛紛在身後響起,似有憤怒,似有不滿。

“啊呀,你們別吵,沒看見我在為你們爭取合法權益嘛。”我低喝一句,卻沒回頭,仍舊緊緊地盯著絕色女子,“大媽如此絕色美人看上你們,是你們的造化,也不知你們是幾子修來的福氣,應該好好的謝謝祖宗。”

絕色女子聽我如此一說,很高興地笑了起來,“楚姑娘還真是深得本宮之心啊,真是越來越舍不得你了……”

“宮主,”侍棋忽然上前插了一句,“別中她的計,她是在拖延時間。”

絕色女子鳳目冷然一掃,厲聲道:“本宮當然知道,要你多嘴。”

侍棋心頭一緊,忙跪下低頭謝罪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絕色女子沒有再看她,回頭望了我一眼,似笑非笑,“楚姑娘想知道的問題,本宮都已經非常耐心地回答你了。那麽,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你們就乖乖地跟本宮回去吧。”

“休想!”他們四人同時掠到了我的身前,一字排開,嚴嚴實實的遮住了我,他們的兵刃均已出鞘,殺氣自他們的身上透體而出。

絕色女子嗬嗬笑了起來,似乎看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都沒有內力了,還想跟本宮動手,真是笑話。”說完,她笑容一斂,殺氣陡現。

唉,此刻看來,無可避免地要硬戰一回了,我上前一步又返回了他們身前,企圖用自己瘦弱的身軀,如同他們方才遮住我一樣也遮住他們,“你們退下,要動手也是我來!”

絕色女子笑了起來,笑得極其瘋狂,笑得我渾身發顫,這是一場完全沒有把握的戰,我緊張地捏緊拳頭,絲毫不敢怠慢的等待著她下一步的反應!

笑了一會兒,她的笑容便停息了,那雙冷冷的眸子,透射在我的臉上,輕蔑道:“就憑你,自不量力。”

“雪兒,你讓開。”風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低聲道,“我們是男人,不會讓……”

“讓什麽?”我回頭看著他們,淡淡道,“不會讓女人保護嗎?你們現在有內力嗎?你們自認自己的武功招式能勝得過她嗎?”

“不能,你們不能,那麽,就乖乖地退下,若是不想我有事的話,就不要妨礙我。”

“嗬嗬,”身後又響起了一聲輕笑,“楚姑娘難道就有內力嗎?就能勝過本宮嗎?”

我轉回頭,唇邊勾起一抹沒有笑意的笑容,道:“大媽試過了,不就知道了嗎?”說完,我將手中的長劍橫於胸前,劍未出鞘,劍氣已衝天。

“你……”她微微一怔,不過立刻又恢複了正常,冷冷道,“原來你有中毒。”她看了我眼中的神光。

她的雙眸變得越加的淩厲、冰寒,周身透著濃濃的殺氣,手緊握著衣袖。

“等等!”我輕喝一聲,打破了那殺氣四湧的緊繃氣氛。

絕色女子似乎早知我會如此一般,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怎麽?後悔了?害怕了?”

我挑

眉一笑,道:“大媽,我們既然是江湖中人,就按江湖的規矩來解決,如何?”“江湖規矩?”絕色女子又是輕蔑地一笑,“我這裏從來沒有江湖規矩。”

早知你會這樣說,我笑意更甚,“大媽,你害怕了。”

“本宮有什麽可害怕的。”她冷冷地瞪了我一眼,“臭丫頭,量你也耍不出什麽花樣來,說吧。”

“大媽果然是女中豪傑,”給你一個甜棗吃吃,我笑道,“大媽,你也知道我哥他們四人已經沒了內力,你們用一根手指頭也能將他們打倒,所以,我和你比鬥的時候,你的人不能對他們下手,怎樣?”

其實,我有這個擔憂也很正常,高手過招一定要凝神聚集,若是她們趁這個時候抓走他們,我不僅來不及援救,而且自己也會命喪於此。

絕色女子冷冷一笑,沉吟了片刻,道:“好。”

“謝謝大媽,”我燦爛一笑,又道,“大媽,我和你決鬥,若是輸了,我們絕不再抵抗,束手就擒。”

“哦,”絕色女子眼中似乎有什麽閃過,饒有興趣地看著我,道,“若是贏了呢?”

“嗬嗬,”我笑了笑,“若是贏了……”頓了頓,幽幽一歎,“我也知道大媽你不會放過我們,所以若是我贏了,你把他們四……八人抓回去後,不可以對他們用強,所謂強扭的瓜不甜。”

我看到風他們幾人的臉都不約而同地抽搐了一下,我忽然想笑,但馬上又忍住,媚道:“大媽,你這麽美好的女子,是男人見了都會喜歡的……”

“是嗎?”她逼近一步,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是的,是的。”我訕笑一陣,連連點頭,“你看這全場有幾個男子看到你不是愣神的,連我這身為女子的人看到你,都有些心動呢。”

她聞言臉色緩和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思意的笑意,“那他們似乎看的都是你。”她指了指我身後的那些男人。

“那是因為他們不好意思,”我脫口而出,繼續胡謅,“你可別忘了,他們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又有些大男子主義,讓他們誠服於一名女子,心裏總是有些不甘的,所以啊,你隻要多點耐性,給他們些時間,讓他們知道你的好,你的溫柔,你的美,我想,不出幾日,他們都會乖乖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哈哈哈……”絕色女子忽然哈哈大笑,猛地冷聲道,“丫頭,別再廢話了,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施延時間,讓人來救你們嗎?別癡心妄想了。”

我心道,破罐子破摔得了。索性也不再裝了,冷冷道:“那就好好打一場吧,好久沒動筋骨了,我的手也有些癢了。”

她的眼中光芒一閃,冷哼一聲,“哼,那就來吧。”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她已然出手。

她的出手既不慢,也不溫柔。她用的是白綢,兩條忽然從袖口飛出,輕如煙霧,就像是浮雲般的綢帶。可是當她的白綢攻向我的時候,卻比毒蛇還快,比毒蛇還毒。

眾人不禁失聲而呼,“小心!”

我淩空一躍,翻了兩個跟頭,掠出了三丈開外,劍也出了鞘,劍氣衝霄,寒芒四射。

“玄月劍!”絕色女子驚呼了一聲,可她手中的動作卻沒有一絲停頓,白綢如利箭般直攻向我的左胸,我一個側身,避開白綢,這種距離,我的劍根本無從用力。

絕色女子突然淩空躍起,白綢從四麵八方擊了過來,手法怪異,出手又快又狠,將我團團圍在其中,她的白綢載滿了殺氣,每一次攻向我,都運足了全力,我知道隻要被白綢擊到,必會筋脈受損,身受重傷。

我左躲右閃,隻覺眼前一片白影,忽然聽到一聲輕笑,笑聲如鬼哭一般,仿佛來自九幽地獄中的惡鬼,才會發出如此淒厲可怕的笑聲,“原來你的武功也不過如此,殺你,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是嗎?隻怕你高興得太早了,桑影劍法第九式……雲破天開,劍,厲害的不是劍鋒,而是劍氣,我身軀一側,右臂一揮,玄月劍由左至右,閃電般劃出一道劍弧!

這一招看似平淡無奇,其實卻是淩厲至極,劍弧劃出,已將眼前的白綢劃破,漫天飛舞的白色碎綢,猶如自天而降的朵朵雪花。

絕色女子悚然心驚,目光高深莫測地看了我一眼,忽地一個旋身,又有兩條白綢自她袖中飛出。我的媽呀,不會吧,她身上到底有多少啊?

絕色女子本來就不願久戰,這次一上手便施出絕技,快速絕倫、淩厲無比地攻了過來!

我先前受製於她的白綢,所以這次盡量地離她遠了些,我同樣施出快速絕倫的劍法,以快打快,以攻搶攻!

眨眼之間,十招已過,我隻是身形靈活,而她卻是功力深厚,雖然一時之間,勝負難分!但是久戰下去,我心知自己便會敗下陣來。

於是我縱身一躍,淩空而起,飛身立在了她的白綢之上,右腕一抖,人劍合一,猶如一陣輕風,直直地向她的左肋刺了過去。

她既不驚,也不慌,臉上似乎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忽然她神色一變,白綾“嗖”的一下,縮回了袖中,我微微一怔,卻見她長袖一抖,一片金星銀芒,漫天襲來。

耳際響起了風及韓俊啟眾人的聲音,“雪兒(蝶兒)小心暗器。”

絕色女子揮手之間,飛刀、銀梭、金鏢等多達十餘件,當真是密如驟雨,分襲向我全身十餘處大穴要害。

我心中大驚,並不是因為她的暗器手法有多麽的精妙,而是她這一手發出這麽多暗器的手法,居然跟蘇老神醫教我的“仙女散花”一模一

樣。

驚詫之餘,我迅速收住疾向前衝的身軀,一個轉身,剛落在地上,卻見幾條人影飛身閃過,原來是風、韓俊啟心係我的安危,均不自覺地緩緩向鬥場走近,忽見這麽多暗器同時向我襲來,早已亂了分寸,一心隻想替我擋住暗器,可是他們卻忘了自己沒了內力,行動遲緩,這樣上去隻能送死。

我又是驚,又是怒,隻見一把淬毒的飛刀就要刺向韓俊啟,說時遲,那時快,身動如鬼魅,一手將韓俊啟推了出去,一手疾急的拍出一掌,一股強猛的內勁,湧了出來,那飛來暗器,有如撞上了一堵無形的氣牆,斜飛橫走,紛紛向兩側偏去……

突變,陡生!

被我拍出的那掌擋住的一把淬毒銀梭好死不死地正好飛向白玉笙所站的位置,我驚惶間,無暇顧及那麽多,一個飛身衝了過去,一把推開了白玉笙,然後……那把銀梭從我左臂劃了過去,不幸中的萬幸,隻是劃破了皮。

但由於衝力太大,我一個踉蹌向前疾走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子,沒想到這女人的內力已經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那銀梭受到我身體的阻力,居然還能飛出數丈遠,狠狠地沒入我對麵的老榕樹裏。

這突然間的大變,引得全場諸人,一致注目。白玉笙啊了一聲,雙目微微泛著紅霧,情急之下,哪裏還顧得眾目映映相視,急伸手將我攬入懷中,“蝶依……”

下一秒,我隻覺手腕被狠狠地鉗住,向後踉蹌幾步,跌進另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一身的白衫,是風。

“你們別鬧了。”我有氣無力地大吼一聲,肩上的傷口痛得我呲牙裂嘴,冷汗直冒,他們居然還有空吃醋。

“雪兒——!!”

“蝶兒——!!”

韓俊啟和楚廷英他們飛奔過來,麵色雪白,眼神傷痛地望著我,風雖然功力受製,但是點穴還是毫不含糊,三指點落,我的血便止住了。

看著他們四人那微微泛紅,焦急、擔憂的眼神,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那緊抿著微微沁血的雙唇,我擠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沒事。”深吸了一口氣,我從風的懷中站起身子,微笑地抬眸望向絕色女子,現在輸什麽也不能輸了氣勢。

絕色女子嫵媚動人的鳳眼冷冷地盯著我,眼神中滿是刻骨的仇恨、嫉妒、怨毒,這些情感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湮滅,“真沒想到,這些男人居然會為了你,連自己的性命也可以不顧,你……該死!”最後的那句簡是咬牙切齒。

隨即她又忽然哈哈笑了起來,笑得似乎有些瘋狂,有些苦澀,“為什麽?為什麽?哪裏比不上她——?”不知為何,她說的“她”,我總覺得不是我。

“你哪裏都比不上她。”一道溫和清雅的嗓音驟然由西邊屋頂傳了過來。

話音未落,西邊屋簷和東邊屋簷同時躍下兩個人來,是宣和塵,他們淩空翻躍,掠到了我的身前。與此同時“乒乒乓乓”的聲音在四周炸了開來,一股濃烈的酒香夾雜著酸酸的醋香,在空氣中蔓延。

來人除了宣和塵之外,居然還有阿星,阿月,阿日,阿龍,阿香,小翼,他們不停地往周圍扔投著瓶瓶罐罐,不到一會兒的工夫,已有百來個的酒壇、醋壇碎裂。唉,我不由暗歎,真是厲害啊,這麽短短的時間居然弄到這麽多酒和醋。

就這麽一瞬間的變化,整個現場的局勢馬上翻轉了過來,被酒和醋的氣味一熏的眾人隻覺胸口忽然一股真氣上湧,便知內力即將恢複,他們靜下心來閉眼打坐調息。

絕色女子一幹人等見大勢已去,卻沒有半點慌亂,似乎就算眾人功力恢複了,她們也沒把眾人放在眼裏一般。

絕色女子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宣,別誤會,她並不是看上了宣,而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狠,她冷笑一聲,道:“秦曼君那賤人是你什麽人?”

被她這麽一問,我怔了怔,秦曼君乃是風的母親,二師叔的小師妹,跟宣……她為什麽會問宣這麽奇怪的問題?

慢慢地,我緩緩瞪大了雙瞳,視線從風的身上掃到宣的身上,再從宣的身上移回到風的身上,一直纏繞在心中的疑問,終於解開了。

怪不得總覺得任律鵬是那樣的熟悉,怪不得宣和風眉宇間是那樣的相似,原來一切的一切,隻因他們本來就是親兄弟,任律鵬就是蘇老神醫。唉,其實,我一直的懷疑並沒有錯,隻是被任律鵬故意誤導,才會走了那麽一大段的冤枉路。

聽這女人這麽一說,宣應該長得像他們的母親秦曼君,而風則長得像他們的父親蕭傲。

“大媽,你別盯著我家宣看,我會吃醋的,女人一旦吃起醋來是很可怕的。”不知為何,我也不想讓宣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就像風所言,那樣的仇恨還是一個人背的好。

絕色女子瞥了我一眼,哈哈大笑一陣,暗中卻借那大笑之刹那,運起了功力,突然向我們襲了過來,我們早就防著她,見她功過來,雙劍齊揮,然,她卻忽然一個急轉,身子已向後躍出數丈遠,隨即一個翻身躍到了屋簷之上。

她長袖又是一抖,揮手之間,數十件暗器向我們襲了過來,我和宣,塵三人身影一閃,護住打坐的眾人,將暗器反彈回去,紛紛襲向粉衫、黃衫女子。頃刻間,絕色女子的十二名婢女全都中毒身亡,那是見血封喉的毒。

我心頭一寒,這女人可真毒,居然借我們的手殺了自己人……滅口。

“臭丫頭……別太得意……本宮總有一天會將你和那孽種……碎屍萬段。”她的語聲似由很遠的地方飄了過來,因為她的人早已趁我們分神之際消失得無影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