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有舍才有得
飛兒站在李毅家門口，正準備從棕墊下麵拿鑰匙，門就開了，李毅微笑著站在門邊。看到李毅那熟悉臉龐和溫暖的笑容，飛兒覺得輕鬆了許多。
“快進來吧，都在等你呢。伯母都等急了。”
“我媽已經過來了？”飛兒走進去，“你怎麽知道我在外麵？”
“看到你下車了。”李毅關好門，跟在飛兒後麵，“送你過來的那個就是你堂哥吧？”
“嗯，他叫林東。”
“飛兒姐，你可算回來了。”看到飛兒進來，楊陽跑過來拉著她的手，“你不知道，阿姨都等得著急了，生怕你出事。”
“我能出什麽事？”飛兒笑了笑，走到母親身旁坐下，“媽媽，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藍寶珠拍拍飛兒的手，剛聽李毅說飛兒獨自去了林家的時候，她真是很著急。
“你們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李毅，楊陽，你們都沒上班嗎？”
“不早了。”李毅指指牆上的鍾，讓飛兒看時間，“我們回來可有一會兒了。”
飛兒抬頭一看，吃驚地說：“都快七點了？”沒想到去趟林家竟花了這麽長時間，剛剛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居然沒發現時間過得這麽快。
“是呀，飛兒姐，我都餓了。”楊陽調皮地說。
“我再炒兩個菜就可以吃飯了。”李毅笑笑，往廚房走去，“你們再坐會兒，聊聊天。”
“媽，你們怎麽過來的？門口的記者還在嗎？”
“李毅接我們過來的。這孩子，想的真周到，昨天讓楊陽過去陪我，今天下了班又過去接我們。昨天小區裏倒有一些陌生人，今天我們出來的時候，卻沒了。”
“沒了就好。”飛兒說，林子豪動作倒是真快，不過一會兒功夫，就把問題解決了。果然，有權有勢的人辦什麽事情都比較容易。想到這些，飛兒又覺得自己今天的林家之行算是去對了。對於林家、對於林子豪，以後真的不能再硬碰硬了，要講些策略才好。
飛兒又看了一眼楊陽，笑著說：“楊陽一直陪著我媽媽吧？今天也沒去上班吧？真是謝謝你了！”
“飛兒姐這樣說就見外了。這幾年，阿姨和你可沒少照顧我。”楊陽難得的嚴肅，可馬上又恢複了一貫的調皮，拍了拍胸脯，一副得意的模樣。“現在，我能發揮點作用，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楊陽這麽一鬧，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飛兒母女都被她可愛的樣子逗樂了，嗬嗬笑起來。
“什麽事笑的這麽開心？”李毅端著菜出來，恰好看到三個女人笑成一團。
“還能有什麽，不就是楊陽耍寶嗎！”飛兒笑著說。
“難怪呢。”李毅也笑了笑，楊陽一直都是活波可愛的女孩，“飛兒，過來幫忙擺擺碗筷吧。”
“來了。”
“我也去。”楊陽也站起身向廚房走去。
幾個人三兩下就把碗筷和菜都端上了桌，三菜一湯，雖不算豐盛，也足夠了。
“李毅哥，我還不知道你會做飯呢。今天得好好嚐嚐你的手藝。”楊陽看著桌上的菜，肚子咕嚕嚕的響，手拿著筷子躍躍欲試，想了想又停下來狐疑地看著李毅，“那個，李毅哥，你確定你做的菜能吃？”不是她不信任他，隻是會做飯的男人本來就不多，而李毅怎麽看都不像是會做飯的
，反而有幾分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你就放心吃吧。李毅燒的菜可比我燒的好吃多了。”飛兒夾了塊魚香茄子放在楊陽碗裏，好笑地看著她。
楊陽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嚐了嚐，然後把剩下的都塞進嘴裏，開始大快朵頤，還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好吃。”
“你慢點吃，別噎著了。”藍寶珠見楊陽吃得狼吞虎咽，急忙拍著她的背說道，“怎麽還像個小孩呢。”
“李毅哥，你這樣的絕對稱得上絕版好男人了。將來誰要嫁了你，那可就享福了。”楊陽埋頭苦吃的同時還不忘誇獎李毅一番。
飛兒聞言笑了笑，轉頭去看李毅，眼中滿是溫柔。李毅也正看著飛兒，眼神有些炙熱。想到楊陽的話，飛兒不覺臉燙了起來，低下頭默默吃飯。
李毅逐一給每個人盛了碗湯，輪到飛兒的時候溫柔地說：“多喝點。今天的排骨湯不錯，火候足，我去了油，還放了點海帶在裏麵。”
飛兒默默地點點頭，眼角眉梢確是掩不住的甜蜜。被自己喜歡的人關心著，愛護著，這種感覺真好！
※※※
廚房裏，飛兒和楊陽正在洗碗。楊陽時不時地看飛兒一眼，眼中帶著笑，那表情賊賊的，好像抓住了飛兒什麽把柄似的。
“你這丫頭，有什麽話就說，幹嘛總這樣盯著我，弄得我心裏直發毛。”飛兒沒好氣地瞪了楊陽一眼。
“嘿嘿，飛兒姐，你老實交代，你和李毅哥怎麽回事？”楊陽看著飛兒，一臉正經地問。
飛兒笑了笑，說：“什麽怎麽回事？”
“別裝傻。我剛剛可全都看見了，一頓飯下來你們兩眉來眼去的，好不甜蜜。”說著又誇張地抖了抖身子，“哎呀，看得我直起雞皮疙瘩。”
“你這丫頭，有那麽誇張嗎？”
“別轉移話題，快說，到底怎麽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飛兒也不矯情，直接承認了，“我和他戀愛了。”
“啊？什麽時候的事？”這兩人有夠神速的，上次見他們還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現在突然就成了情侶。
“昨天。”
“阿姨知道嗎？”
“還沒來得及和她說。”
“我去說。”說完，不等飛兒有所反應就跑了出去，“阿姨，阿姨，好消息，好消息。”
“你這丫頭，總是這麽莽莽撞撞的。”藍寶珠看著一臉興奮的楊陽罵道，“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我嫁不出去沒關係，隻要飛兒姐能嫁出去就行了。”楊陽說著，若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李毅，“是吧，李毅哥？”
李毅聽出了楊陽的弦外之音，尷尬地笑了笑，說：“我給你們削蘋果吧。”
“楊陽，你到底在說什麽呀，阿姨怎麽一句都聽不懂？你剛剛不是說有好消息嗎？是什麽好消息？”
“確實有好消息。你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恐怕會笑的合不攏嘴。”楊陽神秘一笑，又看向李毅，“李毅哥，是你自己坦白，還是我替你說？”
“你這丫頭，就知道貧嘴。”李毅還沒開口，飛兒已經從廚房裏出來了，“有什麽可坦白？我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談戀愛的確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過，秘而不宣就不對了。”楊陽說完又對
藍寶珠說，“是吧，阿姨？”
藍寶珠聞言，看看飛兒，又看看李毅，眼中寫滿了疑問，等著兩人替自己解答。
“伯母，您別誤會，我和飛兒並不是有意要瞞著您的，隻是還沒來得及跟您說。”
“那麽說，楊陽說的都是真的？”藍寶珠臉上並沒有多少驚詫，反而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媽，”飛兒坐到母親身邊，有些羞澀，但心中卻很是甜蜜，“我們的關係也是昨天才確定的。您不會生氣吧？”其實，她並不擔心母親會生氣，因為母親一直都很喜歡李毅，也希望他們能在一起。
“傻孩子，媽媽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生氣呢？”
“哎呀，真是幸福的一家子，羨慕死我了。”楊陽誇張地嚷道。
※※※
“飛兒，跟媽媽說說你今天去林家的事情。你心裏是怎麽打算的？”回到家裏，飛兒才剛坐下，藍寶珠便急著問。一聽李毅說飛兒去見林子豪了，她的心就一直懸著，吃飯的時候又不方便問太多。
“媽媽，我去林家是和他談條件去了。他不是想讓我回林家嗎，我同意了。”飛兒看了母親一眼，眼中有些愧疚，“媽媽，您不會生我氣吧？”
“傻孩子，你本來就是他的孫女，是林家的孩子，回林家也是理所當然的。”
“媽媽，他讓我出席他八十大壽的壽宴，到時候對外公布我的身份，我已經答應了。”飛兒猶豫了一下，又說，“他希望您也能和我一起出席。”
“哦。”藍寶珠淡淡的應了一聲。
“媽媽，您生氣了？我沒得到您的同意就擅作主張，你生氣了吧？”飛兒見母親臉色不好，心中有些後悔，也許不該把母親也扯進來的。
“沒有，媽媽隻是不喜歡那種場合。不過，也無所謂，他是長輩，給長輩拜壽也是應該的。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就是了。”
“他向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記者或者莫名其妙的人來打擾我們。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平靜地生活。”
“條件是什麽？你答應他什麽條件了？”
“公開我是林家孩子的身份，不改姓名，不過以後兩個名字同時使用。還有，我們也不必搬回林宅，偶爾回去吃頓飯就好，當然了，如果您不想去，不去也沒關係。他答應不幹涉我的生活，給我足夠的空間，如果需要我參加什麽活動或者宴會，他們會單獨通知我的。”
“就這麽簡單？”藍寶珠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飛兒，林子豪弄出這些事情，隻是為了這點小事嗎？
“嗯，我們是這麽說好的。”飛兒點頭，當然，還有一些是林子豪沒提過，她也沒點明的，隻是那些事還是不讓母親知道的好。
“孩子，你心裏一定覺得很委屈吧？”藍寶珠輕柔地撫著女兒的臉，心中說不出的心疼。飛兒有多驕傲，有多倔強，她這個做母親的最清楚，如今主動低頭和林家達成協議，雖然林家的條件也不過分，可她心中一定也不好受。
“媽，我不委屈，真的。”飛兒笑了笑，“其實，說起來，我也沒有什麽損失，甚至都沒有什麽改變，一切都照舊。”
真的一切照舊嗎？飛兒在心中問自己，隻怕許多事情都會慢慢改變。可是，無論如何，這一步都必須要走。有些東西，有些堅持也必須舍棄。因為，有舍才會有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