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襲擊(三)
白亦然心中恨的要命,手臂緊緊的圈住懷中的夜長歡,力度之大,她覺得仿佛白亦然好像要勒斷她的腰身。
男人伸出手輕輕捏住夜長歡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臉上很平靜,非常平靜,仿佛她根本沒有聽見這兩個男人所說的話,平靜的讓男人感覺到他的心在不停的冒冷汗,那是一種不正常的恐懼。尤其是當他對上夜長歡的眼睛的時候,心中不由得有點兒發毛。
男人心中一驚,因為他忽然發覺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肉僵死,連一個手指頭也動不了。不,不對,這個女人一定是在使用一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邪術,應該是類似是攝魂術之類的巫術。
男人知道夜長歡有一段奇遇,讓她學的武功十分旁雜,歪門邪道的心法武功,還有一些失傳已久巫術,這個女人也會一些。男人心中大驚,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臉上的神情自然一些,千萬別讓那個在場中唯一清醒的人發現他不對勁。否則,他一定會死,並且,會死的很慘。
男人的眼睛根本無法從夜長歡的眼睛上錯開,女人黑色的瞳孔如同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將他深深的吸引,如同有一種東西粘住了他的神智。他的身體開始變得越來越僵硬,大腦越來越不能思考。
可是,這個女人為什麽不開口讓白亦然來殺他?或者告訴白亦然他如今的狀況,至少可以搬回一局,保那個男人命是沒有什麽大問題的。
難道她舍不得讓白亦然殺了自己嗎?因為,她對他的情意,所以,她不恨他,不想報那一劍之仇,心中並不想置他於死地。
男人心中一喜,這個世間沒有比情人愛自己愛到可以原諒自己所做的一切,這樣開心的事情了可是,當他不經意間眼角瞥見女人越來越青紫的嘴唇,以及蒼白到透明的臉龐,身體也搖搖晃晃的時候,他才明白,他想錯了。
女人之所以不開口,是因為,她根本力不從心,畢竟對付的人是他這樣一個內功深厚的高手,就算她想示意白亦然進攻或者襲擊,都無法做到。
是因為她胸口的傷嗎?男人想,過了一會兒,漸漸的發覺牽製他的精神力的力量慢慢的弱了下去,便用起內功抵抗,但是男人並不是用剛猛的內力一下子掙脫束縛即使他現在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
他隻是一點一點兒的用起內力來,眼見夜長歡的臉色越來越白,身體開始搖搖欲墜,他便又稍微的撤了一些內力,等夜長歡的臉色好一些的時候,同時明顯感覺到對方又咬牙強撐著加大了對他的精神控製,他才又開始繼續用慢慢地一點一點的加大內力來抵抗對方精神力對於他自己的控製,如此反複,兩股力量在他的體內糾糾纏纏,此消彼長,相互拉扯,如同兩對人馬在拔河一樣,都在爭奪他這具身體的控製權,鬥得不亦樂乎。
當然,是男人覺得這樣的方
式很好玩,可以徹底拖垮麵前的女人。看著夜長歡越來越白的臉,雪白重越來越濃重的青紫色,女人仿佛是冰雕雪堆的一樣,已經沒有任何一絲絲活人的氣息。
男人看了一眼夜長歡旁邊站著的男人,忍不住心裏想,還在強撐!是為了這個男人,還是為了白家的那樣你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東西?抑或隻是為了心中恨透了我,和我對抗?
隻是不知道當你精神力耗盡的時候,整個人會變成什麽樣子?會不會因為這種邪惡的巫術反噬而變成一個傻子,或者沒有任何思考能力的智障?那樣最好,到時候,看一看白亦然還會不會當著天下武林人士的麵,不顧向來好麵子的白家和名將城的臉麵,說你是他的此生深愛的結發妻子?
男人猛的加重了體內的力量,覺得體內夜長歡的精神力漸漸的弱了下去,他惡狠狠的盯著夜長歡看,體內的力量卻不消停,正在一點一點的加強,一點一點的蠶食另一股力量。
你不是經常對我說你對不起白亦然嗎?你說你當初不應該騙他,你說他那麽愛你,你卻狠狠地在他胸口拍下要命的一掌,在當時差一點立刻就要了他的命,後來,又聽你經常歎息他的病根算是一輩子留下了,這輩子胸口是不是就疼痛發作的痛苦恐怕要承受這麽一輩子了。
男人眼神變得更加的狠毒,盯著夜長歡,如同一條蟄伏在草叢之中,伺機待發的眼鏡蛇,心裏不由得惡毒的想,看看你現在的精神都快要被我控製了,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救他?我就不信,憑你這麽多年對白亦然的愧疚之情,會忍心讓他受到一絲絲的傷害。即使無關愛恨,隻關你那顆心對他並不是問心無愧。
夜長歡心中深知男人正在逗著她玩,在他的體內正一點一點將她自己的力量化為已用,明明白白的是想要就這樣拖死她,拖到她精疲力盡。可是,她沒有任何辦法。如今,她進,已經力不從心,她退,更加難,男人的力量拉扯著她的精神力,讓她無法脫身。先不說男人在她別撤手的時候,來一個狗她喝一壺的趁火打劫,隻說,使用這種精神力以後的反噬,她現在權身上下沒有一絲絲內功護體,就連這場小小的精神拉鋸戰之中,要不是白亦然緊緊的摟著她,她那發軟的兩條腿,怎麽可能支持得住他的身體,她早就坐在地上了。要是真的被這種力量反噬的話,就連夜長歡她自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因為,自從這控製他人意識的心法創立下以後,並不是沒有人使用過,而是從來沒有人敢在自己體內的真氣空空如也的時候,使用這種術法去控製一個內力深厚到不可估量地步的對手。
所以,在這危險重重的情形之下,要說夜長歡要抽身退出,真是談何容易。可能,老天爺,一開始,就沒有給他們三個人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抽身退出的機會,因為,從他們三
個人來到這世界上,他們三個人的命運就是糾纏在一起的。
朋友,情人,師兄弟,夫妻等等,他們三個人之間幾乎扮演了人世間所有的臉色,形成了很多種複雜的關係,在紅塵之中,糾糾纏纏一直到了如今。然後,就這麽許多年過去了。
現在,他們三人又遇上,上天怎麽可能放過這個玩弄深陷在感情之中的三人的命運的機會呢?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時常惡作劇的老天爺是不會放過的!是的,絕對不會。即使,他們三個人糾糾纏纏了多年,至今還在不清不楚的糾纏,看起來著實有一點兒讓人覺得糊塗而又滑稽的味道。
夜長歡撐著身體,其實,她的身體並不是她自己撐著,而是白亦然,就算她沒有使用這種類似於攝魂術一類非常消耗精神力的邪術,以她本身身體上的傷,也絕對不可能能夠獨自一個人從床上爬起來,然後穩穩當當的在地上站好,畢竟,她這次的傷口,傷及心口那塊地方上,稍有不慎就會要人命的血脈。
夜長歡隻有眼睛上還有一點一點正在暗淡下去的光芒,並且,如今她不隻是手腳發軟,而是漸漸地發現她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這種邪術控製不了別人,到時候,說不定會被對方控製也說不定,倘若,這個男人控製了她,那麽,他想讓她做的第一件事情,也是最想要她親手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讓她殺了白亦然。
這個男人才不會管什麽知己朋友,考慮她對白亦然愧疚之情,自從蘇醒之後,男人的性格就變得不複從前那樣慈悲心善,而是恰恰相反,男人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整日需要把好幾個人吸成幹屍,用來練功和維持生命的邪惡魔鬼。
所以,男人會讓她做什麽,夜長歡簡直不用用腦子去想,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現在,她已經支撐不了多久,屋子裏隻能隱隱約約的聽見從外麵傳來的幾聲細微的喊殺聲,估計外麵的盟軍大營之中,必然也是一片亂七八糟,可能還沒有屋子裏太平呢。
可是,外麵無論是刀山火海,還是地獄黃泉,她自己倒是沒有什麽關係,量男人也不會對她怎麽樣,不,是根本舍不得對她痛下殺手,她逃不逃出去根本就沒有什麽關係。
但是,白亦然必須出去,對於他來說,在外麵的情形一定要比在這個雖然不狹窄,但是也絕對不寬敞的小屋子裏,實在是不適合帶著一個人和男人這樣的絕頂高手動手的環境好。
所以,白亦然必須逃出去。如今,她夜長歡已經沒有了一切,也不需要擁有什麽,過去的人和事已經不想提起。
而白亦然與她正好相反,他身後有祖祖輩傳下來的白家,還有足足有三百年基業的明亮城,更多的是有他自己的理想,說不好聽點兒就是吞並天下,讓四方臣服的野心。他肩頭上所擔的人命,他心中的抱負,都決定了他必須要離開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