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回楓舞見璃澈
看著芷楓嵐發怔，頓時心裏一陣愧疚，璃未不著痕跡的碰了碰我，這才注意到芷楓嵐身邊還有一人。
程升一臉不耐地站在芷楓嵐身邊。
隻見芷楓嵐苦澀一笑。
“醜兒姑娘，這是要走了？”
點點頭。
璃未在一邊代替著我說話。
“這些日子勞芷副帥費心了，我與醜兒這就離開了。他日事成之時再見。”
說著，似十分自然地拉起我便掠過芷楓嵐、程升兩人要離開。
芷楓嵐卻是當真程升的麵，生生追上兩步，眼中苦澀不減，臉色卻是一副平然處之。
“主帥特地吩咐我二人好好送你們，不若讓我陪伴一路出了軍營。”
璃未這次沒有拒絕。
程升本就不是在這個範疇上的人，一路上也沒什麽人把他當回事情。
隻是沉默地走著，芷楓嵐一路無話，直到軍營大門口，誰都一句話都沒說，程升倒是哼哼幾聲了不少。
“那，芷副帥，我們這便走了。”
我看看他，心裏終歎一口氣，沒多說什麽。
而靠著璃未，更是近。
芷楓嵐看在眼裏，五味陳雜在心裏，最後變成一個有些落寞的溫柔笑容，淡淡一聲。
“好。”
去楓舞的路上，馬匹不快不慢地走著，我與璃未並肩。
“既然注定還是要回去，我們也不要糾結了，先決定去哪裏吧。”
搖頭歎息，璃未側過頭來看，眼神中帶些考究，似乎是在說著我有轉移話題的嫌疑。
我幹咳兩聲，的確，剛才與芷楓嵐那不算互動的互動，如果彼此之間還存在著尷尬，還存在著默認，那這段感情便是沒有了結清楚，隻是璃未在我與芷楓嵐這件事情上，到底也算是小心眼的，誰讓我與芷楓嵐曾經也算是有那麽一段夫妻感情呢。
我傻笑笑，他略微歎息，似是默認了將剛才的事情付諸東流，隨即才道。
“不急，先到看看。一個國家是最能反應治理者心神的地方，我們先到處走走，到處看看。看看璃澈現在，究竟做了些什麽，想些什麽。”
按照璃未說的，我們真的是一路不急不緩地走著，看著，隻是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原本這望楓國的土地上，在未兩國合並之前，雖然說不起奢華，但怎麽也是頗為熱鬧平和的各處小鎮城市，現在看去，竟然有幾分蕭條，街道上的攤販少了，行人更少了，乞丐多了，流氓更多了。
“這……究竟怎麽了……”
璃未不回我的話，隻是深深皺眉，眉間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悲傷。
我的手卻是輕輕放進他的掌心裏，他一怔，隨即對我露出一個微笑，在我看來，卻有些顯得苦不堪言。
“看來璃澈是想我們的緊，不惜用這種方法逼我們現身。”
垂下眼瞼，對他的話默然。
若是他用心治理，這楓舞定然繁華，如今這國家發展卻是反其道而行之，自然是璃澈故意為之。
心裏不禁也有些淒然，當初走得時候滿心以為將這地方，將兩個國家交到璃澈手上，多少是對他的一些補償，補償我與璃未從他身邊逃走，卻不想他竟然一點都不在乎這些……最後，要的，仍舊是我們。
看著街邊有些年齡尚小的乞丐，心中便是一痛，若是沒有璃澈的這番糟蹋，他們今天是不是有軟被熱飯可睡可食呢。
與璃未對看一眼，彼此心中似乎都已
經有了堅定的目的地。
幾乎一口同聲。
“去都城。見璃澈。”
一路走過大笑城鎮，一路也是將身上的盤纏散盡，隻為能為璃澈為了逼我與璃未現身做的事情而做的一點微薄的補償，看著那些毫不知道隱情的窮困百姓像我與璃未不斷道謝甚有磕頭之勢時，心中難免有些心虛苦澀。
終於是再度站在楓舞王宮。
沒有拖泥帶水，因為一切早就在來這裏的路上想的清清楚楚，不過好在想得清楚歸清楚，謹慎與小心還是得有的。
到都城的第二天一早，我與璃未便是混入出宮采購的隊伍中混進宮去。
因為對楓舞內部構造熟門熟路，一混進去，便是暢通無阻地到達了我們想要去的地方。
隻是每去到一處地方，便每次均是一陣難以言喻的失望。
每個璃澈可能去的地方竟然都沒有他的身影，逃著他，但也想念他，離開他是不得已，回來見他是複雜，但是決定見，卻又見不到的時候等著的便是失望。
我看著身邊的璃未，知道其實他最難耐，想起那杆被他珍視的玉笛，便替他心疼。
最後一處，便隻有禦花園了。
與璃未九曲十八彎繞了好大的圈子，才從前殿繞到後宮去。
這時候正值春季要入夏的時節，禦花園的花朵也是百花齊放，個個開的嬌豔。
禦花園中的一抹身影卻均是令得我與璃未一怔，那一臉有些憂鬱，說不出韻味的淒淒美眸，那眺望遠方輕輕歎息，心似早已飄走的絕代芳華，那張臉，不就是望夕澈麽。
驚訝過後，心裏頓時一喜。
這望夕澈不用問也知道是假的，那肯定是璃澈安排的人，璃澈其實並不輕易太過相信別人，現在這個特殊時候，自然不會放心將人就這麽閑置著。他安排的人既然在這裏，那他也應該離得不遠。
眼神似乎尋找間，卻是看見一個丫鬟捧著一家古箏都了那望夕澈麵前。
看那樣子，似乎是準備撫箏呢。
我一嚇。
撫箏？萬一被有心人聽到了，還不露陷了，不知道璃澈究竟是怎麽選的這人。
就在我為璃澈大叫不好的時候，耳邊一陣悠揚的箏音卻是讓我渾身一怔。
聽音識人，這箏音曾經那般熟悉，又怎麽會認錯。
千想萬想，也沒想到，璃澈竟然會將秦沁牽扯其中，身子一顫，便是牽動著身邊的草葉一動。秦沁也是習樂之人，耳朵甚是敏銳。
箏音戛然而止。
“誰？！”
警惕的呼聲。
拿箏來的宮女早已退下，或許是秦沁想要一個人清靜，禦花園裏沒了一個人，深怕秦沁不清情況繼續呼人，我忙從草叢裏站直身子，探出頭去，喊道。
“別緊張！是我啦！”
秦沁皺著眉頭，看向離開她有些距離的我，眼神中警惕不減，似在說。什麽是我，我怎麽知道你的我是誰。
不過我的臉的確是讓璃未折騰過一番，她不能一眼認出來也是正常。
秦沁剛準備開口，一個“刺”的口型都在那裏了，眼神越看越聚神，眼神也越發閃爍起來。
終於是迫不及待不顧形象地衝進我的懷抱裏來。
我有些受寵若驚，片刻，才覺得這個懷抱的時間久了點，仿佛秦沁需要這個懷抱來得到平靜的時間。
等著她自己鬆開。
我不解。
“發生什麽事了？”
秦沁隻是笑著搖搖頭。
“隻是沒想到還能見到惜兒，所以太開心了。”
越聽越覺得奇怪，但也沒多問，四處看看，確定真的沒有璃澈的一點痕跡。
“怎麽不見璃澈。剛才整個王宮都走了個遍，都沒有……還有，”又看看秦沁現在的臉，著實有些別扭，“你怎麽，怎麽成了望夕澈。”
秦沁苦澀一笑，卻是微微搖頭，千言萬語化作一句。
“我隻是想幫他。”
略微一怔，這次覺得麵前的秦沁給人的感覺與以前有些不一樣了，更多了嫵媚，也更多了惆悵。
她不說，我心下擔心，但也沒有多問。現在隻是一心在璃澈的事上。
“那他現在人呢。”
秦沁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淡了淡，隨即化作一聲歎，不知是諷是歎。
“他將楓舞搞得這般烏煙瘴氣，無非就是想要逼你們兩人回來。如今你們回來了，他卻是因為早就按耐不住，在前些天，派去查紅衣下落的人卻是送來了你們的消息，得知那裏千裏外便是凝城國軍營，那時候我隻見他皺了皺眉頭，不多時，這宮裏便是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說著，嫣然一笑，卻顯是苦澀自嘲，“對我沒有一句交代。”
我與璃未均是怔了怔，怎麽會這麽巧，不如說，如此不巧？
璃澈的想法，一時半會兒也是參透不了，隻好了解清楚現今楓舞的內部狀況，好將璃澈故意為之的這個爛攤子收拾了才好。
他知道秦沁不懂國事，若是看到楓舞改觀，就算猜不到我與璃未回來尋他，也定是要回來查看一番。
與秦沁一同進屋，再次出來，醜兒不見了，回歸的是一身白衣飄飄清雅脫俗似的望夕澈，還有許久未曾在宮中露麵的秦沁姑娘。
璃未扮作貼身侍從隨侍左右，在接下來第一天的朝政當中，我便是往下扔了一半又一半的褶子，都是秦沁交予我說是曾經請纓的而被璃澈駁回的。昨天與璃未花了一夜時間，全部改完並完善。
大臣們看著這些早已不抱希望的東西，是老淚縱橫的，竟然齊齊跪下，直道。
“王女賢明！”
看來璃澈先前讓秦沁做的望夕澈，著實讓下麵些人捏了大把冷汗。
我隻得再禦座上心下暗自幹笑，表麵上卻對以前那些事情就當不知道，對著下麵那些老淚縱橫溫柔喊道。
“各位大人既然都得了允了，都知道各自該做什麽，還愣在這裏做什麽？如今的楓舞可是傷不起呢。”
一句話音才落，手下一揮，便是散了一群，頓時空空如也。
我與璃未互看一眼，皆是無奈搖頭歎息。
當初想著來見璃澈的時候，怎麽也沒想到，竟然還有有將楓舞大權握在手上的一天，雖然為璃澈留下的爛攤子焦頭爛額，但每逢夜晚，明燭燈下看著璃未皺眉認真批改奏折，細細沉思而顯得熠熠生輝的眼睛，竟然有些心疼。
“這些日子，楓舞已是漸有恢複的趨勢了，璃澈也差不多該察覺楓舞有變了吧。”
璃未點點頭，看著外麵昏暗的天色。
楓舞常年風和日麗，很少有這樣陰沉的日子，天上雲朵冗長，雨水要下不下的樣子，讓人的心情不是很好。
晌午的時候，終於是一道響雷辟天，掠過大殿上方，震懾一片土地。
我與璃未坐在大殿中央批改褶子，大殿門口忽然一個模糊人影閃過，看過去的瞬間，雷雨降下，嘩啦呼啦地澆淋了那人一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