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歹徒出沒



兩人一起上了車,車子啟動,駛出了君逸苑的大門。出門的感覺真好,應彩目不轉睛的看著門外的世界,來往的車輛,形色匆匆的行人,生意好而客人爆滿的快餐廳,寫字樓的大門處陸續走出來的下班的白領……陌生又熟悉。曾經自己是他們中的一員,現在呢?現在的自己,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誰了。

想到這裏,應彩忍不住苦笑,人家都是越過越好,唯有自己是越過越麵目全非。微微歎氣,想要收回視線,可是就在這時視線中出現了個極熟悉的身影,莊羽!是莊羽,沒錯,她是不會認錯的!應彩激動得幾乎趴到車窗上了,她看到莊羽在一個酒店門口,她慌忙去看那酒店的名稱,等看完酒店的名稱後所有的景物徹底劃過,離開了視線範圍。

再沒有看風景的心情,應彩在副駕駛座位上坐好。心裏有些亂,她發現自己的心裏還在愛著莊羽,盡管他拒絕了她,盡管他已經有了女朋友,可是應彩還是忍不住去想他。想他,對她而言已經是一種習慣了。她想念莊羽,想念他曾經給予過她的甜美和溫暖,哪怕他說他已經有了女朋友,她也忍不住的想念,近乎卑微的對深埋心底多年的愛情的想念。

君承桓似乎在趕時間,車子的速度比較快,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就到了蔓瑤花都。大門外,車子停了下來,應彩提著包準備下車。君承桓卻開口叫住她:“手機我看一下。”

應彩收回已經放下車的腿,從包裏找到手機遞給他,不是戴得有表嘛幹嘛還看她手機?君承桓簡單地拆分了應彩的手機後又裝起來開機後還到她手上:“好了,下車吧。”

應彩重新將手機在包裏放好,感覺莫名其妙,不過也沒說什麽下了車朝蔓瑤花都的大門裏走去。初夏的傍晚,夕陽斜照,輕風乍起。吹起她雪白的裙角,被風鼓起來,翻飛不定,說不出的搖曳生姿。

君承桓在車裏目送著她窈窕曼妙的身姿踩著斜陽一步步地走進蔓瑤花都,心裏泛起一種莫名的微甜。若是往常,他若是有事來不了,隻需一個電話打過來說一聲就好。可是今天卻是趕著時間回家,送了她來這裏,他忍不住想今天晚上她又會和母親說些什麽呢?是否每個結了婚的男人都會有對妻子和母親的聊天內容感興趣的時候?

沒有停留太久,見應彩已經走進花園裏了,君承桓便啟動車子離開了。

和前麵幾次差不多的,應彩陪著君夫人聊了一會兒天,便到了晚飯時間。聊什麽,不外乎一些家長裏短,什麽快些生個孩子,多照顧這些承桓的身體,不要讓他工作那麽忙之類的。應彩全都點頭應了下來,不敢唱一句反調。

也許是來的時候路上偶然看到了莊羽,應彩吃晚飯的時候總是會不自然的想到他。勉強地陪著君夫人吃了一碗飯,應和著她說了一些君承桓這幾天的近況後就放下了筷子,結束了晚餐。心裏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自己平日裏難得出門,今天好不容易出門一次就遇上了莊羽,是不是天注定的緣分?不行,一定要見他一麵,這一次一定不吵架也不流眼淚,這一次一定和他好好說話。

飯後君夫人拉著應彩回客廳裏麵坐了看電視。君承桓不在場,君夫人的興致也不高。應彩魂不守舍的陪著君夫人坐了一會兒,見君承桓還是沒有來,於是心一橫,站起身來說是臨時想起有事,要走了。君夫人沒有留她,隻說讓她路上小心。

應彩走開了以後,君夫人便關了電視。房間裏頓時就靜了下來,她坐了片刻後微微搖頭歎氣。這時劉媽過來說:“夫人。洗澡水放好了,床也鋪好了,您看。”

君夫人看著劉媽,緩緩開口,沒有問洗澡水的事也沒有問睡覺的床的事而是問:“小劉啊,你覺得我這個兒媳婦怎麽樣?”

劉媽垂頭想了一下:“夫人,不管怎麽樣,隻要桓少爺喜歡就好。”

君夫人歎了口氣說:“以前吧,總是盼著承桓快點結婚,快點成家,可是現在他成家了吧,我這心裏又總是不踏實,總覺得一股氣平不下去,你說我們家要找個什麽樣的媳婦沒有呢,怎麽就找了個這樣的?你看看,今天晚上一晚上都魂不守舍的,我說什麽話她麵上答應著都不知道心裏想些什麽。好歹我也是好幾十歲的人,她那點彎彎繞我會看不出來?”

劉媽在一旁聽著,不好摻和進來君家的家務事,隻得不疼不癢地勸著說:“夫人,桓少爺做事最有分寸,您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才好啊。”

君夫人又是一聲歎氣:“再注意身體,也這個年紀了。能有一天就是一天吧,哎……怎麽就不讓我走在前頭?”君夫人顯然又想起了她故去的丈夫,人老了,沒有個伴兒,日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冷清。一心一意的想讓兒子過得好一些,偏偏又娶了

個這樣的要什麽沒什麽的媳婦,真的是不省心啊。

蔓瑤花都裏君夫人扶著劉媽的手回房休息的時候,應彩卻是打了出租車直接來到了她專門記下莊羽出現過的這家酒店。到酒店服務台去查詢,值班的小姐查了半天沒查出個所以然。應彩隻好找個安靜的角落給莊羽打電話。都已經找到這裏了,說什麽都要見他一麵!還好當初收到他名片的時候將電話號碼存進了手機。

電話撥了過去,等了好久才接通,接電話的是個女人的聲音。聽到那一聲清脆的“喂,請問你是?”應彩的心頭狠狠地痛了一下,想要就此掛了電話,終究還是不甘心,萬一是他的秘書呢?於是對著電話問:“請問莊羽他現在在哪裏?”

“他現在有事,請問你是哪位?有什麽事嗎?方便的話我幫您轉達。”電話另一邊的人試探性的問。

應彩幾乎已經猜到了對方是誰了,那麽一連串的話,不是上次見過麵的優雅高貴的齊成悅又是誰?掛斷電話嗎?不,自己好不容易單獨出來一趟,而且都已經找到這裏了,怎麽可能就這麽回去?於是對著電話問道:“他現在哪裏?我隻是想見他一麵。”

對方停頓了幾秒鍾,忽然輕聲笑了起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誰呢。他啊,隻怕你是見不著了,誰讓你是前女友呢,哦對了,我聽莊羽說他和你都沒有談過戀愛,你連前女友都不是!”

“你說這些什麽意思?我不過是想見他一麵,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在XX酒店?我就在酒店門口,你讓他來見我!”應彩的心被對方的話刺中,心神有些慌亂,連帶著說話也不想拐彎了。

“已經給你說過了,你今天晚上見不到他了。你哪來的回哪兒去吧。再糾纏他,我可不客氣了!”說完之後通話就斷了。耳邊隻剩下斷線的聲音。

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嗎?應彩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酒店門口,想不起來到底從哪兒來的,又該回到哪兒去,往事已經風吹雲散,去世的去世,離開的離開,比一把火燒過的還幹淨,她覺得自己像是淩空行走在一根細細的鋼絲上,四周都是涼颼颼的風,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可以攀附的東西,腳下的路就隻有一根細細的鋼絲,一腳踩空就可能屍骨難覓。

哎……怎麽辦呢。應彩在酒店大門口的一個角落裏站定,懷著僥幸的心理,是否等一會兒再給莊羽打電話,他就會接聽了呢?心頭籠罩著濃濃的悲傷,當悲傷突然襲來的時候,可能會因為承受不住而痛哭,可是當悲傷在心頭生根發芽的時候,或許就哭不出來了,難怪經曆了許多波折的人會默默地微笑,因為許多事情沒辦法說出來,說出來了也不會有人會聽,聽了也不一定能懂。

應彩現在就是這樣的一種難言的悲傷心情,沒有眼淚,或許連歎息都是多餘的,她隻是傻傻的站著,自己平複著自己心頭的悲傷,總是想著,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你看,今天晚上的黑夜過去了就是明天的白天了,時光總是向前邁進,人總是會隨著時間活下去的,不是麽。不管如何的狼狽,時光總會流逝,生活一樣的繼續啊。

就在應彩沉默地站在酒店門外停車場的角落裏,撫慰著自己的心情時。突然出現了幾個人,幾個體型彪悍的男人,在這個初夏的晚上穿著黑色的T恤,淫笑著靠近應彩,調笑著說:“小姑娘不錯嘛,走吧,跟哥哥們去個好地方玩一玩?”

應彩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嚇得連連後退,嘴上卻故作膽大的喊著:“你們想做什麽?再靠近我報警了!”

“報警?讓警察過來看你被哥哥們玩兒嗎?”一個人上前去劈手奪下應彩手上的包,一矮身就將她攔腰扛了起來。應彩嚇得大叫,不停的掙紮,可惜她被人抗在肩頭連個接力的地方都沒有,腦袋朝下,血氣倒流要多難受有多難受,那些掙紮和喊叫也變得無力許多。

很快地她就被人扔進一輛車裏。剛坐好身子就看到又上來好幾個大漢,她被幾個男人牢牢看住,借著停車場上的燈光看到男人們的胳膊上耀武揚威的紋身,應彩意識到自己今晚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關押著應彩的車子很快就離開了酒店的停車場,停車場上很快就恢複了安靜,仿佛剛才公然搶人的事情不曾發生過一樣。酒店的保安依然在像模像樣的巡著場子,可是此時看起來卻顯得很是多餘,他們這些保安的存在大約隻是為了收取停車費而已。大都市裏麵,多得是陽光照射不到的黑暗。沒人願意多管閑事。

而這個停車場上,停著的一輛白色寶馬車裏,齊成悅坐在駕駛座上,她親眼目睹了剛剛應彩被帶走的全過程。

事實上,何止是目睹呢,她早就說過的,她可不是好欺負的,那天中午她所受的侮辱,不加倍的

還回去她就不是齊家大小姐!今天真的是巧,敵人自己送上門來了,本來今晚的派對上還因為莊羽為了一件案子提早離場不開心的,誰知道莊羽走的太急忘了帶電話。然後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的電話就打進來了,不好好地教訓一下她,當真對不起老天這麽巧的安排。

麵帶冷笑的齊成悅心裏感覺一陣痛快,那天中午被潑了酒,被砸了錢的侮辱,今天晚上可不得好好地計算清楚嘛。突然間她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齊成悅笑著接了起來,用她端莊文雅的大小姐的聲調說道:“怎麽處理她?當然是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了,梁哥還用得著我叫你怎麽玩女人嗎?”

不知對方說了些什麽,齊成悅突然笑了起來:“錢自然不會少了你們的,告訴我你們的位置,我現在就過去,今天晚上剛好無聊,看看那個小賤人的下場也不錯。”

齊成悅聽到電話那邊報的地址後便啟動了車子,白色寶馬車很快就離開了停車場,朝著那個僻靜的森林公園駛去。

森林公園裏麵,白天的時候人比較多,因為青草綠樹什麽的讓人感覺親近自然,可是這樣的晚上,更多的人更熱衷於熱鬧的都市夜生活,森林公園裏麵的人少了許多,甚至幾乎沒什麽人。黑色的車子在一段人跡罕至的路上停了下來,應彩聽到車裏有人建議說:“大哥,那邊的一片林子不錯,要不現在咱們就去那林子裏?”

開車的男人回答說:“急什麽,出錢的老板說了要親眼看著,等一等吧。”

“看什麽?等什麽?要我說現在就辦了得了。”有人急不可耐伸手去扯應彩的衣服,隻聽刺啦一聲應彩身上的裙子下擺便被歹徒的手扯破,她嚇得驚呼一聲四處躲藏,邊躲邊喊:“你們想要錢嗎?我給,我給,一定比那出錢的老板給的還要多,你們放了我好不好?”

果然人們都是愛錢的,開車的大哥饒有興趣的扭過頭來:“小妹,你能出多少錢?要是能出一千萬我們就放了你。”

“好,一千萬就一千萬,拜托你把我的包還給我好不好。”應彩的心跳得厲害,果然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隻見那位大哥使了個眼色,那個上車前搶了應彩的包的男人便將包扔到應彩的手上。

應彩慌忙從包裏翻到錢包,從錢包裏拿出君承桓給她的那張卡,卡裏麵有一個億,她上次出門的時候親自在銀行裏麵查過的。於是她把那張卡在歹徒們的大哥麵前晃了一下語無倫次地說:“這張卡裏麵有錢,你看是刷卡還是付現金?付現金的話麻煩你開車送我去銀行好不好?”

那位大哥眯起眼睛,掃了一眼應彩手裏的卡大怒:“你當大爺我是什麽?隨便拿出一張小孩玩的破卡就想糊弄我?你當我沒見過銀行卡和信用卡長什麽樣的?”說著已經怒不可揭的推開車門下車,其它的歹徒見大哥下車了也紛紛下車,應彩隨之被人從車上拉了下來,還沒站穩就被破空回來的耳光打得耳朵嗡的一聲響,跌倒在地上。

冰涼堅硬的地麵磨破了應彩的胳膊,火辣辣的疼,她的手裏還拿著君承桓給她的那張卡,忍著臉上的腫痛解釋說:“這張卡是和別的銀聯卡不一樣,可是裏麵真的有錢,你們帶我去找一個取款機,我真的可以取到錢給你們。”

當天拿到這張卡的時候應彩也曾好奇過,為什麽它和別的卡都不一樣呢,可是後來查到它裏麵真的有錢而且還可以取現,就沒想太多,誰知道今天會遇上這樣的事,不巧的是自己開戶的那張卡沒帶出來,出門的時候隻想著一張卡足夠用了,況且還有君承桓跟著,錢包裏麵連一毛錢的現金都沒有。

幾個歹徒聽了應彩的解釋後頓時笑了起來,有人開口說:“該不會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就那麽一張破卡還會有錢?你知不知道銀行卡長什麽樣?別告訴我裏麵還有一個多億啊!”

“管她是不是精神病,看著挺漂亮的,我說你們別廢話了,誰先上啊?”有人開始急色了,嘿嘿地猥瑣的笑著一把將應彩從地上拉了起來。不由分說的拖著她走了幾步抵到他們的那輛商務車上開始輕薄,想要一親芳澤被應彩抬手擋住,他非常不滿地一個巴掌打到應彩的臉上:“小妞,老實點,不然我可不知道會不會拿刀子劃爛你的臉!”

劃爛就劃爛吧,反正莊羽不想看她了,應彩一想到莊羽,想到她慘淡的人生,頓時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掀開了身上的歹徒,撒腿就跑,鞋子太礙事就踢掉鞋子,朝著一個方向跑去。赤腳踩在硬邦邦涼颼颼的地麵硌得很痛,臉上兩邊的臉龐都挨了巴掌,衣裙下擺撕破連大腿都遮不住,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後麵有歹徒追趕謾罵的聲音,應彩除了跑不知道該幹什麽,前路一片漆黑,像極了她現在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