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回歸平凡的夫妻生活
“你說吧，你要我如何證明我可以照顧孩子，當孩子的媽？我就不信我接不下你的挑戰！”她氣昏頭，衝動地就撂下戰書，忘了先聽他的條件。
她的衝動，正中他的下懷，他奸詐一笑。
“我先聲明，在你證明你能力的這段時間，我必須住在這裏，親眼證實。”
“隨便你啦！快把你的條件開出來！”她挽起睡衣袖子，頗有架勢。
“首先，你要證明你有下廚能力，可以喂飽你自己跟寶寶的肚皮。”
“下廚？”她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得意地說，“我以為多了不起的事情呢。下廚不是小CASE嗎？”
左嘯塵不慌不忙地說：“這個下廚不是隻要會打果汁，煎蛋就可以了。各式的菜都要會做。”。
小人！就知道他一定會找到弱點攻擊她！
他明知她隻會做些簡單的菜式，他卻偏偏要她川魯湘粵菜係都會做！
“有什麽問題？我現在就弄早餐給你評鑒！”至少一些簡單的家常菜和一些粥的做法還難不倒她！
“噢，我要評鑒的不隻是簡單早餐，還要包含三餐、宵夜、下午茶喔！”
“下、下午茶？這是什麽鬼？能不能喂飽肚皮關下午茶什麽事？”她尖聲怒喊。他真是太過分了！
“如果你不答應，我的五個律師反正也閑閑無事，正好給他們找點事情做。”他不痛不癢地雙手一攤。
“去你的啦！”她忍不住隨手抓起身邊的花瓶敲他的頭，敲得他哇哇大叫。
下午茶是吧？
她決定把他的頭剁下來做成鹵煮豬頭，當作他的下午茶！
可惡，氣死她了！
在可怕的花瓶攻擊之下，為免被打得頭破血流，他被迫做出溫和的妥協，給她一個月的時間研究食譜，一個月後再開始驗收成果。
“可惡！誰說女人一定要廚藝頂呱呱？不會花錢請廚師和保姆哦？再說了，難道男生隻要負責蹺腳當老爺就可以養家了？”君若煙後知後覺地想到這個問題，她為什麽要傻傻地學做菜？她不會到中介公司找個廚師來？君若煙好想丟下鍋鏟不幹了，但又想到這樣好像就是對那個壞男人示弱認輸了。她才不要！君若煙撥開額上汗濕的發絲，氣呼呼地用力鏟動鍋裏的青菜。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炒這道“爆炒紅綠配”了。第一次菜被炒成了一團黑黑的東西，分不出紅色綠色。第二次，則因為太過小心，胡蘿卜絲和青菜都還是生的。被試吃的左嘯塵嫌得要命，她氣不過，又重新切洗一份青菜下鍋炒。
原本以為這些鳳儀的地方菜簡單好學很容易上手，所以，她選擇了先學鳳儀地方菜。沒想到越簡單的菜色越不容易煮得好吃。
她想起以前君清則還在的時候，因為隻能吃清淡的素菜，所以，他鑽研了許多青菜的做法。那些看似平常的青菜，顏色綠綠紅紅的，顏色鮮豔奪目，味道清爽可口，她總是捧場地吃光光。
突然問，青菜和蔥蒜的香味在回憶裏泉湧而出，想到這輩子已經不可能和清則哥哥坐在一起，吃到他做的那些味道鮮美的蔬菜，她不禁鼻頭一酸，眼眶一熱，眼淚差點掉進鍋裏。
“怎麽了？你的哪本烹製秘笈教你用眼淚來加味？”廚房門口傳來戲謔的聲音。
她轉過頭去，趕緊吸鼻子，擦眼淚。這些年她隻活在自己的痛苦和小小的愉快當中，很少想到清則哥哥了。想當初之所以找上左嘯塵不就是因為想生個和清則哥哥長得一樣的小孩嗎？
最後本末倒置了，現在還在慢慢地淡忘清則哥哥。清則哥哥對不起，對不起。君若煙忽然好想哭。
“是被油煙嗆到？”嘴上雖然調侃她，他卻仔細地察看她是否不舒服。
她有孕在身，他卻逼她辛苦下廚，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心裏有點後悔，想開口收回當初訂的條件，要她別再煮菜了。
他的本意不是要折磨她，而是希望她能看清事實，主動來倚靠他。
誰知道她的脾氣竟然這麽倔，不肯對他低頭，讓他找不到台階下，無法收回說過的話。
現在，他才發覺，原來他並不是如他想象的那樣了解她。
“我打算要鹹死你，怕鹽巴不夠，所以努力多擠兩滴眼淚下去。”她才不會跟他講，那些關於她和清則哥哥的秘密。
“是嗎？”他伸頭看了看鍋子。”你要不要現在把菜起鍋，免得又糊成一團了？”
“不用你說！”她匆匆地把菜鏟起，盛到他遞給她的瓷盤裏。
主考官抽來筷子，挾起一口試吃，忽然停了一下。
“怎麽樣，滿意了嗎？”她表麵冷淡，其實心裏緊張得要命。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很在意他對這盤菜的意見。
他看看她，又看看盤子，再挾一口仔細咀嚼。
“怎麽樣啦？”她急了起來，伸手就要自己夾菜試吃。
他擋開她的手，竟然也不怕燙，唏哩呼嚕的，幾口就把剛從鍋裏盛上還燙嘴來的菜吃光光。
“有沒有搞錯？這是我第一次試炒哎，有好吃到這種程度吧？竟然連一口也不分給我！”她奇怪地瞪著他。
“不錯，這次很爽口，很清脆，鹹淡合宜。”他口齒不清地揮揮手。
“真的？”她眼眸一亮，高興得彎成了新月。
“你出去休息，孕婦吸太多油煙不好，剩下的我來收拾。”他嚼著滿口菜，不由分說地將她推出廚房。
想到她累了一下午，是該讓他分擔一些，因此也就不客氣地轉身走出去。
走沒幾步，她突然停住，臉色一變，小跑步奔回廚房門口。鼓著頰，低頭正在找尋垃圾桶的左嘯塵飛快抬起頭來。
“幹麽？不是要你去休息一下嗎？”他在她疑惑的注視下，沒忘記努力嚼動嘴巴。
“這道菜真的——成功了？”她遲疑地開口。
“是啦是啦！不然要我分一口給你吃吃看嗎？”他作勢要把嘴裏的綠色纖維團吐出來。
“惡心！我才不要吃你吃過的！”她皺起小臉，生氣地罵他一句，轉頭飛快離開，往臥房走去。
她還是覺得不對勁，她好像還沒有放鹽左嘯塵就讓她盛起來。
但，如果她沒加鹽，他幹嘛表現得像是害怕以後要是吃不到了怎麽辦的模樣？他會這麽容易放過刁難她的機會嗎？
好煩人，不想了。她決定回房間去休息，噴一些精油去除身上的油煙味。
是主考官親口說她合格的，她何必想那麽多？他就算想翻帳也不行。搞不好她已經放鹽了，隻是忘了而已。
於是，她把鹽巴之謎拋到腦後。
在廚房裏收拾善後的左嘯塵，覺得自己像牛一樣，嘴裏吃的是草，拚命把一點味道也沒有的苦澀菜葉給吞下去，還有沒有熟，硬硬的生胡蘿卜絲。
左嘯塵捧著嚼得好酸的臉頰，一邊努力吞咽，一邊安慰自己，多攝取蔬菜纖維對身體很好，這樣才不會便秘。
唉，君若煙這第三盤“爆炒紅綠配”明明還是失敗呀！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心軟當濫好人？應該要讓她早點認輸才對啊！
練習炒家常菜之後幾天，君若煙覺得自己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水平，就算比不上清則哥哥，也算差不多了。她想開始練習煮咖哩。
從食譜上抄下食材的名字，她興衝衝地跑到百貨超市，先去選咖哩塊。
“怎麽辦？要選哪一種？”
她沒想到咖哩塊的口味分好幾種，有甜的，有辣的，還有加蘋果的，她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咖哩要有點辣會更好吃，那要選微辣，還是中辣？”她猶豫了一下，努力回想以前公司樓下那家飯店咖喱飯的口味，最後挑了一條中辣的口味，猜想“中辣”應該是有點辣又不會太辣的“中等辣味”。
接著，她又四處找尋其他材料，在菜攤跟冰藏櫃之間來回逛得不亦樂乎。
身為家庭主婦的使命感從她心頭浮起，她開始懺悔沒有給一雙兒女做飯。君若煙幻想著一雙兒女猶如嗷嗷待哺的雛鳥，等著她買菜回去，變出好吃的佳肴喂飽他們。
想到這裏，她的臉頰紅了紅，滿滿的母愛充斥在胸口。
不，她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要努力向左嘯塵證明她有獨立撫養小孩的能力，爭取到孩子的撫養權，歡歡和樂樂一定原諒她的，也會很高興多了一個弟弟
或者妹妹。
美好的心情突然被破壞，她也沒了逛街的興致，匆匆到櫃台結帳。
提了兩大袋物品，正要離開時，一隻手臂打斜橫過來，接走她手上的東西。
君若煙嚇了一大跳，還以為遇到搶劫的。回過神來抬頭看去，看到搶走她東西的是左嘯塵時，更是訝異。
“嘯塵？你怎麽來了？”
“你出門前為什麽不告訴我？害我在屋裏沒看到你時擔心了一下，後來猜想你應該是出門買東西，果然在這裏找到你。”
“我出門時你還在睡，怎麽告訴你？我隻是買個東西很快就回去了，你那麽緊張做什麽？我又不會跑掉！”她沒好氣地嘟起唇。
“你的身體不比平常，以後想出門買東西時跟我說，我可以幫你提東西。”他一臉堅持地交代她。
她瞧著他，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飄飄然。
他的體貼像是抽成細絲的麥芽糖，一圈一圈地將她的一顆心給裹得又甜又緊，不斷地泛出甜蜜的味道。
她的唇邊揚起美麗的笑痕。
他不經意抬頭，竟一時看得癡了。
他怎麽覺得她似乎變得更漂亮了？
她眉眼之間的線條好嫵媚，好有吸引力，渾身仿佛散發出一種耀眼的光采，讓他幾乎無法轉開視線，隻想傻傻地跟著她笑。
“如果我想去逛街敗家，你也會幫我提購物袋嗎？”她露出頑皮的笑意。
他想了一下，隨即同意地點點頭。
“說的也是，你該去添購一些孕婦裝了。雖然現在還看不出改變，但總是要準備的。”
她眨眨眼，完全沒料到他竟然會這麽細心為她設想。
“走吧，我們先回家，不然冷凍的肉就要解凍了。”他打開袋子低頭看了一下。”對了，你打算要做什麽？燉肉？”
“是咖哩。”
“咖哩？不錯啊！煮一鍋可以分成好幾餐來吃，方便又美味。”他率先向前走出百貨超市。
“唉呀！”跨出大門時，她不小心絆了一下，嘴裏驚呼一聲。
“你小心一點兒！”他緊張地回頭看她。
“喔。”她撫著胸口點點頭，露出抱歉的笑容。
“過來，勾著我的手臂，免得又絆倒了。”他伸出左邊臂彎給她。
她看了一下他的臂彎，一言不發地走向前，伸手輕輕勾住他的手臂，安全感瞬間充滿胸口。他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溫柔又體貼？是因為他能參與這個孩子的所有成長過程嗎？
左嘯塵知道君若煙曲曲彎彎的心思，低頭看了一下她的腳，隨即皺起眉來。
“下次出門改穿平底鞋，別再穿有跟的鞋子！還有，那麽細的皮鞋帶子，一點兒也不牢固，換穿結實一點兒的鞋子！”他不悅地命令她。
他關心的是她的鞋子。一定是鞋跟太高，她才會絆到。
“可是這鞋的跟已經很低了，而且很漂亮啊。”她跟著低下頭看了看，忍不住為自己無辜的低跟鑲鑽鞋抗議。
沒有跟的鞋子，會害她看起來更矮耶！而且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哎。
“還不夠低！”他板著臉駁回她的抗議。
“但——”
“蛋什麽蛋？荷包蛋啊？勾好我的手，仔細看路，別再絆到了！你除了孕婦裝外，還要多買幾雙平底鞋，別忘記了。”他沒察覺自己有點嘮叨過頭。
“——喔。”她偷偷看了他一眼。
雖然他粗聲粗氣，語氣不太好，但她有種自己被嗬護疼愛的感覺，覺得自己似乎是他心中最關注的那個人。但她馬上又反駁自己，君若煙不要冒粉紅色的泡泡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美好。
雖然努力壓抑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做美夢，但她怎麽也壓抑不住唇邊濃得化不開的幸福笑意。
她覺得變成了一個幸福的妻子，一個幸福的母親，正為了新生命的到來，努力地做著各種準備。
想到以後自己也許真的學會煮菜，讓孩子吃到由她親手做出營養豐富的菜肴，漸漸茁壯長大，她的心就溢滿了感動。
生平頭一次，她期待著回家下廚大顯身手，煮一鍋又濃又香的咖哩喂飽他。
何謂“中辣”口味的咖哩呢？
鏘鏘鏘鏘——
就是在吃飯“中”必須不時狂灌冰水，不然會被咖哩“辣”到流眼淚，這就叫做“中辣”咖哩。
由於低估“中辣”咖哩的辣味程度，君若煙做出一鍋她跟左嘯塵吃了都辣到差點從喉嚨裏噴火的可怕咖哩醬。
各自牛飲好幾杯冰水，滿頭大汗的狼狽投降後，君若煙隻好尷尬地將整鍋咖哩端下樓去，送給特別愛吃辣的公寓的保安。
當保安先生高興地舀一匙品嚐的時候，君若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想要在他臉上看到讚賞的，結果咖哩的辣味雖然還算合保安先生的口味，但咖哩裏沒有煮透的馬鈴薯和紅蘿卜，還有過老的雞肉丁，讓他皺了一下眉，不小心被君若煙看到，害她沮喪又失望。
這場失敗使得君若煙大受打擊，不但咖哩夢碎，連帶的下廚的自信心也完全粉碎，更別說她在超級市場裏做的親手喂飽老公和孩子的廚藝美夢，早就跟著化成飛灰，飄散得無影無蹤了。
她悲哀地想著，恐怕她永遠都不能像清則哥哥那樣做出美味的快炒蔬菜了。
隻是她一直不明白，包裝上明明標示著“中辣”，為什麽會辣到那麽可怕的地步？分明是賣咖喱的騙人，要不然就是咖哩商的舌頭壞了！
但追根究底，這一切都是那個要求評鑒她廚藝的左嘯塵惹出來的。
“可惡，可惡！為什麽我一定要學做菜？為什麽要會下廚才能證明我有能力照顧小孩？那男人就不必要會煮菜，隻要會蹺腳喝茶就能證明可以養小孩了嗎？這根本是大男人沙豬主義思想嘛，我卻還傻傻地聽從他的條件！可惡！可惡！我要請廚師，我不要自己做飯了。”她煩躁地用力鏟動已經死死地粘在鍋底的煎餃。
她會煮水餃，但今天她想要吃煎餃。她以為很簡單，隻要放油做出來的就是煎餃。結果餃子一下鍋就不願意和鍋分開了。等她發覺時，整鍋煎餃已經跟鍋子臉貼臉，相親相愛的私訂終身了。
她氣得用力在鍋裏亂鏟，辣手摧餃，鏟得煎餃各個皮開肉散，慘不忍睹，這些餃子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幹脆炒成分不出南北口味的菜肉碎末拌麵皮。
將已經看不出原來形狀的煎餃起鍋盛到盤子裏後，她滿頭大汗、滿眼殺氣，端著盤子走到餐桌前，砰的一聲放在早已在等待的左嘯塵麵前。
“別給我下評論，這盤東西你愛吃就吃，不吃拉倒！”她惡狠狠地警告他，解下圍裙氣衝衝地扔向一張空椅裏。
“怎麽突然生氣了？”他小心翼翼地瞧著她的臉色，看到她額上冒出的汗珠和油漬，一陣不忍，好想伸手幫她擦拭。
“我不服氣！為什麽女人一定得學做菜？你有本事就做出一桌菜給老娘嚐嚐啊！”說到最後，她氣呼呼地對著他拍桌狂吠。
他眨眨眼，強烈的懷疑她是不是因為懷孕，所以轉性了？
她現在講話有越來越粗魯的趨勢，而且越來越沒有耐性了。
她在氣頭上，所以他很識時務，不會真的說出上麵那兩句內心話，隻是挑挑眉，伸出筷子小心翻動，認真地辨識盤裏那堆食物殘屍。
這盤食物真可憐，完完全全承受了她的怒氣。左嘯塵在心裏為煎餃默哀三秒鍾，阿門。
“你如果做不出一桌菜，就別想要我服從你開出來的爛條件！而且我要馬上跟肚子裏的寶寶一起離開！”她撂下威脅。
“好啊，你開菜單。”他無所謂地聳聳肩。
“開什麽菜單？”沒想到他回得這麽幹脆，反倒讓她一愣。
“你不是要我煮一桌菜來讓你服氣嗎？我讓你點菜。”他失笑地瞧著她發傻的表情。
“真的假的？你行不行啊？”她懷疑地瞥視他。
“我這樣簡簡單單，輕輕鬆鬆就讓你懷孕了，你說我行不行？”他滿臉曖昧地對她眨眨眼。
“色，色狼！你的腦袋可不可以保持幹淨，別老是裝著黃色廢料！”當她會意過來後，忍不住紅著臉叫道。
“這是事實，有什麽好害羞的？”對於她懷孕的這項消息，從某方麵來說，他可是挺自豪的耶！
“你——”她氣到差
點翻過去，努力地吸氣、吐氣。
冷靜了之後，她才開口。”好，我不跟你計較這個，我也不想聽你耍嘴皮子，你要真的能煮出一桌菜給我看再說。”
“那有什麽問題？”他眯起眼睛，嗬嗬笑出來。
“我還沒說完！而且我要在一旁看你煮。親、眼、證、實你的確會煮！還有，不是能吃就好，我要求色、香、味俱全喔！”她仰起下巴瞅他，用他當初對她提出條件交換時的表情跟語氣回敬給他。
“我聽清楚了。好吧，準媽媽最大，你想吃什麽？我弄給你吃。”他心情頗好地含笑點頭，一點火氣也沒有地望著她。
“我想吃紅燒蹄膀，清蒸石斑魚，火鍋牛肉，喔，還有酸辣粉。”她不客氣地點起菜來。
“就這些了？”他拿筆記下來。
“我現在隻想吃這些，也許明天我不想吃這些又想吃別的了，有胃口的時候再考你。”她有些奸詐地回答。
她的意思就是，考試不隻這一頓。
“沒問題，你愛考幾次都成。這些菜我記下了，今天晚上由我負責煮飯給你吃，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藝。我做出來的菜肴，包管健康、營養又美味。”
“最好是啦！”她給他一個白眼，看不慣他誌得意滿的模樣。
她就不信他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會做這些複雜的料理。他會比她厲害？哈哈，她就等著看他出糗好了。在君若煙的眼裏，懂得享受生活的貴公子就隻有她的清則哥哥了啦。
“這些日子老是吃你練習煮出來的菜，不是鹽太少就是油太多，味覺都快麻痹了。”
“嫌我做的菜難吃？哼，你自作自受！”活該！誰叫他要開出這種不公平的爛條件。
她有一個月的練習期，練習期間實戰做出來的菜，如果不吃掉會很浪費，既然條件是他開的，不由他幫忙吃，誰要吃？
“晚上我們好好享用一頓大餐，讓你心服口服。”他信心滿滿地笑著。
“說得跟真的一樣。等你真的做出來再說不遲啦！”她一臉懷疑地給了他白眼。
他慢條斯理地從櫥櫃裏找到一罐番茄醬，淋到賣相難看的煎餃上吃了一口，沒想到竟別有一種特殊的味道。
“喂，若煙，這還滿好吃的，你要不要吃吃看？”他驚喜地挑挑眉，舀了一匙送到她嘴邊。
她看看湯匙，又看看他，小手搭著他的手腕，就著他手裏的湯匙嚐了一口。
“真的耶！好好吃喔！”她不敢置信地瞪著被她煎得樣子超難看的碎煎餃，想不到加上番茄醬之後，竟然會這麽的對味。
“沒想到這盤菜看起來不怎麽入眼，炒得倒是挺成功的。你要不要幹脆把這道碎煎餃當成你的拿手菜？”他笑著說。
“哼！”雖然他的讚美讓她高興了一下，但她努力著不表現出來，極力裝出不在意的態度，手裏搶過他的湯匙，徑自吃了起來，唇邊隱隱含著笑意。
“喂喂，這湯匙是我的！”他把放在她唇邊的湯匙收回，把裏麵還剩下的半口食物搶過來吞掉。
“這盤煎餃是我炒的！”湯匙再換主權。
“煎餃明明是要用煎的，你竟然用炒的，還敢大聲說？”湯匙又轉手。
“嫌棄就不要吃，拉倒！”湯匙繼續轉手中。
“誰說我不吃？況且是我發現淋了番茄醬後更好吃的！”
“那番茄醬給你，你去吃番茄醬吧！”
“喂，你這女人！”
兩個人忙碌地搶一支湯匙，嘴上罵不停，嘴裏你一匙，我一匙，合力將煎餃搶食一空。
“好飽喔！”她捧著肚子，癱在沙發上。
晚上她像餓很久的饞鬼，吃了好多的豬蹄膀、蒸魚、麻辣牛肉，還喝了好幾碗香噴噴的酸湯。
他為了怕她吃得太油膩，胃裏不舒服，還特地弄了幾盤爽口甜脆的燙青菜。
“沒想到你這麽會做菜，這麽多年來你竟然沒煮過半頓飯給我吃，故意深藏不露，真是太過分了。”她喃喃抱怨他，他就是沒有清則哥哥好，清則哥哥就算生病了，還是想要做好吃的喂她。
“是你自己沒要求啊。”他嘲謔地對她聳聳肩。
“你說的，隻要我要求你就做是不是？”真是有些扼腕啊，她怎麽不早一點看清他的才能呢？
左嘯塵頗具深意地回答：“對啊，我是一個什麽樣的老公全看你怎麽要求。你要我變成什麽樣，我就是什麽樣的。”最後他還幽幽地加了一句，“若煙，你沒有覺得你對我提的要求太少了嗎？”
這個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要她提意見是嗎？她現在就提：“好吧，既然你要求了，我不提就太見外了。我的要求是從今天開始，你每天最少給我做一頓飯當房租。”
“喂，女人，我也隻占你半張床睡覺而已，一直到現在都還怕占據你太多空間，會太過幹擾你的生活，所以我工作上的東西從來都不敢拿到你這裏來占位子，隻敢抱一台小小的筆記型電腦過來克難的勉強用用，你居然還要我付那半張床的租用費？”他抗議道。
“最好你是隻有在那半張床上睡覺而已啦！”她紅著臉冷哼，說完後才發現自己的話似乎露骨了些。
“你把那半張床分享給我的時候，不也得到了許多樂趣？反過來說，我讓你的漫漫長夜不再寂寞，你不該付我費用嗎？”一顆抱枕狠狠砸中他毫無遮攔的大嘴。
“你夠了！”她又羞又怒，火燙的熱氣已經從耳尖一路紅到頸子下。
這男人果然是得寸進尺。
君若煙不理他，徑自深呼吸兩口氣，又撫了撫依然很撐的肚皮。
“下次提醒我不要吃太飽，不然我好怕胃太脹往下垂，會害寶寶從肚子裏被擠得掉出來。”她輕輕地揉著腹部開玩笑。
“想太多。現在你肚子裏的胎兒了不起跟一截手指頭那麽大，你就算撐破肚皮也掉不出來的啦！”他聽了為之失笑。
“懷孩子的不是你，你當然可以那麽輕鬆！”她瞪他一眼。
“別這麽緊張嘛！”他逗著她鬧。
“你一點兒也不明白。當初生歡歡和樂樂的時候，我有多恐懼，總是怕一夜醒來肚子變平了，孩子沒有了。一直到現在，我都還有這種恐懼。”
“若煙——”
“我無時無刻不在擔憂，我常常作惡夢，夢到孩子不在了，夢到孩子哭著說我沒有好好保護他。”她擰著眉頭，雙手圈抱著腹部，水汪汪的雙眸裏充滿極度的不安，整個人看起來好脆弱。
感受到她的憂慮，他的笑容漸漸消失，神色凝重了起來。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坐到她身側，心疼萬分地伸出手環住她，讓她依靠在他懷裏，假想自己也環住了她肚子裏的小寶寶。
“乖，孕婦最怕胡思亂想，你要讓自己輕鬆一些。”
“我怎麽也無法放鬆啊。過去的陰影太深太重了，不是說忘掉就真的能忘掉的。”她閉上眼，反手緊緊抱著他，身體微微輕顫。
“聽說，胎兒會跟媽媽有感應，所以你應該要更開朗一些，對自己要更有信心。我知道你為了寶寶一直努力的做著準備，寶寶也一定會感受到你的期待，然後會很努力，很安心地乖乖待在你的身體裏成長的。”他抱緊她，低啞著嗓子靠在她耳畔說話，希望能將力量傳到她的身上，“他一定在想等我長大了就可以保護媽媽了。”
左嘯塵頓了一下，不甘心地說：“就像歡歡那個小混蛋一樣，為了保護媽媽，可以連爸爸都不認。”
君若煙聽著他用咬牙的聲音讚揚兒子，覺得非常好笑。
他的溫柔嗓音將她心頭的不安及驚懼慢慢地撫平，從得知懷孕後就一直緊繃的情緒，也慢慢的放鬆下來。
“真的嗎？”她張開眼，向上仰望著他，仿佛祈求著能從他口中聽到更多的保證。
“當然。我們一起努力，守護著寶寶平安出生。”他溫柔地輕吻她的發心，充滿愛憐。
她熱淚盈眶地咬住唇，鼓足勇氣問：“你會一直這樣陪著我嗎？會不會再次傷害我？我好怕的。除了生孩子的陰影，我心底最強大的陰影是你給的，你知道嗎？左嘯塵？！”
左嘯塵好想大聲回答：“我知道親愛的，我非常抱歉對你做了那些不好的事情。”但他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更加用力地抱緊懷裏的女人，讓她傾聽自己的心跳，感應他的真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