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襲擊(一)
青竹忽然想起了當**長歡剛剛嫁進白家的時候,一開始還是開心平和的,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她和白亦然兩個人就開始互看不順眼,甚至有時候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兩個人不止一次的大打出手。
白府因為老夫人這個人的性格,正如她本人一樣,喜歡平平靜靜的日子,一向不喜歡府裏麵有人吵吵鬧鬧,甚至有時候,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們嘰嘰喳喳的多幾句嘴,老夫人都會覺得煩的要命,心中不服的狠了,會命總管將那些人允許任何人求情,無情地趕出府中去。
這樣的事情,在白亦然還很小的時候,就發生過幾次,有一次特別嚴重的。
那一次,是因為老夫人手下的大嬤嬤的女兒,那個一向牙尖嘴利、能說會道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以前因為她嘴巴很甜,所以,老夫人很喜歡她,經常讓她陪在她說說話,曾經一度是老夫人所有身邊伺候的人中,最討主子歡心的丫頭。
當然在白府之中,雖然,如今她的手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權利,但是,白家的主子白亦然依舊是她的親生兒子,對她非常的孝順。所以,老夫人一直都是作為一個代表著無人可以撼動的地位的主子,她身邊的貼身丫鬟,不用說,也是白府之中擁有一些特權的人,這些特權是有些奴才奮鬥終生,就算如何向主子表忠心也難以得到的。
青竹記得,其實,當時以那個丫頭得老夫人喜愛的程度來說,那個丫頭就算在白府之中,橫著走,用老夫人給予的特權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那些下人們之中也絕對沒有有人敢放個屁。除非,又有人活的不耐煩了,敢跑去白亦然那些手握大權的主子那裏告狀。
因為那個時候,那個丫頭手中的權利,包含了可以處置他們,而不用經過向上麵的主子通報這一層,這樣就間接的掌握了他們一幹人的性命,她可以隨時隨地,任憑自己的開心殺死府裏的那些小丫鬟和無權無勢的小仆人。
可是,有一天,青竹清楚的記得,那是江南的一個夏天的清晨,老夫人的院子裏的花朵盛開的非常美麗,爭奇鬥豔,熱烈無比,看起來極其普通的一天。可是,那一天,老夫人竟然因為那個身邊丫頭的吵鬧,命人將她的舌頭割掉,並且,立刻讓仆人用亂棍打著一路驅逐出白府。
當時,任憑那丫頭的母親,那位伺候老夫人多年的嬤嬤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開口請求,老夫人隻是鐵青著臉,一邊親眼看著那些仆人對那個正滿麵驚懼和痛苦的丫頭行刑,一邊聽她大聲的哭訴,直到最後,那些仆人聽從老夫人的命令,真的將那個已經被割掉舌頭的丫頭逐出了白府,而那個嬤嬤的嗓子已經沙啞到連一個清楚的字都說不出來,並且,她整個人渾渾噩噩,雙目呆滯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的那塊,被仆人剛剛割下來就馬上放在托盤裏呈給老夫人的鮮紅色的條形肉片,嘴唇不停的顫抖,蒼白而痛苦。
就在這個時候,老夫人冷冷的早就被叫來的所有仆人,吩咐以後在白府之中,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大聲喧嘩,可以不說話就盡量不要說話,除非是主子開口詢問問題的時候。並且,命令誰要是敢不收規矩,不但在府裏嘻嘻哈哈,吵吵鬧鬧,惹人心中討厭,而且,在背後互相說人隱私,散播別人的私密的事情,說別人壞話,要是一旦被她查出來,那麽就做好接受如今的這樣的懲罰的準備。要是,有人敢毫無顧忌,做事情太過分的,那麽就殺無赦。
中原皇朝的每一個主子都是有對自己的奴才的生殺大權,都可以對自己的仆人按照自己的意願處置他們。
經過那一次的事情,白府之中的仆人在感到震撼和害怕的同始,都在心裏留了一個心眼,就算吃飯和睡覺忘記了,也絕對不能忘記不可以多說話,這一個要生存下來,必須遵守的準則。所以,從那件事情之後,十幾年來,白府之中經常是安靜的,仆人走路都是如同在腳底長了肉墊的貓一樣,踮起腳來走路,恨不得自己可以有一雙翅膀,能夠飄起來飛一樣才滿意。
當然,這樣的平靜,終止於夜長歡嫁入白家,她和白亦然兩個人經常鬥來鬥去這樣的情形的出現,這也是老夫人不喜歡夜長歡的其中一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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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白亦然和夜長歡兩個人所住的屋子,雖然從外邊看起來小巧玲瓏,但是,裏麵的構造卻是如同一般的房子一樣。裏麵分為內室和外室,頗有點兒麻雀雖小卻是五髒具全的意味。
剛剛一些人從門口進入,經過外室雙腳直接踏入內室。
此時此刻,內室卻靜悄悄的,並且光線十分的暗淡。才剛剛正午,屋子裏的光線這麽昏暗,顯然是不正常的,因為,不知是誰有意或者是無意的放出一道臉氣,將捆著簾子的棉繩隔斷,窗簾是如同一條黑色的瀑布,而這座屋子如同瀑布後麵的山洞,光線被遮了個嚴嚴實實,其實說伸手不見五指,也不過分或許,要是真的相比的話,這裏還沒有昆侖山上的夜晚來的明亮一些。
床上的圍帳已經放下,裏麵兩個人影,保持著一坐,一臥的姿態,坐的人上半身身形挺拔修長,強壯而美麗,自然是白亦然,那麽,躺在被窩裏的那個人必然就是夜長歡。他們兩個人正在盯著站在床前的眾多人。
是的,現在他們兩人所在的這張床之前站滿了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年輕的、年老的、男的、女的,各色各樣的武林人士。這些人手中握著自己最愛的兵器,從兵器上麵雪亮雪亮的反光上,就可以看的出來,他們的語氣被精心打磨了不下十遍,臉上一副如臨大敵的神情,這十分正常,因為他們每個人心中都藏著一個大事,一個將他們這些人一起聯係在一起的共同目標。這也是他們這些平日裏作為中原盟軍之中需要商討處理要務的重要人物,如今,一同聚集在一個女人的芙蓉帳之前,一動不動站在那裏,渾身戒備著一方床上的人忽然出其不意的跳下床來,揮一揮手將他們一個個都弄死。
的確,床上的男人不是尋常人物,女人更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當然,前者是說男人在中原武林之中的地位,後者是說女人在武林之中的仇家的數量,這個數量龐大到難以數清楚的地步。當年直至今日,夜長歡的名頭在武林之中有多麽的響,那麽,與她結怨的人就有那麽多。
仇人見仇人當然是怒火中燒,分外眼紅,這些人當然在心中恨不得可以離開殺了他們自己心中痛恨的人。可是他們都不敢動,因為。地麵上他們的周圍,他們同伴們的屍體幾乎密密麻麻的塞滿活人之間的空隙,他們的腳下除了一些殘肢斷臂,就是一顆顆怒目圓睜的人頭,小三是死不瞑目,不過,更多的是一灘一灘厚厚血液,暗紅色的,仿佛上麵凝結了一層厚厚的血脂,如今正被他們踩在自己的腳底下。
說實話,這些從江湖來的人,整日在死人堆裏打滾,血裏來血裏去,見的死人和血液的數量恐怕要比他們見過的活人的數量還要多。可是,他們今日站在這些死人身上,卻著實有點兒雙腿發抖,渾身上下充滿了恐懼和忐忑,冷意從脊背一直擴散到全身。不過,他們臉上的神情卻是硬裝出一副毫不畏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味,當然,是充滿了無窮無的恨意。顯然,這些人的死讓他們感到恐懼,但是卻更讓他們憤恨自己這次所要來取走性命的仇人。
這些人之所以變成這樣,當然和夜長歡是脫離不了關係的。她剛剛將白亦然傳給她的那些內力消耗的幹幹淨淨,一分不剩。因為,在這些人剛剛鬼鬼祟祟的溜進屋子的內室的時候,她快速的取下床頭的青絲劍,對這些人揮出去一劍。無論是生死相鬥,還是比武,抑或是尋仇,除非遇到當時那幾位已經歸隱多年的老前輩,夜長歡幾乎每次隻用一招解決,或者定勝負。不過畢竟是她是受了傷,並且傷口還很嚴重,在使出那一劍後,她自己胸口劇痛無比,直直的臥倒在床上,差點兒就要昏死過去,雙方僵持了半天,一直到如今她自都無法讓自己動上一根手指頭。體內隻有白亦然剛剛傳給她的那麽一定點兒真氣,再加上她身體受傷,再精妙正宗的武功,也不禁大大折扣,所以,那些人之中的一小部分的人還沒有倒下,隻是身體上掛了一點兒輕傷,站在床前手中拿著武器不敢亂動,隻能看準時機再行動,畢竟人都有疲憊困倦的時候,更何
況是夜長歡這樣身受重傷的人了。
所以,他們在等時機,一個極好的機會,一個絕妙到極致的時機。
“你們這是幹什麽?一個個拿著刀劍是想造反嗎?”白亦然忽然開口問道,他的嗓音本來如同江南六月的水一樣,溫柔而纏綿,現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更是如同蛟龍清吟,水擊譙石,婉轉動聽,可是,聽在別人的耳朵之中便是冰冷無比,陰沉的殺氣和怒火毫不掩飾。因為,世間大多數男人被一些不想幹的人,打掃閨房之樂都是百分之百不會有好心情的。況且,如今人這麽多,目的還是來殺他和他最心愛的女人,想到這一點讓他的臉色更加差了起來。
這些人一時間沉默,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人人都微微的垂下眼睛,不敢直視白亦然從床帳之中折射出來投注在他們身上的目光。
“怎麽?一個個都啞巴了?敢做不敢說嗎?還是,被我一問就變成了懦夫?”白亦然長眉一挑,聲音越發溫柔,聲音的柔軟之意讓夜長歡自己,都不由得冷的打了一個寒顫,如今她可是還蓋著棉被,這個男人聲音裏的殺氣是有多麽的強,居然冷到這種地步。
白亦然很少這樣說話,他要是這樣說話的話,那麽不用多想,這些人一定要倒大黴了。這一點,夜長歡和現在屋子裏這些人,一個是白亦然曾經相處多年的結發妻子,而他們是他身邊經常一起商討大事的得力助手,當然心中一樣清楚。
“自從我組建盟軍以來,我自問我白亦然對你們這些中原名門正派不薄,吃的、住的、用的、穿的、等等,這其中一樣不比我這個坐盟主的好?就連我那些上場作戰的八荒軍都沒有這等待遇,我自問我從來不曾虧待了你們,你是不是對我還有什麽不滿?”
“不是,盟主明查,我們並沒有……”終於有人敢開口,但是卻還是唯唯諾諾的,看到白亦然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利刃一樣釘在他的身上,立刻恐懼地縮著頭,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結結巴巴的不能說出一個字來。
“哈哈,沒有?那麽這又是怎麽回事?”白亦然仿佛聽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絲嘲諷的疑惑之情,“可是如今,你們這些人一起闖入本盟主休息的地方,還手裏拿著武器直指本盟主,根本就是想要要了本盟主的命,難道不是嗎?”
“嗬嗬,倘若你們敢說不是的話,那麽本盟主就當是錯怪你們這些人了,事後,必然赦免你們這次對本盟主的不敬之罪。”
這次,再也沒有誰開口,屋子裏的氛圍一時間沉默下來。
白亦然深深看了他們一眼,又開口,聲音聽起來,竟然有點兒笑嘻嘻的味道,說道:“就算你們不說我也知道,所謂,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看看你們如今這樣,恐怕是有人給了你們天大的好處吧!他讓你們這些人來殺我和她對不對?”
這些人一齊低下頭,又一齊猛的抬起竟然又一齊對著白亦然點點頭,下定決心般,不吐不快,“白盟主對不住了,你待我們確實很好,也很照顧我們這些自小居住在江南從來沒有到過西域苦寒之地的這些人,唯恐我們的身體不適應這寒冷的天氣,而凍壞了身體。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各人有各人的選擇,今天我們站在這裏,的確是有人讓我們來殺你和這位妖女,並且,我們對比勢在必得。”
“對!白盟主還是不要再問了,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女人和你自己的性命吧,多問沒有什麽好處,反而浪費時間,用這些世間,體驗體驗在人生的最後,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共度良宵也是好的。”這個突然接話的人,忽然冷冷的淫笑了幾聲,又開口說道:“否則,像夜姑娘這樣的絕世美人,身材臉蛋一流的女子,你去閻王府那裏報道的時候,現在不敢快享用,做一個風流鬼,到時候,你可就抱不到,摸不著,更加親不到了,哈哈。”
夜長歡危險的眯起眼睛,聽聲音這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的聲音,哼,這就是所謂的名門正派,這就是所謂的大派風範,這就是所謂的正人君子,哈哈,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這些人,一個老頭本應該修身養性,高風亮節,可是沒有想到說出來的話,居然要比一個油頭粉麵的采花賊還要卑鄙下流,讓人惡心上幾分。當著白亦然的麵就這麽張狂,恐怕平日裏在自家地盤上還不知道怎麽樣作威作福,危害一方呢。
夜長歡心中胡思亂想,隻覺得自己幾日未進食的胃著實惡心無比,忽然,臉上一涼,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正在皺著眉頭盯著她的白亦然一眼,愣了愣,然後,忍不住對男人狠狠地翻了好幾個白眼。
看什麽看,臭男人,是美見過我?還是沒有見過美人?難道你還真的想按照他說的那樣做,這大敵當前,除非你腦子被門夾了!你知不知道,女人被欺負了,男人應該立刻上去把人給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給揍一頓出口惡氣?!我說白亦然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難道不應該給女人爭取一點兒權益嗎?
夜長歡又覺得臉上一涼,感覺到白亦然的手輕輕的摸著她的臉頰,指腹粗糙,和臉上柔嫩的皮膚一碰觸,夜長歡被白亦然弄的勾起嘴角直笑,可是因為胸口帶著傷口,體內的真氣耗盡,又笑不出聲來,隻能瞪大雙眼用力的瞪著麵前如同一個每日蟄伏在江南柳巷之中,那些喜好調戲都弄買花姑娘的登徒子一樣,正摸著他臉蛋的男人。
白亦然忽然快速的低下身,湊近她被笑意憋的通紅的臉頰,狠狠的用力親了一口,聲音響亮無比,然後,咬著她的耳朵對她輕輕的說,“阿歡,別生氣。我幫你狠狠的揍那個臭男人一頓,你好好的看著吧。”
在夜長歡愣神的瞬間,隻覺得白亦然忽然如同風一樣消失在了她的麵前,隨即床帳外麵就傳來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還有老頭子難聽至極哀叫和討饒聲。等她從這個男人的一係列動作回過神來的時候,白亦然又坐在她的麵前,正側著臉看著她,外麵那些低聲下氣的求饒聲,隻剩下了輕微疼痛的悶哼聲。
夜長歡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白亦然,一臉平靜。
“現在,那個老家夥已經變成一個豬頭,他的僅剩的幾十顆牙齒已經被我全部打落,並且,和著他流出來的鮮血讓他全部吞下去了,臉比平時大上兩倍不止,估計他近期是不能多說廢話了。”
夜長歡心中不屑的冷哼一聲,有本事你把自己也打成豬頭,打落牙齒和著血吞到肚子裏,欺負功夫沒有自己高的人,有什麽可以炫耀的,還有,他隻是占我的口頭便宜,而你是實實在在的占我便宜,如今瞧你那一臉邀功討賞的樣子,你覺得你還有臉皮子嗎?我夜長歡最討厭的是你好不好?你要是真把你自己揍的和剛才那位老頭一樣,我就服了你。
“白盟主,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告訴你一句大實話,這一次,我們勢在必得!沒有一點兒風險。隻要你束手就擒,交出這個女人,然後讓眾人殺了報了多年的血仇大恨,我們可以保你一生的平安富貴,還有白家隻要在你手上一天,它就是中原武林的第一大派,我們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唯名將城馬首是瞻。”
床帳外麵有人打破沉默的氣氛來口,聲音沉穩洪亮,顯然內功深厚,不過,這個聲音情真意切,並且,帶著不多不少正好可以擊垮人內心之中信心,讓獵物打消逃跑的念頭的想法,再加上,仿佛真的是設身處地的為了對方著想一樣,也真是像一個來勸解別人不要做無謂的掙紮的人。
“哦?勢在必得?就憑你們這幾個人如何能夠一同殺死我和阿歡這樣的當世高手?說來聽聽!”
白亦然微微一笑,讓人覺得沐浴在春風之中,“還有,榮華富貴,名將城這些東西,我自己都不太感興趣。不過,對於,你們這些人是如何殺死我們兩人這一點,我倒是非常感興趣,很想知道。”
“白盟主,你以為你帶來的那些八荒軍可以救得了你嗎?你還是趁早別做夢了!”
“哦?怎麽說?你們把他們都怎麽樣了?”
“我們隻是在早晨大家吃飯的碗裏灑了一點兒軟筋散而已。”有人慢悠悠的說道,聽聲音是一個年輕的女子,語氣中透出一股說不清的嬌媚和懶洋洋的誘惑,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是嗎?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鬼話?”白亦然冷笑,心中卻是一驚,雖然,他早就料到這種狀況的
發生,可是當敵人明明白白的告訴他的時候,這件事情,還是在他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的整整兩千的八荒軍精英部隊啊,難道這麽多的人就這樣回不去自己的故土了嗎?!這支他從江南到西域一路帶來的八荒軍,綜合了整個八荒軍之中的一些他培養多年的精英,人才濟濟,要是真的如這些人所說的那樣,那麽整整兩千人就不得不成為一個棄子,實在是可惜的要命,一想起這個來,白亦然就覺得自己的為一陣肉疼,真是疼的要命。
“白盟主現在不信,等等就由不得你信與不信了,當然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這些人隻要能夠心甘情願的跟著我們這些人共同的新主子,為他肝腦塗地,死而後已,那麽,我們這些人必然會替你和這些士兵求情,讓他把你們一起都放過,並且,榮華富貴,以後的日子裏恐怕你們將會享之不盡。”
真是毒辣,夠陰險,這狠毒的法子,除了那個人,還有誰可以想的出來。白亦然忍不住在心中罵道,皺起眉頭。這些人進來這間屋子這麽久了,他門口的侍衛必然早就隻能軟趴趴的坐在地上,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更別說一路快跑去報信了。這麽久屋子外麵還沒有動靜,恐怕這些人說的都是真的。
白亦然豎起耳朵聚精會神的聽了聽窗戶外麵的動靜,不由得想起另一個讓他擔心不已的事情來。
“哦?是嗎?可是,本盟主的親弟弟白天道和常常伺候本盟主的那個貼身仆人青竹,恐怕已經被你們殺了吧?不然,我怎麽會聽不見他們的聲音。”白亦然頓了頓,又開口慢慢的說道:“他們兩個倘若是死在你們這些人手上,那麽我白亦然一定會很不高興。”
“那又怎麽樣呢?白盟主你此時此刻,帶著一個失去全身功力的傷患,自身難保,就算我們把你提到的這兩個人都帶來,你覺得你可以救了他們嗎?你以為你是神仙嗎?”
白亦然心中一動,聽這口氣,這個人的潛在意思是自己的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還有貼身心腹,應該隻是被這些人扣留住了,腦袋還應該是在脖子上好好的長著,並沒有搬家。萬幸、萬幸、真是萬幸。不過也說不定是,因為自己的那個渾小子弟弟是禍害遺千年,連閻王爺都不敢收他的小命。
“不,你錯了。我白亦然從來不認為我自己是神仙,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我隻是要保護我自己身邊的親人而已。手足之親,主仆之義,對於我白亦然來說,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之一。倘若,要是有人敢傷害他們,碰他們一個手指頭,我白亦然在此立下誓言,到時候,必然讓他十倍、百倍的償還。”
“我們相處多日。白盟主為人光明磊落,重情重義,待人處事是極好的,這一點我們幾個人憑良心說,沒有半分奉承討好的意思。”那人停頓了一下,又開口說道:“不過,也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會導致白盟主你這個人太過心善和心軟,缺少帝王該有的心狠手辣、六親不認,你的婦人之仁,隻會在將來讓你必然難以成大事,所以,我們這些打算跟著你幹出一番大事業的人,才會去投奔他人,反過來對付你,你明白嗎?白盟主。”
白亦然點點頭,臉色平靜,聲音卻透露出一些感慨來,淡淡的道:“明白。如今,看你們這陣勢,我不明白也得明白,更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心中卻是在冷笑,他白亦然要是真的本性心慈手軟,怎麽可能在這麽多年來,在白家旁枝勢力日益壯大的同時,還可以生生的將他們壓上一頭,穩坐名將城城主之位,居然說他心軟心善?真是不知道他們這些人從哪裏看出來的,不得不說他們真是瞎了一雙狗眼。要是他白亦然算是一個大好人,那麽這世間就沒有什麽大奸大惡之人了。
這些不忠心的狗,是在為自己背叛主人而找一些借口,讓他們心中不必要那麽對他這個所謂對他們還不錯的盟主愧疚,到時候他們雙方如果打起來的話,就可以不講情麵,更不會因為不好意思而為對方留有一絲絲餘地,拔劍相向的時候,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必然生霍出命去死相博。
白亦然在心中反複思量,如今他到底該怎麽辦。
“白盟主你到底是降還是不降?你想好了沒有?”這時候,有人又開口,聲音頗為焦急,看來是他們的新主子給他們的時間快要耗完了,倘若,到時候,完不成任務的話,必會受到責罰,說不定連小名也會因此而丟掉,“你要是執意不降,就要不要怪我們了。”
廢話,當然不降。我堂堂中原皇朝大世家白家的家主,又是獨霸江南一帶的名將城城主,更是這次攻打西域昆侖山上的天下第一魔宮歸來宮,率領萬餘高手的最高指揮者——中原盟軍的盟主,怎麽可能像你們這些小人物投降?士可殺不可辱,否則,到時候,他們白家的麵子往哪裏放呢。真是笑話!別說是你們這些充其量隻算的上是一些永遠難以接近朝堂的江湖人,就算是中原的皇帝老子來了,要是想讓他白亦然束手就擒的話,看在他身後的那支神秘莫測的軍隊,也得有足夠籌碼和勢力,再加上天時地利人和才行。
“各位還請稍安勿躁,容許本盟主再想一想。畢竟,這是如此大的事情,想妥當了才行。”
白亦然心中是這樣想。可是想歸想,表麵上必須的再周旋一下,能拖延多久時間,就拖延多久時間,時間一長,說不定就會有一些轉機也說不定。況且,這對他再想出一些辦法來應急也有好處。最關鍵的是,他的真氣剛剛傳給夜長歡一些,由於隔的時間太短,內力還沒有恢複。
那些繼續沉默,但是,很顯然這些人非常的著急,著急到根本不想給白亦然任何思考的時間。因此,氣氛不禁開始低沉下來,火藥味十足,如同一根被崩的緊緊的琴弦,仿佛隻要再輕輕地用上一點點的勁道,就會斷掉。
殺氣屋子裏蔓延,隨著空氣緩緩的流淌,似乎,已經滑過了每一個人的心田。
白亦然全身戒備,神經緊繃,雙目炯炯的盯著外麵的那些人。
夜長歡看著床帳上一排排密集的人頭,心中忍不住發笑。自從她來到中原盟軍的大營之中後,不,應該確切的說是,自從她不再是坐落在昆侖山上天下第一大宮之中那個暗中掌權合歡殿殿主之後,再加上此時此刻在他身邊的人是白亦然,便不再掩藏自己心中的情緒想法。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一個普通人,並且,她發現她好像已經愛上這種不用在人麵前將自己遮遮掩掩起來,這樣明朗的生活方式讓她覺得簡單而又愜意。
或許,也就是師父他老人家一生所追求的佛的一種含義吧,真我,自由自在,行大道。
白亦然眼角輕輕的朝夜長歡一瞥,看見女人臉上的神情的時候,仿佛被夜長歡明明身體痛的要死要活,但是,卻還是裝出一副麵帶微笑的樣子,給深深的刺痛了,眼皮不禁快速的一跳。
“笑什麽笑!別笑了!笑的真難看。”白亦然伸出大手蓋住夜長歡的眼睛,“有什麽好笑的!”
這些人真是的,好有捉奸在床的架勢啊!夜長歡的雙眼在白亦然的手心裏,用力的翻了一個白眼,難道你不覺得麽?要是如今她的胸口沒有那麽痛的話,她是真的想開口問這句話!不過,很可惜,有時候,老天爺仿佛就是想對著跟她幹,她非但不能將這句話問出來,而且,白亦然剛剛做這個捂住她眼睛的這個動作,臉對著她,身體對著她,而背對著一直圍在床邊的那些人,背後賣這麽一個大破綻給敵人,無意於將自己的脖子往別人的劍上送,明明白白的找死。
所以,那些人動了,快速的出劍刺向白亦然的後背。
“小心後麵!憶歌!”夜長歡張張嘴,心中雖然是在怒喊,但是,事實上,她隻能雙目圓睜地用蚊子哼哼的聲音喊出這句話。最後,的效果就是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因為,隻有半截舌頭,再加上根本沒有力氣發出任何聲音,這樣的結果,其實並不稀奇。
夜長歡聽見武器將絲綢做成的床帳劈開撕裂的裂帛聲,隨即覺得蓋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手被拿開。她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她自己赤裸的身體被白亦然用被子迅速的裹住,然後,一把抱在懷中,左手摟著她,右手拿著劍和那群他曾經信任的手下廝殺。
“呦!打的可真是熱鬧啊!”一聲輕佻的聲音忽然插進刀光劍影之中,隨後,窗戶被人撞開,碎裂成為一片一片,四散飛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