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試毒



就這樣逃命似的奔跑著,時不時緊張的看著後麵的人追上來沒有,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得厲害,也許是跑得太劇烈,也許是太恐懼,突然應彩驚叫一聲,揉著腦袋,她撞到樹了!不對不對,樹不會長到馬路中間,她抬眸看去才借著周圍微弱的光線看到自己撞到的是一個人,而且這人她還比較熟悉,傍晚的時候他還對她說過“等我晚上來接你”。

君承桓下意識的摟住這個自己撞到他懷裏的狼狽到極點的女人,冰冷淡漠的聲音說道:“不錯啊,還知道跑。”真的是蠢到家了,虧得還是在他君逸苑裏住過大半個月的人。

應彩惱怒地看著這個涼薄的男人怒道:“你這是在笑話我?你早就來了對不對?看我被人欺負很好玩嗎?”說著忍不住在男人身上踹了一腳,被他靈巧的閃開,這才感覺腳掌心疼得厲害,一定是剛才逃命的時候被什麽東西劃破了。

就在應彩彎腰檢查自己的腳的時候,聽到一個男人走到君承桓的身邊詢問:“桓少,已經查清楚了,那幾個是被人給收買了,買主我已經扣住了,你看那幾個人是廢了,還是殺了?”

“六夜,你該知道,我不喜歡廢人,太麻煩。”君承桓淡淡地說著,看到身邊不遠處的應彩雙手捂著臉,一隻腳微微抬起,模樣甚是狼狽。忽然想起什麽來,君承桓又對六夜補充說:“我要見一見那買主。”他倒是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竟然敢對他的人下手。

六夜恭敬的應了一聲。然後目送君承桓儒雅沉穩的走回到他的車子旁,而那個引得桓少從一路從流欲夜總會火速趕到這裏的女人則是不情不願的一瘸一拐地跟著桓少走到了車旁。六夜意味深長地笑了,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女人就是那晚在流欲裏麵拍賣**的吧?這麽說桓少已經告別了處男生涯?天意,果然是個妙不可言的東西。

六夜看著桓少和應彩都上了車,才招呼了他的手下過來,吩咐說:“那幾個人,沉海裏去,做得幹淨點。那個買主麽,送到咱們的基地去吧。”看到他的手下各自領命了,六夜才走到君承桓的車旁複命:“桓少,看來今晚您還是得去一趟我的基地了。”

君承桓微微點頭,同時啟動了車子。六夜不再廢話回到他自己的車裏,跟著君承桓的車,離開了這個一片靜謐的森林公園。

車子已經遠遠地離開森林公園的時候,應彩才猛然想起:“壞了!我的包沒拿啊,我的手機錢包都在裏麵呢!”

君承桓目不斜視的開口:“等一下給你送來。”

他不接話倒還罷了,一接話應彩就想起了那張卡,埋怨說:“你那是什麽卡,快要害死我了。我不管,你要給我換一張!”

君承桓終於忍不住看了眼身旁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她這是在鄙視他的塵寰帝國內部高層特有的卡嗎?她難道不知道持有那張卡在任何一家銀行辦理任何業務手續費全免,不僅如此持有那張卡在任何一家銀行都能享受最上等優厚的服務嗎?甚至那張卡在全球範圍內都可以消費,沒有任何手續費,很多的企業高層想要都沒有呢。她竟然看不上?

車子在一棟大廈前停了下來,應彩下了車借著大都市的霓虹燈看到這棟大廈的標識好像是一家很著名的保險公司。沒有來得及多看幾眼,便被來人打斷:“太太,您的鞋子。”有身穿筆挺的黑色西裝保鏢模樣的男人將應彩的包和鞋子都送了過來。應彩忙接了過來連連道謝。

聽到應彩道謝,那送鞋子的人頓時嚇得躬身行禮:“太太,都是我們該做的。”

君承桓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怎麽就找了這麽個上不得台麵的女人?他感覺自己威武不可侵犯的麵子上染了一顆大大的墨點,於是不由分說的摟著那女人朝這棟大廈的秘密通道走去,免得她再做出什麽丟身份的事情。

應彩手忙腳亂的穿了鞋子,低頭檢查包裏的物品,嘴上不耐地說:“你走這麽快幹嘛,不知道我的腳不舒服嗎?”

君承桓銳利的視線落到應彩的臉上:“閉嘴,不然不舒服的就不隻是你的腳了。”聲音冰冷而淡漠,應彩當即就閉嘴不敢再說話了,他有著足夠的壓迫力,一句話就能把人震懾住。

應彩隻記得自己跟著君承桓進了一部電梯,然後電梯穩穩的移動,都沒感覺出來移動了多少電梯門就已經打開了。入目的是光線異常暗淡的走廊,隱約有些陰冷,一片死一樣的寂靜,行走間能清晰的聽到腳步聲,怎麽看怎麽想電影裏麵的恐怖片背景。難道是自己在做夢?

應彩摸了摸自己還有些腫的臉,噝——好痛,顯然不是做夢。穿過那道光線暗淡的走廊,推開一道門,重新進入一道走廊,走廊的頂上有晶瑩的淡藍色微光,兩旁是暗黑色的門,門緊緊地關閉著,讓人忍不住猜測門的背後到底是些什麽,反正不可能是什麽好東西。

應彩忽然覺得,假如白天的時候一個人呆在君逸苑感覺像是被人間遺忘的話,那麽現在就感覺好像已經不在人間了,瞧瞧這四周的黑暗和陰冷,怎麽看怎麽都像陰森森的地府。走在前麵的男人步履沉穩,行動自如,和應彩的好奇與驚恐截然相反的,自由得像是走在自家的後花園一樣。

第一次,應彩開始不由自主的猜測,這個桓少,到底是什麽人?從前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家世顯赫的豪門少爺而已,因為她看到過君夫人的蔓瑤花都,覺得他不過就是有個好家世,接手了一家好企業罷了,一個富二代而已嘛。至於他接手的是什麽企業,她才沒心思去打聽。

此時此刻,應彩小心的跟著君承桓,走在這條寬闊的陰森冰涼的走廊上,有些好奇他的身份了。他為什麽要帶她來這裏呢?突然之間,君承桓抬手推開了一道門,應彩透過門縫看去,裏麵的燈光明亮,沒有出現什麽讓人驚恐的詭異的人和事,一應擺設都還算正常,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六夜早就到了,見到君承桓出現,忙迎了上來:“桓少。您請坐。”說著示意手下的人挪了張寬大柔軟的真皮沙發到房間裏的一片豁達的空地上。君承桓就這麽理所當然,邁著穩健的步子,走到那張沙發上落座,帝王一樣的瞥了一眼房間裏貼著牆壁站著的保鏢們,立刻有人搬了張茶幾到他的麵前,他這才身子往後靠進沙發裏同時雙腿翹了起來放到茶幾上。

“超級病毒呢?”君承桓的聲音冰冷中中透著幾分慵懶,隨意得像是在自己的臥室裏麵一樣。幽深晦暗的眸子掃到六夜的身上:“有沒有找人試過,真的還是假的?”

六夜朝著君承桓走了幾步,在距離他兩米多距離的地方站定回答說:“今天下午剛拿到手,晚上在流欲裏麵開會,還沒有來得及實驗,應該是真的,另一個不知道什麽來路的人也盯著在,若不是趕了一個巧,隻怕這超級病毒現在就落到別人手上了。”

君承桓不再開口了,手指微微敲擊著沙發的扶手,似乎在揣摩著那個敢和他搶東西的人到底是誰。

正在這時房間的門再次被推開,幾個黑衣保鏢拖著一個被封了嘴的女人走了進來,似乎沒料到君承桓在場,頓時愣在門口進退兩難。六夜開口問門口的人:“怎麽現在才來?”

“六哥,這女人一路上不老實,就把她敲暈了,你看……”來人不清楚他的頭兒六夜綁這個女人做什麽,萬一是陪頭兒過夜的,那把她敲暈了才弄個腦震蕩豈不是要挨揍?

應彩從跟著君承桓走進這個房間的時候起就打算自動隱身,哪個角落不起眼她就躲哪裏去,她感覺很害怕,在場的所有人都木頭似得板著一張臉,她仔細看了一下,居然好幾個人都配了槍支,這還了得,她還想活著離開呢,於是自覺地呆在一個角落裏要多老實有多老實。可是當看清楚門口的人拖進來的女人是誰的時候,應彩再也呆不住了。

為什麽齊成悅會被人綁到這裏來?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

六夜將已經被敲暈的齊成悅拖到君承桓的麵前,匯報說:“齊盛集團的大小姐,齊成悅,今天晚上買通那幾個人對太太下手的人就是她。”

應彩雖然躲在角落裏,並不代表她聽不到六夜的話,聽了六夜說的話後,她非常清楚的明白了,原來今天晚上自己遇上幾個流氓的事並不是巧合,而是這位齊大小姐背地裏布置的。怎麽會這樣?應彩忽然感覺很冷很孤單,她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這個世界了,不認識這個世界上的人,更不認識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了。所有的人和事,陌生不堪。

君承桓的身體動都懶得動一下,隻是看了一樣暈厥狀態的齊成悅,淡淡地開口:“超級病毒,就在她的身上試一試吧。”

“這……”六夜有些遲疑,“桓少,超級病毒變異性極強,在沒確定是否傳染之前,不能輕易地試毒。”

“不會傳染。”君承桓銳利的視線落在六夜的身上,“若想要它傳染,還需要進一步培養,按我說的做就是。”

六夜點頭,不再開口,對於桓少的話,他深信不疑,世界上就是有那麽一種人,深沉的可怕,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知道什麽,知道多少,如何知道的。關於超級病毒,六夜一直在跟進,知道的消息可謂是目前所有覬覦超級病毒的人中最全的,卻依然還是沒有桓少知道的多。也許,正因為如此,大家夥才會死心塌地滿心敬畏的為他做事吧。

應彩不知道他們嘰裏呱啦的說些什麽,每個字她聽得懂,可是那些字合起來什麽意思她就不太懂了,超級病毒是什麽東西?傳染又是怎麽一回事?這裏又不是醫院。

正在應彩感覺摸不清頭腦的時候,隻見一個穿著帶大褂的中年男人,從這個房間相連的套間裏走了出來,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醫藥箱,來到君承

桓的麵前躬身鞠躬:“桓少。”

君承桓開口道:“熊博士,有些日子沒見了,別來無恙。”

熊博士微微一笑:“能給桓少您辦事,我這個小小的博士可不敢有恙。”

一旁的六夜忍不住開口打趣:“大熊,桓少麵前你就少耍花招了,有了這個超級病毒,你的新論文就值大錢了,少在這裏表什麽衷心了。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都看得出來何況桓少。廢話少說,快點試毒吧。”

熊博士沒再說話,而是蹲下身來,將醫藥箱打開,從醫藥箱的最底層,拿出一個包裝嚴密的冰藍色拿出一個冰藍色小瓶子,按了瓶身的按鈕,瓶口自動露出針頭狀的物事,熊博士小心地扭動瓶身,將針頭刺進一個小小的生理鹽水的藥瓶中,一小滴濃稠的**便融進了生理鹽水。然後將冰藍色瓶子收拾好,放回原處,這時熊博士才拿出一支注射器。

注射器很快就抽完了那一小瓶混著病毒的生理鹽水,隻見熊博士拉過暈倒在地的齊成悅的一隻胳膊,找到靜脈血管,然後精準地將針頭紮了進去,很快地注射器裏麵的**就全部進入到齊成悅的身體裏。也許是針頭刺進皮膚太痛,也許是齊成悅根本就是裝暈,總之在熊博士拔針頭的時候,齊成悅醒了!

她驚恐地看著熊博士,雙眼圓瞪,嘴巴裏不停的發出嗚嗚的聲音,想要說話,嘴巴卻被封住,表情非常的痛苦。熊博士並沒有理會她的目光和聲音,隻是收拾好了醫藥箱,很是恭敬地想君承桓匯報說:“桓少,病毒已經種進她的身體,接下來就是觀察了。如果三天之內,她的內髒開始衰竭,那麽這個超級病毒就是真的。”

君承桓依舊是靠在沙發上,雙腳架在茶幾上,悠閑且慵懶,他抬手擺了擺示意熊博士可以離開了。熊博士再次恭敬地鞠躬後朝著他來時的那個套間走去。沒走多遠就聽到那被注射了病毒的女人驚恐的嗚嗚大叫,熊博士的心中雖然不忍,可是這的確是確定病毒真假的最好辦法,超級病毒變異性太強,通過科學的方法分辨真偽,起碼要他這樣的博士呆在實驗室裏埋頭苦幹一個星期才能下定論,而且不一定準。

熊博士離開之後,應彩終於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了,原來這樣的病毒實驗,並不一定科幻電影裏才有。她忽然有些同情齊成悅了,然後心裏開始害怕,當看到君承桓看著她招手的時候,應彩嚇得險些跌倒。該不會讓她也去試毒吧?

君承桓看到應彩嚇得臉色都白了,不由開口說:“過來。不用怕。”

不用怕?怎麽可能不用怕?應彩想要快點離開這裏,逃離這樣的噩夢,可是又不敢違抗君承桓的命令,隻好一步一挨地走到君承桓的身邊,隻感覺渾身冰涼,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生怕他一個手勢,那個什麽博士就又出來找人試毒了。

君承桓並不知道應彩心裏的恐懼,他抬手拉著應彩的胳膊讓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拍了拍她有些浮腫的臉,淺笑著:“我給你報仇了,你打算怎麽謝我?”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應彩忍不住抬手擦了額頭上的汗,隻要不是找她試毒就好。等等,他說什麽,替她報仇了?應彩因為驚嚇而呆掉的大腦這才開始運轉,原來剛才他讓人在齊成悅身上試毒是為了替她出氣,因為齊成悅買通了人來陷害她?

如果真的是為她出頭,好歹先說一聲嘛,應彩再一次的擦汗,剛才她真的很害怕好不好,剛才那樣的桓少,真的很嚇人很陌生,仿佛地獄裏麵的惡魔一樣。

地上的齊成悅嗚嗚地叫著,嘴巴被封住,手腳被綁住,可是那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應彩,裏麵是無邊的恨意。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麽齊成悅現在的目光足夠殺死好些人了。應彩受不了這樣憎恨的目光,隻好扭開頭去不看,她看著君承桓的側臉小心地說:“算了,放了她吧。”

君承桓沒說放還是不放,而是微微欠身,伸手撕下齊成悅嘴上的貼布,輕微的刺啦一聲,齊成悅的嘴得到了自由,可是沒等她開口,君承桓的聲音已經開始說話了:“這隻是一個小懲而已,你看看清楚了,她是我的女人,你若是再敢動她一下,我要你們全家萬劫不複!”

男人說話的口氣很是平常,平常得像是在問今天什麽天氣一樣,可是這樣的口氣說出來的話卻震懾得齊成悅滿腔的怒火和想要罵的話生生地忍了下去。她氣憤地看著應彩,眼睛裏是無聲的恨意,似乎在說,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今天所有的一切,我一定會還回去的!

應彩不敢看這樣渾身散發著怒氣的齊成悅,她不安地看著腳下的地板,其實她也不想事情發展到這個樣子的,她並不想去害誰,報複誰,她隻是想要活得輕鬆點,不要那麽累,臨空走鋼絲的生活,讓她感覺快要崩潰了。往事回不去,前路看不清,腳下的路又太過虛浮,深一腳淺一腳總踩不踏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