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千回百繞



“真的……”再次抬起頭的阿多麗,死氣沉沉的眸子,終於交再次交出一絲希望的光亮,她的眼睛非常機警的掃過四周,甚至房頂之處,咬著下唇,一閉雙眸,終於下定決心,“如果阿多麗能夠說出珊瑚香盒的秘密,江妃姐姐是否可以放過阿多麗?”

阿多麗有點討價還價的味道。

眾人的心中再次腹誹起來,難道不是阿多麗,不可能,證據在此,她焉能抵賴?難道為了活命又要出什麽妖蛾子,還是想誣蔑他人?

“賠我女兒命來!”王尚書衝著阿多麗吹胡子瞪眼,腳咚咚的跺在了地上。

阿多麗隻是不屑的鼻子冷冷哼了一聲,就別過眼去了。

皇上的興趣倒是濃了起來。

江小牧的興趣自然也濃烈了幾分,語氣一如的婉轉,冷氣卻是消彌不少,“麗妃妹妹,說實話,姐姐也隻是對事不對人,如果你真的有珊瑚香盒的秘密,本宮倒是盡幾分薄力求得一份人情,再說皇上是西嶽開國以來勤政愛民的一代明君,怎麽不明是非?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再說這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不經意間,江小牧還上向著皇上投去試問的目光。

迎上江小牧那深沉卻是幾分自信的目光,皇上的神情比剛才略有舒緩,隻是不經意間他的黑眸掃了後宮的嬪妃一眼。

“自然!”江小牧一直沒有開口,目光直直的瞄向皇上,探問著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過妹妹有重要密情相告,不過之前,妹妹還是以為此案不公,隻是單憑麗人宮之中幾包小小的珊瑚香料盒就認定是妹妹的罪豈不是失公?難道他宮你保證沒有?”一雙秋水脈脈的注視著皇上濮陽連華,一片氤霧蒙蒙。

眾人愕然,阿多麗果然有備而來。

如果妹妹想得到公平,那麽皇上自然會給妹妹一個公平的機會,不過皇上委托姐姐倒是看看妹妹的誠意如何?江小牧當仁不讓的將了一軍。

“嗯!”皇上隻是長長的一個嗯聲,事情仿佛在霧霾的滿天中擠破一絲光芒,胸中的那口氣沉了下去。

略一思索,江小牧緩緩開口,但神情卻一番凝重,“妹妹的話,姐姐尋思起來,也有一番道理,隻不過是後宮倘若搜索起來必是興師動眾,攪動皇後姐姐的一片清靜,豈不是讓皇上傷心?”她聰明的目光一下子就映到皇上濮陽連華深遂的眼中。

“皇後端妝,賢良淑德,豈會因一已之私憤顧天下大不違?再說幕後原凶,豈是皇後一人之痛?焉大焉小,九泉之,皇後自然也會體諒三分。”皇上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出語緩緩帶著一絲哀痛,“江愛妃,此案已全權交於你去處理?”

一下子又把球彈回到江小牧的腳下,她怎麽會不知道,如果皇上來親自審理,是非公允豈不是成眾臣與後宮議論的把柄,適時而退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皇後母儀天下,賢良淑德,天下皆知,不

會與吾等計較皮毛之事?嗬嗬?皇上那麽相信臣妾,臣妾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江小牧眼睛又明亮了幾分,拜謝過皇上。

倏的轉身,冷冷的盯著阿多麗,目露寒光,妹妹的密事,姐姐可是等著呢?江小牧一副懷疑的樣子,讓阿多麗十分不滿。

“伺候麗妃娘娘筆墨!”江小牧陡然轉身衝著殿下的宮女命令著。傾身扭頭對著阿多麗冷冷低語,寒氣逼仄得阿多麗喘不氣來,“命可都在那張紙上,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阿多麗不由的心頭一驚,玉指不由得緊跟著顫了下。

“嗯。”

“血衣衛!”一聲清冷喝聲逐下,江小牧寒意斑斑的雙眸掃過後宮屏氣凝神的嬪妃們,又瞄過一幹膽顫心驚的眾臣們。

“搜所有獨自擁有宮殿的嬪妃之處!包括宮女、太監、嬤嬤!在此,姐姐先向姐妹們致歉了!”江小牧的話音未落,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

“姐姐查個案,居然弄得整個後宮雞犬不寧,如果皇後姐姐尚在人間,必不能同意江妃姐姐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情,討擾得連皇上也不靜了。”尹熙揣著調子,一副不滿意的樣子。

未等江小牧開言,阿多麗倒是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尹妃姐姐,心虛麽,還是怕查到你的頭上?”話中夾槍帶棒,直接就硬幫幫的扔向了氣得一臉青紫的尹熙。

這是江小牧喜歡看到的,狗咬狗,一嘴毛。

“嗬嗬,尹熙隻不過是不想讓皇後走得不安寧,臣妾並沒有其它的意思……”尹熙轉身望了皇上一眼,水汪汪的眸子一下子紅潤起來,委屈的低下了頭,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

皇上的眉頭蹙了又蹙,煩悶的一擺大手,“好了,都是為皇後著想,愛妃不必如此!”目光微轉,“江愛妃,公事公辦,尹愛妃隻是擔心皇後一路之上走的不安寧,但朕相信皇後更希望看到加害自己的原凶歸案,也難為了尹妃對皇後的一片姐妹深情。”

江小牧趕緊接過了話茬,“尹妃妹妹,為皇後一時情急,其可原諒,皇上稍安,臣妾自然會按皇上的意旨承公辦理,不失公允一分!”

阿多麗朝著尹熙的方向瞥過一眼,眼珠渾圓,就像快要擠出來一樣。

尹熙眸子深處,淡淡的狡黠一閃而過,香帕輕掩著微紅的麵部,鼻子輕輕冷哼一聲,她倒要看看是阿多麗能猖獗到幾時?

“希望江姐姐就事論事,萬萬不可失了公允,讓某些心懷叵測之人得了先機!”阿多麗不甘心的再次小聲嘟嚷一番。

江小牧那一道冷冷的目光投到阿多麗憤然的小臉之時,她的嘴巴立刻合上了。

“來人!搜後宮,一處也不能放過!藍衣隨將軍們一探究竟!”江小牧聲音清冷,就像一道聲音劃破寂寞的湖麵一樣,挑起一絲生機之外的危機。

數不清的血衣衛嗖嗖的竄出了窗外。

沙漏沙沙的響著。

皇上接過海公公遞過來的綠茶,幽幽的呷了一口,掃過一圈略有困意的眾臣工,漠然開口,“東晉邊境的戰事一刻也未停止,前方的何將軍一馬當先,擊敵無數,看來王將軍是強將手無弱兵啊!”

王廣天著青色的長袍一下子從列臣之中閃出,雙手一攏,舉過額頭,“承蒙皇上誇獎,臣實愧不敢當!”

“王愛卿何必歉虛?嗬嗬!皇後如能親眼一觀西嶽大勝東晉,會九泉之下必然也會為將軍道賀!單將軍,是也不是?”皇上突然之間眸鋒一轉單擎嘯。

江小牧瞳孔微收,目光隨著眾臣的方向一道閃過單擎嘯那張英俊的臉龐。

單擎嘯臉色微微一怔,連忙閃身而出,“皇上慧眼識英雄,何將軍乃國家棟梁之材,以後必能堪當大任!”胸前的氣息伏動了幾分,微垂著眸子,雙手舉過頭頂。

“是啊!朕以如此認為!”皇上濮陽連華的眼中一股得意悄悄流逝。

單擎嘯再次融入列臣之中的時候,一道疑惑的目光始終追隨著他,他知道是誰,不過他堅定的融入人群,沒有做任何的思索,臉上隻是一團堅定與冷漠。

皇上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西嶽不是除了你單擎嘯就沒有其它良將可用,沒了你,地球一樣的轉!他在暗示,單擎嘯你要老老實實的,朕想用便用你,不想用你,你又當如何,這是在西嶽,西嶽是濮陽氏的天下同,不是在東晉?

一場暗地之中的較量,正悄悄的進行著。

尹熙的眸子不停的閃爍著,她希望這場馬拉鬆式的香花蠱案趕緊告一個段落。

身旁的落碧,垂首而立,安分守已,

隻見皇上身一撣身上的浮塵,緩緩起身,恭恭敬敬來到來到皇後的靈前,接過宮女手中的檀香,三縷輕煙飄了起來,打著弧旋,皇上莊重的背誦著對皇後的祭文。

“儀天下,憑三寸金蓮,母儀天下坐擁中宮,執掌鳳印,心胸寬懷,不結私,天性溫善!隨朕往,不畏征途險,卻難了人心亂,幽幽翠峰何時夢還,一愛至斯盡付笑談,總參不透天道非劍,是耶非耶冷雨打絲弦,懵懂不知摘星事直到流螢舞成眠,鳶尾花開何如舊顏,引弓落月酬離別瀟瀟故人心已倦,下個故事回到起點,經流年夢回曲水邊看煙花綻出月圓,別亦難怎奈良宵短徒留孤燈一盞,悠悠琴聲指傷弦斷,一生悵惘為誰而彈,幾段唏噓幾世悲歡,可笑妻命由天不由我……”

話罷,皇上已是淚水漣漣,不得控而發,哽咽出音,幾分蕭瑟。

祭典繼續“……懵懂不知摘星事直到流螢舞成眠,鳶尾花開何如舊顏,引弓落月酬離別瀟瀟故人心已倦,下個故事回到起點,朕願華兒好生安息。”

偌大的順寧宮,隻能看到縵帳微微而動,隱隱聽到眾人之中些許的哽咽與悲憤,就連阿多麗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目光專注的盯著皇上的後衣襟,直到祭文全部念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