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逃不掉
酒店裏焦急的翻找著她的護照,怪不得琳琳能把她放心的丟下,她拿走了她最重要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是一種逃亡的感覺,竟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智言失落的坐到床邊,沒有護照她就走不了,好想和那個男人走。門開了,是琳琳,沉默的走進來,一股酒味。
“怎麽才回來,咱們的護照哪兒去了,我想買票回去。”
“才呆了半天就想回去?”
那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傳來,智言立刻坐直了身體,他不是說去中國嗎,怎麽也會來雷克雅未克。
戰林濤從門外走進來,琳琳則在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接過他手裏的門卡,悻悻的向外走去。
關上門,他站在廳裏脫下外套,“不想多呆幾天,我還專門推遲了會,來陪你。”
“也沒什麽好玩兒的。”
她眼神閃爍,走到他麵前幫他脫下衣服,平整的放到沙發上。
“不是喜歡溫泉,陪你多呆幾天。”
智言勉強的一個笑容,“你的事情那麽多,還是早點回去吧。”
“什麽時候開始關心我的事業了,”戰林濤平靜的看著她,“我也該給自己放個假了。”
接過她遞過的睡袍,披上,然後看著她走到浴室放水,“樓下有溫泉,陪你去。”
“其實樓下的和這裏的一樣,天也很晚了,算了吧。”
巨大的浴缸放滿水,他安詳的靠在裏麵,她則坐在缸沿輕輕按摩他的肩膀。
“偶爾的假期,真的很享受,尤其是有你在身邊。”智言應付的一個淺笑,“不下來和我一起泡嗎?”
猶豫了一下,正要脫下衣服,手機在外麵響起來,慌忙走出去,拿起電話,是蔣軍的號碼,忙按下,關了手機。
“誰啊?”
“不認識,沒接。”
看著她白玉一樣的身體坐在他身邊,不禁扭身吻了一下,而她的反應卻讓他有點意外,想要抗拒,卻又敷衍的回吻。
“去拿瓶酒。”
她解脫一樣的跨出浴缸,拿起牆上掛著的浴袍披上,就那一瞬,他看見了她腰上的一塊紫紅色的痕跡,方方正正,頭腦裏想著那個痕跡,有點像汽車安全帶的扣子,你的身上,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接過她遞過的酒,然後讓她幫他拿來手機,讓她出去把門關好。半個小時以後才走出來。
“你不是想回去嗎,今晚就回去吧。”
智言有點意外,“可是這個時候沒有航班回去。”
“你怎麽知道?”智言一愣,慌亂的整理著東西,“坐我的飛機。”
沒回住的地方,車直接開進碼頭的倉庫,她沒在意,以為他忙著公司的事,暫時不能送她回家。
黑暗的倉庫裏忽閃的白燈,一種詭異的感覺,他先下車,然後他的保鏢也打開了她這麵的車門,她有點意外。
“跟我過去走走。”
她才木訥的下車,緊緊跟在他身後,黑暗處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
一種不祥縈上心頭,腳步一下慢下來,幾乎是被他拖著坐到了長椅上。
“智言?!”虛弱的聲音傳來,智言一驚,那是蔣軍的聲音。“戰林濤,你帶她來幹什麽!”
智言倏地站起身,是蔣軍,她向黑暗處看著,那裏太黑,這裏很亮,根本看不到人影,她向前挪了兩步,被戰林濤一把拉回來,智言猛的看著他,他眼裏爆著凶光,臉上是獰笑。
“忘了我說過什麽了,是嗎,幫你想一想。”
對麵的燈亮了,很刺眼,他們都眯起眼睛,隨後對麵的人都清晰起來,蔣軍跪坐在地上,身邊圍著四個大漢,他早已鼻青臉腫,樣子讓人心疼。
再次站起來,向那邊走去,他拉住她的手腕,狠狠的捏著,疼,但比不上她的心疼,掙脫著,眼裏有淚滑落,
“他病了,他真的病了,你怎麽能這樣對他。”
“在美國,他永遠等不到合適的器官。”
智言扭過頭惡狠狠的看著他,那雙鷹隼一樣的眼裏充滿不屑,一下激怒了她,揮手去打他,卻被鉗住雙手,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戰林濤,別動她。”
智言的腿劃破了,幾道血痕,她艱難的站起來,向蔣軍的方向走去,蹲在他麵前,抹抹他嘴角的血漬,被他握住雙手,
“疼嗎?”
蔣軍搖搖頭,“我沒事,你趕緊回去,他不敢對我怎樣。”
“濤哥,求求你放了他吧,他病了,經不起你折騰。”
聽著她的祈求,戰林濤更加心寒,皺起眉頭,坐回椅子,
“送小姐回去。”
保鏢過來扶了她一把,她沒起來,抱住了蔣軍的肩膀,
“趕緊回去。”蔣軍推著她,“我沒事,也不怕他。”
“我怕,我怕。”她抱緊他,“你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你病得那麽嚴重,我怕再也見不到你。”
“夠了,智言。”因憤怒又喊出了那個名字,“你想讓他活,你就發誓再也不見他,永遠不見他。”
“不,我想見他,我想和他在一起,他死了,我也會死。”
蔣軍和戰林濤都愣住了,“你說什麽?”戰林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你和他才見過兩麵,你瘋了嗎?”
“我認識他,認識很久了。”
“你真的想看著他死?”
“我和他一起死。”
怒火在胸中燃燒,戰林濤猛的站起身,從身後拿過一份文件,扔到他們麵前,
“貝兒,這是JHH(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一份手術協議,可以同時給他做肺和肝髒移植,配型都做好了,隻要你現在答應我,以後絕不再和他見麵,我的飛機現在就送他過去。”
智言迅速撿起地上的文件,不錯,是他的名字,配型也成功了,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智言要站起來,卻被蔣軍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行,”
回頭看著蔣軍,“你沒事了
,一切都會過去的,你會好的。”
“讓我和你分開,我寧可死。”
“不能死,你活著,還要照顧孩子,而我隻是個女人,你健康了,還可以愛別人。”
“智言就是我的命,沒有智言,我活著幹嗎。”
“智言死了,我是劉小北,她死了。”
智言掙脫他緊握的手,快步走到戰林濤麵前,跪到他腳邊,
“你救他吧,我再也不見他,我再也不離開我們的家,我哪兒也不去。”
戰林濤,什麽時候會有女人為你的命去求別人,你是不是這輩子也夠本了。
“送小姐回去。”
“先送他走,求求你。”
戰林濤揮手叫來身邊的保鏢,拿過她手中的文件,放到包裏,然後架起蔣軍,上了旁邊的車,
“智言,”蔣軍趴在車窗上叫著她的名字,她沒回頭,“小言,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等著我。”
等著我,比離別的時候說再見還殘忍。這句等著我,如此的熟悉,好像我們總是分別。等,我一定等著你。
抹抹智言的眼淚,戰林濤拉她起來,扶著她走進他的車,
“你會看見他活著回到中國,以後你們再沒糾葛。”智言點點頭,“你以後會好好愛我,聽我的話嗎?”
“會,會,我什麽都答應你。”
戰林濤嘴角一抹無奈的笑容,隻有逼你,逼了你這麽久,你也厭倦了,我也厭倦了,這一切也該結束了。
每天小心翼翼的愛著戰林濤,隻是為了等待蔣軍的消息,戰林濤這幾天過得還是滿足的,身邊的人每每麵對他的要求,都會盡力滿足他,生怕惹惱了他,不敢再去畫室,不敢在他麵前跳進浴缸,連笑容都能讓他產生錯覺,每夜都會縮進他的懷裏,緊緊摟著他,以便他覺得她是愛他的,離不開他。
整整一個多月過去了,她沒有聽到蔣軍的消息,眼神開始閃爍,精神也有點恍惚,戰林濤知道她的想法,唯有讓她徹底死心。
坐著他的私人飛機飛到巴爾的摩,JHH的一間辦公室裏,醫生遞給她蔣軍的手術報告,一切都是成功的,排斥期已經順利的過去,而今天,正是他出院的日子。
戰林濤站起身看著窗外,她也走到了窗口,護士推著他到了醫院的大門口,身後跟著個年輕的中國男人,來接他的車裏,有對老年夫婦和一個七八歲的漂亮男孩兒,那應該就是他的父母和他們的孩子。
拚命揉搓著手包,心裏糾結著,好想再見他一麵,好想看看那個孩子,但臉上卻是欣慰的笑容,至少你還有時間等著我。
“謝謝。”
戰林濤笑了,“今天就算是個永別吧,你覺得呢?”
手按在玻璃上,智言看著他們全都進了車裏,看著車子緩緩離去,淚水滾落下來,
永別了,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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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