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還人或殺人
禦花園中。
“將惜夕還來！”
璃未說著腳步踏前，惜夕就在自己眼前了，同樣帶著欣喜安慰要朝自己懷裏撲來。
滄揚一手橫在兩人之間，不緊不慢地道。
“不著急。我既然將人帶來與你們見麵了，自然會給你們機會將人討回去。”
璃未冷靜了些，站定，沉聲問。
“你想要什麽。”
“以後望楓國的事情與你無關，璃舞國不得插手望楓國所有事情，還有，”滄揚笑，冷漠無情，“幫我把望楓國的隱患解決。”
“什麽隱患。”
璃未皺眉，心裏當然知道，隻是若是親手將人解決了，她怕是要恨自己一輩子了吧。
“自然是原君主，芷楓嵐。”
滄揚看了看璃未的神情，見他沒有馬上答應。
“怎麽，不願意？你想清楚，究竟是哪邊比較重要了麽，”說著手攀上了有著惜夕麵目的火兒的脖頸，“是望楓國，望楓國的原國主？”，輕輕按下指印打出的陰影甚是刺眼，“還是麵前這女人比較重要？”
璃未一急。
“我知道了！放開她！”
滄揚豪爽一笑。
“好！我給你三日時間，將你邊境的人退幹淨，再給你四日時間解決芷楓嵐的事情，七日之內，我要見到芷楓嵐的首級。”
說著，手掌一推，便將身後人推到了璃未與璃澈方向，火兒偏向璃澈，便落進了他的懷裏，璃未關心地上前去看，看了一眼璃澈，終究沒有一把將人奪到自己懷裏一解相思之苦。
隻是火兒剛落進璃澈懷裏不久便開始咳嗽，越咳越厲害，眼睛很快便垂到了一起似睡著一般，璃未與璃澈一驚，剛要質問滄揚。
滄揚一笑，將一粒藥丸打到火兒嘴裏。
“她身上有我下的毒，我這裏有六粒應急解藥，吃了解藥便可多拖延一天，她平時會一直沉睡，吃一顆一天便能醒一個時辰，七日之內若無芷楓嵐首級交換解藥，你便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將人還回來，不過這次她回來我可不會再客氣了，這人就是我的了，”說著，不知意欲何為，視線掃過兩人，惹來兩人皺眉，滄揚卻笑，又道，“還有一個……就是親眼看她死在你們的身邊。”
璃澈懷裏的火兒慢慢睜開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兩人。
“怎麽了……”
璃未搖搖頭，滿臉擔心。
“沒事。我們回去了。”
說著便伸手要去拉火兒的手，卻不料拉了個空，才發現原來是璃澈先了自己一步，看著璃澈關心畢露無遺的樣子，璃未的眼神閃了閃，但也並未多說什麽。
隻想起璃澈他當時風塵仆仆跨下馬站在自己麵前的樣子，一開口第一句就是。
“小惜現在怎樣了！”
璃未沒有怪璃澈不聽他的話留在軍營裏，隻是心中深處的一些東西又加重了一分。
當時隻好笑笑說。
“我知道你和惜夕感情好，讓你擔心了。”
才是回到宅子的一段路，火兒又沉沉睡去，幫火兒把脈的堯藥竟然眉頭也皺了再皺，最後隻得搖頭。
“解不了。這種毒是外邦的，從沒遇過，怕這源頭是獨長外邦之物。”
堯藥的搖頭，似乎是一種宣判，所有人看向睡著的火兒，惜夕臉
龐的睡顏，又看向芷楓嵐。
“那怎麽辦，不可能真將芷楓嵐頭割了吧？！還是再把惜夕還回去，那她不是得……”
紗朱一句，真是好死不死地讓大家一陣沉默。
“還有七天，再看看有沒有辦法吧。”
璃未的聲音沉沉的，看了一眼芷楓嵐，若不是擔心惜夕會傷心，說不定真會一劍直指芷楓嵐喉嚨。
芷楓嵐自然明白璃未不直接動手的原因，隻是自己也會就這樣坐以待斃，帶著小柳離開了房間。
隻剩下兩人。
“小柳，準備一下，三日後隨潛入宮中。”
“是。”
“啾——”
看著啾啾在天上飛，就不禁歎氣，還好啾啾很有靈性，知道自己不能飛出這裏，不然出了這個院子屋簷圍起來的範圍，啾啾就得馬上變成透光的。
我伸出手讓啾啾停下來，對著他自言自語起來。
“啾啾啊啾啾，你真正的主人究竟在哪兒呢……哎……”
“該上朝了。”
這幾天聽說赤束辦事去了，所以便將紅衣安排到了我身邊。
回頭看他，還是一副無表情的老樣子，一身紅衣的紅衣，真不知他究竟是跟著名字穿衣，還是他父母當時預知到了他喜紅色，所以才取的這名字。
我剛站起來，啾啾就飛了起來，繞了兩圈，果然還是停在了紅衣周邊，紅衣不喜歡啾啾，不讓他近身，啾啾隻好可憐地接近在紅衣允許的最小範圍裏麵。
說是上朝，我無非是去朝堂上看滄揚的臉色，作用等同於另一個火兒而已。
“公主，昨日璃舞國的兵已經拔營離開。”
我裝作滿意地笑道。
“滄揚果然厲害，竟可不費一兵一卒，不知有何奧妙。”
滄揚笑笑，不緊不慢地與我推太極，反倒顯得我太過執著追問。
本來以為會如前兩日一般，安安全全地退朝，回去發呆，隻要滄揚不來找我就好，沒想到他臨近退朝前的一句“臣有事啟奏”就驚出了我一身汗，我隻得再坐會禦座。
“說吧。”
他說之前，先是瞬間一笑，這一笑我心裏就開始發毛了。
“公主。望楓國王室血脈先進隻留下公主一人，而公主原夫君芷楓嵐又背上了大逆不道的罪名，公主應當早日擇婿，為望楓王室再產下繼承人才是。”
聽畢，我的後背已經被汗浸濕，不用想也知道，滄揚這一句，興奮了多少大臣，他們心裏肯定是巴不得，就是找不到機會說。
我狠狠瞪了一眼滄揚，卻不知這一眼對滄揚倒是受用得很，更加賣力進言。
“請公主擇夫產靈兒。”
想起當初滄揚最開始時候突然逼我為他生孩子的樣子，先進竟然大膽放到朝堂上來了，其他人或許不知道怎麽回事，我隻得羞憤的麵皮一紅。
不悅狠狠甩袖。
“先定國！再安家！”
說完，逃跑似地宣布退朝。
之後，滄揚沒有找過來咄咄逼人不知鬆了多大一口氣，不過說起這個，自從紅衣來了，真的安心許多，至少不知為何滄揚動手動腳的次數明顯減少了。
“紅衣，你與滄揚究竟是算個什麽關係。”
“恕紅衣不能相告。”
我撇撇嘴。
“你知道璃未他們那邊的情況吧。”
“知道。”
“告訴我。”
“不能相告。”
“……”
入夜了，紅衣在外麵守著，我睡也睡得踏實些，至少不用擔心滄揚。
隻是到了半夜，半夢半醒間忽然聽見一絲微弱的聲音，這兩天被滄揚弄得神經緊張，我一下便彈了起來，黑漆漆的屋子裏眼神亂晃。
剛看到人影要叫紅衣，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耳邊有人輕聲說話。
“別出聲！你隻要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傷害你！”
我拚命點頭，心裏狂喜，這是芷楓嵐的聲音哪！
芷楓嵐試探似地將手慢慢拿下，我猛地抓住他的手拉下，小聲喊道。
“嵐！是我啊！”
芷楓嵐一怔，漆黑中，我們看不清彼此的相貌，我隻從他手的一陣顫，感覺到了他的驚訝和疑問。
“你……”
“是我啊！夕兒！”
相見的興奮餘韻還未過去，我猛地放開芷楓嵐的手，聲音很是愧疚。
“你爹沒事了吧，我就怕我射偏半寸，我真的是不得已的。你……會不會怪我。”
感覺到臉頰上多了溫度。
“你真的是夕兒。”
我點頭。
芷楓嵐一陣欣喜，反抓住我的手緊緊地，有些生疼，我卻沒有吱聲。
“你竟然在這！那璃未他們帶回去的……”
“滄揚送去你們那兒的，是火兒扮的，火兒不知為什麽聽了滄揚的吩咐，要幫他們，璃澈沒有看出來……璃未難道也沒有？”
不禁地，有些失望，我以為他總是可以認出我的。
“先不說這個，你是怎麽到這來的。我不知道滄揚為什麽要這樣做，不過就怕他出什麽壞主意，你快回去把事情告訴璃未他們。”
“我們一起走。”
芷楓嵐抓著我，走到一個裝飾用的大花瓶後，那後麵牆壁不起眼的地方仔細看有一點凹進去的地方拇指大小，芷楓嵐將大拇指按進去，地板上竟然開了個洞，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清。
“這是望楓國王宮秘道。在你不在的兩年裏，我在昔日望夕澈住的寢宮裏找到的地圖，想是老望楓王當時一直以為你是原來的望夕澈，早就知道王室所傳的秘密，便將這秘密帶到了棺柩裏吧。好在被我發現，不然今日便不能找到你了。”
芷楓嵐就要動手讓我下去。
我往後退了一步。
“有這個地道就好辦了，我們可以裏應外合。而且，紅衣每刻把鍾就會到門外查看，我若不在房間裏，他馬上就會知道。而且，現在最緊要的是把消息告訴璃未，讓他知道你們那邊存在的危險。”
芷楓嵐剛要反駁，便察覺到外麵有動靜，他一咬牙。
“等我！我將消息傳回去就來找你！”
“恩！”
跳進了黑暗中去。
我馬上又按住了那個凹點，將花瓶整理好，重新躺回床上，讓自己呼吸好好平穩下來。
心裏卻難以抑製的欣喜，竟然會突然出現這麽大的驚喜，看來今天晚上可以睡上一個好覺了。
我閉上眼睛，甜甜地睡下。
不知第二日等著我的，會將這份甜統統帶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