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印象



“這裏很熱鬧啊。”

“這麽熱鬧的場麵,居然沒有人叫我,是看不上我這個做奴才的嗎?”

青竹躲在暗處半天的時間,等看夠了戲,人才從盟軍的大營門口,轉出來走出來。

這個盟主身邊的貼身心腹,他來這裏湊什麽熱鬧?

這裏發生的一切必然要有人偷偷的事無俱細的報告給了盟主,無論是今日所發生的事情,還是他們幾個人的情感糾葛都逃不過盟主的眼睛。這樣子看來,如今這個人出現在這裏,難道是說盟主對今日突然出現在盟軍大營門口的這兩個人,下達了處置命令?還是,要將她們兩個人帶回去親自審問,探聽昆侖雪山上歸來宮中的機密消息,下一步再做出處置?

大個子男人看了青竹一眼,見他臉上依舊是那種笑容,這個年輕人的臉上總是那種笑容,雖然,這個男人隻是一個身份不高的奴才,甚至可以說是身份低賤,可是,在他謙卑的笑容深處,他總是可以看見一些驕傲和清高。

在半個月以前,大個子男人和青竹隻是偶爾會在路上遇見。大個子男人記得,那個時候,他總是輕輕的端著托盤,快速的挪到路的一旁,低著頭站在那裏的,像今天這樣一副恭順的樣子,等著路上的人過去了,他才又回到路上,繼續向前走。

現在,站在他旁邊的這幾個夥伴,都是一些江湖中的整日受到不少人稱讚的新秀,家裏的家世也不錯,平日裏不是被人疼愛寵著,就是他們親自去欺負人,把別人欺負的磕頭求饒了才算心滿意足,典型的吃飽了撐得,沒事做,就去找一些亂七八糟的樂子。

不過,這些人在青竹身上吃過不少次虧,因為,和他一個營帳中的這些人,雖然,大多數都是一些遊手好閑,平日裏以欺負別人,看著別倒黴為樂的紈絝子弟,但是,一個個雖然是一些江湖人,但是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涉足江湖之中,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江湖紛爭,也沒見過很多人在江湖仇殺中死去的景象,所以,他們這一些人雖然性格有一些愛捉弄人的惡劣成分在裏邊,但是,他們的本性還是非常的善良的,甚至,對於血腥來說,有時候還會覺得它太過惡心,也太過殘忍。

可是,青竹卻不同。自從進入白府中,在那個稱霸整個中原的名將城中的權利和紛爭的中心。權利是一朵常開不敗的罌粟花,甚至,是它提煉出來供人吸食的毒藥,因此,在名將城中,通常日日危機四伏,在那裏幾乎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造反,這些人都想將白家這個一直獨占名將城這個每年有好幾百萬兩收益的寶地三百年的白家推翻,取而代之。隻要能將白家的人拉下來,那麽坐上名將城城主位置的那個人,必然是榮華富貴一生,並且,傳說八荒軍那支可以平定天下叛亂的軍隊,通常也是由名將城城主接任將軍一職。

這樣的誘惑,對於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來說,是致命的,內心是無法抵抗的。所以,那些人才冒著生命危險,不顧自己的老母妻兒以及整個家族的安危,先在暗中悄悄的蟄伏下來招兵買馬,一旦白府中出現疏於防範的時刻,那麽,這些人就會毫不猶豫的發起進攻,攻打白府,意圖謀取名將城城主的寶座。

這麽多年來,青竹在那裏見過太多的大人物之間的勾心鬥角,也見過了太多的人,在叛亂失敗後,為了讓自己苟活下來,不惜將自己的妻子賣給別人,用來交換,而自己的兒子,卻被白府的人帶入殺手門,斷絕以往和自己原來的父母一切的聯係,忠心耿耿的為白家服務,他們這些人無論年齡大小,都要進行一種殘酷的訓練,當然,最開始的是考驗人的毅力和智慧以及心的狠毒程度。

他們首先做的就是自相殘殺,其次才是對那些可以活下來的為數不多的人進行特殊的訓練,再然後,等他們武藝學成以後,各種殺人的技巧通過考核之後,才可以分派出去到白家各個主子的身邊。恪盡職守的執行白家主子下達的各種刺殺命令。

青竹在殺手門中帶過一段時間,他被那時候已經是名將城的城主的少爺派遣卻視察情況的,是作為一名白府的使者去的,身份還是比較尊的。因此,體質不能學武的他,在裏麵沒有見學到一身本領,也沒有得到一些實質性的東西,但是,卻學到了很多東西,非常多的東西,那就人性的醜惡。

人一旦為了生存,為了可以再這個還沒有看過夠的世界上比別人多過一天,為了比這裏麵的其他人可以更好的活下去,人是什麽事情也可以做的出來的。

就算是殺死自己最親的人,也是可以的,並且,被活著希望引誘著,被殘酷的絲毫不給人任何人情的現實的逼迫之下,在那裏麵的大多數人,最後,他們都是會毫不猶豫的殺死對方,無論對方是誰,就算是弑父殺兄弟的事情,也絕對是做的出來的。

對於人性這一方麵,在那一次呆在殺手門中的那段時間,青竹才真正的了解,並且,在血肉橫飛的場景中,能夠更加深刻的理解。

所以,對於這麽一個人,大個子男人身邊的這些從來沒有見過世麵的夥伴門,和深蘊人性的殘忍,人與人之間的勾引鬥角的青竹,他們幾人就算合起來也鬥不過青竹,因為,青竹要比他們對於這些欺負人的不入流的套路,知道的很多。

畢竟白府內部也不是很太平,越是有權有勢的人家,裏麵真正的情況就是越腐爛的快,裏麵除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些時常在內部時常上演的東西之外,再沒有其他。

青竹對付這些人,是很有經驗的,隻要將再白府中對付那些老是想拿下人出氣的主子,在她們身上用

的方法在使一遍就是,很簡單,很容易。

所以,大個子身邊這些空有一身本領,卻一個個都是腸子通到底的人,怎麽能夠鬥得過,在深宅大院裏,生活了那麽多年,見慣了那些人明著來裝親密那一套,背地裏卻使壞,明白該如對付用什麽方法來應對反擊這類人的青竹。

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很好欺負就算是被欺負了,屁也不會放一個的老實男人,雖然,他是一個平日裏低聲下氣慣了的奴才,但是,低聲下氣,能讓他發自內心的尊敬的對象,隻有盟軍中的那位最高的掌權者,也就是這個奴才從小伺候,兩人一塊兒長大的主子。

對於其他人,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來,青竹都是一副貌恭心不恭的樣子,對於心底的傲氣,眼睛深處的高傲,隻要是有一些江湖閱曆的人,一眼就可以看的出來,況且,青竹本來就不是一個善於將自己內心的想法掩飾起來的人,自負於坦蕩磊落的他,他根本就不屑於用其他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偽裝他自己。

所以,有很多人看不慣他,奴才沒有奴才的樣子,對待別人倒像是個主子一樣。這樣的奴才,不隻是平日裏到哪裏都被人巴結奉承的主子不喜歡他,連盟軍中的一些其他營賬內的那些端茶倒水普通奴才,也不喜歡他。所以,可想而知,這樣一個同一階層,和比他高的階層的人,都不喜歡的奴才,必然是要受到排擠,受到別人暗地裏,還有明著來的欺負。

特別是,最近這個奴才,在下達盟主的命令的時候,一是因為有些人不想接受這個命令,二是因為這些人雖然不想接受這個命令更是這樣的事,但是迫於盟主在軍中的勢力和威信,所以,這些人又不得裝作心甘情願的樣子來咬牙切齒的狠下心接受。

這些人不敢對他的主子怎麽樣,他一個小小的奴才,身份低微,本來就是一條不值錢的賤命。所以,這些人心中的怨氣,就轉移到了這個可憐的奴才身上,再加上,這個奴才雖然是盟主身邊的貼身伺候的人,可是,盟平日裏連軍中大事都忙不完,每日總是快到淩晨的時候才能夠睡下,哪有精力來關心身邊的其他事情。盟主當然沒有將過去的青竹的精神狀態,和如今的進行對比。如今,青竹整日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似的,與以往有很大的區別,因為,這次來攻打昆侖山上的天下第一魔宮的人,幾乎集結整個中原的力量,人數很多,所以,在安紮營寨的時候,無論你以前是中原哪家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還是家裏是多麽的有權有勢,沒從小到大,沒有吃過一絲一毫的苦,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在這裏就要和很多人擠在一起睡覺,不管裏麵那些長年不洗澡的真正的江湖中真正的粗野不愛幹淨的江湖人,他們這些人的腳臭味和身上的汗味,是否會將他們這些每日都要將自己收拾的很幹淨,很整潔的江湖的風流公子,給熏出一個啥毛病了,也不怕他們會不會被這些從這些人身上發出來的怪味給弄的睡不著覺,窒息,從而睡眠不足延誤戰機。總之,是無論他們心中是麽的不願意,知道這是不得已而為之,最多嘴上抱怨上幾句,但是,他們明白,盟主以下這個命令是實在是沒有辦法的,早起不擠在一起睡覺,很多人就要真的睡在空空的雪地上,那樣真的會凍死,到時候損兵折將不說,關鍵,還沒有進行攻打歸來宮盟軍的內部本身要是出現什麽問題的話,那可就大事不好了。再加上,盟軍中大部分人將拜月教的二聖女,因為她那無論是對軍中人,還是對那些歸來宮中,受命出來探聽消息,說而不小心被抓住的密探,那種慘絕人寰的手段,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彌繁是盟主的忠實的擁護者。

在這一萬餘人的盟軍中,凡是盟主下達的命令都是必須要服從的,誰要是敢不服從,私底下敢有怨言而不好好的按照命令中所說的做,那麽,這個人一定會嚐到,這個臉上總是蒙著黑紗的神秘女人,眼睛也不眨的對他實行那些他們這些大男人都看不下去的酷刑,每次,一看那個拜月教使者處置人的場麵的時候,他門這些場外的人,無論膽大還是膽小,無論在江湖中有沒有見過一些幫派中殘忍處置人的方式,都會覺得,這個可怕的女人的處置的方式和花樣,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和他們在江湖中見過的那些讓人毛骨悚然的懲罰方式,一比較,隻覺得這位叫做彌繁的拜月教聖女,能想出這麽多種折磨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和手段,必然是一個女魔頭,這個女人的心腸一定是黑的,不,甚至比蛇蠍的心腸還要狠毒。

所以,這些人根本不敢反抗盟主的命令,也不能反抗,因為,無論是從道義上來講,還是從策略的的正確程度上來講,他們有自己的的判斷力,明白,盟主下得命令必然有他自己的原因,因為,這個命令實在是合情合理。

要是,對於這樣的命令還要反抗的話。在盟軍中如果出現這種人,那麽,這個人必然是敵方派來阻止對方各種安排進行的奸細。

因此,沒有人敢反抗盟主的命令。如今,膽敢不執行命令的人早就已經,被那位拜月教的二聖女彌繁姑娘,給折磨的半死不活,或者,是在經過了那種比淩遲千刀萬剮還要痛苦上百倍的酷刑,已經淒慘的死去了。

在盟軍中的帳篷,一般是三十五個人一間,這隻是他們這些公子哥兒的分派,還是,盟主特別囑咐特殊的安排,雖然,夜間有時候幾個人擠在一起不舒服的要命,有時候,連身體也翻不了,但是,他們聽說,這已經是最好的了。

其他的仆人和軍隊都是五十個人擠在同樣大小的帳篷中。他們不知道別人是怎麽睡的,之是比他們慘上許多,

所以,也不好意思抱怨。畢竟,這已經是盟主能給他們最好的照顧,已經比別人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做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白亦然在從江南到昆侖雪山的臨行之前,中原很多這些人的那些要不是有權有勢,就是富甲一方的父親,一批一批的到達白府,請求白亦然要特別照顧自己那雖然武功還不錯,但是,一直生活在安逸舒適的江南家中的子弟。

被這些老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請求著,一來是,看見這麽多平日裏都認識,還經常打交道的人,可憐天下父母心,白亦然自己的良心上過不去。二來是這些人手中握著的不是權利就是錢財,實在是得罪不得。要是他們進入盟軍中的子弟有什麽好歹,就算這次攻打昆侖山上的歸來宮成功了,天下第一魔宮真的被他帶人合力覆滅,那也無濟於事。

這些人要是向帝都中的親戚告上他一狀,再挑撥一二,那些朝臣最後,再向一直忌憚白家的勢力,想要尋一個機會好好的打壓一番名將呈城的皇帝,添油加醋的參上他一本,萬一適而幫他壓製不住,那麽給他按一個謀逆的罪名也是很可能的,到時候,必然逃不過滿門抄斬,總之,一旦這些江南的貴公子門出了什麽事情,他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白亦然隻好破例,對於這些在家中向來的嬌貴子弟,特殊的照顧著,千萬別出一個什麽意外。

白亦然是這個意思,自然會激起盟軍內部的不滿,雖然,人人都明白,人和人是有貴賤之分的,但是,當這種區別對待落在自己頭上的時候,卻也是覺得無法接受的,心中又是憤怒,又是不滿。

當然,這些人心中的不滿是不敢直接去對盟主說的,要是被彌繁知道了,這些人的反抗情緒,他們必然會吃不了,兜著走,死的同那些被她處置過的人那麽慘。所以,一開始的時候,這些情緒人人隻能憋在心裏,隻是,偶爾會從眼睛中顯現出來一絲絲憤怒的火焰。

可是,傳達這個命令的並不是盟軍那位威嚴的盟主,而是他身邊的一個小小的奴才而已。

再加上盟主整天不會有心情,來觀察自己的奴才是不是最近受到別人的欺負,是不是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情,為什麽一向精力充沛的心腹,如今在臉上經常表現出疲憊的神色來?

無論是哪一個上位者,他們都是不會關心自己身邊的一個小小的奴才的生活的。

白亦然每天忙的連關心他自己和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別說是關心其他人的死活了。一來,對於這些人他們有興趣去打聽人家的私生活,二來,他是騰不出時間來,真的是沒有精力。

所以,可想而知,本身很無辜的青竹被欺負的有多麽的慘,不過是一個發泄對象而已,可是,這個發泄對象有時候,也會讓欺負他的那些人付出代價。

大個子男人最近聽說,這個老實的奴才,最近狠狠的將和他同住一個帳內的那些平日裏總是欺負他的下人,給修理了一頓。住在裏麵的,凡事欺負過他的人,都被他尋了個錯處報告給盟主,盟主下令,讓士兵將這些人各自打了三十大板子,以做懲戒。

在這些近來欺負的這個老實人的最凶的人,給他懲戒了一頓後,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雖然,盟軍中那些不怕疼膽子大的人不以為意,照樣還是尋了一個由頭,來繼續欺負青竹。但是,那些更多的膽小怕事的人,變再也不敢對青竹怎麽樣,好像他們是第一次才想起了,這個老實人是掌握他們生殺大權的盟主,身邊的大紅人,而且,從盟軍成立了這麽久,他一直都是。

可是,大個子男人明白,對那些欺負青竹的人打板子的事情,絕對不是青竹做的,絕對不是。

那個老實的奴才,在什麽時候也是可以對這些欺負他的人,進行報複。可是,為什麽偏偏是最近這段時間,並且,從那一次以後,隻要有誰敢再對青竹做出一些欺負人的事情,那麽,立刻那個欺負他的人就會被人給揍的死去活來,整張臉腫的,臉整日睡在一起的,一個帳內的人差點兒都沒有認出來。

因此,那些膽子大不疼的人也收斂了不少,如今,至少不會無緣無故的欺負青竹。因為,這些人,最是好麵子,倘若是每日頂著一張如同豬頭一樣青青紫紫的臉,被別人嘲笑諷刺一番,怎麽說也是丟臉的事情。

必然是那一個人做的。

大個子男人笑了笑,對於自己的摯友愛上一個男人的事實,雖然,不像其他人那樣一聽見這個事實,就覺得惡心的要命,但是,在心裏麵還是覺得不能接受的,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

不過,隻要自己的那位好朋友過的好,和這個老實的奴才在一起,日子過的快樂就好了,自己也沒有什麽理由大加幹涉,況且,有那個人不希望自己的親人和朋友,過上他們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呢。

想到這裏,大個子男人在不經意間,眼角忽然瞥見,在這個老實男人的身後,竟然有人正拚命的朝他揮著手。

不是自己的那個損友白天道,還能是誰?

隻見白天到在盟軍營口,偷偷摸摸的像是做賊一般隻是探出一個腦袋,右手的食指在在嘴上豎著,示意他不要聲張。

另一隻手一開始在拚命的揮舞著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在達到目的後,就在那裏比著各種各樣的手勢。手勢奇怪而複雜,卻是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明白。

大個子男人在白天道比完手勢的時候,皺起了眉頭,一副非常為難的樣子,但是,在沉思了一會兒後,還是對他輕輕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這個家夥的請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