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自從到了方石城,鄭子蕭幾乎是不再試圖逃跑了,變得安分守己。因為,在鄭國的領地上,鄭軍自然是早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她,還想多活兩年,沒必要用雞蛋碰石頭,自尋死路!

沒過幾天,在鄭子蕭的唉聲歎氣下,他們一行人,成功的到達了鄭國的都城——京州。

鄭子蕭極為驚奇的發現,自從她由落菊山下山後開始,她幾乎全部都是在馬背上度過的。想一想吧,從落菊山到汴京,從汴京的南嶺城,從南嶺城到華城,從華城到七尺河,中途不幸,到了亞馬納原始森林,又從亞馬納到了方石,然後,現在又到了鄭國京州。

哦!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過了這麽多的地方了啊!雖然,大部分時候,貌似她都是被動的!

就比如現在,鄭子蕭騎在馬上,一會兒捶腰一會兒揉臂的,哀歎道,長期以來的旅途勞頓使得她感覺到腰酸背痛,極為不舒服!

此刻,天已經是九,十月光景,鄭國又處在九州的最東北邊上,太陽起得很快,也去得極早。尤其是這冬天,更是來得分外快了,這不,你瞧,北風早就呼啦呼啦的刮個不停了,好像在跟誰比著一般,格外賣力。

鄭子蕭看了一眼街道兩邊的繁榮景象,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昨年這個時候,自己才剛剛下山吧?

時間過得真的好快啊!一眨眼間,一年就從自己的手中溜了開去,像極了頑皮淘氣不歸家的孩童。

這一年間,她究竟幹了些什麽?鄭子蕭扳起指頭數了一下,除了憑空招惹了幾番刺殺,被人劫持了幾次外,貌似看起來她還真的沒有做過什麽大事呢!

鄭子蕭晃著五個手指頭,看吧!都前前後後的搜索了半天,卻還是連一個大事情都沒有數出來!

悲哀啊!鄭子蕭無語問蒼天,當然,蒼天太忙,南海太遠,就算是鄭子蕭想要表達些什麽,他們也是聽不到的!

或許,你會說鄭子蕭的目的就是為了看看這大好河山嗎?是的,她的的確確毫無疑問的走過了很多的地方,隻不過,貌似這姿勢不對,大部分時候她好像都是不情不願的啊!

你見過看看風景結果把自己看成了這個模樣的人嗎?絕對是沒有!

在這一點上,她似乎是真正的算的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收回已經漂流到九霄雲外的思緒,鄭子蕭翻身下馬,走進驛站。根據那些商人打扮的人的說法,他們需要暫居驛站,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

“哦!”鄭子蕭應了一聲,這些人還真的是頑強,真的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把傳說中的狠毒的鄭帝的話轉變成這麽溫順的!

等鄭帝嗎?等就等唄!她天天睡覺,有什麽不可以的?

鄭子蕭納悶了,為什麽鄭國這麽多的人,偏偏要她去遼國和親!而且,還花了這麽大的手筆!幾乎算的上是不計代價了!

和衣躺下,鄭子蕭半眯著眼,明天,她還不知道她的死活呢!

畢竟,如果真的要讓她與那遼國和親,她是絕對不會願意的!

自古紅顏多薄命,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眼睛剛好閉上,還沒有來得及睡去,忽然就聽得屋頂一陣輕風掠過,鄭子蕭猛然睜開眼睛,幾個打滾便滾出了床榻,側身立於帳外。

“砰”的一聲,門窗打開了!一個黑衣人手持利劍,直直的刺向床榻。

鄭子蕭驚詫了一番,這個人的速度好快,身形不錯,她還沒有看清楚那個人是怎麽進來的,他就已經先刺身前來了!

一招不中,黑衣人不再糾纏,側身就走!畢竟危險之地不宜久留的道理,是殺手沒有不懂的!

鄭子蕭冷笑一聲,她的地盤,是隨便有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隨手抽下束發綢帶,縱身一躍,便跟了上去。

此人功力甚是深厚,從他掠身屋頂,閃身進屋的聲音就可以得知一二了!可是鄭子蕭仍舊是毫無懼色,提氣運功就截住了那個人的去路!

黑衣人聽到耳邊有輕風劃過,還未細探,前路已經被堵住了。他疑惑是何人,竟然膽敢阻撓他,於是飛身靠近,想要探個明白,距十米處,才發現,月光下,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女子。

她墨發三千,明眸皓齒,口含朱丹,衣袖飛揚,他一驚,好快的身手,明明是他想要刺殺的人,而現在,她卻反而被威脅了!

鄭子蕭一手持玄冰長劍,一手持綠色發帶,大喝道,“落菊山鄭子蕭,哪位道上的朋友,可否報上名來?”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氣勢咄咄逼人。

那個黑衣人心中再次一驚,想不到武林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公子鄭子蕭,的確是功力深厚,並非浪得虛名,沽名釣譽。

但這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僅僅一下子,他就恢複了常態,眼神冷冽,吐出兩個字,“竇楂!”

鄭子蕭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竇楂?豆渣!

可是,她還是做成泰山不崩的樣子,冷笑一聲,“男子漢大丈夫,淨做些刺殺什麽的不明之事。”

竇楂被他一激,極為憤怒,立刻提劍就衝了上來。鄭子蕭也不躲閃,揮動發帶就迎了上去。

以柔克剛,才是真理。竇楂雖然行走江湖多年,見慣了形形色色的揮綢索命的人,但奈何鄭子蕭的綢帶來去自如,宛若驚龍,靈活異常,他急攻之下,竟然占不了半分便宜。

鄭子蕭見他勢弱,左手揮綢

,右手拿劍,剛柔並濟,欺身上去,招招致命,盡攻要害。

兩個人互相纏鬥了數十招,那黑衣人竇楂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而鄭子蕭呢?則是越戰越勇,看起來大有勝算。

竇楂見刺殺不成反而即將命喪黃泉,心中極為不甘,於是拚盡全身力量,做最後一搏。

鄭子蕭雖然早就已經知曉他內力深厚,行走亦能夠不變風向,但卻沒有料到他會招式詭蹶,突然來了個魚死網破,高出了自己這麽多。抵擋不住,隻得生生的承受了他的劍氣,好在她在那冰窟中呆了幾天,乘得天時,又因為行走江湖日久,漸漸熟練了如何躲避險招,將危險降到最低。否則,挨了這劍氣,不死也得有個半傷。

竇楂見已經襲中了鄭子蕭,以為她已經沒了反抗能力,便迅速側身想要離開。

鄭子蕭哪裏肯讓,綢帶一揮,扼住了竇楂的脖頸,心中冷笑,左手一拉,那人便來不及呼痛,就已經一命嗚呼被索去了性命。

驛站中也有不少官員武士,但聽到外麵的打鬥聲,全部都呆在房間裏不敢出來,唯恐惹禍上身。

鄭子蕭看著裏麵那一片黑漆漆伸手都不會見到五指的驛站,隻是冷笑,如果這件事情與那個鄭帝無關,那她簡直就是可以把名字倒過來寫了!

這個竇楂,一定是鄭帝派來查看她的實力的人,既然都來了,她怎麽能讓他失望呢?

看了一眼南方的夜空,鄭子蕭跺腳,飛回了驛站,那些一路上押護她的人,想來,應該全部都是躲在驛站裏,冷眼旁觀吧!

現在走?算了吧!是斷然走不了的!

還沒有與鄭帝打照麵,鄭子蕭就已經接下了他的第一招,這以後的日子,果然是不會好過的!

自動過濾竇楂的身影,鄭子蕭頭一歪,睡了過去!

如此休息了好久,也不知道究竟是多久,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鄭子蕭就被請了起來。

這才是辰時啊!鄭子蕭揉揉眼睛,決定不理睬他們,於是優雅的又躺下去睡覺了!

既然你給我來了個下馬威,我還管你幹什麽?

鄭帝很快就得知了,氣得火冒三丈,但是始終也沒有做過激的舉動,比如殺了鄭子蕭。當然,鄭子蕭也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如此誇張!

如此循環往複了好幾次,鄭帝終於失去了耐心,頒下聖旨,若鄭子蕭膽敢再不進皇宮,就把鄭子蕭綁了去!

鄭子蕭見終於執拗不過了,於是起身吃飯,然後躍上馬,隨著一大堆人進宮去了!

鄭帝,究竟是怎麽樣的人呢?

一隊幾十人,騎馬到了皇宮之後,就紛紛跳下了馬,然後就帶著鄭子蕭從側門進去了!

這是鄭子蕭第一次進入皇宮,金碧輝煌雄偉莊嚴自然不必說,因為鄭子蕭根本無暇去做何理會,隻是暗暗記下了來路,以好留個準備,防備有什麽意外!

七彎八拐的穿過了一道又一道的宮門,鄭子蕭被引進了一間黑漆漆的屋子,這屋子隔絕力極強,盡管屋外是濃濃的太陽,盡管屋外是北風蕭蕭,可是這屋裏,什麽也沒有,就連一絲多餘的空氣,鄭子蕭也嗅不出。

鄭子蕭心中更是提防得緊,小心翼翼的抬步在屋裏走來走去,仔細打量了一圈,無論如何,她總得熟悉一下環境吧!

也許是這一年她走的地方太多,足跡踏得太密,這個江湖,她倒重新得到了幾分認識。簡簡單單的說,江湖嘛,不過就是人而已,人嘛,不過就是喜歡勾心鬥角而已嘛!

以前,剛剛從落菊山下山的那一段時間,雖然也是打打殺殺不斷,可是人為的有預謀的危機,卻是少之又少幾乎算的上是沒有!

但是從亞馬納原始森林出來以後,好像她就在無形中卷入了一個漩渦,而且越來越深。

以前遇到危險的時候,總是有紫舟木的暗影堂和上官冰的霽月教,還有衛宇蕭衍來抵擋。因而,礙於他們的勢力,基本上沒有人敢來動她。

而今日,他們全部都以為她死去了,於是他們全部都不約而同神秘離開了,一點音訊也沒有!所以,今後,無論多大的風風雨雨,她都必須得頂著頭皮去闖,或許,這就是成熟的過程吧!誰也替代不了!

她突然就記起了師父的那句話,沒有人會幫你一輩子,所以你要奮鬥一生,沒有人會陪你一輩子,所以你要適應孤獨。這一次,她終於知道為什麽世人會稱呼老頑童為天機老人了!

鄭子蕭的思緒,越飄越遠,幾乎是將這一年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重新放映了一遍,絕路造就出路,這一句話,果然是不假的!

“呼”的一聲,一把飛刀穿過門窗,直直的向她打來!

好強的內息,穿過厚厚的木門竟然能夠仍然不改方向,這般力度,怕是不知道要比在客棧裏遇到的那把飛刀要強去了多少倍。

鄭子蕭一個側身,在空氣中躍出一個一閃而過的弧度,伸出右手,憑空接下了飛刀。

這上麵沒有紅月標誌,不是紫舟木打著霽月教的名號來救她而發出的!

鄭子蕭心中失望,但想想覺得也對,一個是救她,一個是殺她怎麽可能會一樣!

“哈哈哈!她的女兒,果然不一樣!”刺耳的笑音傳來,聲到人至。

黑夜中,鄭子蕭看不清楚來人的麵孔,隻是與他,四目相對!

電光石火之間,那個人怒喝一聲,“大膽鄉野民女,如何不知禮數,見了朕,也不下跪!

鄭子蕭直視他的眼睛,反唇相譏,脫口而出,“好一個熟知禮數的皇帝,竟然與我區區平民計較。”

“哼!”那個人冷哼一聲,“沒有什麽實力,倒隻知道逞口舌之快!”

鄭子蕭隻是蔑笑的看著他,就是這個人,要逼她前往遼國和親,就是這個人,七尺河路上屢屢派人截殺,就是這個人,落井下石!

這個人,就是鄭帝!

鄭帝見鄭子蕭無視他的存在,心中極怒,直接開門見山道,“與遼和親,饒你不死!”

鄭子蕭冷笑一聲,“如果我不呢?”

“死!”鄭帝麵色不變,似乎料到了鄭子蕭會有這個回答。

“哦?是嗎?那倒真的是奇了!”鄭子蕭笑一笑,“想要我死的人多了去了,可是最後,他們全部都去了九泉之下!加上你一個,也不在少!”

鄭帝麵不改色,心裏卻想到,鄭子蕭的的確確是個人物,大敵當前仍然能夠收放自如。光是這份膽略,就不知道比下去多少人了!

可是,他一想,隻有先與遼國聯姻,才可破楚,才可滅郢,才可打下江山,成就千秋霸業,於是,他開口毫不客氣的說道,“是嗎?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

鄭子蕭不動聲色的接下去他的話,“把賭注壓在一個女子身上,大鄭國沒有人了嗎?好一個鄭帝,你的那兩個適齡公主呢?放著養一輩子?”

“遼國大將軍射寒疆指明,無論如何,他隻要你去遼國和親!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才將你請回來的!”

鄭帝隱有怒色,但還是解釋了,畢竟,鄭子蕭雖然在他的手中,可是要是一個不對勁,鄭子蕭怎麽樣了,那遼國豈會放過他?

或者,如果走漏了消息,紫舟木揮兵北上,他豈不是會很慘?所以,鄭子蕭一定得去遼國,而且越快越好!

鄭子蕭聞言,心中驚駭,她的女子身份,向來鮮有人知,而她幾乎是與那遼國更沒有什麽交集,那邊的人,怎麽會知道她的身份?

究竟是哪裏出了紕漏呢?鄭子蕭心中極為疑惑,可是仍然表現得胸有成竹,開口說道,“遼國點我,隻不過是借我天下第一的身份,混淆視聽,迷糊楚國罷了!”

鄭帝一笑,沒有言語。

鄭子蕭也不理他,因為她知道他在聽,繼續說道,“你聯遼國,我退楚兵,你我個不相幹,但同時達到目的,如何?”

“不可能!”鄭帝想有不想,就直接的回答了!

他當然知道鄭子蕭聰明絕頂詭計多端!

“哼!”為了表示不滿,鄭子蕭冷哼一聲!

談判破裂,鄭帝袖子一甩,大步離開。

第二日晚,鄭帝在鄭宮擺了個小型封閉聚會,名義上是為了給鄭子蕭接風洗塵。

能夠參加這種宮廷密宴的人,大部分都算的上是鄭國的骨幹精英,所以,鄭帝完完全全放心,不擔心鄭子蕭在鄭的消息會走漏出去。

鄭子蕭依舊穿著水綠色的衣服,淡定的走下馬車,還沒有行到幾步,身後百米處的風向竟然突然發生了變化,鄭子蕭把手一揚,準備好襲擊向來人。

“皇弟,究竟是怎麽回事?”蕭衍焦急的聲音傳來。他聽說鄭子蕭被困在了亞馬納原始森林之中沒能夠出來,急得想要去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可是又走不開,隻能幹等著。

今天早上又聽到她活著的消息,簡直是又喜又憂。喜的是她曆經亞馬納原始森林的生生死死還能夠活下來,憂的是她為什麽會待在鄭國而且還是鄭宮之中,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一個好的兆頭。

鄭子蕭見到是他,不動聲色的撤回掌,點點頭,半開玩笑的說道,“這下子,你該喊我皇妹了!”

自從她從亞馬納原始森林出來後,不知道為什麽,她對人對事,都增添了幾分防備!

蕭衍被她這一句話累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鄭子蕭見狀,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抬步走了進去,蕭衍立刻緊隨其後。

周圍的人,何時見到過這個樣子的蕭衍,也同樣,不由得驚訝起來,紛紛猜測剛剛那個容貌無雙的女子是誰家的麗姝。

他們自然是不會猜到,那個人,其實是他們的鄭國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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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