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令人不安的條件
羽貉苦惱片刻，猶豫再三。
“啾啾很有靈性，大概會自己找過來的。”
紗朱糾著臉蛋。
“不行！萬一這次再丟了怎麽辦。我一定要回去。”
“那我陪你。”
“不用。我很快回來。”
說著瀟灑調轉馬頭，很快與眾人背道而馳中消失了身影。
堯藥坐在馬車裏，看著遠去的那抹身影，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上好似出現了一道裂縫，不知是放鬆，是慶幸，還是其他什麽。
紗朱一路疾馳，回到原先的宅子四處尋找，將啾啾可能在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就是不見啾啾身影。
“啾~”
正當絕望之際，卻聽見遠處啾啾的聲音，雖然微弱，但紗朱聽得出啾啾似乎是在撒嬌。
一陣欣喜，或許以為是我逃了出來，回到了這裏。
隻是當紗朱尋著聲音而去，見到的卻是一個帶著黑色紗帽遮住全部麵目，卻全身火紅的男子正要伸手去摸啾啾。
紗朱一個警惕，就動起手來。
“你是誰！”
紅衣見不期然來了人，一個閃身，沒去了身影。
留下啾啾似不舍地鳴叫。
紗朱奇怪地看著啾啾，撫著啾啾的頭全當是安撫。
“啾啾，怎麽了。”
眼神卻瞟向紅影好似殘留的地方，總覺得悵然若失。
隻是，這個節骨眼上，竟然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怎麽想，都隻有可疑。
“滄揚！滄揚！滄揚在哪兒！”
我拉著嗓子直吼吼，房間都仿佛要被我震上兩震。
平時頻繁出現的滄揚，今天卻很是不給麵子，在我把房子拆了之前來的竟然是赤束。
我不滿地看著赤束，冷道。
“你來做什麽，我找的是滄揚，輪不到你這小嘍嘍來和我說話。”
赤束倒顯得平心靜氣，恭敬鞠躬，儼然就似已經把我當成了他的女主人，讓我很是不高興，不過卻不表現出來。
“惜夕小姐是否改變了主意，滄揚大人吩咐過，隻要小姐改了主意，隨時可以離開這個屋子。”
我挑了挑眉。
“滄揚呢。”
“滄揚大人去辦事了。”
“什麽事？”
赤束不語，看來是去辦禍害人的大事了。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將自己從這間房間裏的挪出去再說，於是朝著赤束友好笑道。
“讓我出去吧，滄揚說的事情，我答應了，有些事情我還得和他當麵協商談判。不過你可以放心地先將我弄出去，”我看了看門口的守衛，連平時伺候我的丫頭都似乎身懷武功的樣子，我笑得更加燦爛，“赤束你應該不會擔心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能從你們這些人眼皮底下逃走吧。”
“自然不會懷疑。隻是惜夕小姐向來狡黠得很，曾經在白河邊本來萬無一失都能被小姐逃脫，凶險白河還能毫發無傷，實在讓赤束不敢放心，將惜夕小姐弄丟了，這次我赤束的命怕也是要賠給滄揚大人了。”
“隨時離開，這可是你說的。”
“是，”赤束笑，“不過為了證明惜夕小姐不是為了脫身而隨口編織的謊言，滄揚大人特地吩咐要惜夕小姐辦一件事情來證明小姐的心確實所向滄揚大人。”
我皺眉，心下有些不安，看著赤束或許不帶任何深意的笑意，卻覺得自己正在往火坑裏麵跳……
“哈哈哈！”
燭火搖曳的書房裏，經過之人，便能聽見裏麵之人猖狂的笑聲，是狂笑，但卻隻能昭示著那人的心情似乎還算不錯，不能說明更多。
但凡經過書房門外的人卻也不敢滯留，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主子絕非善類，或許不是陰晴不定，但恨絕二字絕對當之無愧，若讓他有一瞬認為有二人，便不用想再看一眼今晚的月亮。
“怎樣，赤束。”
“是，滄揚大人，的確沒有想到望楓國王會為了惜夕小姐做到這個程度，竟然甘願冒險上路，一路直奔都城。”
滄揚笑意不減，但眼角已然靜然了幾分。
“我看人的眼光確實不錯，王者絕情也，她卻有能力連王者都為之震容改變。還不止芷楓嵐一個，兩個，哦……不對，不止呢，哈哈。”
滄揚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眼角閃過一絲意味不明地狡黠感，讓人深覺有個等著去發掘卻又危險萬分的秘密存在。
“絕情變多情，多情又無情麽。哈哈哈~不枉我對她青眼有加，著實有趣得很。”
滄揚毫無顧忌地笑著。
赤束的眼裏卻閃過些許擔憂，沒有逃過滄揚的眼睛，笑容馬上止住，屬下對自己決定的懷疑滄揚一向是最要不得的，雖然不至於雙耳閉塞，但卻始終要心生不悅，聲音也不禁冷了許多。
“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赤束隻是擔心滄揚大人你……”
“我什麽？”
話語又冷了幾分，赤束一驚，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赤束擔心主子也會像那二人一樣，不覺被為惜夕小姐所吸引改變。主子給予惜夕小姐的期限耐心已經遠於赤束所知曉的主子。赤束隻怕於天下之前主子會更……”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音，卻勝過拳頭落下，此時的赤束已然趴在地上，嘴角流血，卻馬上正跪，表情木然似不止疼痛。
“赤束多嘴了。”
滄揚居高臨下地冷冷看著他，良久，沉聲。
“吩咐你讓她做的事情怎麽樣了。”
“是。已經開始進行了。”
滄揚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隻是少了可以將其稱之為笑的溫度，也就是這一笑，讓赤束覺得自己方才的疑問到底是多麽的愚蠢。
“知道了。退下吧。”
赤束躬身向後退去，卻聞滄揚低沉嗓音響起，震動著周身冷寒的空氣，赤束渾身打了個顫。
“你所知曉的滄揚麽，赤束，你自以為你很了解我麽。”
就這樣沒有了下文，卻也讓赤束整整一個晚上於這一句話的恐懼壓迫感未能好好入睡。
我看著眼前站著的人，調侃道。
“怎麽，我這個被你們抓來的人都臉色紅潤著，你怎麽白如飄雪呢。”
我很希望是因為璃未他們采取的行動大亂了這裏人的陣腳，所以赤束才會變得這樣，隻是從他那探聽不到任何。
臉色難看，不代表虛偽的笑容就該有破綻。
“惜夕小姐費心了。隻是昨夜天寒，赤束未能睡好，不知惜夕小姐睡眠如何。”
我笑得有些假，嘴上卻一點都不饒人。
“若是哪一天滄揚睡得不好了，我估計就能睡個好覺了。”
赤束笑，拍了拍手，轉手便進來幾個侍女，手上端的綾羅綢緞、貂皮絨衣。
“滄揚大人說最近天又冷了些，特地讓我來給惜夕
小姐添置新衣的，讓小姐離開屋子的路上不要受凍了。”
“那謝謝他了。”
我撇了撇嘴，看看窗外。
“那今日便可以出去了吧。”
“是。”
後麵跟了一群人，我走在最前卻不能落跑，一雙雙眼睛實在盯得我很是緊迫。
隻是我自己的眼睛也沒有閑著，既然出來了，就得好好利用機會。
推開門出去的時候便聽注意到角落裏微弱的草動聲音，一掃而過，果然見到不是風吹的動靜，一隻很小的狗仔有些艱難地挪著身子從本應隻有牆的草叢後失去了蹤影。
看那尺寸的狗仔都這麽困難，果然萬事都沒有現成的這麽好，不過太現成了反而惹人懷疑，我輕輕歎了口氣，周遭沒有任何人注意道。
“惜夕小姐，看這天馬上就要下雪了，還是走快些。”
赤束的聲音剛落，睫毛上就輕甸甸的，一眨眼，一片潔白低落手心，化成清水。
我笑了。
因為見到雪，我想起他了……
“喂！璃未！你慢點啊！啾啾都快追不上你了！”
紗朱喘著氣，呼出的盡是白霧，對前麵越行越遠的璃未抱怨，看看天上，啾啾果然飛得都沒有他策馬來得快。
旁邊的羽貉看了紗朱一眼，撇了撇嘴。
“快些不好嗎，你不擔心惜夕？”
“當然擔心啊！走太快全累病了，到時候誰救惜夕去！”
兩人看了看後麵，的確有些人仰馬翻了，當視線掃過一個看起來關得很嚴實的馬車車廂時，兩人的眼睛都暗了暗，雙雙歎了口氣。
“何苦呀，不能曝露長相，這幾天隻能待那個不透風的地方。聽小柳說，這些天天天晚上都隻知道看月亮發呆，都不怎麽睡覺。”
“你這隻戀弟，不戀愛的不懂，芷楓嵐他的心情就等同於親手將惜夕給送到了敵人手上，能不自責麽。”
紗朱不滿地望向羽貉。
“什麽戀弟不戀愛的，我也……”
說到一半卻住了嘴，臉上泛起淡淡的可愛顏色，羽貉隻當那是惱羞成怒前的症狀，便也乖乖不再調戲。
堯藥手上拿著傷藥與有些血汙的綁帶從方才被紛紛歎息的馬車車廂內走了出來，才發現原來已經入了城，怪不得一直急速的一行人速度剛才忽然放慢了下來，害得自己手一衝，險些讓裏麵人腹部傷口又再裂了開來。
“堯兒。這座城鎮之後就到都城了。璃未說會到前麵的客棧裏安頓，我們去吃點東西吧，不然明天再跟著璃未那樣跑，早晚出人命了。”
紗朱突然地出現，笑嘻嘻地和顏相對。
堯藥的眉頭竟然微不可查地動了動，可惜並未理會於她，隻是走自己的路，收拾自己的東西。
“堯兒，你……”
剛要說什麽，卻被突然的嘈雜，吸引去了注意，紗朱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那邊發生什麽事情了呀。”
一轉回頭，才發現堯藥早已經繼續跟著走開了。
紗朱一陣氣惱，吸了吸鼻子，哼了一聲，賭氣似地一個人朝人群堆裏走去。
錯過了堯藥難得一回頭的一眼，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眼，但一記歎氣裏麵竟然還會包含出感情——無奈。
隻是一眼，根本來不及去看到紗朱前去的那個方向，那人氣熱鬧嘈雜的地方，被眾人擁戴坐在華麗攏紗大轎上的人。
究竟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