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到達目的地(一)



鋒利的劍氣劃破長空中的寒風襲來,在夕煙身後激蕩席卷著,破開烏黑的長發,長發直直的飄在空中,根根盡顯。

一股疼痛從腦海深處傳來,仿佛頭骨已經被後麵緊追不斷的這個人手中那把長劍,劈成兩半。

身後又有人偷襲!!

夕煙心中一驚,頓時, 她輕輕巧巧的側著身,如同柔軟順滑的絲綢一樣忽然就飄開了,從已經接觸到她頭顱的劍尖上,瞬間鬼魅一般的向另一個方向逃去。

在身後那人的心中非常吃驚,於是立刻微微的張大眼睛看著她的背影愣神,這個時候,也是似乎是他怎麽也不相信這個看起來受傷極重連站都站不穩的女人,居然連一眨眼的功夫也沒有用,就躲開了很多當世成名大俠都沒有避開的襲擊。

更何況這一劍是從這個腳步蹣跚的女人的後麵出劍,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直刺人體上最為脆弱的大腦部位。

襲擊者相信,就算那些曾經躲過這一劍的名家大俠,絕大多數也很可能無法躲過如今這樣的襲擊。

因為,雙方的角色和目的不一樣,前者是正麵對決,為了名揚天下。而後者卻是暗中偷襲出陰招,隻是為了讓前麵的這個女人死在自己的劍下,好讓自己回去向新宮主,討那些已經誅殺了不少宮中叛徒的同僚所說,非常豐厚的賞賜。

不過,無論如何來說,他還是失算了。

看到眼前相距不遠還在雪地裏,還在不停地奮力奔跑的女人,或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女人的背深深的躬下去,形成一種近乎**扭曲的弧度。

女人那瘦弱的脊背正在不間斷快速的上下起伏著,要是沒有背上的那個人遮擋著,仿佛可以看見她的脊椎上的一粒粒小珍珠一樣的骨頭飛快的跳躍著,這個事實充分證明女人確實是到了精疲力盡的時刻。

這時候,襲擊者嘴角忽然浮起一抹狠厲的微笑,這一次不成功,讓這個女人僥幸逃脫,下一次,也就是現在他要做的,這個女人必然要死在他的劍下,必然。

襲擊者是一個愛財如命之人,此生,什麽也不喜歡,隻喜歡錢財,更加喜歡收集天下間的錢財,因為,有了錢,可以說就有了他想要和所需要的一切。

其實,如今,襲擊者在家裏自己堆積的錢財,已經不少了。

在襲擊者腦中思緒不斷的這一段時間,襲擊者持劍而立,站在地上並沒有動,就那樣像根筆直的杆子立在雪地裏。

雖然,這段時間不是很長,但是也絕對不短,可是,夕煙並沒有以那種好像在掙紮著爬的姿勢,而走卻多遠。

突然,襲擊者猛的飛躍而起,在半空中,閉上雙眼將全身的功力灌注在,那把緊握在自己手中,正在微微顫抖的長劍上,然後,淩空斬下,借住自己身上的下墜的重量,施以淩厲很辣,讓前麵還在意圖盡快逃脫的女人,承受避無可避的一擊。

襲擊者的麵容上露出了一種嗜血和得意交雜的笑容,非常的扭曲可怖,眼前仿佛出現了無數金銀珠寶堆積在眼前的景象那樣讓人心髒發熱的場景,讓他更加加重了手中劈出去的那把劍的力度。

這一劍別說是開石裂碑,就算是將一顆成年古樹從樹頂中間剖開,劈成兩半也不在話下,更何況,如今隻是這麽一個嬌滴滴骨骼瘦小的女人。

——這個女人,必死無疑!

對於讓這個女人死,並且從中得到數目可觀可以讓他每天快活的過上大半年的那比銀錢,這一切,他都是是勢在必得。

但是,襲擊者覺得自己脖頸的前麵皮膚上上傳來一絲淡淡的涼意,給人的感覺是比冰雪不知道溫暖多少倍,但是,他卻承受不起這樣溫柔的涼意,因為,他發覺自己的喉嚨發不出聲音了,脖頸上也漸漸的變得溫暖起來,尤其是剛才感覺有溫暖的涼意的那塊地方,甚至溫度是如同白開水那樣滾燙的。

襲擊者眼珠子轉動,看著麵前的女人,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過身來,正冷冷的看著他,她的眼睛中雖然有濃濃的非常明顯的疲憊,但是神情卻清醒無比,裏麵的堅定將那一絲想要歇息的薄弱的意誌,生生壓下來。

這難道剛剛那一切,都是這個女人裝的,那麽這個女人的忍耐力,是有多大啊!!

襲擊者再往下看就看見了她手中的長劍,劍身通體雪亮,隻有鋒利的劍刃上有一抹淡淡的緋紅色,這豔麗的顏色仿佛將這天地蒼茫的雪山,都變得生動起來。

女人在看了他一會兒後,就轉身快速的離開,臨行前隻見她蒼白的嘴唇微微的開啟,仿佛是說了一句話,是的,那是一句話。

但是,襲擊者並沒有聽清楚,不過看女人的口型應該是說:“結束了。” 這幾個字。

“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麽?”襲擊者斷斷續續的問道,聲音很慢也很低,沙啞又奇怪,如同破了的窗戶被凜冽的寒風呼嘯著吹過,所發出來那種殘破的聲音。

不過,會給人帶來微微的刺激,仿佛這是他臨終前所能說的最後一句話。

夕煙聽見了,站住腳步,回過身,看著遠處的那個男人,臉上沒有任何人類的神情,淡淡又重複了一遍。

並且,她抬起手將手中的劍輕輕的一揮,轉過身就走。

襲擊者隻覺得一股宏大的氣流撲麵而來,朝他襲來,他躲不過,隻覺得臉上有許多皮肉被撕扯下來,滾燙的血的落在地麵上白色的積雪上,以淋淋灑灑的樣子融化著,形成了一個個形狀不一的洞。

最關鍵的是,這一劍劈開了他們兩人之間的積雪,露出雪下十幾具身著白色的緊身衣的屍體來,他們之中有男有女,男多女少,現在都橫七豎八的躺著,臉上的表情在白雪的覆蓋中,朦朧著卻是很豐富也是各異的,不過,總體來說,人人都死的還算安詳,死狀並不難看。

這幾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的脖子上都有一條已經被凍結的血痕,這條痕跡的部位,長短,深淺,都是相同的。雖然有的被白雪掩蓋,但是還可以看出那條顯眼的青白色血痕。

這些人都是和他一起來的同僚,加上他共有十八個人,如今躺在地麵上的已經有十六個人,隻有他和另一個回去昆侖山歸來宮中,請求救援的人活了下了。

不過,如今,也隻有那一個人還可以多活一時半會兒,他抬起手緊緊捂住脖子上的傷口,為了讓自己撐住,不過,這樣子做並不是為了可以活下去,而是另有原因。

更何況,沒有人可以在種了這致命的一擊後,流了身體中那麽多的血液後,還可以剩口氣活下來。

襲擊者剛剛隻顧著看地上的屍體,雖然,也分了一部分的精力來聽那個女人在說什話,但是,或許是因為隔的太遠,也或許是因為如今他是一個快要死去的人,別說武功,就連全身作為一個正常男人的力氣盡失,總之,還是沒有聽清楚她再說什麽。

他上前一步想要聽清楚,這個女人真正說的是什麽。

但是,他高估了他自己。可想而知,他剛剛邁出去一步,就立刻委頓在地上,身下是那群平日裏最熟悉的同僚。

他的身體還是溫熱的,身上的皮膚與他們僵硬的、冷硬如鐵的身軀緊緊貼著,隻覺得,血液越流越慢,仿佛被凍結成冰。

這些昨天還意氣風發,希望將來可以跟著新宮主大展宏圖的同僚已經死去,如今,他也將要死去,和這個世界告別,

同他們一樣從大地中消失,除了沒有靈魂的屍體,什麽也不留下。

實際上,襲擊者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問那個女人說的那句話是什麽?

或許,是因為這個問題,也算的上是他活著的時候,最後一個不明白的地方。 人要死的時候,總是不喜歡有疑問就在自己的腦海裏,更不想不明不白的去見閻王。

也或許,是因為,有一個可以讓人撐下去的念想,讓他自己能夠在這天地間可以多呆一會兒吧。

即使,昆侖山這片玉雪晶瑩的土地上,正和表麵那樣幹淨純潔、與世無爭想反,事實上充滿了肮髒和權利以及背叛,還有那些隻為利益做墊腳石的虛假的感情。

可是,這片土地畢竟是生養祖祖輩輩的昆侖人的地方,讓一代又一代在這裏生存下去,它以廣矛的胸懷包容這裏的人所展示的人性的一切的,無論善惡美醜,還是生老病死。

襲擊者在自己的故思亂想中,發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來粗重,應該是因為腦中供養不足,他和同僚手腳交纏著慢慢的死去,無論是否不甘,都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昆侖山的空氣雖然冰冷稀薄,可是,這些死去的人卻再也不能夠呼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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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沙——沙沙——

仿佛是風吹過雪地,和雪砂摩擦發出來的聲音。

不過,不是,隻是非常相似的聲音而已。

夕煙明白這是人走路發出來的聲音,並且必然還是武功還不弱的人。

現在,夕煙並不是如何的恐懼和慌亂,即使腿上有七八處見骨的傷口,被這冷烈的空氣凍結,傷口上帶著大片血絲的皮肉外翻,形成了一種可怖的青紫色,有人乍看之下,眼睛不忍直視。

不過,她現在還活著,就沒有什麽不可忍受的,這也是最為幸運的和有價值的,同樣也是她最想達到的目的。

即使渾身是傷,有深有淺,但是,深的數量是淺的三倍,在程度上前者卻是後者的五倍。

並且,也不僅僅如此,這也是最關鍵的地方,夕煙的腿上的傷口最多,並且最深。那些少來阻截的走狗門,因為,新任宮主下令,倘若抓活的的,所能夠得到的獎賞更多,所以,這些人為了不讓她跑,所下手之處可想而知——除了腿還能有什麽地方。

每走一步,夕煙的腿就要陷在積雪齊膝雪地裏,冰冷的雪在她腿上的傷口上融化,讓她痛的倒吸一口涼氣,以至於過了很久,她才可以將腿拔出來,再走下一步。

在如今,連她自己獨自一人都難以行走的情況下,她的背上還背著一個,一個已經昏迷的人。

老人們時常對後輩們嘴碎的嘮叨說:酒醉的人、昏迷不醒的人和死去的人,這幾種人的重量是他們本身體重的三四倍,一般需要四五個大漢每人抬身體上的其中一處,才能夠抬得動。

在這段為期一天短暫的逃亡的過程中,夕煙就深刻的體驗到了其中的的艱辛,當然,活生生的印證了這個老人們通常沒有任何考證的說法。

夕煙咬著牙向前走著,有時候手腳並用,一路在雪地中留下了讓人看不見也難的痕跡。

夕煙雖然沒有向後看,但是,就算她再遲鈍,也發現了一些非常明顯的變化。

身後的那個人一直跟著她,一開始的時候,這個人的步子還在盡量的放輕,到了後來,想必是發現夕煙早就發現了他,並且,瞧她走路的姿態也沒有什麽強大的還手能力,就放心大膽的走著,明目張膽的跟在她的身後。

夕煙微微一笑,繼續向前走走著,臉上沒有表情。

因為,上麵的皮肉已經被動僵了,更何況,如今,四日四夜不吃不喝不睡的她,已然筋疲力盡,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對迎麵吹來的白色風雪笑什麽。

遠處就是中原盟軍的大營,現在,已經可以看清楚那裏麵的格局,以及不停的進進出出的正規的軍隊,還有幾十丈,隻剩下很短的距離。

夕煙知道那些軍隊是八荒軍,中原赫赫有名,出於亂世隱於盛世,除暴安良,被世人稱為天兵天將的一支神軍。

終於,到了。

頓時,夕煙心中有狂喜席卷而來,可是,臉上卻無法表現出來。

雖然,感覺到腦中的一部分神經,慢慢的放鬆下來,夕煙卻不敢完全放鬆。

因為,無論身後的人是歸來宮派來的人,還是中原盟軍的暗哨,隻要是敵人的話,要動手的話,估計也就是在現在了。

果然,中原盟軍那邊站在雪山頂上巡視的偵察兵也發現夕煙,並且,看見的她的人數,不下二十人。

開始的時候,那些偵察兵分為好幾路,有的從腰間解下吹號角, 吹起緊急的警報聲來,有的人跑去盟主帳內通知主帥,有的人跑去其他的各方人馬。

隻見其中有一個人身著白色的猞猁裘的高瘦的男人,從山頂的一個帳篷中鑽了出來

,男人從旁邊屬下的手中接過一個從很遠的西洋進貢上來的鑲金嵌玉的望遠筒,朝夕煙所在的方向看了起來。

這時候,夕煙仿佛有所感應般,忽然抬起頭,與男人打了個照麵。

雖然不認識,但是,兩人在彼此眼睛對上的那一刹那,很有默契的,兩人心中都是一震,都了愣一愣,隨後才一同別開眼睛。

隨這個男人出來的,還有一個比他低上半頭的男人,縮頭縮腦的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臉上的表情又是委屈又是不情願,眼角還有點兒紅紅的,時不時抬起頭來,狠狠的瞪上一眼麵前背對著他的高瘦男人,每當這時候,他的眼珠子仿佛都因為心中的屈辱和憤怒而變得通紅。

想必是受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氣。

不一會兒,整個盟軍的軍營都開始**起來,很可能是因為這麽多天,盟軍一直駐紮在這裏,還沒有對昆侖山發起進攻,就有很可能是對方派出來的,搶先一步到訪。

不過,軍隊畢竟是軍隊,有發令約束著,紀律嚴明,雖然裏麵的士兵臉上有點兒吃驚的神色,但是還是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隻是事先做好了放到的準備,嚴密的觀察著忽然闖入軍營的這個女人,比起那些已經叫激動的喊嚷嚷成一團的要去拚命的武林人士,可謂是鎮靜上許多

果然,不多久,一部分那些脾氣直的中原的武林人士,就不顧那些比較冷靜的人勸告,拿上自己的武器,你一群,我一隊的集結著,從軍營中跑出來,在夕煙的麵前站定。

這些人一邊對她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評論,一邊也有幾個上前來問她,是什麽人。

夕煙看著這些人,用手揉了揉已經凍僵的臉,強自讓自己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來,微微的躬下身,“各位武林兄弟,在下求見你們的白盟主,是有要事相商,還請通報一聲。”

夕煙覺得自己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謙恭,自從她正是成為主子的身邊的人後,除了對主子外,還從來沒有用這樣的口吻和人說過話。

對她來說,她有足夠的本事,比自己力量弱小的人就必須聽她的話,服從她的命令,要是有膽敢不從者,殺無赦。

可是,如今在這些中原武林三流二流的人麵前,要做這種自毀身份的樣子,心中真是又不服氣又不高興,不禁有點怨起自己主子來。

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一來是因為, 背上的這個人昏迷之前拉著自己的手,唯一說過的一個要求,同樣也是一個必須執行的命令,二來是因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人在有事求人的時候,就必須的拿出求人時的低聲下氣的態度來。

不過,夕煙的謙恭並沒有換來這些武林人士的半點好感,同樣戒備也沒有鬆懈幾分。

也是這些從小大字不是半個的粗人,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之乎者也,滿嘴說著文縐縐一句也聽不懂的話,那些酸秀才。

“哼,我還以為是什麽自詡神通廣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前來送死,沒想到原來是個看起來還沒有斷奶的小女娃子!”

一個身材魁梧,手臂上肌肉糾結凸出,背上背著一個巨大的鐵錘的人開口說道。

馬上他身邊的人就開始集體起哄,哄笑聲一片,但是,臉上有很多人都帶上了失望之色。

近來,白亦然在盟軍中下了命令,不準此次來征討昆侖山魔宮的人,私下裏相互比武以免誤傷他人,導致幾日後的進攻人員數量的損失和進攻效率的降低,更不準有好勇鬥狠的人故意挑釁他人,將他人砍傷,否則,一旦有這種情況被發現,直接殺無赦,毫不手軟。

是的,作為一個江湖人,整天不舞刀弄劍 和人切磋武藝,順便將自己看的不爽的人揍的滿地找牙,半點血腥也不見,這日子一天一天過的還有什麽意思。

他們還能被叫做武林人士嗎?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不是盟軍內部人員的人,送上門來,卻是一個男人都不願意與之動手的女娃子。

這怎麽能不讓這些手癢的都快長出黴毛來的武林人士,不失望憤怒呢?

還好這個大個子說的話還不算粗魯,要是讓其他人說,恐怕,將夕煙的祖宗十八代都搬出來罵了!

夕煙雖然不了解盟軍內部的事情,但是,也知道,江湖中很少有男人和女人動手,一是因為,江湖中,由於先天條件的限製,女人的武功能夠超過男人的少之又少,所以,一般男人都不屑於和女人動手。

二來是因為,聖人言男女授受不親,男女的道德防線,這是最主要的一個原因。

試想一想,一個還沒有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要是被一個貫用空手點穴的人又碰又摸,以後,還怎麽去嫁人。

所以,夕煙對這些人不會與她動手,這一點上說,是在意料之中。

頓了頓,夕煙又聽這人補充著說道,聲音滿是不滿:“要是個男人,我還能和他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可是,如今卻是個女人,老子一把就能將她捏死,呸,真是掃興,真是晦氣,真他媽的……”

不過,夕煙最討厭怒氣一上來就罵娘的男人。

以前,夜長歡身邊的暗位範青就是這樣,夕煙就很討厭。

這也是夕煙一直看不上範青的原因,雖然,範青足夠的老實,對她也足夠的真心。

夕煙皺了皺眉頭,咬牙忍下這些從來沒有人,敢對她罵出來的言語——如此粗俗的話。

要是以前,這個人早被她用平生最殘忍的手段折磨死了,不,是必然已經死了一百次,哼。

如今,她隻能在心裏這樣恨恨的想。

這群人雖然不能和夕煙動手打一架,但是對她動嘴,從女人身上占些嘴上的便宜還是很有興趣的。更何況,夕煙雖然滿臉風塵,但是長得並不醜,至少對於這些已經快三個月見不到女人的人來說,能夠敢的上天仙的級別。

“這娘們還長得挺水靈的,能想到這鳥不拉屎,龜不生蛋的破地方,還能有這麽漂亮的姑娘,嘖嘖,真是神奇。”又是那個背著大鐵錘的男人開口說道。

夕煙看著那個男人的色眼,從她的上身打量到下身,然後停住不動了。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仿佛有綠光放出來,聲音中更是蘊含著所有人都能聽懂的,赤裸裸的下流。

喉嚨一噎,她咬牙咽下這口氣,臉色卻變得鐵青而僵硬,就如剛才從風雪中來的時候那樣,仿佛,上麵的皮肉被凍僵了。

以防這幾個人說出些更難聽的話來,夕煙又開口,打算直接表明來意,請求見那個可以救人的人,躬下身說道:“請問……”

可是她剛剛才說了兩個字,話就被人打斷。

“嘿嘿,說的也是,看起來,這女人是長得還不錯,瞧著身材,前凸後翹,該有的都有了,嘖嘖,真是不錯。”

其中一人摸著下巴,一臉花花公子見了漂亮的賣花小姑娘的,淫心頓起,想要調戲一番後,占為己有的神情。

哪有一個正義的江湖武林人士,該有的鋤強扶弱的大俠氣概。

另一個人也開口附和,不過聲音中有點抱怨的意味,道:“在盟軍這麽多天了,一共就見了兩個女人,還都是絕對不能碰的,碰了就沒有小命的那種,真是快憋出個好歹來了。”

那個背著鐵錘的大個子男人,忽然朝夕煙微微一笑。

大個子的臉上的膚色是那種中原武林人士常有的古銅色,五官端正,臉也有棱有角,這一笑之下竟然有種爽朗和陽光的味道。

正在心裏生著悶死,想著要好好的記著這幾個人的樣子,以後必然要狠狠將他們修理一番的夕煙,被著忽然出現在眼中的笑容,晃的微微的一愣。

其實,大個子這種男人,在昆侖山上的歸來宮中,夕煙並不是沒有見過,而是見過很多。

隻是,卻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個男人,可以露出這麽如同太陽一樣明媚的笑容,男人的眼睛被地麵上的白雪一印,如同黑珍珠發出的那種明亮的光彩,華美而剔透。

因此,她愣住了。

可是,接下來,這個男人所說的內容,與他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笑容的含義,完全不符合,同時,有一種讓夕煙想立刻讓他斷子絕孫的衝動。

不,如今也不能算是衝動了,因為,夕煙在他說完那一段話後,終於忍無可忍的將衝動化成了力量,並加助在實施行動的腳上。

隻聽那個大個子男人開口說道:“咱們哥幾個可是個正常的男人,要不小娘子你就從了我們幾個吧,哈哈。”

笑完以後,他又說道:“揚州嗯柳花魁都快我們哥幾個技術不是一般的男人能夠比上的,我們保證會讓你舒舒服服的,夜夜銷魂,還有——”

周圍其他人都發出意味明確的哄笑聲,眼睛都看向夕煙。

不過,剩下的話,這幾個人是沒有人能夠再說出來了,因為,他們的口被一種聲音占據了。

那就是——高亢尖銳的慘呼聲。

窩囊廢。隻是踹了你們幾腳而已,又不是用刀劍將那個東西切下來,至於疼成這樣,並且不顧臉麵的嚎成這樣嗎?

又不是讓你們去體驗千刀萬剮那種酷刑。

夕煙冷冷的看著他們,心中卻不後悔這樣做。她認為,就算事後,主子知道了她這樣做,也一定會讚成她這樣做的。

因為,沒有那個女人可以受得這樣淫言穢語的侮辱,更何況,她不是個女人,隻是個隻有十七歲的女孩子而已。

況且,年輕女孩子有年輕女孩子的資本,可以任性,也可以無緣無故的對男人發火,雖然,說對一個從小就受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男人,使出並用到實處的‘斷子絕孫’這一招有點太過分了,但是,誰讓他們先招惹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