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應該慶祝的生辰
“你在這當米蟲多久了。”
我有些好笑，看著小柳從米缸裏爬出來，將身上沾上的米拍下，再一粒不留地放回米缸裏。
小柳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
“惜夕小姐。小柳也是沒辦法，禦膳房的這條密道璃澈不知道，其他的多少都有侍衛看著，不想冒險隻能從這裏的米缸鑽出來。”
我打量打量小柳，看他好像比前些時候飽滿了一些。
“看來我的廚房把你養的不錯。”
小柳嘿嘿兩聲。
眼睛忽然被我剛才忙活地那團東西給吸引了去，看看那團白色，又看看我，想了想，最後傻笑兩聲沒有多問，道。
“這還是其次，惜夕小姐，密道下麵好處可是多得很，隻要在重重密道口站著，自然會有風聲傳來，宮中的動向小柳現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璃未？”
小柳點頭。
“自然知道。隻是密道通往民間的出口被璃澈重兵把守，一副耗子一隻也過不了的氣勢，既然惜夕小姐來了這裏，是和我家少爺聯係上了吧。”
我自然點頭。
小柳聽著，一陣欣喜，看來這在地下鑽的日子他也是過得快要厭煩了。
“那以後與我家少爺通信的事情還要惜夕小姐幫忙了。到時候我們用密道出去。”
“不是被璃澈的人堵死了麽？”
小柳點頭，但神情馬上又一轉。
“密道的活門是這樣，隻是這密道還有一道死門。”
“死門？”
小柳慎重地點頭。
“那扇門一旦開啟，待人從密道逃出之後，那門再次落下的瞬間，便會將密道毀於一旦，從此望楓宮殿下就再無密道一說。有可能多少也會影響到密道上方各個宮殿……”
“你是說，望楓國百年曆史可能毀於一旦……”
小柳沉默，良久，安慰道。
“不一定的。畢竟沒有人動手試過，少爺和我隻是計算了最壞的情況。何況，本應繼承這宮殿的就是惜夕小姐，若是惜夕小姐真的要防火一把燒掉了，也總好過被別人拿走的好。”
我擠出笑容來，歎道。
“說得也是。比起死物來，當然是活著的人比較重要。”
我想了想。
“……那看來那天還是得計劃周全一點才好，萬一……總之不要傷了無辜。”
看著小柳再鑽回去，真是有一種親眼見證老鼠掉進米缸子裏的感覺。
比預計的時間還要早一些，禦膳房的門便被人著急著推了開來。
“小惜！竟然一夜都在這裏！”
“惜兒！怎麽可以一夜沒睡！”
璃澈和秦沁兩人斥責的聲音讓我的瞬間耳鳴，不等兩人進一步的盤問，朝他們兩人招招手。
兩人一臉沒有消氣的樣子，直到看到我放在桌子上那個，他們從來沒見過的新奇東西。
秦沁一愣，璃澈先走過去，兩人繞著那個圓圓的東西轉了一圈。
“什麽東西？”
異口同聲。
我一左一右伸手指挑了一點白花花的東西朝兩人嘴邊伸去。
秦沁頗有些質疑地看了一眼，湊上前來含進嘴裏，璃澈倒是看了半天，我才發現他的臉上有些淡淡紅暈，有些無奈好笑地笑笑，看
來人還是原來的人，別扭著呢。
將奶油放進自己嘴裏，抓起璃澈的手指，挑了一點，讓他自己送進嘴裏。
“前兩天楓舞開國大典的時候，連我的生日一塊都辦了，感覺總有點私事充公的感覺，不盡興，一點實感都沒有。我們再慶祝一次，這是我……算是獨創的慶祝生日的甜點……命名為蛋糕好了，用了一個晚上才總算找到湊合的材料，湊合的廚具，湊合地做出來。”
說著，看著兩人，挑挑眉。
“怎麽樣，味道不錯吧。”
秦沁回味著。
“甜甜的，沒吃過這種感覺的糕點，很美味。”
璃澈皺了皺眉頭。
“有點膩。”
我眉頭一沉，一晚上的辛苦就這麽被否定了。
手一狠，爬到璃澈腦後。
下一秒他就莫名地頂著一臉白色泡沫還站著蛋糕碎看著我與秦沁，樣子滑稽得很。
“哈哈哈~”
我頓時爆笑出聲，秦沁也掩麵忍笑地辛苦。
我笑著擠出一滴眼淚，看著一邊無奈隻好抹去自己臉上奶油，衝我柔笑的璃澈，心裏同樣酸苦。
我伸手為璃澈擦臉。
他抓住我的手，我看著他，笑問。
“怎麽了。”
“你嫌生辰不真實的話，就再補辦一個，小惜的每個生辰都得是一年中最好的時刻。”
若是要騙陌生人或許容易，但是要騙自己最親的人，那麽被這謊言弄傷的，比起被害者來，加害者的傷害或許更加沉重。
我微笑點頭。
“好。”
聽著禮部的人說著黃曆，我擺弄著腦袋，並沒有認真聽。
“都知道了。就放在一旬後。”
禮部的白胡子一頭冒著冷汗，為難道。
“公主，剛才小臣也說了，最近的好日子隻有近兩日，尤其不能選在一旬後，那日大凶啊。恐有興土動工之災。”
我擺擺手，讓他下去，意思我並不打算聽他的意見，讓他過來，也隻是過個場子而已。
禮部的人剛走，璃澈便正好進來。
“日子選好了？”
我笑道。
“選好了。一旬後。”
秦沁因為上一次事情，在我們兩人獨處的時候璃澈總是會比以往多提防著的感覺，至少身邊的婢女從那次之後多了兩三個，總是三五不時地闖進眼簾裏來。
這天晚上，留著秦沁在房間裏過夜。
身邊兩三個婢女總是嚷著於理不合，不過我才不管這些，秦沁自然隻好嫣笑著無奈聽我的任性。
與秦沁共窩在一床被子裏。
閉起眼睛來，我用隻有她聽得見的聲音輕聲述說。
“秦姐姐。我相信你，所以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秦沁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放鬆的倦意。
“一旬後的生辰，那天我會想辦法同璃未逃出宮去。”
周圍漆黑漆黑的，我知道睜開眼睛也看不到什麽，所以索性一直閉著眼睛，隻耐心地聽著秦沁的反應，呼吸的快慢浮動。
良久。
“……恩。”
我微微笑笑，聲音在空氣裏輕輕顫動。
“你……要不要……”
不
等我說完，秦沁的聲音雖輕，但帶著堅定。
“惜兒，我要留在這裏陪他。若是以後再無機會相見，你一定要過得很好。”
“恩。”
我與秦沁的聲音或許聽來平靜，但在被中交握的手卻昭示著我們的感情深刻，就算再也不見了，也會用心祈求著彼此的幸福。
這晚過後，我與秦沁誰也沒提起這件事情，好像這晚不曾存在，好像分離也不是在即，一切與平時沒有任何區別。
同樣的夜深人靜，半夜廚房。
“璃未那邊怎麽樣了，你和他聯係上了嗎。”
“周邊的守衛有些麻煩，還沒真正聯係上，不過我覺得他已經察覺到我了。”
“恩。抓緊時間就是了。還有十天了。”
“是。”
看著小柳鑽回米缸裏去，我端著自己手上的蛋撻，準備在那兩人還沒來找我之前先去找他們。
經過這幾天深夜，他們也見怪不怪，不過總勸我白天去，不用再晚上偷偷跑去，我隻笑嗬嗬說，讓人知道了，有損王室威嚴。
正在描圖，璃澈忽然敲門進來，屋外一片黑壓壓的人頭。
“小惜，你不是要工匠嗎，我把皇宮裏，還有都城內所有能工巧匠都請來了。你挑挑。”
“不用挑了。”
我笑笑，拿出桌上一刀厚厚的宣紙，遞給身邊的婢女，讓她一張張分發下去。
工匠們看了先是一愣，似乎是不得大意，待了半刻鍾之後，陸續著先後臉上出現驚為天人的神情，或驚訝或大喜或不敢置信，當然，那些瞅到最後還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就讓我給了些金銀打發走了。
璃澈和秦沁湊過來看看圖紙。
“這是什麽東西？”
“孔明燈，簡稱天燈。是許願的一種方法，在燈上寫上自己的願望，然後放飛到天上去，讓老天聽到自己的聲音。生辰那天，我要王宮全部的人都放下手上的事情，在晚宴開始前的瞬間，走到自己工作的殿外，放飛寫滿祈福的天燈。”
“這東西能飛到天上？”
秦沁咽了口水，不敢置信地說。
我得意地點點頭。
“對。到時候黑夜裏千萬盞燈一齊飛上天空的情景，一定極其壯觀。”
“怪不得要這麽多工匠，”璃澈感歎道，“還剩下九天時間，要趕出千萬盞這天燈的確費神。”
我笑笑。
“沒事。我今天去視察過他們的功課了，剛上手現在就已經完成了百盞，之後越來越熟練了以後，相信速度很快就能趕上了。”
天色很快又暗了下來，每到深夜時分，我就是禦膳房的熟客。
交給小柳一袋東西，他小心接過。
“是什麽東西？”
“火藥。可是我很辛苦才做出來的。這東西危險得很，再沒用之前可得小心保存，千萬不要碰到火星知道麽。這些東西或許可以幫你在助璃未脫身上占到便宜，不過威懾一下守衛就好了，千萬不要傷及性命知道麽。”
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袋子，讓小柳看到裏麵黑色粉末，再一點一點細說具體的辦法，安全措施等等。
小柳慎重地點頭，注視著那火藥的眼睛卻晶晶發亮，果然是跟在芷楓嵐身邊常年征戰於戰場上的人，對於這種威力十足的東西，興趣難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