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感覺不會再愛了
在她成為他的女人時，為什麽她老是和他起爭執？那是因為他以情婦的方式對待她，在他眼中，她隻是他花錢買來泄欲的女人。而她呢？卻是愚蠢、不自量力想要給他愛，更想要得到他的愛！
彼此之間的期待不同，付出的東西自然不同，這樣的兩種人怎能相容？
張一一對於她的話回以一聲幹笑：“別把藤月想得那麽執著，她沒你想象的那麽單純。你的心思太單純，別把一個演藝圈的老油條想得和你一樣。”
“不過，她很有勇氣是真的吧？”
“你是指她驅離情敵的勇氣嗎？”他挑眉抿嘴，“唔，那是相當有決心！”
孟雲瑤被他誇張的表情和語調逗笑了：“她沒有那麽恐怖吧。”
張一一忍不住叮囑：“不管怎麽樣，對她，你還是小心一點好。”然後強調，“是為你好。”
不習慣被關心的孟雲瑤除了受寵若驚就是覺得囧，孟雲瑤紅著臉點了下頭，“我知道了。”為了化解尷尬的場麵，她故意看了一下表，“我還有些事得先走了。”
“我也差不多要離開了，一起走吧。”
推拒不了張一一的好意，孟雲瑤起了身，和他一塊步出咖啡廳，可沒想到，這一幕全落在正走進來的藤月眼中。
雙方都客氣疏離地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並沒有駐足寒暄。在走出咖啡廳時，張一一打趣地說：“說人人到。”
孟雲瑤有默契的一笑，心想，原來這個女人是這麽美麗，驕傲，以及盛氣淩人！
用過了晚餐，喬伊在散步到泊車地點時，經過一家花店。
花店內琳琅滿目的各種花卉令人心曠神怡，他難得悠閑的駐足觀賞，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一種優雅的純白花卉上。
不知道為什麽，這束美麗的花令他想到孟雲瑤。
淡然、優雅，似乎又帶著一股不折服的傲氣。
“先生，買花嗎？”
喬伊抬起頭看著笑容可掬的花店主人：“這是什麽花？”
“海芋。”當顧客問花名時，他習慣順道告訴花語。這年頭的人送花，喜歡知道它還代表著什麽含意，“它的花語是堅貞、孤傲。”
孤傲？喬伊挑著眉笑了：“還真貼切。”他順手挑了十來枝交給花店主人。
“送女朋友？”他一麵包裝花卉，一麵問。
喬伊怔了一下，心底深處下意識隱藏著的感覺被觸及，他看著那名喚“海芋”的花，沒有正麵回答問題，隻是感性的說：“送給一個和花語一樣的女子。”
茫茫人海中，隻有她能像海芋一樣緊捉住他的視線，也隻有她，敢驕傲的反抗他！
有時候他理不清自己對孟雲瑤的感覺，從前他對女人有興趣，說穿了也隻不過是男人對女人深沉的欲望。可他對她，一開始就不隻是這樣單純！
比起他從前交往的女人，他似乎多給了她一些什麽、多允許了她一些什麽，甚至也多限製了她一些。
然而，他不是一個習慣去想太多男女之間情事的人，他的驕傲和先天的優越感漠視了他對孟雲瑤之所以不同。
捧著花束回到近十天沒有回去的公寓，迎接他的卻是一片漆黑。
突然間一股不安在喬伊心中油然而生。扭開燈，放下花束，他快步的走向主臥室，看到衣櫃裏頭孟雲瑤的衣物時，他才鬆了口氣，可在同時，他也為自己的過度緊張而感到懊惱。
他霸氣的濃眉一鎖，回到客廳拿出一瓶酒，坐進沙發。
喬伊環顧著空蕩蕩的房間，第一次在沒有人陪伴的情況下感到寂寞。從小，在親情淡泊的豪門生活，他早習慣了獨立，習慣了享受寂寞。就算長大掌握了權利，生活在掌聲，人群的簇擁中，可一有機會享受寂寞，他也樂於耽於其中。而現在——賭氣似的將酒一口喝盡，倒了第二杯，他正打算端起酒杯時，茶幾上的電話鈴響了。
“喂——”
對方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即掛掉電話。
喬伊低咒了一聲掛上電話，他眯著眼看著答錄機上顯示的電話號碼。
是張一一？！
張一一怎麽會知道這裏的電話？找他的人，在上班時間會打到公司，下班後則以行動電話聯絡他，張一一怎會打這支電話？張一一為什麽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忙不迭的把電話掛斷？
他和孟雲瑤之間有什麽曖昧了！
喬伊雙眼燃燒著熊熊火焰，望向他方才帶回來的海芋，想起除了“孤傲”之外的另一個花語“堅貞”。他陰鷙的笑著，從花束中抽出一支海芋，折斷揉碎，再一把往門上甩去，怒罵：“狗屎！”
幾乎在同一時間，孟雲瑤正好開門進來，她看到喬伊時嚇了一跳，注意到玄關處壓碎的海芋時，心中更彌漫著一股疑惑的不安。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怎麽，我不該回來？”
孟雲瑤彎下身，撿起揉碎的海芋：“這裏是你的地方，沒有人說你不該回來。”看到喬伊那一刹那的愉快心情被彼此間詭譎的氣氛弄消失了。她將花扔進垃圾桶，越過他，打算回房盥洗。
喬伊拉住她的手，用力的往自己懷中帶：“這麽晚了，你一整天都在哪裏？”他從早上到下午共打了四次電話，沒有一次有人接。
孟雲瑤疲憊的看著他：“我好累，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好不好？”
新娘禮服秀今天第一天彩排，要求完美的設計師一次次的要求彩妝師及發型設計師換造型，非要到最完美才正式定裝。不但在場人員忙得人仰馬翻，就連模特兒也險些累趴了！
尤其是她那一組禮服，聽說是那設計師的重頭戲，因此要求的更加嚴格。在別組模特兒已經OK的情況下，她還坐在椅子上受折騰，直到收工。
都已經十點多了，她到現在連晚
餐都還沒吃，不過，她現在不想吃了，隻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喬伊鎖著眉，看著她那一雙連在他懷裏都快合上的眼，他忍著氣：“告訴我，你在忙什麽？”
“工作。”
“我給你的卡，你一次也沒刷過，卻把自己弄得那麽累。”他的語氣除了怒氣之外還夾雜著連他自己也不自覺的憐惜。
“我不想再欠你了。”她掙脫他，坐直了身子，不太習慣從他的溫柔，“你答應過我可以在外麵有一份工作的。”
“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反悔。”她不要他管，就算他多事，可是，有一件事情，他得弄清楚，“可是，在我們交往的這三個月中，你和其他異性的交往，我是否有資格問上一問？”
“什麽意思？”
“你和張一一似乎走得很近？”他心中感到一陣不是滋味，語氣彌漫著酸味，可惜孟雲瑤聽不出來。
“我和他隻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會給他這裏的電話？他會一聽到我的聲音就立即把電話掛上？你們的‘普通朋友’關係，在我看來怎麽這麽曖昧？”
喬伊不信任的調調令疲憊至極的孟雲瑤聽來更加不舒服，她臉色蒼白神情更顯疲憊地說：“你要這麽認為，那我也沒辦法。”她懶得解釋的站起來，打算離開。
喬伊又把她拉回懷中，強迫她看他，俊秀的臉上籠上一層山雨欲來的陰暗：“你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們之間有什麽！”
“你在管我之前，又約束了自己什麽？”她不是沒有看到報紙，也不是沒有聽到什麽耳語，她隻是勉強自己故意不去在意他和藤月出雙入對的畫麵和親昵關係。要說曖昧那才是赤裸裸的曖昧。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對喬伊而言，她隻是他生命中一個短暫，無足輕重的過客，因此她強迫自己，對於他的一切事情采不聞不問，視而不見的態度。可他卻老是提醒她去想起令她痛苦的事。
喬伊漂亮的眸子中閃動著怒火，他眯著眼，冰冷又狂傲地笑著：“你大概還有些弄不清楚狀況，你是我的女人，可我不見得是你一個人的男人。”
孟雲瑤覺得胸口好像有東西碎了，她站了起來，眼睛看著前方，累極而冷淡的說：“我一向很清楚，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會強要。”說著，她拖著疲倦的身子往房間走去。
看著她不在乎的樣子，喬伊情緒難得失控，孩子氣的大吼：“你給我回來！”
聞言，孟雲瑤仍不理他的逕自往前走，推門入內……
今天是新娘禮服秀發表的日子。
晚上八點開始的秀，下午兩點，所有的模特兒就必須到場報到，準備彩妝及發型。
七點多，孟雲瑤換上禮服在後台等候，沒想到卻聽到在更衣室兩個女人的對話。
“喂，你知道魔紀代總裁的新緋聞沒有？”
“你是說他和現代灰姑娘的傳聞嗎？”
“拜托，那是多久前的事了，那個女人八成被甩了吧。有記者拍到他和藤月在深夜進出藤月的豪宅。”
“可憐的新秀，看來喬伊仍是鍾情於藤月！”
“那女人有什麽好可憐的？喬伊在和他交往過的女人分手時，都會給一筆為數可觀的遣散費。她啊，隻怕發了，我要是有那機會，也不會放過。”
“你別傻了！”
兩人同時發出戲謔的笑聲。她們的對話令孟雲瑤聽了又是難堪，又是激動，索性將位子挪得遠遠的，耳不聽為淨。她有些慶幸這份工作是暫時的，沒有足夠時間讓模特兒們彼此熟識對方，否則那些模特兒們知道她就是那個現代灰姑娘，會怎麽看她？
她的心情沉了下來，一臉的愁容和身上禮服的喜氣非常不對稱。
喬伊和藤月，他們真的如方才那兩個模特兒所說的嗎？她曾在報紙上看到他們在公共場合出雙人對的消息，可卻不知道他深夜出現在藤月家的事。
她終於知道喬伊在那近十天的日子，為什麽沒有回公寓的原因了！
她知道他這樣的貴公子就算是不去找女人也會有女人主動找上他，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不稀奇。她也知道自己該對這樣的事視若無睹，她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懂就是沒有辦法做得超然，不在乎。
因為她是那樣無法自拔的愛上那個不能愛、不該愛的男人！
孟雲瑤的心緒一直激動不能平撫，一直等她聽到禮服秀的背景音樂婚禮進行曲時，才想起今天所扮演的角色。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試著把心中的煩事暫且擱下，一點一滴的找到新娘的感覺。張一一帶著君若煙在演出開始的前三十分鍾來到後台，君若煙憐惜地看著一切準備就緒，靜靜坐在一旁等候的孟雲瑤。
美啊！大師設計的新娘禮服真是沒話說，聽說就連時尚之都巴黎的大型婚紗秀都少不了她。而她挑選詮釋她傑作的模特兒的眼光也獨到！那套略帶東方氣息的雪紡婚紗穿在孟雲瑤身上，真是，真是——
“你美到令我無法轉移視線！”君若煙走向她，將一把玫瑰塞進她懷裏。
“君姐？！”看到君若煙，孟雲瑤的第一反應是訝異接著就是欣喜若狂，收下她遞來的花，她找回了一些好心情，害羞的說：“是新娘禮服好看，連帶著我也漂亮起來。還有啊，君姐，你怎麽會來呢？”孟雲瑤知道君若煙一向不喜歡參加這種無聊的活動。
“人和禮服都好看。”君若煙讚賞地看著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若能這樣把你娶回去，此生無憾了！”
“我哪有這麽好？”孟雲瑤被誇得都不好意思抬頭了。
“你就有這麽好。”君若煙斬釘截鐵地說，“張一一來，配合雲瑤演一出待嫁新娘的戲。”君若煙說完用眼神威脅張一一服從。本來，孟雲瑤就是君若煙幫張一一相中的媳婦誰知張一一這個
木頭不開竅，沒有把握機會。現在他要是膽敢再忤逆君若煙，君若煙一定會給他好看！
張一一正醞釀著舍命陪君子的情緒，孟雲瑤已經主動出擊：“為了讓君姐此生無憾，來吧，親愛的張一一先生！”孟雲瑤大方的站起來，將手扣在張一一臂上，想來點臨場感，找到新娘的感覺，把今天的角色詮釋到最好。而在她的心裏，她是把站在身邊的男人當成了喬伊。
兩人各懷著心事，配合著婚禮進行曲，玩著家家酒似的新郎、新娘遊戲，當他們玩得正起勁時，迎麵飛來冷颼颼的目光，孟雲瑤臉上的笑意凝住了。
喬伊？！老天！他，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跟在喬伊後頭進來的是設計名家羅曼。她一看到張一一，有些促狹的說：“又來探望美人啦！你呀，真有夠見色忘友的，雲瑤在這裏，你三不五時就出現。要是從前，一年半載也見不到你找上我這老友！”
“我——”張一一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想要反駁好友的玩笑又怕傷害了孟雲瑤，不反駁又怕君若煙順勢弄假成真。
張一一猶豫地看了一下臉色冷沉得可怕的喬伊，又看了看低垂下眼瞼若有所思的孟雲瑤：“事情不是你們，不是這樣——”
張一一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他呀現在是怎麽做都有錯。
喬伊沒理會張一一，他的視線始終在孟雲瑤身上，見她沒多解釋的轉身，他拉住她的手。
“你欠我一個解釋！”他一使力，強迫她麵對他。
“放，放手！”她壓低聲音，看著張一一善解人意的把想要插一腿多管閑事的君若煙強行帶走，讓她單獨和喬伊談談。
“我不認為有什麽該對你解釋的。”
“要我提醒你嗎？”他原本溫和的眸子，此刻燃著兩簇妒火，平時慵懶的語調變得而冰陰沉冷：“你和張一一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隻是朋友。”孟雲瑤無意多說。她知道他此刻正在氣頭上，她說什麽都不對，他也不會接受。
她對喬伊而言隻是玩物，現在他發現自己的玩物仿佛不再單屬於自己時，依他霸道且獨占欲特強的性子，一定會十分不快！
“朋友？”他嗤了聲，“你的敏感和聰明不該犯了那麽嚴重的錯誤。”喬伊眯著眼看她，“他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孟雲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自嘲地說：“我有你想的那麽吃香嗎？”
“既然知道他喜歡你，為什麽不拒絕？”喬伊完全進入了自我模式，根本聽不進孟雲瑤的解釋。他更深一層的怒火在孟雲瑤不在乎的表情中點燃。
“人都是虛榮的，不是嗎？有人喜歡那是種肯定，今天易地而處，你會拒絕別的女人追求你嗎？”孟雲瑤看他一副認定的神情也懶得解釋了，她的語氣是理所當然的。
“你如果真的把他當朋友的話，我勸你最好和他保持一點距離！”他陰狠的目光瞅著她，警告的味道濃厚。
“你是什麽意思？”
“你不希望你的朋友，因為你而遭受到什麽意外吧？”
“你以為你是混黑社會的嗎！”孟雲瑤瞪著他。她知道惹毛了喬伊，他真的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
“隨你怎麽說，不過魔紀以前的確是混黑道的。”反正他無關痛癢，“所以，從現在開始，你最好自我節製一些。”
在這張俊美的外表下，究竟隱藏多少可怕的狂傲因子？孟雲瑤握緊了拳頭，壓抑著怒火：“你威脅我！”
“誰逼我的？”
“你沒有資格那麽做！”
“我沒有資格，誰有資格？”頓了一下，喬伊說，“你是我的。”
孟雲瑤看著他，忽然好想笑，那笑容中卻帶著悲傷哀怨，她沒有任何反駁，隻是把心裏一直想問的話問清楚。
當你說這句話時，它所涵蓋的意義是什麽？隻是宣告著，因為你在我身上花了錢，所以我應該是你的？或者還有更深一層的含意？”
“例如什麽？”
“愛情、珍惜……”孟雲瑤看著他。
喬伊沒有想到她會那麽說，他怔了幾秒。從前不是沒有女人不自量力的向他索愛。通常遇到這種問題時，他總能毫不遲疑地大肆嘲弄，可在麵對孟雲瑤時，他竟然笑不出來，她的話甚至觸動他心裏深處隱藏的某種不敢麵對的感情。
“很奇怪吧？”像是怕遭到他的嘲弄拒絕一樣，她在他未回答前自嘲的說，“明知道你沒有，或根本不可能給的東西，我卻很不自量力的要。”
“不過，那也要怪你對我太好讓我誤會了，我這個人就容易自動腦補。”
從她話裏，喬伊聽出了一點弦外之音，孟雲瑤的話中有著太深、太濃的情感，要他不注意到都很難！他暫且擱下心中繁雜不明的心緒，也不追究她在他心底埋下了什麽情愫，他大膽明白地直接提問：“你向我索愛？那你呢？你愛我嗎？”
等待的短暫時間，他竟然覺得漫長。
孟雲瑤的心被問亂了，她不願回答的逃避著，“我，我要上台了。”
“現在還不到八點。”他拉住她，等著要答案。“你愛我嗎？”
“有很多女人愛你了，不差我一個！”看著他執著地想要求得答案的目光，孟雲瑤反而膽怯了。
她的答案一旦出了口，會不會曆史重演？她會像從前被麥斯人拋棄那樣傷害。不，這次要比上次更重。因為她的心上的傷疤還沒有愈合就又要再次受到創傷。
“其他女人愛不愛我都無妨。我問的是你！你——愛我嗎？”對於女人，他很少堅持要答案的，尤其是這種一直以來不被他放在心上的字眼。
他第一次渴望有人回答他，他隻要孟雲瑤的答案！
“我——”在喬伊咄咄逼人的眼光下，她閃躲著他的目光，他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