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生平第一次的戀人
“看什麽呢。”
回頭一看，璃未放大的臉，他也正準備探出頭來，嚇了我一跳，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可是現在這幾天每次見到他的第一眼，璃未的臉上就好像變成了一張日曆，然後今天的這個時候，又是一個日子被狠狠地從他臉上撕了下來。
現在已經一月底了……
“你不擔心靈夜朔那邊麽，如果真的不是很擔心的話，不如……”
璃未直直盯著我，還帶著笑意，總覺得有點被戲耍的感覺，心一橫，又不知道吃錯什麽藥了，明明不是想要這樣講的。
“不如快些滾回他身邊算了。”
說完，頭也不回，甩也不甩他，回去自己的房間，管他在身後有多無辜、多莫名啊。
“秦姐姐。有沒有看見璃未啊。”
在廚房我問秦沁。
“小笙，璃未死哪裏去了。”
在飯桌上我問邱笙，順便又看了看秦沁，兩人均是搖頭。
我有些失望，有些心慌，不會是早上說錯話了吧，突然沒了胃口，放下筷子，碗裏還剩下大半碗的飯。
秦沁擔心地問我是不是她飯做的不對胃口。
我搖了搖頭，輕輕歎了口氣，讓他們慢慢吃，自己回了房間。
不久便有人來敲門，我的心咚地跳了一下。
“進來。”
當看到曼妙的身影時，眼睛一沉，不住又歎了口氣。
秦沁進來，掩嘴笑著徑自坐到我身邊來，拖著我的手問我說。
“怎麽。與四爺吵架了。”
我有些沉悶地搖搖頭，片刻，不待秦沁質疑，又徑自點了點頭。
秦沁輕歎。
“瞧你那樣子。肯定什麽也沒想明白。”
秦沁輕輕點了點我的頭，又笑了笑，隨後笑容卻像突然想到什麽似地淡了淡，有些心事的樣子，問我說。
“惜兒。邱笙他……”
“小笙？小笙他怎麽了？”
秦沁忽然笑了笑，擺擺手說沒事了，隻是突然想起了邱笙一些瑣碎的好笑事情想同我說說，想想還是算了。
秦沁重新拖起我的手。
“你到底是怎麽想四爺的。”
我眼睛躲了躲。
“什麽怎麽想……”
秦沁掩嘴笑笑。
“你明白我問的什麽。”
看著秦沁的樣子，知道不說點什麽，她是不會罷休了。
我一臉埋怨道。
“他倒也奇怪，一個四皇子，不會下廚就算了，他尷尬的，算他會好呢，還是不會好呢，其他的一概不會，就一個蛋花粥做得比誰都好。”
秦沁還是笑，這次笑得有些曖昧，一副很驚訝又有些故意的樣子道。
“惜兒你不知道麽？四爺這粥可是當初你還在璃府的時候，入秋那次染了風寒的時候，四爺特地學的，那時候廚房可是亂了一片，聽說還燙傷了手搞得廚房裏的廚娘和廚子嚇去了幾年壽命。誰知道一個皇子會紆尊降貴去廚房呢。”
說著，看了看我。
“是為了誰呢。”
想起當初沒被自己在意的紅痕，心痛了一下。
痛什麽痛，不準痛！
“就算是為我，他還是每次都要拋下我。第一次推開我，第二次將
我推給別人，這次他將自己從我身邊推開。”
秦沁笑著搖頭。
“那你不是生四爺的氣，而是為了四爺不肯將你留與身邊而生氣了。”
我臉一紅，嘴唇一抿，馬上就將秦沁推了出去。
房間裏終於隻剩下我一人，安靜得出奇讓人覺得冷清，眼睛有點泛濕，在不該出來的東西還沒出來之前狠狠揉自己的眼睛，嘴裏邊罵道。
“死璃未。臭璃未。既然要走，為什麽要來！沒事特地學什麽熬粥，沒事做什麽來看我，最後煩的還不是我。你一個人倒是走得輕輕鬆鬆，把我那顆輕飄飄的小心肝一並帶走了估計也感覺不到什麽重量……沒事玩什麽曖昧呀，曖昧來，曖昧去，現在想起來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所以現在要多難過就有多難過！”
抬頭用手扇扇眼睛，繼續罵。
“你個臭人壞人不是人。”
“罵之臭，愛之切。原來你如此鍾情於我。”
“誰啊！”
隻聽熟悉的輕笑聲，房門被輕輕推開，黑夜裏一襲白衣分外惹眼，正是他第一天來到這裏時穿的那件白衣。
“你……”
璃未笑著走了進來，直接來到呆滯的我麵前，十分有形象地單膝著地，半跪在我麵前，抬頭看我，第一次俯視他，不難承認，感覺其實很好。
“沒走？”
他笑了笑，伸手撫我的臉頰。
“你在這，我怎麽舍得早離開。”
臉一紅，反正估計他在外麵把我的話也一字不漏給偷聽去了，已經無所謂什麽臉不臉的了，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這張臉掉地上給他狠狠踩上兩腳而已，到那時也正好可以踩踩我這有眼無珠的眼睛。
心一橫，牙一咬。
“你究竟對我如何，喜歡我，亦或是……從未有過那樣的想法。”
生平第一次的戀愛，生平第一次的告白。
原來等待答案的時間就算隻是幾秒的功夫，也真的緊張到讓人像隨時會心髒病發死掉一樣，簡直是度秒如紀。
璃未看著我，先是笑了笑，然後又是笑了笑，最後還是笑了笑，笑得我不想聽答案了，想直接抽他。
可是他說。
“我喜歡你。”
他握住我的手說。
“我喜歡你。”
他站起身，攏了攏我的頭發，在我的發間找到水藍色發釵，連帶我的頭發一塊親了親。
我緊張得不敢瞎動，之後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竟然說。
“你真的喜歡我的話，證明給我看。”
然後聽到璃未在頭上輕笑的動靜，然後一片陰影壓了下來，唇上軟軟的，甜甜的。
甜甜的動力催促心髒加速運動，隻是他的唇還未離開，我的呼吸卻莫名變得平緩起來！
眼睛一閉，兩眼一黑，不過這次是我最安心的一次，一點兒也不害怕，因為我知道璃未就在身邊，而他，會接住我，不會讓我受傷，因為我相信他。
我又想起了那雙玄黑色的眼，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可是醒過來之後的璃未讓我鬱悶了不少時間。
他那一天這麽長時間沒有出現原來是故意的，竟然躲在暗處看我心煩意亂還開心偷笑。
“你喜歡我。”
“對。我喜歡你。”
“你一直喜歡我？”
“對。我一直喜歡你。”
“小惜。你幼稚不幼稚……”
璃未寵溺地看著我，輕笑著不斷寵我的任性，邱笙卻在一旁不滿了，我委屈地看著他。
“就允許你和秦沁打情罵俏，不允許我和璃未天真幼稚、兩小無猜了？你怎麽這麽壞呀。”
邱笙無語地看著我，秦沁在一邊拍了拍他，似乎勸說成功了，兩人走出了大廳，留下我和璃未兩人單獨相處。
璃未剝了一個開心果塞我嘴裏。
看看璃未又開始細心為了剝開心果的樣子，那張英俊的五官，閑雅的氣質，完美的身材，滿意地點點頭。
是美男子，還是個皇子，不錯不錯，爸爸媽媽如果知道我找到這麽厲害一人，一定就不會擔心我十九年人生中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曆史了。
……想起還在現代的爸爸媽媽，嘴裏的動作頓了頓。
璃未有些奇怪地看著我。
“怎麽了。吃到壞的了？”
我搖搖頭，將嘴裏剩下的開心果咽下喉嚨，感覺卻有點苦澀。
“是想家了。”
我有些不安地看了看璃未，我是不是該告訴他，我其實不是望夕澈，而是林惜夕，我原來不屬於這裏，也不知道哪一天或許真會被踢回去呢。
萬一哪一天我消失不見了，我會不會抱著望夕澈剩下來的一具沒有生氣的身體傷心痛哭呢。
我神情有些閃爍。
璃未神情沒太大改變。
“夕兒。”
我的眼神又是一動，不讓他看到一瞬間的動搖，抬頭朝他笑笑。
動了動嘴巴，璃未等著我，我卻說不出口。
良久。
“璃未，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夕兒。我還有個名字，叫那個名字好嗎。”
“你喜歡那個名字。”
我淡笑點頭。
璃未笑道，親手將一個開心果送到我嘴裏。
“你希望我叫你什麽。”
“惜夕。璃未，我叫惜夕。”
我有些急切似地說出來。
“惜夕。”
他這樣叫我，溫柔地看著我，又伸指將一顆剝好的開心果塞進我的嘴裏，手指輕輕碰到我的嘴唇，又很輕很柔地離開了。
曾經想過很多次，要告訴他關於我真正身份的問題。
可是，如果他不能和芷楓嵐一樣，豁達地接受我隻是個借望夕澈的身體，活在望夕澈屍體裏的不明靈魂的話怎麽辦，他如果無情地推開我，這幾天我心裏所感受到的所有甜蜜算什麽。
當時告訴芷楓嵐的時候明明沒有這麽難，也許被脅迫也是出口的原因，不過麵對璃未，我真的卻步了，怕他怕我，怕他說什麽喜歡我都是假的不再作數……
所以我什麽也沒有說。
盡管我不能確定是不是可以永遠留在這裏陪著他，或許不會走，也或許十年，或許一年，更或許明天我就會在自己家裏醒來……
心裏也有些歉疚，希望不要會有讓他抱著沒有靈魂的屍體痛哭的一天。
然而每次看著他的時候，也會想到。
在這裏，我永遠是望夕澈，不會是林惜夕……就算是這樣，隻要對別人來說的望夕澈，對他，對璃未來說是林惜夕就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