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 考驗真心



“回答我。”正當他咄咄逼人地追問著答案的時候,從裏頭走出一群穿著禮服的模特兒。

“那不是魔紀的喬伊嗎?”有幾個眼尖的模特兒認出了他。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時,孟雲瑤找到脫困之計的加入了她們,她知道喬伊不會在那麽多人麵前討論私事。

“你認識他?”有位模特兒好奇的問她。

回避著喬伊看她的急切眼神,孟雲瑤匆匆的別過眼,低低的說:“不認識。”

他的眼神令她的心跳劇烈加快。

他為什麽用那種眼神看她?她似乎感覺到那麽一點點不同,正當孟雲瑤怔怔的想著心事之際,一抹嬌影走進後台,令模特兒們又**起來。

“喬伊,原來你在這裏,人家找你找了好久。”

“找我做什麽?”他有些不耐煩的回答。

“沒事我就不能找你了嗎?”藤月對他的不悅有些不明白。

無意間,喬伊看到孟雲瑤略帶著妒意的不快神情。忽然,他想玩一種小遊戲,對藤月的態度也明顯的溫柔了:“我不是叫你在場外等我一下?你啊,就是急性子!”

他溫柔的聲音聽在藤月耳中倍感受用,她親密的將手圈在他頸項上,在他耳邊悄悄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隻見喬伊俊美的臉上揚起笑意,深情的看著她,在她額上印了一吻,牽起她的手:“禮服秀要開始了,咱們到外麵去吧。”

待他們走遠時,模特兒們又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他們好親密喔!”

“就是啊!看來雜誌上說的是真的。”

“雜誌說了什麽?”

“他們好事近了!”

“哪有那麽快?!”一位模特兒也正在做著或姑娘變天鵝的夢,她有些不甘心地反駁。

“要不他們怎麽可能相偕來看婚紗秀?他們兩個都是大忙人,若沒有需要,不會兩人一塊出現在這種場合吧?”

所有聽眾都讚同地閉上嘴。

她們的對話讓在一旁始終沉默的孟雲瑤駭白了臉。

他們是真的嗎?那他和她之間就沒有一點兒希望了,她終究還是一廂情願地做了個美夢。

忽然間,她覺得胸口上好像壓了一塊巨石,久久不能呼吸,疼得仿佛要碎裂了一般。不是早就知道喬伊有朝一日會不屬於她。不!該說,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曾是她的。

早有這樣的覺悟,為什麽到現在她仍會那麽痛苦?

為什麽?

喬伊沒有回來。

一覺醒來,看著偌大的雙人床上仍隻有自己時,孟雲瑤第一次難過得想哭!

昨天表演結束之後,她以為喬伊會到後台找她,可終究失望了。從模特兒羨慕的話語中,她得知在表演結束前不久,喬伊和藤月相偕搭車離去。

兩人相偕離去,而喬伊又徹夜未歸,他會到哪裏去,隻要不是白癡就想得到。

第一次她恨喬伊,恨得那樣深,那樣刻骨銘心!她恨他為什麽在讓她如此痛苦,嫉妒的時候,仍能悠然自在?為什麽他能在花叢中徘徊遊玩而不曾為人所傷?

此刻她忽然有一種怨毒的想法,她希望有朝一日他也會被某個女子所傷,讓他也體會一下情傷的痛苦,求而不可得的痛苦!可她知道自己怨毒的詛咒是沒有成真的一天,像喬伊這樣的天之驕子,又有哪個女人有能耐傷他?

正當孟雲瑤怔怔的想著心事,一步步自陷在痛苦的深淵之際,電話鈴響將她拉回了現實。

“喂,是雲瑤嗎?”

“媽?!”一聽到母親的聲音,孟雲瑤嚇了一大跳。

“你現在好嗎?怎麽聽你的聲音有些怪怪的?”

“我很好。”孟雲瑤深吸了口氣,把亂糟糟的心事藏好。母親是個心思細密而神經質的人,她不想母親擔心,而且一向早睡的母親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

“那就好。”她頓了一下,“對了,我聽說你最近談男朋友了,為什麽不帶回家給我和你爸爸看呢?是怕家裏的條件太差吧人嚇跑了嗎?”

“嘎?”孟雲瑤怔住了。

他們要見喬伊?那隻怕有些困難,她根本不知道他願不願意配合。萬一她答應了父母,屆時他又不願陪她演戲怎麽辦?

孟雲瑤正猶豫著,母親又開口。

“怎麽不說話?”

“我——”

似乎聽出了女兒的遲疑,她說:“雲瑤,你和那叫喬伊的,究竟是什麽關係?”她壓低了聲音,“你爸爸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聞,說你和那男的是什麽金錢交易,亂七八糟的。他擔心你,又想證明你不是亂搞的女孩子,所以你爸爸要你帶男盆友回家證明他的女兒是個好女孩!”

“爸媽放心,我,我沒有,我沒有亂搞。”孟雲瑤的聲音弱弱的缺了點理直氣壯。

“沒有最好。那就約個時間,讓我們見一下你的男朋友吧。”

沒有推拒的理由,孟雲瑤隻好勉強笞應,無奈的掛上電話。

在床上發呆了許久,她才懶懶的下床盥洗。

梳洗完畢後,端了杯牛奶來到電話旁,她必須

找到喬伊,問他是不是願意陪她見自己的父母,若不行,她也趁早能有所打算。更何況他一向是個大忙人,若沒先和他約定時間,也許他根本挪不出空檔。

一想到必須打電話給他,她就緊張得胃痛,連喝口牛奶的欲望都沒有。

拿起話筒,孟雲瑤撥著倒背如流,卻從來也沒打過的電話號碼,電話在響了數聲之後很快的通了。

“喂——”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喂,哪位?”

是個女人的聲音!從那嗲聲嗲氣的語調,孟雲瑤很難不知道那是誰。

其實知不知道她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行動電話是喬伊的,而接電話的竟然是藤月,那證明了他昨天的確是和她在一起。

思及此,孟雲瑤的心擰得很緊,淚水控製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轉。

“我是雲瑤,請問喬伊在嗎?我有急事找他。”她努力地將聲音控製得四平八穩,不讓人笑話她的狼狽。

“哦,原來是那個灰姑娘啊。”藤月沒有禮貌地嘲笑,“喬伊一直到清晨才睡著,我想他此刻十分不希望被打擾。”

“我有急事找他,麻煩你替我傳達。”孟雲瑤像是在賭自己在喬伊心中的份量一樣,明知道可能會輸得很慘,她仍堅持得可笑,“他做了什麽事那樣累?累到連接通電話都不行。”

藤月不屑地冷笑,聲音曖昧地說:“一對恩愛情侶在美麗的夜晚獨處時,你想他們會做什麽事?”

孟雲瑤的心被刺得鮮血直流,她顫抖著卻沒有如同想象中的那樣流淚哭泣。她聲音平板地堅持說:“請他聽電話。”

“真不識相!好吧,我問他接不接你的電話,若不接,我也沒法子了。”

藤月離開電話,一會兒的功夫就走了回來拿起電話繼續講:“喂。”她幸災樂禍的說,“我早說過他不會接你的電話的。你非要不見棺材不流淚。”

孟雲瑤深呼吸,淚水還是模糊了視線。

“給你一些忠告吧,喬伊隻屬於我,你別癡心妄想了。”

雖然性格軟弱好欺負,孟雲瑤這時候卻強撐著無論如何都不許自己認輸,起碼在這個女人的麵前她要堅持住:“是嗎?我也正好想給你一些忠告,喬伊不屬於我,也不會屬於你,在你說我癡心妄想之際,真正癡心妄想的,隻怕是你。”

“喬伊一定是我的,我們幾年前就是男女朋友了,那時候你還不知道躲在地球的那個角落!”藤月堅持地說。

“若真的是你的,你不會單方麵發言了,也不需要向我叫囂。”孟雲瑤隻是性子綿軟可並不笨。

“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女人而已。告訴你,不管喬伊終究會不會是我的,他現在和我的親密關係卻是事實。你呀!趁早死了心吧!”

孟雲瑤蒼白著臉把電話掛上,第一次她體會到絕望的感覺。

打從知道愛上了喬伊之後,孟雲瑤就知道自己對於愛情沒有了憧憬。

在還沒有嚐到愛情甜蜜的感覺時,她就一腳踩人痛苦的深淵,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半年多前她為了一個男人差點在大海裏淹死,半年後她又愛上一個讓自己痛苦的男人。他對待她的殘忍讓她以為自己能大徹大悟,不再留戀的收回自己的感情,卻不知道在自欺欺人的以為能全然抽身之際,卻沉淪得更深,愛得更沒有後路可退!這次隻怕是跳海也無法解脫了。

喬伊,他究竟在她身上下了什麽魔咒?她竟然那麽任由自己盲目、瘋狂地愛他,任由他那樣恣意地傷害她還不願意離開!

她的傲氣,引以為傲的自尊到哪裏去了?至少半年前她還可以決絕地離開麥斯人,現在的她卻低賤地寧願當著喬伊的情婦也不想離開。

討厭自己的懦弱,孟雲瑤賭氣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不!她不要任由自己成為愛情的犧牲者!喬伊能夠把她視為金錢買來的玩物,她為什麽不能把這三個月的時間當成噩夢一場。期限一到,噩夢遠去,她仍可以再重新過自己的生活不是嗎?

天下的男人那麽多,她幹啥那麽死心眼?一定會有屬於她的RIGHTMAN在不遠處等著她。

對!就是這樣,可是為什麽到現在,她心裏仍隻想著他?

習慣了一個男人的壞,難道像吸食鴉片一樣嗎?一旦上了癮之後,就再也沒有拒絕的可能?

拿起酒瓶,孟雲瑤一口氣喝下,像是拒絕不了喬伊給她的痛苦一樣,明知道嗆人,苦澀,仍一口咽下。

天下男人何其多,為什麽她偏偏要喜歡一個薄涼的男人,一個永遠不會屬於她的男人?明知道他就算不娶藤月也會娶和他地位身份相當的女人,她為什麽仍傷心痛苦?

為什麽?為什麽?

“到底為什麽?”孟雲瑤側靠在沙發上,用力的將酒瓶擲向牆壁,“彭”地巨大的響聲在瞬間響起,玻璃碎片四濺。

好苦悶啊!此刻她一點也不想待在這被他豢養的豪宅裏。像隻金絲雀等待主人閑暇時的一眼。

孟雲瑤找到一把車鑰匙跌跌撞撞地出了門,電梯直下停車場,迫不及待的想逃

離喬伊的掌控範圍,好似背後有怪獸追趕一般。

“怎麽回事?這時候你要去哪裏?”

天色漸暗,華燈初上,光線不太明亮的的停車場裏,孟雲瑤發動車子,打亮大燈,霎時燈火通明的光圈內,迎麵走過來的,是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

喬伊手上拿著西裝外套,緊繃著臉站在十步開外。一人一車對峙著。然後,他一步步走向她,在靠近她車子的時候,嗅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

扳著門把,透過車窗縫隙,他問:“你喝酒?為什麽?快將車門打開。”他知道她一向不是個貪杯的女人,會喝酒一定有原因。

“我喝酒幹你什麽事!”

“不幹我的事,幹誰的事?”在外地開了一天會他快累垮了,回來又遇到這樣的事,他的語氣和態度都有些粗暴起來。

“不要一直告訴我,我隻屬於你的,我不要!不要當你的女人!”她孩子氣的叫嚷,一點也不想開門。

“你就是屬於我的!不管你要不要都是!”他狂妄口氣中帶著一股莫名的執著。

孟雲瑤怔怔的看著他,傷心、委屈、憤怒統統湧上胸口,她咬牙瞪著喬伊痛苦滴說:“三個月怎麽這麽長,好難熬的日子。”她美麗的眸子蒙上一層水霧,“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好痛苦!好痛苦!就是跳海也不能解脫!”

喬伊變了臉色,他深吸了口氣,壓抑住衝上心頭的怒意和不安。

“你打算去哪裏?我們換個位置,我來開車吧。”他試探性地問。

她真的有些醉了,否則平時的她不會這般流露情緒,驕傲的她也不會讓他看見自己的狼狽。

“我好累,心真的好累,我想離開你,到一個可以不用看到你的地方。”

聞言,喬伊揪緊了心,急切地探索著她從來不說謊的眼睛,想知道她說這些話究竟有多少真心?

她淚眼朦朧的眼中盡是痛苦,而這令喬伊深邃的眸子更加暗沉。

“我不可能讓你離開!”

“為什麽?你愛的不是我!”她的淚開始撲簌簌地往下落,“對一個愛著你,而你卻始終不愛的女人來說,你知道把她強迫留在你身邊,那是多麽殘忍的事嗎?”

是不是有了幾分醉意的人,才敢把平常沒有膽量說出來的話往外噴呢?

她從來沒對喬伊說過一句喜歡,更別說讓他聽到一個“愛”字,原以為這個秘密,她會一直藏在心中,不會讓他知道,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絕對談不上浪漫有氣氛的地方,她的心事會守不住的說出口。

“你終於肯承認你愛我了。”喬伊的手好想溫柔地撫著她如綢緞一般的黑發,語氣中有著連他自己都訝異的溫柔。

“承不承認對你來說有什麽不同嗎?女人的愛對你而言,不是既麻煩又沒意義的事嗎?還是你覺得折服了我,你多了一枚獎章,能更進一步肯定你對女人無往不利的魅力?”她笑中帶淚地說,“其實不需要的,哪個女人能夠逃過你的魅力呢?”

不想聽到他對她的愛嘲笑打擊,或者冷漠地說他不需要,怕自己承受不住這些冷言冷語,她腳踩油門,方向盤一轉,從喬伊身旁旋開往反方向駛去,把他緊張地呼喚遠遠對甩在後麵。

“孟雲瑤,你不可以——”醉酒開車,太危險了。喬伊整個心提揪了上來。

他趕緊跨進另一輛座車,準備追回孟雲瑤,告訴她自己也是愛她的,在這場愛情中,她並不是一個人在唱獨腳戲。

天啊,希望這一切來得及挽回,不會太晚才好!

眼眶裏霧蒙蒙的水氣讓孟雲瑤眼前一片模糊,伸手擦拭發覺臉龐濕涼一片。

她怎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人丟了,連心也丟了!如果一切能夠回到最初的原點,她不認識他,不恨他也不愛他,現在一定過得很好吧?雖然平淡但卻幸福。

前方的路扭曲得厲害,所看到的影像不是模糊,就是重重疊疊的影子讓人頭暈眼花。

孟雲瑤搖晃著頭想定睛看個清楚,迎麵明晃晃的車燈晃得她什麽都看不清,雙手握著方向盤手忙腳亂,手上的動作一慌,車子偏轉幾十度撞在了路邊的什麽東西上。

強大的撞擊力量,讓孟雲瑤的頭隨著慣性狠狠地撞在了車前的擋風玻璃上,就算安全氣囊護著,她仍然痛得趴在方向盤上,感覺一道熱流從額頭流下,接著便失去知覺的被黑暗吞噬。

追著孟雲瑤出來的喬伊,看到白色的瑪莎拉蒂車頭變形被噴灑的水霧籠罩著,不禁心跳停止,臉色劇變,急切中大聲喊著:“不,不要!”

喬伊連車子都沒有停穩就跳下車,跑到被消防栓噴水籠罩下的車子。

一邊請路人幫忙叫救護車,一邊急速地搜尋路邊有沒有石頭磚塊。當發現沒有後,他握緊拳頭用拳頭當鐵榔頭敲破後車窗打開車門,把受傷的孟雲瑤拖了出來。

喬伊抱著她衝出水霧,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他顧不上自己紮了碎玻璃的手正在淌著血,脫下西裝外套,罩在孟雲瑤身上,希望她因失血下降的體溫能回升一些,臉色不要再如此蒼白。他真的害怕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