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襲擊（六）



其實夜長歡本來就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又怎麽會平白無故的去殺死別人，將別人吸成一具一具的幹屍呢，斷然不會的。不過，還好當初他雖然不能阻止劍插入女人的胸口，但是，他將他進攻的方位，稍微改動了一下，這一下就如同鬼門關與陽界的那一線之隔，距離如此之近，但是全然是兩個不同的地方，什麽都會不同，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完全相反。他非常的慶幸當時他做的那個動作，否則，下次見麵，必然是在地府之中，夜長歡和他真的是可以真真正正的分別了。從此他不入輪回，兩人此此世，下輩子，下下輩子，永永遠遠也無法再相見了。

那麽，他會有多麽的寂寥！男人心中至今有些害怕，每當想起當時的情景的時候，午夜夢回之間，都是夜長歡在在他懷中漸漸地變得沒有任何的生氣，身體慢慢冷的如同一塊冰一樣，然後，猛然驚醒，然後，從他的脊椎一路向下都是冷汗淋漓，心中充滿了失去之後的愴然之情。不過，幸好這隻是一場夢，真是幸好幸好，隻是一場太過擔心的夢境而已。

不過，由於他實在是難以入睡，連著幾天幾夜失眠，所以。他幹脆趁著不能睡覺，連著幾天穩定歸來宮之中的大局，清剿反對他的勢力，忙了幾天，想念和擔憂以及痛苦沒日沒夜的煎熬著，無處不在，所以，他決定親自來中原盟軍的大營之中，看望夜長歡。

隻是沒有想到卻又一些意外的收獲，盟軍大營之如同幾日前的歸來宮一樣，有幾個有權有勢的人發生了叛變，他們這些人聯合起來，對付白亦然和夜長歡，意圖將她們個都可以殺死，好讓白亦然他的位子換他們坐。

男人想他好不容易才來看一看自己的老朋友，要是不給他帶一些見麵禮，那麽他豈不是對不起白亦然這位多年不見的好朋友。所以，他通知雪山自己的人馬，快點出動下來攻打中原盟軍的大營，自己卻在盟軍大營之中，左轉一轉，右轉上一轉，順手添了很多誤會和麻煩，使得守城的將士反目成仇，自相殘殺。

男人當然是樂見其成，開開心心的看著熱鬧，看夠了才到白亦然的房間裏，沒想到又遇到這麽一出好戲，並且，最後這一場他還在其中扮演一個角色。男人看到夜長歡在棉被下的身體明顯赤**身體，自己的那位好朋友也是衣衫不整的時候，他雖然不是什麽久經風月場所的浪蕩子弟，但是，看兩個人的情形，他用腳趾頭猜都能夠猜出來，他們兩個人剛剛必然是在這間屋子裏幹一些苟且之事，這一點兒常識他還是有的。

當時他的心情是怎麽樣的呢？

男人回憶著當時的情形，好像他下意識就去看夜長歡臉上的表情，而那個女人臉上的表情是一臉平靜，其實，根本沒有

任何的情緒表達，她隻是因為在白亦然懷中，隨著白亦然抵禦敵人的進攻，經常扯到她身上各處的傷口，臉色蒼白的接近一種光的透明，連嘴唇都是白色的，他想這個女人雖然不叫，也不喊痛，但是，她必然承受著要比一個正常人所要承受的東西，多的多。無論是在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男人想當時他應該算是捉奸在床吧，可是沒有想到，在他最後按捺不住出聲，讓兩人開始注意他，白亦然的神情當然是驚訝之中帶著無限的恨意，而女人的眼睛隻是淡淡的，甚至還對他輕輕的笑了一笑，點點頭，除了最初的驚訝過後，女人沒有再對他表露出一絲一毫的注意，她或許真的打算忘記，從她下定決心的那一刻開始，他對於她來說，無論他們兩個人有著怎麽樣的過往，有著怎麽樣的愛恨癡纏，有多少年的敢情，無論是否她愛他，對他有情，都已經完完全全的不重要，這些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

從他插入她胸口的那一劍開始，他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徹頭徹尾的不想幹的男人，他早就已經被她排除出生活之中，他不再是屬於他，他不再是她的心尖上最溫情最疼愛的人，他與她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男人當時想，所以，在離開他短短的幾天之後，她立刻就對她這位白家的老情人投懷送抱，打算再續前緣。當時，他想到這裏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心裏到底有一種怎麽樣的感覺？更不知道，他是該痛恨夜長歡的薄情寡義，還是該痛恨她對他的水性楊花？又或者他真真正正該責怪的人，隻是他自己而已！畢竟，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不願意永遠被夜長歡這個女人壓一頭的不甘心，還有得到一切的時候，別人所給予的虛榮心，還有就是貪婪，貪婪人世間美好東西，一切的權利和富貴，他都想要，這樣的野心，一直被他埋藏在心中多年，以前他是江南大佛寺慈悲方丈手下的首席大弟子，被世人所稱讚仁心仁德，對於會造成很多無辜的人死去、生靈塗炭這樣世俗的欲望和野心，他一直都藏在他的這張人皮之下，他不敢去想，他怕他無法控製這些出家人不敢有的念頭，做下作為一個和尚不堅決不能做的事情，更怕自己的師父那雙火眼睛睛看出他內心這些肮髒的念頭。

一直到了現在，這麽多年過去了，當這種欲望蘇醒，再也無法憑借著他的自製力壓製的時候，最後，就造成可很嚴重結果。真是應證了一句話，魔鬼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長大，它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因為除非你自己的肉體死去，或者被毀滅，或者種種的一切都消失，心中的魔鬼都不會死去。

所以，當他心中的這個魔鬼被釋放出來的時候，可以不

顧一切，可以殺死自己最愛的人，甚至可以殺死他自己，隻要可以實現藏在他心中多年的夙願，就算最後，靈魂被仇人親手毀滅也再所不惜。這種魔鬼變成可一種偏執，而這種偏執讓他做錯了事情。不過，男人隻是覺得有一些遺憾，因為他做這些讓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良心不安，夢裏都是那些無辜的人被他吸成幹屍和一劍斬下他們頭顱的時候，那些人臉上的表情，有驚恐、呆愣、解脫等等。他夢中出現最多的是夜長歡的臉，女人的臉上的表情與其他人的都不相同，她在笑，笑的很美麗，笑容淡淡的，看起來有一些開心的味道，至少男人當時的感覺是這樣德。當然，倘若，她的胸口不插著那把他的黑色配劍，還有胸口不再滴血那就更加好了。

男人的夢中總是想起兩個字，那個女人一把推開他的攙扶的時候，嘴裏淡淡的對它說的兩個字，她說：“再見。”男人明白，女人說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以後再相見，而是，永生永世，他們兩個人都不要再相見，她不希望再看見他，不想再在以後的歲月中見到他，一點兒也不想。

當時，夜長歡的確想，相忘於江湖，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情，至少，這也算的上，是他們兩個男女，糾糾纏纏這麽多年一個很好的結局。否則，再見麵，必然是你死我活，要不然就是兩敗俱傷，或者同歸於盡。還是前麵那一個結局，是老天爺給他們兩個人最好的結果，情深不壽，太過癡情，太過重情，太過愛一個人，並且夜長歡一愛這個人，就整整愛了十幾年，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這樣沉重的感情，對於身在其中的他們兩個人來說，是萬萬沒有什麽好的結果的。相忘於江湖，便是這段感情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男人整日整夜在夢中，聽見夜長歡所說的那兩個字，仿佛女人就在他的耳邊，躺在他的身邊，輕輕地說著悄悄話。可是，這不同於往日的悄悄話，這兩個字讓他噩夢連連，讓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他覺得他這一生最愛的那個女人，那個表麵上強悍無比，心中卻有時候脆弱的要命的女人要離開他了，在她守護他這麽多年以後，她要離開了，放棄他，最關鍵的是，不再愛他。這讓他的心，每當想一次那個女人就狠狠的抽痛著。他覺得要比當年他苦等夜長歡五年，苦苦的等待著她回到桃花鎮和他成親，最後，卻得知在五年前他們兩個人剛剛私定終生，白首相約之後，過了沒有多長時間，她就下嫁給他認為此生最好的朋友，從大佛寺慈悲方丈的入室弟子，搖身一變，變成了江南名將城的城主夫人，中原武林大世家白氏一族的主母。

在五年後，他才得知這個事實，並且親自證實，自己心愛的女人，那個等了整整幾千多個日日夜夜的女人，成為了朋友的賢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