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墮落



“砰——”門蒙的被踢開,男人回頭看了一眼,我則用手推開男人,直逼著那雙充滿憤怒的眼睛。

馬鋼的腳步很穩健也非常快,在男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揪住男人的衣領就是兩拳,男人趴在水池邊抹著嘴角的血,憤怒的握緊了拳頭,馬鋼雖然看著沒他健壯,但身手出奇的快,隻是幾下,男人再次撲倒在水池邊,跪著爬不起來。

我以為這就結束了,沒想到馬鋼抓住男人寸長的頭發狠狠的向水池邊磕去,男人的腦袋砰砰的撞擊著水池,雙手從胡亂掃打,突然垂了下去,不再動彈。

“夠了,求求你,放過他。”洗手間的隔間裏突然衝出來一個和那人年紀差不多的男人,跪在馬鋼麵前抱拳求饒,“你贏了,放了他。”

馬鋼咬緊牙關,緊握的拳頭鬆開了,男人順勢倒在了地上,被他的夥伴拖了出去。

馬鋼衝著手上鮮紅的血汙,鏡子中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我像門口走了兩步,扭身鎖上了洗手間的門,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走過來要撥開我,我卻死死抓著門把手,最後摟緊了他的脖子。

“五哥,你真棒。”

“小魚,放手。”

我用盡渾身力氣才夠到他的唇,他沒全力躲閃,否則我在他手裏也不過是小菜一碟。

他的吻癡戀、強勢、貪婪還霸道,有片刻我覺得窒息得幾乎暈厥,悶哼了一聲,酥軟的向他身上貼去,我的臉跟著發燒,他的喘息聲響在耳畔,含著我的耳垂輕柔的吮吸,交纏在背上的手臂收緊,快把我揉碎了。

我的手指勾住他馬尾上的皮筋,輕輕的一拉,那頭烏黑順滑的發絲滑落下來,輕輕的打在他的臉和我的臉上,癢癢的,還伴著淡淡的發香。

馬鋼的動作頓了片刻,用了些力氣咬了我的耳朵,隨後推開我,向後捋了下頭發,趴在水槽邊洗了洗臉,我靠在門上看著他,眼裏充滿著戲謔和魅惑,馬鋼牙關緊咬,抬起右手狠狠的打在水槽上方的鏡子,“哢嚓”的一聲,我的樣子突然變成了千片萬片。

“給我回去。”

馬鋼拎著我的手臂,拉著我向酒吧外走,我深一腳淺一腳走得並不穩當,維克多要來扶我,馬鋼推開維克多,狠狠的拽著我向前,幾乎讓我摔倒,把我塞進維克多的車裏,他上了他開的車,我躺在後座上盯著車窗外的酒吧霓虹燈癡癡的笑,笑出了眼淚。

秉良坐在大廳盯著電視,但電視卻沒開,我搖搖晃晃的踢下鞋子,赤腳向他走過去,秉良眼裏一閃而過的疼惜,在我剛走到他麵前後,站起身,從我身邊走過,雙手插在口袋向樓上走去。

“我頭疼——”我撒嬌的媚喊,“我頭疼。”

秉良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眼角上的肌肉微微跳動,胸腔起伏,再次抬腳上樓梯。

“你為了那個小畜生,都不要我了,他重要還是我。”

手邊的水晶煙灰缸飛了出去,打在牆上,玻璃飛濺,那聲脆響很大,嬰兒房傳出孩子的啼哭聲。

秉良的拳頭也隨之落在了樓梯扶手上,重重的悶響,他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拳頭緊緊的握著,青筋暴跳,片刻後,快步走上樓梯,消失在嬰兒房裏。

我看著那個冷漠的身影,眼角又有東西滑落,抬起手抹幹,衝進廚房打開酒櫃,裏麵空空如也。

“安娜,”我叫了一聲,安娜應該在嬰兒房裏,我聽見了孩子的啼哭聲忽然大了,但隨著關門聲又小了,“安娜——”一股熱血湧上頭頂,我揮手打落廚房台子上的東西,嘶吼了一聲。

“來了,來了,我在這兒。”雜亂的腳步聲,她氣喘籲籲的應答。

“酒呢?”她彎腰撿地上的炊具,身體僵了一下,“酒——”我咆哮著。

安娜怯怯的抬起頭,“先生叫我——”

“我要酒——”

樓上的房門砰的開了,孩子的啼哭聲又大起來,“滾,滾出去喝——”

秉良低吼了一聲,隨後房門又砰的關住,我嚇了一跳,遲鈍了半晌,踢開麵前的雜物,拖上鞋打開門衝進黑夜……

踉蹌的走在無人的街頭,腦子裏一片空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討厭我,針對我,恨我,我活著好累。便利店裏買了一瓶威士忌,拎著瓶子晃晃悠悠不知走了多久,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小巷子的垃圾桶上,仰頭猛灌,酒液順著嘴角流下來,灑在胸口的衣襟上,涼颼颼的。

昏暗的巷子裏有幾個青年鬼鬼祟祟交頭接耳,我看著他們交換著錢和白色的粉末,嘴角一提,扔下瓶子向他們走去,男孩緊張的遞過一包粉末,伸手要錢,我打開手袋取錢,他瞄了一眼,迅速的掃著四周,隨後拉住我的手袋狠命的甩開我,大步逃向黑暗深處。那個手袋裏放著不少錢,但我要錢沒用。

再次坐到垃圾桶上看著那袋細白如雪的結晶體,路口的燈光投射到晶體上,閃著寶石般的光芒,這種東西隻是一種神經麻醉劑,隻有它可以挽救此時的我孤獨的靈魂。

雙手捧著送到鼻子前聞了聞,淡淡的說不上來的味道,或許就是那個男孩兒手中的脂粉氣或者香水味道。

撕開那條隱形拉鏈,舉高袋子送到嘴邊,剛閉上眼睛伸出舌頭,一個巨大的力量就差點帶倒我,馬鋼緊緊攥著拳頭,眼裏閃過一絲暴戾,扛起我向街道的盡頭走去……

睡得並不踏實,一些細瑣的響動我便睜開眼睛,馬鋼赤膊坐在沙發前擺弄著什麽,我怕吵到他,眯著眼低頭仔細的看,他拿著一張卡片小心翼翼的將袋子裏的東西分成一條一條筆直的線,撕下飲料盒子上的吸管,放到鼻孔前狠狠的一吸,便眯著眼仰靠在沙發上,渾身都好像放鬆下來。沒一會兒他站起身向浴室走去,水聲沙沙的響起。

我掀起被子走到茶幾邊蹲了下去,看著那些工整分開的白色細條兒,鬼使神差的拿起了吸管……

苦澀的味道刺激著我的舌尖,這東西就這種味道?!眼前模糊了,胃裏一陣翻騰,嘔了兩下,渾身冷汗涔涔,怎麽會

這樣,怎麽吃過這麽難受,我像被人抽了筋一樣蜷在地板上,抱緊雙肩,不停發抖。

隻覺得渾身忽冷忽熱,一切都在扭曲旋轉,直到眼前出現個瘦長的人影,漸漸靠近,漸漸清晰,我笑了,“柏霖——”

柔軟的發絲繞在指尖,身體愉悅的要命,我弓著身體努力應和著他,耳畔他的喘息都變成優美的音樂,那包粉末會讓我飄飄欲仙,他同樣有這個本事,我們是那樣的契合,我的柏霖……

一浪高過一浪的快感讓我整夜都在呐喊,喉嚨不知何時便沙啞了,再也叫不出聲音。

醒來時已是中午,頭痛欲裂口幹舌燥,房間空蕩蕩的,我努力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事,但卻那麽無力,也許一起隻是場夢。

坐起來才發現這不是夢,身上一絲不掛,肩膀和手臂內側有幾處黯淡的紫色斑痕,這裏是馬鋼在酒店的房間,我身心俱疲,再次倒在床上,蓋起被子。

後悔嗎?本來就該這樣,放-蕩不是我的錯,我要的就是無拘無束,要的就是自由。

酸澀的眼睛看著透亮的窗簾,卻慢慢被水汽凝結起來,一點一滴的滾落出來。赤腳走進浴室,打開了水龍頭……

一桌人正在吃飯,我黑著眼圈的樣子估計嚇壞了安娜,放下碗筷跑了過來,“萊蒂,手機怎麽關掉了,我打了一晚上的電話。”

她抬手扶我,我推開她的手,向自己的房間走去,餐桌上“啪”的一聲,隨後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這個家有這個本事的隻有他,我冷冷一笑,推開房門把自己關在房裏。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我抓起床邊的ipod塞進耳朵裏,開足了聲音,“砰砰砰”拍門聲大起來,我再次調大音量,“轟”我眼前的門框顫抖了一下,隨後“砰”的敞開了,那雙眼睛赤紅,額角青筋暴跳,喘著粗氣,我慵懶的翻了個身,拉起被子蒙在頭上。

被子“嗖”的飛了起來,ipod也脫離了耳機,在我眼前一晃而過,隨後是耳朵上的塞子,秉良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拎起來,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我頓時眼冒金花,撲倒在床的另一邊。

臉火燒火燎的,我抬手撫著紅腫的臉頰,眼淚奪眶而出,猛的坐起來,“你打我——”我對上他憤怒的雙眼,扯破了喉嚨。“你憑什麽打我,你算什麽東西!”

秉良眉頭緊蹙,一臉錯愕,隨後掀翻了我的床頭櫃和梳妝台,臨離開房間時,還踹了一腳那扇搖搖欲墜的門,木屑都飛到了我的床上。

“你憑什麽打我,你憑什麽……”我沒了底氣,嗚嗚的哭著,不斷重複著這幾句話。

憑什麽打你,就因為他愛你,你驕縱慣了,他也要爆發一次。

不知過了多久,哭累了,我安靜的盯著前方,眼裏似空無一物。房間的門一直敞開著,不是關不住,是已經四分五裂了,周遭的一切都溫馨平靜,唯有我這個不和諧的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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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