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另有其人?



臉上兩道渾濁的淚水,王尚書雙手扯及著紅木棺槨的尾部,突然發瘋似的,狠狠拍打著紅木且精雕細刻的棺槨,棺槨不情願的發出著砰砰撞擊之聲,一邊不停的哭訴著,“可憐的女兒啊,一路走好,今日皇上傾動朝野,聚集百官與眾後妃為你報仇雪恨,你就安然的上路吧……”話到傷心處,撕心裂肺的哭豪聲響徹整個順寧宮。

眾人一片驚目,紛紛相覷。

重重垂擊棺槨之聲,砰砰悶悶的傳來,眾人之心也不由跟著砰砰的跳了起來,哀憐萬分,堂堂一國之後,怎麽能遭此毒手,就這樣糊裏糊塗的死去,難道不是皇室的一種恥辱嗎?什麽人這麽大膽,連皇後也敢害,太膽大妄為了,舉國皆哀,可是又有何用。

皇上的眸子立刻深遂起來,疾色衝著國舅王廣天不耐煩的一遞,王廣天立刻會意幾分。

“父親!父親……”一身戎裝王廣天,趕緊跨至王尚書的跟前,低低耳語,“節哀順變!皇後妹妹已是一去不複返,可是活人卻還要過下去!皇上已經煩了,父親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如何保住你這個尚書的位置吧,那個張丞相的朋黨可早就惦記著你的位置了。”

眸子一瞠,王尚書的哭豪與垂擊之聲嘎然而止。

王尚書蒼白的臉色更加顯得憔悴不堪,昨天還是風光無限的國丈大人,今日的地位卻是岌岌可危,往者已逝,來者未能可追,豈不是一大哀事,心中的蒼涼更是可怕,最可怕就是皇上那顆揣摩不定的心思。

卸磨殺驢,濮陽連華不是不能幹得出來,他小小年紀都能通曉厲害、臥薪嚐膽數年,一朝方能奪得西嶽天下,今日又豈會因一個已殯天的皇後,對自己還一如已往,他有萬般的不甘心啊,不甘心王家就此疏落下去,更不甘心王尚書的兵權有一天將會眼睜睜看著被其它同僚取而代之。

倒是一生征戰長子王廣天卻是通徹的點拔了他。

“你還會是太國丈!”一聲平緩的聲音卻如驚雷般從王尚書的心頭炸開了。

臉色頓變之,王尚書飽經風霜的臉上很快一陣沉靜,緊扣著棺槨的雙手,深深用力,他低沉的吸了口氣,緊接著一聲長歎,閉上眸子,“也罷!”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誰讓自己一直就是風口浪尖的人物呢?

垂頭喪氣的王尚書在兒子攙扶下,緩緩的再次分列兩旁,王廣天鬆開父親那深沉無力的臂膀,深深的眸子鎮定的掃過皇上濮陽連華。

皇上濮陽連華隻是微微頷首,收起那一道淩厲的眼神。

“報!”為首的血衣衛撲通的單膝跪倒在皇上的軟椅之前,麵紗下卻看不清那雙如勾如刀的臉龐。“麗人宮搜尋完畢。冷氣四溢!”

眾的心緊跟著吊了起來。

阿多麗的臉上僵硬如屍,看不到一絲的表情,隻有那雙掙恐萬般的眸子忽閃著,心中不停的打著鼓,一股寒意從頭頂嗖嗖的

竄過。

四周一片寂,誰也不敢大聲吸氣般的側耳傾聽著血衣衛的聲音……

尹熙的雙拳握得更緊,指甲陷入掌心的肉中卻是渾然不覺,那雙嫵媚此時卻是卻透著一種莫名的焦急。

江小牧那雙清冷無雙的眸子,卻是一如既往的冷靜、鎮定,就像平靜的湖麵看不到任何一絲波瀾的掀起與無常。

眉頭不由一皺,單擎嘯大手緊緊的收在一起,骨節泛白,目光寒芒般的盯著那個血衣衛的黑色背影,心倏的揪緊在一起……結果的凶吉……他的心刹那間提到了嗓子眼。

“從麗人宮的偏廳,一幅《薑太公釣魚》墨畫軸玄關之處內室搜到幾個珊瑚原蠱盒。屬下擔心皇上安危,未敢將珊瑚香盒取至中宮!”血衣衛如實稟報,字字如刃剜在了阿多麗的心頭。

皇上那雙冷厲的眸子嗖的轉換成一道道寒光,視線一轉,緊緊的盯著人群之中的阿多麗。麵上冰冷無情,沒有一絲溫度可言。

血衣衛話音未落,眾人的一道道目光就像著聚光燈似的,刷刷一下子就打在阿多麗不安、變色的小臉上。

羞憤的阿多麗,一頭青黛無助的搖著,雙手忽的抱緊頭,失聲尖叫著,“不是我,不,不,不是阿多麗,怎麽可能?”瘋狂的搖著頭,以示著無辜。

“阿多麗,夠了,別再演戲了!”尹熙的語言帶著刺一樣的飄過來,滿滿的嘲諷與譏笑,嘴角的笑容極其妖豔,卻帶著毒液。

“你還有何話講,阿多麗!”皇上濮陽大手緊扣緊軟椅的扶背,手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躍著,臉色一沉,聲音冰冷,質問,疑惑,不解,並沒有一絲往日的舊情,竟然還有一些疏遠。

阿多麗的心刷的涼了下來。

“臣妾是冤枉的!”阿多麗小臉一陣蒼白,噌噌幾步來至殿的中央,腿一軟,撲通的一聲就給皇上跪倒,哭哭啼啼著,捏著香帕一抹,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

“賊喊捉賊,何冤,東西可是從你的宮中搜出來的?”皇上一言未發,江小倒是緩緩走到阿多麗的近前疾言厲色。

皇上濮陽連華倒是垂著一張鐵青的臉,怒視著雨中梨花般的阿多麗,大掌漸漸收起,咚的一聲重重的捶在案幾上!

風雨欲來風滿樓。

眾人的心頭一震,看來皇上龍怒大發啊。

空氣瞬間變冷。

“有人栽髒!”淒厲的尖吼著,阿多麗蒼白的小臉,猛然抬起上半個身子,哆嗦的纖纖玉指,指著江小牧。“是你狗急跳牆,是你安排的!”一通急白的指責與反汙,江小牧卻是毫不所懼的樣子。

目光冷冽的依然如冰,江小牧向著神情緊繃的阿多麗再次邁進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著阿多麗,唇畔微色,“怎麽樣?狐狸的尾巴倒底是露了出來,不管你藏的多深,本宮一樣會有辦法尋到你的那股濃重的味道。怎麽還把

咬人?姐姐何故給你栽,卻不是別人?什麽動機?”

江小牧壓低聲音,聲音低沉、喑啞,吐字清晰,目光冷冽,一點點的逼視著驚弓之鳥般的阿多麗。

這……阿多麗被江小牧這麽多咄咄逼人的反問,弄得立刻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殿中所有的目光都惡毒般投到阿多麗那張氣急敗壞的臉上,紛紛交頭接耳,“居然是她,最毒婦人心!”

“毒婦!”有好事者惡狠狠的嘲著阿多麗的方向猛呸的一口。

當眾人正在議論不休,聲音越來越大的時候,皇上濮陽連華的臉上卻是掛不住了,“住口!”龍顏大怒,眸光泛寒,抬起寬大的龍袖,指指點點向眾臣與後妃們,“難道你們唯恐天下不亂嗎?”

皇上的淩眸一轉,一道冷氣正正當當的撲到了阿多麗青白交替,錯愕難堪的臉上,還有幾行淚水的痕跡,收回大手拍打著胸脯,幾分非愴,“阿多麗,朕自問對侉克族友好,願修百年之好,換來兩國邊境的安寧,百姓的樂業,並付諸行動,納你為妃。日夜寵愛,連日承澤,卻不知思恩圖報!助朕成就大業,卻是枉負朕的一片深情!”說到氣憤之處,皇上的臉上卻著有幾分痛苦與難言的寒心之狀。

無奈的眼神,皇上帶著對阿多麗的失望、責備,氣憤。

“就是啊!”眾人的心中再次湧起一小片漣漪。真是一隻白眼狼。

“皇上,真的不是臣妾所為!”阿多麗差辱難當,雙腿朝著著皇上的方向連連跪爬了幾步,眾人都能聽到膝蓋磕到地麵的聲音,眾人的心又被眼前的場景給撲的一揪了起來。

此時的阿多麗心一狠,牙一咬,向天發著毒誓,唇片如刀,刀刀畢命,“如果是臣妾所害皇後必遭天打雷劈!永不超生!”探出雲袖的玉手緊緊握成拳狀,一字一頓,以此鳴誓。

皇上濮陽連適時的掃過江小牧一眼。

“多說無益,人證確鑿,姐姐也無力回天?”江小牧猶豫下,接過了阿多麗的話,口氣溫婉了下來,帶著對阿多麗的婉息。“除非,你有證據說明,那些個珊瑚盒並不是你所有,而是另有其人……”

江小牧意有所指,十分的客氣,卻是綿中藏中一種極其危險的信號,如果不招出有益自己的證據,那麽皇後此案今日就會定性,阿多麗必然被處以極刑,現在最大的擔憂就是挑起侉克與西嶽國之間的戰爭。

“這……”阿多麗的眸子閃爍了下,閃爍著矛盾與無奈,眼中的希冀又隨著破滅了,是啊,又有誰相信她呢?她隻是一介無辜的棋子,又有誰把她真正的放到心上,與皇上同枕多日,她們隻是肉體的關係,又有多少情分可追,多少信任可以托付,父親的甜言蜜語,隻是千方百計把自己送到西嶽來……想到此,阿多麗的心中嗖的一下子涼了起來,世事多變,人情冷暖,她算是體驗了一個通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