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示威
036：示威
昏沉沉中聽見一片雜亂，耳邊的話語漸漸清晰了，是唐成和他的幾個死黨。
那個該死的唐成根本沒事兒，竟然半夜偷偷坐纜車到山下的車裏過夜去了，害得我為此內疚差點尋死，害得我和譚柏霖為了找他迷路，害得本是救唐成的救援隊搜救我們，現在更成了他們的笑柄。
本想睜開眼睛潤潤喉嚨，聽見這幫狼心狗肺的男人的對話，我寧可渴死。
“小魚真不錯，以為你摔下去了，命都不要了，淩晨兩點多下山找你，你他媽的還在車裏睡覺呢。”胖子有些豔羨的說。
“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好好珍惜吧。”Dick總算說句人話。
手被人握住，還用說，那細膩的質感，冰涼如水的溫度，除了唐成那個混蛋還有誰。
“你們他媽的才有病，說什麽我摔下去了，看花眼了就不說了，差點弄出人命。”
唐成罵到，幾個人笑著。
“我看她手傷了，去給她找藥箱，雨下得挺大，想等雨小點兒上去，誰知道就睡著了。”
“借口，媽的，誰都知道帳篷裏不舒服，你倒是帶上她車震去啊，真他媽的忍心，老子知道早替你溫暖小美人去了。”
又一個色魔朋友Alex，這些紈絝子弟沒別的說的嗎？！
“你不要命了，上次他都送給我了，酒店裏老子蓄勢待發了他又反悔了，還踹壞了我的貴賓房，差點要了老子的命，你昨晚摸進去，他他媽的能把越野車開成飛機，吃了你都不吐骨頭。”
是Dick，我心裏一驚，什麽叫送給他！
Dick是有輛白色的瑪莎拉蒂，和我朦朧中記得的白色轎車相似，我頓時對唐成那晚的行徑感到後怕，這個男人真是個混蛋，虧我還感恩戴德的供著他。
“你他媽的閉嘴。”唐成打斷了Dick的話。
“小魚沒事兒吧？”是譚柏霖的聲音。
腳步聲近了，一隻大手摸上我的額頭，隨後眼前一片陰影，能嗅到他溫熱的鼻息，但另一隻手擋在了我臉上。
“行了，哥們兒們都在呢，你親我女朋友，沒事兒吧。”
“我看看她還燒不燒。”
“醫生量過啦，退了。”唐成敷衍著，“你沒事兒了吧，看你那猴急的樣兒，我女朋友，你至於不？拿著點滴就過來了。”
“我就是擔心出事。”譚柏霖解釋道，“她的手沒事兒吧？”
“沒事兒，就是擦破皮了，醫生換過藥了，你那爛布條也扔了。”
唐成的語氣突然高挑起來，透露著淡淡的傲慢，似乎在故意示威一樣，他不管我，有人管了，他竟然還用這種語氣說話，連謝謝也不說。
譚柏莫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她嘴唇很幹，用棉簽沾些水抹上去會好點兒。”
很感動，這個男人知道我口渴了，真算體貼入微的好男人。
柔軟的嘴唇濕漉漉的裹著我幹裂的嘴唇，舌頭在上麵轉了一圈，幾個人的壞笑傳進耳膜。
“這樣就好了。”
唐成又在我唇邊輕吻一下，我似乎都能想象得出他此時得意的笑容。
“你們坐著吧，我回去了。”
譚柏霖的語氣微涼，我的心頭微微一顫。
這覺睡得時間也夠長了，該醒了，至少要謝謝譚柏霖。
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那個離去的背影，自己拿著點滴的**，多少有點暗淡。
“那個，譚柏霖，”
我叫了一聲，大家都看著我，譚柏霖也扭過身，快步走過來。
“小魚，你沒事了？”
我搖搖頭，“謝謝你，你沒事兒吧？”
“脫水，補點兒鹽水。”
譚柏霖將點滴掛好，坐了下來。
“我毀容了嗎？”
譚柏霖一下笑了，“挺美的，你問他們。”
大家都笑了，唐成撫著我的臉，“毀容我也要你。”
我敷衍著笑，既然是假裝情侶，就假裝到底吧。
“哎，真想問你一句，你那女朋友是幹嘛的，爬繩子跟猴兒似的。”唐成不禁問譚柏霖。
“攀岩社認識的，正準備參加北電的藝考，手上的繭子好不容易弄掉了，又讓你給打回原形了，和我分手了。”
“什麽女朋友，這麽點小事就分手，不要也罷。”胖子憤憤的一句，“你看看Marlon的女朋友，為了他命都不要，找個這樣的。”
唐成看著我，眼裏柔柔的，讓我分不清他到底怎麽想，也不願和他有太多瓜葛，扭頭看著他的朋友們。
*
住了一天的醫院，因為我折騰的誰也沒玩兒好，又回到了度假村。
十五個人聚在一起吃飯，譚柏霖的女朋友走了，他成了孤家寡人。
我的右手傷了，拿筷子不方便，唐成沒當回事，自顧自的和朋友們吆喝，吃喝著，倒是譚柏霖給我換了個勺子，又要了把叉子，不停的招呼。
唐成喝得暈暈乎乎的，看見我和譚柏霖頭簇在一起說笑著，有點生氣，摟著我壓在椅背上，一頓亂啃，酒味嗆得我差點吐出來。
礙著他朋友的麵子上，我沒有立刻發火，而隻是抹了抹唇角，瞟了他一眼。
“當我是豬肘子啊。”
唐成舔著他的唇邊，仿似剛剛品嚐過什麽美味，看向譚柏霖，嘴角一抹得意的笑。
“你是我的豬肘子，誰他媽的也拿不走。”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不知道唐成瘋什麽，突然說什麽胡話。
“少喝點兒。”
我怨懟的說，胸中已經隱隱有了怒意。
“嗯？”唐成挑起一條眉毛，邪肆的看向我，“怕我喝多了晚上招呼不好你？抹抹你的小良心，我唐公子什麽時候在你麵前掉鏈子了？”
他的朋友們起哄似的大笑，他抬手將我帶到懷裏，癡戀的吻我的臉頰和耳際，似乎真的煽起風點著火一樣。
我厭惡的推開他，強壓住胸中的怒火，冷冷的剜他一眼算是警告，為了掩飾心裏的不滿，我假意整理淩亂的發絲，垂頭不語。
唐成依舊摟著我的肩膀，促狹的眸光掃向圓桌邊的朋友們。
“小魚太讓人Crazy，真的太棒了，可惜……”
英俊的臉龐略微深沉起來，整個包廂立刻變得很安靜，連我也挑起了興趣，等待著這句可惜後麵的話語，整顆心提了起來。
“可惜她隻是屬於我，你們——看手機照片關燈辦事吧。”
他的話再次
引起哄堂笑聲，“Marlon，你他媽的就不能說人話嗎。”
“爺還真幹過這事兒……”
一群不知道羞恥的紈絝子弟，我擰著眉頭，腦袋幾乎要爆炸一樣，再也沒動桌上的飯菜。而身邊的譚柏霖，不知是不是也忍受不了這種氣氛，抓起桌上的煙走出包廂。
酒吧裏唱歌，剛剛都喝得差不多了，場麵更混亂。
我要走，唐成死活拽著不放，喝高了，非要我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和一幫不知是誰的女朋友劃拳喝酒。
房間裏煙霧繚繞，一種迷亂的味道，環顧四周，隻有我和譚柏霖是清醒的，此時他卻也躲在角落裏喝酒，看著有點孤單。
或許是之前他講了我們的淵源，或許是出於對他的感激，我時不時的會看他一眼，他也一直盯著我。
其實他並不是出類拔萃的帥哥，青雋出塵的素雅麵容，幹淨舒服，規規矩矩的樣子，沒有秉良的清雅絕倫，比不上唐成的冷峻健美，卻給人一種踏實安全的感覺。
音樂轟隆轟隆的，吵得我頭都大了，走出包房，門口貼牆站了沒兩分鍾，隔壁包房的男人探出腦袋，
“服務員，再來兩打啤酒。”
我愣了一下，搖搖頭，指指樓梯口，一個服務生剛好上來，男人也愣了一下，手指在額頭上輕點了一下，歉意的笑了，看來靠牆站著真不是明智選擇，我忙向洗手間走去。
鏡子中的自己有點蒼白，大概是這裏慘白的燈光輝耀的，我洗洗手，整理著有點淩亂的頭發，鬆散的盤了起來。
譚柏霖出現在鏡子裏，我回頭看著譚柏霖笑了，他靠在門邊沒動，看來不是真正來上廁所的，應該也是躲清閑，我便靠在水池上看著他，四目相對沒有語言，直到有人打破了這靜謐。
胖子正捧著手機，滿嘴抹蜜的用甜言蜜語哄著某個女孩兒，可能以為洗手間更安靜，隻是走進了才發現我和譚柏霖在一起。
他尷尬的看了我們一眼，匆匆走進洗手間，隨後又匆匆的離開。
“這樣梳頭發，俏皮的多。”
見胖子走了，譚柏霖找了個話。
我扭頭看看鏡子中的花苞頭，蓬鬆的，亂糟糟的，是有點像十幾歲的小女孩兒。
“喜歡嗎？”
隻是隨意的一問，並沒有期待他的回答。
鏡子中看著譚柏霖的表情，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喜歡。”
他向前走了兩步，很認真的說，我垂下眼笑了，真是白癡，竟然問譚柏霖這麽愚蠢的問題，看來和這幫富家子呆久了，我也變得頑劣起來。
“不打擾你方便了。”
挑眉看了譚柏霖一眼，從他身側走過，他的手指碰到我的手背，倏地一下，過電一樣。
我語言挑逗他，這家夥也不示弱，竟然動作挑逗我啊。
自嘲的走出洗手間，包房門外站著唐成，見我出來，嘴角向上一勾，看不出那笑容是什麽意思。
我慌忙加快腳步，而唐成卻扭頭推門進了包房，看著那冷漠的背影，步履又慢了下來，剛剛的我竟然有點兒像怕被男朋友誤會的女孩兒，不禁心頭喟歎一聲，我是怎麽了，有必要入戲太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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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