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冰釋
唐成翻動著手機，我下意識的一個後退，雪兒緊緊摟著我。唐成笑著看著那些照片，“魚兒，你知道嗎，你在我懷裏，真的好美。”
啊——我捂住耳朵，不想聽他說話，他卻變本加厲起來：
“夢幻海濱小屋給了我一個夢，為什麽我還有夢，為什麽我還會心動，願這美夢永遠不醒。”
唐成讀著，我搖著頭，不想回憶，那些曾經的文字，都是傷。
“花瓣的戒指，灰姑娘的故事，他許了一個好美的童話給我，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是幸福的戀人，王子和公主永遠在一起。”
“有一天他會狠狠的傷害我，我這個笨蛋竟然還全心全意愛他，等著他用刀子捅我。”
“他不停的折磨我，我不是受-虐狂，但我不怪他，是我先傷害了他的家人，他應該這樣做，我要用我的愛，融化他的恨。”
“別念了。”我捂住耳朵，向後靠去。
“又一張照片，記不清是多少張了，清晨第一件事就是拍張他的照片，不管昨晚睡得多晚，看見手機裏他的臉，就像打了雞血，我又活了。愛一個人，好幸福，羨慕那些真正能愛的人。”
“每天早上醒在他懷裏是一種幸福，早已習慣了他的懷抱，他也習慣了抱著我，不知道以後沒有我，他還能不能睡得這麽熟。”
“就要離開，沒有輕鬆，竟然會有不舍，勸自己不能愛，要離開。”
“夠咗！”我奪過手機，狠狠的摔到角落。“咪製再念咗，我唔想聽。（夠了，不要再念下去了，我不想聽）”
唐成一下愣住了，“你說什麽？！”
我想他的本意應該是問：你怎麽會講廣東話吧。
有時候，故作聰明的掩飾，反而欲蓋彌彰。就像唐成專門學習了粵語來對付我一樣，那種特殊的語言表達方式，往往更能引起我的注意，讓我將曾經和雪兒學的一切語言技巧全部重溫一遍。
雪兒有些驚訝的看著我，不知我為何蹦出一句廣東話，“魚兒叫你別說了，她不想聽。”她竟然給唐成翻譯。
淚眼迷離的看著唐成，“我敢愛你嗎，那個經常清晨打給你的電話，時刻提醒我這是場遊戲，你用廣東話應答，無非是想掩蓋你們的關係，何必呢，你為什麽不和我也這樣交流，你知不知道我學了兩年，說得比你要好一百倍。”
我向他走了一步，雪兒忙跟上來，護著我的腰，“你還記得我的身份嗎？我是玩伴，在你對她的解釋中，隻是個普通玩伴——”
唐成張了張嘴似乎不敢相信，隨後一下頹了，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點兒精神。一個人被剝掉了衣服，看到身體應該是這樣，何況唐成被我看穿了心，他再也沒辦法抬起頭。
“我寫這些，記錄我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隻是要證明我曾經用心的想要去愛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遵守我們的約定，無愧於心。”
我狠狠的抽泣，“我在贖罪，我傷害過你姐姐，你報複我，粗暴的傷害我，侮辱我，試問什麽樣的女人會蠢到沒有一點自我！會心甘情願當個玩具，供你在家裏娛樂？！孤單的躺在床上等著一個在外麵和別的女人過夜的男人回來，我恨我自己。”
唐成不敢正視我，向後退了一步坐到床上，手焦慮的穿過頭發，摸著額頭。
“要麽是
我從來不在乎你，要麽是我太在乎你了，更在乎我們的關係。”我疲累的靠在雪兒懷裏，雙手握成了拳，那種壓抑了兩年的情感宣泄讓我幾乎徹底崩潰。
“你用盡一切手段對付我，狠狠的傷害我，身體，精神，尊嚴無一不踐踏，我在你身邊時什麽都不是，我的罪孽贖的還不夠嗎，還想我怎麽做你們唐家人才滿意！”
“我是混蛋，可你不能這樣就放棄我，”唐成不能抑製那種激動，胸腔急劇的起伏著，“連讓我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你把我們兩年多的感情就這樣丟了，從來沒問問我的感受，小魚，你真的聾了瞎了感覺不到嗎！”
“感情？”我逼視著他，冷笑，“笑話，感情，什麽感情，隻有我對你，從來沒有你對我的，你甚至以玩弄我為樂，在你的朋友麵前買各種各樣暴露的衣服給我，發我的照片給他們娛樂，當著我的麵兒輕蔑的談笑昨夜玩弄的女人，你知道那些人用什麽眼光看著我嗎？”我向上捋捋長發，“賤坯子，為了錢依附在男人身上的賤女人。”
“不是，”唐成慌忙搖頭，他想否認，可那確實是事實，他無從否認，他的眼裏竟然也有淚，“你再給我個機會，你還愛著我，你讓我愛你，加倍愛你，補償你。”
“我們回不去了，我們也不可能，期限到了，都過去了，我不想再從頭來過，更不想看人們鄙夷的目光，沒有你我生活的更好。”
唐成慌忙撿地上的手機碎片，已經無法拚湊起來，他掏出自己的手機快速的上網，點開，立在我眼前，“小魚，你在騙自己，你看看你的笑容，一個女人清晨的笑容，躺在一個男人懷裏的笑容，你愛我！愛是沒有期限的，不是嗎？！你敢說你不懷念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嗎，那你為什麽現在還會登陸這個博客，還會去看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不錯，那個博客自分手那天就荒了，再沒更新，但兩年來我還一直登陸，還會翻看我們在一起時偷拍的照片，鬼使神差，背著譚柏霖，沒有任何原因，手指就那樣點開，隻為了去看唐成蓬亂的頭發和嘴角那抹甜蜜的笑意，讓我時刻都能振奮起來的微笑。
“我……”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可唯一的解釋是我賤，犯賤。“我隻是想告誡自己，不會再讓自己屈辱的活下去。”
“是因為你忘不掉我。”
我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嗬，”冷笑一聲，“對一個儈子手，我要記住，是該好好的記住，儈子手——”
那幾乎是一聲怒吼，喊出來後我的腦袋都缺氧了，眼前黑了片刻，握緊了雪兒的手，
“小魚，別難過。”雪兒忙安慰我，但她的眼裏沒了對唐成的恨意，反而是對我們的同情。
“唐成，你是來示威的嗎，你想證明什麽，你還想炫耀什麽。”
在雪兒懷裏泣不成聲，我曾經以為可以坦然麵對過去，包括那個可惡的人販子康力，卻忘了唐成才是我的心魔，曾經投入過真心，所以常常被他語言所傷，暗自流淚，直到現在依舊無法釋懷。
“夠了，小魚快被你折磨死了，你放了她吧。”雪兒哀求。
“小魚，你原諒我，再給我個機會。”
“我都是自找的，你讓我原諒你什麽，隻求你別再出現了，讓我重新開始生活吧。”我快被他逼瘋了，跺著腳拚命的掙紮拚命的想要自己放過自己
。
他的拳頭緊緊握著，心裏也是極其複雜，歎了口氣，“那個時候被報複的心理操縱著才會傷害你。”唐成頹然的坐在床上，“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你是姐夫的情人我嫉妒，我才會變本加厲的要你，在你身上留下我的痕跡，想讓他知道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女人。”
唐成目光飄向遠方，似乎陷入自責之中，“你以為我玩弄你，羞辱你，可我的心也從來沒好過過，想愛，卻又小心翼翼，我比你更痛苦。”
“我曾經說過和你在一起後沒碰過別的女人，你不信，我他媽的都不相信，我在酒吧買醉，那些該死的女人在我眼裏隻不過是堆人肉，我心裏都是你，但我更怕愛上你無法自拔，我住酒店是因為不敢日夜與你相對，你明不明白！隻有在快分開的時候，我才加深了對你的依賴，我時刻都不想和你分開。”
“嗬，”我冷冷一笑，“你沒碰過別的女人！要我提醒你嗎，你生日前一晚，嘉城公寓車庫。”
唐成先是一怔，隨後搖頭笑了，抽出一支煙點著，“對，你提醒了我，我連未婚妻都他媽的拒絕了。景瑤從洛杉磯飛回來專程給我過生日，車庫裏扒光了給我看，而我卻想起了曾經和你在一起那一幕，連碰都沒碰她，你不信不要緊，既然你聽得懂粵語，那你肯定知道我沒去機場送她，因為我更在乎你，信不信由你。”
我信嗎，或許吧，畢竟車庫門關住了，我沒親眼看到，那天早晨路景瑤確實打電話要他送機，他卻去醫院送我了，飛機可能真的錯過了。
“年會那天我後悔了，爸爸脫離危險我立刻去找你，你走了，我去禦林苑找你，姐夫在，扔下了枚鑰匙，我知道你不會再出現了，生活都失去了方向，日夜與酒為伴，一醉他媽的能解千愁，你見過我醉時候的樣子嗎？為什麽不回國問問？難道這都不算愛，我也是人，我也有血有肉，我也和你一樣會有驕傲，你偷走了我的心，現在連我最後的驕傲都剝奪走，還要怎麽樣？！”
唐成快速的抹下眼角的淚，撿起地上的錢包倒出一條鏈子，塞進我手裏，銀色的鏈子上套著一枚戒指，竟然是我在郵輪上試過的那枚，我的心疼得一塌糊塗，或許正如他說的，我們相愛，卻從來沒承認過。
“你離開的每一天我都在懷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一直以為你愛的是姐夫，隻是利用我，我強迫自己去恨你，直到發現這個秘密，直到上天讓我再次遇到你，我不想再錯過，隻求你能原諒我，重新接受我，讓我為從前的一切過錯贖罪。”
唐成走過來把我擁到懷裏，輕輕的握著我的手，“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全心全意愛你，永遠不會背叛你，我發誓。”
鏈子上的指環帶著他的體溫套在手指上，我的所有防備都在此刻輕易被擊碎了，捏著他的睡袍，看著他**的鎖骨狠狠的咬了下去，第一次咬他，還是這麽狠的咬，咬到嘴裏都是血腥，咬到唐成把我抱得更緊。
“魚兒，我愛你。”
“我恨你。”
可我更愛你。
溫潤的唇覆住我的嘴唇，久違的一吻，溫暖如春風，甜蜜如蜂糖，甘醇如佳釀，我融化在他的呼吸裏。
雪兒不知何時退出房間，門輕輕的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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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