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殷城·天下②



冷語簫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有人伏在她身邊，是語簫？！她想要抬手，竟然發現自己是這般無力。自己的印象隻停留在先前坐在桌子前喝了一口茶。

“小默，你醒了？”歐陽默看到冷語簫一臉緊張的模樣，不禁想要笑出來，第一次看到冷語簫的表情還可以這麽豐富。

“嗯。語簫，你的頭發更淩亂了。”歐陽默想要伸手幫冷語簫梳理一下頭發，可是手卻停滯在半空中。

“怎麽了？”冷語簫因為過度勞累，竟然沒有察覺到已經有人走了進來。而她看到了歐陽默臉上帶著驚恐的神色？！她急著轉身，竟然也愣住了。誰也想不到，竟然會這麽快。不自覺地冷語簫握了握歐陽默的手，驚訝地發現她的手心冰冷。

“是你。”冷語簫轉身麵對著眼前這個似乎經曆了太多滄桑的人，實在難以想像他就是那個做出這一切事情的人。“殷曦寧。”這三個字像是及其緩慢地從冷語簫的口中溢出，卻給了歐陽默太多的衝擊力。

“是你。”突然，殷曦寧微微皺眉，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太像那個晚上，帶小默來見他的那個人。太像了，這種感覺。

“你來做什麽？”突然，歐陽默開口問道，帶著疏離與冰冷的口氣。

“我來，是帶你走。”殷曦寧的眼裏閃過一絲冷厲，冷語簫知道他要出手強行帶走歐陽默，但是他認出了她，所以才有所遲疑，似乎他此行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你從來未曾問過我願不願意。”冷語簫驚訝地發現歐陽默的手勁變大，說話的情緒也慢慢激動起來，似乎是壓抑了很久，而在見到眼前這個男人之時瓦解。

“小默。”冷語簫不禁有些擔憂。

“語簫，你別說話。殷曦寧，現在我是不是有權利來說了？你說你不再愛我，我認了，我們兩清了，你現在又來做什麽？你不是說過嗎？我隻不過是你手中的棋子罷了。幫你的霸業成就，治好你的頑疾，甚至——”歐陽默突然噤聲。不過很快，她的眼裏充滿了怒火，“你既然要殺我，用得著這麽麻煩帶我走嗎？”

冷語簫知道她不能夠再做什麽了。此刻的歐陽默，全憑借著自己的意念說著，做著，她看到殷曦寧的眼神，所謂旁觀者清，她愈發相信，殷曦寧還愛著歐陽默。或者說，一直都

沒有變過，甚至愈來愈濃。

“現在，我就站在你的麵前，你動手啊！”歐陽默下床，她的發絲淩亂，臉色極為蒼白，殷曦寧微微皺眉，她到底經曆了什麽，明明——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眼神看向旁邊的冷語簫。

“你們慢慢談，我想，在你們結束談話之前，我不會讓任何人出現在這裏，包括這個人。”突然，冷語簫的手向某個角落一點，就聽得有人倒下的聲音。“如果不想死更多人，我希望你快點。”這句話，冷語簫是對殷曦寧說的。她想，小默已經失去了理智，她不能體會那種心情，便隻有用縱容來表達對她的關心。

“謝謝。”

“不用。這是至今為止我聽到的難得的一句你帶著點人性的話。”

殷曦寧對於這個女子的反應是有些訝異，但是此時此刻他的思緒，都放在眼前這個女子身上。

“小默？”他遲疑卻輕柔的呼喚成功地製止了歐陽默語無倫次的責罵。她又何嚐不知，這樣的呼喚，是他何時才有的。是那個時侯，她陪他走過許多地方，他用心喊出的聲音。不知為何，她竟然能夠在他的聲音裏聽出遲疑和不確定。但是很快，她的思緒又回複到那天他派刺客來殺她。

“我以為你隻是無情。卻沒想到你如此絕情。”歐陽默搖了搖頭，“別再叫我小默。如果你真的要動手，現在趕緊。或許——”歐陽默的聲音竟然帶著哽咽，“或許——”

“或許什麽？或許我不動手，你就會動手殺了我？”殷曦寧也想到了那天寒夢回來後對他說的話。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那麽。她。該死的她竟然想要殺了他！他竟然無法容忍這樣的事實。

“你！這樣有意思嗎？明明我們已經毫無幹係——”像是既不想要聽到從歐陽默口中說出這樣的話，歐陽默的驚呼全部落入了他不容退卻的吻中。她無法閉上眼享受這一份突如其來的感情，因為她被他的震怒所威懾到。可以說，她從未見過殷曦寧失控到這麽憤怒。他的吻帶著明顯的侵略性，明顯到歐陽默隻能呆著承受他的吻。

突然，他在她唇邊呢喃，“小默，閉上你的眼睛。”

她竟然就乖乖地閉上了！她感受到他的憤怒，他的無所適從，甚至，他的恐懼？他已經攻打進皇城了，他在恐懼什麽。

不知不覺，她已經深深陷入了他的吻中，一如從前，她無法拒絕他的霸道，可是，她在恨他，不是嗎？因為太久了，這樣的情緒已經太久了。久到使歐陽默還有一絲理智退卻殷曦寧的侵略行徑。

“夠了！你到底怎麽才能放過我！是你自己先放手的，又何必再來糾纏我。你要攻打皇城，甚至要我死都與我無關了。”歐陽默無力地滑落在地上，“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很久，已經習慣了沒有你的生活。”

殷曦寧的身體突然僵硬，他為了那個目標，竟然不知不覺之中，找不到曾經的她了。不是，不是找不到曾經的她，而是找不到曾經的自己。

但是他還有他的堅持。於是，他還是狠心地說道：“我不是來糾纏你的。我是來帶你走的。若不帶走你，我始終沒有必勝的把握。”他突然用力拉起歐陽默，“不管你願，還是不願，都由不得你。”

又是這樣，突然的溫柔，突然的無情，殷曦寧，你真的以為，我還會是那個被你深深傷害的歐陽默嗎？你想錯了。我是我，我有我的尊嚴，不允許任何人踐踏，即便是你，語簫的話，或許是對的。但是我還是懷疑了，你的愛，我受不受得起。

歐陽默沒有反抗，殷曦寧，我想要知道，你究竟能夠做到怎樣的地步。對於歐陽默毫不反抗的樣子，殷曦寧反倒有些不安地看著她，這不像她，曾經的她，有時候像一隻小獅子一樣倔強。這個時候，難道她不應該——突然他望進了她的眼神，這使得他的身體再次僵硬。

那雙眼裏，什麽都沒有！

冷語簫隻是靜靜地望著殷曦寧帶走歐陽默。“小默，如果你不願意走，任何人都帶不走你。隻是為什麽我看到殷曦寧抱著你出來的時候，竟這般不安。”冷語簫的心裏如是默念。碰巧這時另一個聲音在冷語簫的背後響起：“殷曦寧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為了一個女子，竟然敢隻身前來。”

是成陽陌燁！冷語簫疑惑地皺了皺眉，隻聽得身後的聲音繼續響起，“不用懷疑，我查過了，這次他來，身邊沒有跟任何人。看來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很多都無法計算。語簫，你是對吧？”他的話，似乎帶著點笑意，卻也似乎帶著點沉重。隻不過冷語簫隻是微微頷首，“也罷，這麽說來，你也是決計不會放過殷曦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