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 新的開始
一晃眼，兩個月過去了。這兩個月，飛兒既沒見過李毅，也沒見過楚楚。她的心情也逐漸歸於平靜，雖然想起李毅的時候還是會心痛，還是會難受，但是，已不若初時那般鑽心入骨。她想，或許時間再久點，就能忘記了。
這兩個月，除了悲傷，也有值得慶祝的事情，那就是穗穗和楊智感情發展迅速，居然要談婚論嫁了。飛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他們認識也不過才幾個月，居然就要結婚了。可是，再一想，這其實也沒什麽，如今閃婚的多的是，而且，很多人也都過得好好的。誰說一定要相處久點才能結婚呢，誰說彼此要足夠了解才能結婚呢？她和李毅倒是認識的時間長了，倒是足夠了解了，可最終不也沒結果嗎？飛兒想，無論如何，結婚總是一件喜事，值得高興。
可是有一件事，卻讓她發愁，那就是穗穗非讓她當伴娘。起初，她說什麽也不願意，可是穗穗死磨硬泡，利誘恐嚇全用上了，最後還淚眼汪汪地看著她，她一時心軟就點頭答應了。可如今卻悔青了腸子。
她看著手裏的禮服，再次歎了口氣，無奈地進了更衣室。穗穗在她身後做了個勝利的姿勢，笑著繼續和工作人員討論怎麽修改婚紗的問題。楊智默默站在一旁，偶然插一兩句話，臉上帶著溫柔而靦腆的笑容。飛兒從試衣間出來，就看到他倆站在一起，一副甜蜜的模樣。她心中一酸，又想起了李毅。
“飛兒出來了。”在她發愣的時候，穗穗已經看到了她，“快過來，讓我們看看。”
飛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抬頭微笑著朝穗穗走去：“這個禮服好像不太適合我。有沒有保守一點的？”這件禮服整個肩膀都露在外麵，而且胸也很低，一不小心就會走光。
“沒有呀，我覺得很適合你呀。”穗穗拉著飛兒的手，讓她轉了一圈，“飛兒，很好看呢。我覺得，這件禮服就像是為你設計的，既合身又好看。”
“可是，會不會太露了？”
“這也叫露呀，你是沒見過露的。”穗穗翻了個白眼，“你看看那些明星，出席活動的時候，怎麽穿的？人家呀都是怎麽露怎麽穿。”
“可我又不是明星。”飛兒嘟著嘴說，“再說了，我真要這樣穿，等你結婚那天，我就什麽都做不了了。到時候呀，總擔心會走光，我還怎麽當伴娘呀？我覺得，我還是換一件的好。”說完，轉身要去換衣服，卻被穗穗拉回來。
“不許換。這個得聽我的。”穗穗瞪著眼說，“飛兒，我不騙你，確實挺好看的。”她轉頭問楊智，“是吧，楊智？”
楊智點頭道：“是挺好看的。”
飛兒翻了個白眼說：“他呀，什麽都聽你的。你說好，他敢說不好嗎？”
一個男生問道：“什麽不好？”
飛兒轉頭對來人笑了笑說：“你怎麽來了？”
“來接你呀。”
穗穗笑著說：“卓先生對我們飛兒還真是上心呀，隨時隨地都得陪著。”
“聽說你們在這試婚紗，所以就來了。”卓爾凡笑了笑，“正好一起吃頓飯，聚一聚，就當是提前為你們慶祝了。怎麽樣，什麽時候可以走？我把餘彬和楊陽也叫上。”
“我這邊已經好了，可是飛兒還沒好。”穗穗看了看飛兒，又對卓爾凡說：“卓爾凡，你看飛兒穿這件伴娘服好不好看？”
“好看。”卓爾凡點頭，剛進門，他就看到飛兒了，這件禮服是真的好看，也確實適合她，隻是有點太露了。“不過，如果不是低胸的，會更好。”
本來聽了他前半句話，穗穗臉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可是聽到後麵的話，頓時垮下了臉，她撅著嘴說：“你們還真是絕配，飛兒也說太露。可是，卓總經理，像你這樣見慣大場麵的人，應該能接受這件禮服才對呀。想不到你原來也是個老古板？”
一直沉默地楊智突然開口說：“卓先生不是老古板，他隻是不希望別人看到這麽美麗的飛兒。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孩都是這樣的。是吧，卓先生？”
卓爾凡笑而不語，隻默默地看著飛兒。
穗穗卻瞪大眼睛看著楊智說：“楊智，想不到你還能說出這樣經典的話來。平時和我在一起，怎麽一句好聽話都不會說呀？”
楊智嘿嘿笑了兩聲，有些羞澀地撓了撓頭：“穗穗，你知道的，我這人嘴笨，不會說好聽話。可是，我對你的心，也和卓先生對飛兒是一樣的。”
飛兒越發尷尬了，她輕咳一聲，說：“那個，我還是重新選一件吧。”說完轉身往服裝區去了。
穗穗嘻嘻一笑說：“飛兒害羞了。”她轉頭看著卓爾凡，“我說卓爾凡，你是真的喜歡我們飛兒嗎？”
卓爾凡笑道：“當然是真的。”
“那你就抓緊點。”穗穗高聲說，“你不著急，我都替你急。都這麽久了，你們兩怎麽還是這樣呀？你要再不抓緊，飛兒可就被別人追走了。我可告訴你，喜歡飛兒的人可多了。她和李毅吹了，不知有多少人暗自高興呢。”
楊智拉拉穗穗的手說：“穗穗，你別亂說話。這話讓飛兒聽到，又該傷心了。”
穗穗懊惱地在嘴上拍了一下：“看我這人，總管不住自己這張嘴。”
卓爾凡卻笑著說：“聽到也沒什麽。逃避可不是好辦法，總不可能一輩子不提他，一輩子不見麵吧。我看呀，就該多在她麵前提提李毅。而且，我看得出，穗穗是真的關心飛兒。至於我和飛兒的事情，不是我不著急，隻是我怕逼得太緊，會嚇跑她。穗穗，你和飛兒走得近，不如你替我多說幾句好話。”
“這個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穗穗拍著胸脯說，“怎麽說，我和她也是好姐們，總不能我幸福了，卻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吧。況且，據我觀察，你這人還是挺靠譜的，做飛兒男朋友，勉強合格。”
楊智突然用手肘撞了她一下，低聲說：“飛兒出來了。”
飛兒這次選了一件比較保守的禮服，雖然也露肩，卻不是低胸，有一截袖子和領口連在一起，隻露出鎖骨，裙擺也剛好遮住膝蓋。
穗穗皺眉道：“這是什麽年代的禮服呀，你居然能找到？”
“你不覺得很眼熟嗎？”飛兒笑著說，“穗穗你看，這件禮服像不像《剪刀手愛德華》裏女主生日穿的那件？我一看到就喜歡了。”她轉了一個圈問，“好看嗎？”
“好看。”說話的是卓爾凡。
穗穗嘻嘻一笑說：“卓爾凡，在你眼裏，飛兒穿什麽都好看吧？”突然一道女聲響起，讓幾個人都怔了一下。
那女聲說：“李毅你看，這件婚紗漂亮嗎？你說我穿好看嗎？”
幾人轉頭看去，隻見一男一女正在看婚紗。那女的長發及腰，身材窈窕，那男的身材頎長，略顯清瘦。這兩人正是已許久不見的楚楚和李毅。
“我覺得太複雜了，不適合我。”楚楚輕聲說，“我們再看看其他的吧。”李毅不說話，點點頭，默默跟在她身後。兩人轉身正好看到飛兒一行人，頓住了腳步。不過片刻，楚楚便大方地笑著走到了飛兒麵前說：“飛兒，這麽巧呀？你怎麽會在這呢？”
“我，穗穗要結婚，我陪她來試婚紗。”飛兒勉強笑了笑，“你們怎麽會在這裏？來看婚紗嗎？你們也要結婚嗎？”她抬頭看著兩人，盡量讓自己的語調和表情顯得自然一些，可是一顆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先看看，如果有喜歡的，就定下來。”楚楚看著身旁的李毅笑了笑，“至於結婚，還得等他父母回來。你知道的，我父母都是很傳統的人，男方父母不到場，他們是不會點頭同意的。”
飛兒怔怔地點點頭，說：“那就先恭喜你們了。”她看著對麵的兩人，楚楚滿臉甜蜜，仿佛微微胖了點，麵色也紅潤了些。但飛兒覺得，李毅卻瘦了，麵色疲憊，眼中還有些血絲。他定定地看著飛兒，嘴唇蠕動了一下，仿佛有話要說，卻最終什麽也沒說。
飛兒覺得心又開始痛了，她想快點離開，不要再麵對他們。右手突然一暖，卓爾凡的聲音從身側傳來：“這
真是個好消息。兩位如果結婚，可別忘了請我和飛兒呀。”他低頭對飛兒笑了笑，溫柔地說，“我們還是別耽誤他們看婚紗了。你再看看這禮服需不需要再改改，如果不需要，就去換了吧。餘彬和楊陽等著我們吃飯呢。”飛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往試衣間去了。
卓爾凡對一旁的楊智說：“我說楊智，你明知道我和飛兒的關係，卻不讓我做伴郎，你說你安的什麽心呀？穗穗，先說好呀，到時候你可得替我看好飛兒，可不能讓伴郎占了便宜去。否則，我要跟你急。”
聽到這話，李毅頓住了腳步，臉色越發蒼白，他轉頭看卓爾凡，想說什麽，卻沒說。楚楚拉著他說：“我們再到別家看看吧。”他點點頭，腳步沉重地跟著楚楚離開了。
飛兒出來的時候，李毅和楚楚已經走了。她心中有些失落，但也鬆了口氣。吃飯的時候，她特別安靜，沒說幾句話。吃完飯，穗穗吵著要去唱歌，楊陽也符合著她，大家於是又去了TKV。卓爾凡送她回家的時候已接近淩晨。
“今天謝謝你。”飛兒看著站在她對麵的卓爾凡說。
“我說過的，你我之間，不必言謝。”卓爾凡脈脈看著她說，“無論何時，任何事情，隻要你說，我都願意為你去做。”
飛兒在心裏歎了口氣，說：“我上去了。你小心開車。”剛轉身卻被卓爾凡拉住了，她回頭疑惑地看著他。
“飛兒，今天在婚紗店，拉住你手的時候，我真想就這樣一直拉著，永遠都不放開。”他握住飛兒的雙手，認真地看著她，“對李毅和楚楚說的話，雖然是想幫你，但其實也是我的真實想法。飛兒，不能給我個機會嗎？”
飛兒看著他，默默不語，心中卻在思量，要怎樣回答他。如果接受，自己心中還有李毅，真的沒有心思再談感情；可是如果拒絕，又難免要讓他難受。對於卓爾凡，她已虧欠了許多，她不能也不願讓他難受。
見她不語，卓爾凡歎了口氣，說：“算了，你不必為難。我說過不逼你的。時間不早了，快上去吧。”說完，他轉身向車子走去。
飛兒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飛兒覺得，他的背影竟有些落寞，她心中一酸，有些自責，又有些不忍。她舉步追上去，伸手拉住他說：“卓爾凡，也許，我們可以試試。”
卓爾凡轉頭看她：“你說什麽？”
飛兒有些尷尬地低下頭，話一出口，她就有些懊惱了，倒不是說後悔了，隻是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試試，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不簡單。別說她如今心中還有李毅，就是沒有李毅，也未必就會真的愛上卓爾凡的。愛情這種東西，最是讓人捉摸不透，來無因去無果，誰又能預知結果呢。或許到最後，還是不歡而散，徒然傷了感情。
可是，話已出口，斷沒有再收回的道理呀。她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卓爾凡說：“我說，我們可以試試。可是，有些話，我想有必要先對你說。卓爾凡，我現在雖然已經好了很多，可心裏還是會難受的。其實，我心裏還是放不下李毅。也許，和你相處，我會逐漸忘了他，完全接受你。但也可能，我還是忘不了他，那麽，我們必定不會有結果。所以，我雖然說，可以試試，卻不能對你承諾什麽。這樣，你還想和我一起嗎？”
卓爾凡不語，隻沉默看著飛兒，看得她心中有些不安，她說：“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就當我沒說。”
卓爾凡卻突然笑了，他一把將飛兒擁在懷裏說：“怎麽會不願意呢？我是高興得不知要說什麽了。飛兒，謝謝你給我機會，我需要的就是一個機會。”他低頭看著飛兒說，“飛兒，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忘了李毅的，也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飛兒抬頭看他，他笑得很開心，心中的愉悅都寫在臉上，那笑容和他剛硬的臉龐有些不配。可是，飛兒覺得，這樣的卓爾凡很真實，也很親切。飛兒想，和他交往也許是個不錯的決定，或許，自己真的會愛上他的。而且，和李毅分開這麽久了，也是時候給自己一個新的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