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回憶中的承諾
書香殿
殿內安靜沉寂，一道偉岸的身影立於窗前，他默默地仰望著空中的那一輪冷月，月神的嬌豔在他眼裏是冰冷孤寂的，那顆受傷的心，仿佛今天更加痛了，是因為再一次見到了她，還是因為……
頓時他的眸中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憂傷，當初的種種又深深的浮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十年前那痛苦的晚上。
“把它還給我。”兩個一般大的孩童各持一方，端木辰曦個子略顯瘦小，他雙眸怒火中燒，好似那一瞬間要將所有一切都摧毀。
端木辰皓手裏搖晃著一塊光滑白皙的玉佩，洋洋得意道“想要麽？有本事自己來拿啊？”
端木辰曦並沒有上前搶奪，而是站在原處一動不動，目瞪著眼前可恨的二哥，全身散發著凜然生威。
端木辰皓依舊沾沾自喜，將手中的玉佩時不時的拋向天空，咧著嘴道“不敢啊，端木辰曦，你這個賤種，量你也不敢，哈哈……”
“你罵誰是賤種？”端木辰曦眸光似火，好似一旦觸碰就會化為一股灰燼。
端木辰皓聞知一震，沒有料到他竟如此大的反應，瞬間恢複如常的一臉譏笑“罵的就是你，你母妃是亡國妃子，父皇見你母妃可憐才會收留你母妃，沒想到你母妃以美色勾引父皇，這才有了你，你不是賤種，是什麽？哈哈。”
端木辰曦實在是忍無可忍，昨日得知母妃離世的噩耗，他己是痛不欲生，就連平日裏慈祥親切的父皇也隨著母妃的離世，對他所有的情感化作了一絲冷淡，開始對他不聞不問，好似一夜之間，父子情份就像流水一般，一去不複返，隻因為自己被孤寂，他才躲到無人的地方，隻想好好的悼念自己的母妃，誰知端木辰皓還是不肯放過自己，頻頻與自己作對，今日還出口傷人，侮辱他最愛的母妃，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竟敢侮辱我母妃，我要了你的命。”說罷他聚然擁了上去，滿身唳氣，將洋洋得意的端木辰皓推倒在地，兩個孩童嘶打在一起。
端木辰皓比他大一歲，那自然力氣就要比他大，一個翻身，便將他推在地上，飛快的爬了起來，欲要衝地上的他狠狠的一腳，誰知身後被一股小小的力量給捆住，他猛地一個甩手，將身後的小女孩，甩倒了一旁的石頭之上。
“啊……”小女孩倒在石頭之上，瞬間一道鮮紅的傷口出現了。
端木辰皓聚見小女孩倒地受傷，慌亂地逃跑了
。
“端木辰皓你……”地上的端木辰曦爬了起來，欲要追上去。
“不要追了。”一聲軟綿嬌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怎麽樣了？”端木辰曦將地上的小女孩扶了起來，抬眸之跡，小女孩白皙的麵容之上泛著絲絲痛楚。
女孩搖了搖頭“我沒事，啊……”
晃動之跡，腿上一陣疼痛襲來，一雙美麗的眸子間泛著閃閃淚光。
“還說沒事，是不是傷到腿了。”端木辰曦俯下身來，一道細小的秀眉深鎖，替她仔細的檢查著。
“來，本皇子背你去找太醫。”他向她伸出了手，眸光中的怒火己消失得無影無蹤，留下的是一個孩童的絲絲溫稚。
小女孩搖了搖頭，緊了緊雙手，抿抿唇道“不行，四皇子貴為皇子，豈能讓你背我呢？”
“不要再說了，方才若不是你，受傷的便是本皇子，謝謝你。”說罷，他蹲在她的麵前，誰料眼前閃過一塊白皙的玉佩，是他最珍愛的和詳玉。
他回了頭，直直地看著她“你……”
小女孩手持和詳玉，嫣然一笑“方才我從二皇子那搶來的，這是你母妃留給你的吧。”
“嗯”端木辰曦接過玉佩，緊緊地捏在手中，視作珍寶，一絲一毫也不敢再放開。
“四皇子比我要好，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母親也沒有留下什麽東西給我，我甚至在夢中都無法找到自己的母親。”小女孩眸光中泛著絲絲淚光，視線一瞬一瞬著絞著他手中的和詳玉。
端木辰曦抬了眸“你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
小女孩點點頭“嗯，我母親生下我，就離開了，不過，爹爹告訴我，母親會在天上守著我，所以四皇子也不要太傷心，雖然娘娘走了，但是娘娘也會在天上守護著你的。”
“真的麽？”他疑惑地看著她。
“真的，不信的話，你把你的手給我，跟著我閉上眼睛，你的母妃就會衝著你笑。”她微笑著向他伸出了小手。
兩隻小手緊緊地牽在一起，雙雙閉上了眼睛，那一瞬間，好似風停了，鳥兒不叫了，耳跡旁一切靜悄悄的，靜得他們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聲。
“看到了麽？”小女孩閉著眼淺笑著問道。
端木辰曦緊了緊手中的小手，憂慮的麵容之上終於綻開了一朵花朵，他笑著道“看到了，我真的看到母妃的笑容了，謝謝你，對了，你叫
什麽名字？”
“杜念心”小女孩睜開閃閃水眸，隻見她彎著眉眼淺笑盈盈，那眼眸恍若此刻天上的星辰耀眼奪目，讓人不忍移開視線，那笑容就像是這池中的蓮花，純潔，出淤泥而不染。
“心兒，等長大了，本皇子就娶你，讓你做我的王妃，你可願意？”他將她的手握在手心，眸光直鎖她的笑容。
“我……”杜念心羞澀地低下了頭，雖是十歲的孩童，但是對於婚嫁之事，她早就聽聞府中的嬤嬤們說過。
“你不必回答，隻要點頭就行。”端木辰曦此時的眸光沉靜安定，伴隨著杜念心的羞澀點頭，他也笑了。
“來，我背你”他將她輕輕地挽至自己的背上，緊緊地背著她。
“四皇子，心兒可以喚你曦哥哥麽？”
“當然可以。”
“曦哥哥……”軟如糯米的一聲曦哥哥從此就住入了這個十一歲孩童的心裏，從那以後，他的心靈之處便多了個她，是她陪伴了自己度過了最難過的時刻，他曾許諾，這輩子都會待她好。
十年過去了，以前雖是美好，但是現在兩人之間多了一層抹不去的傷痛，他依舊還記得對她的承諾，但是她呢？她似乎己經不再是原來的杜念心了，他有時候甚至在想，他愛的杜念心是孩童時那個幹淨的杜念心，還是現在這個他看不清，亦看不懂的杜念心。
“見過爺”玉荷的到來打破了他的思緒與回憶，
抹掉那一層傷痛，他又恢複了以往的沉靜與淡定，冷冷的一語“她用了麽？”
玉荷微微側身，不敢抬眸，隻是輕聲道“回爺的話，杜小姐讓妾身將蓮子羹放在桌上，妾身也不知她有沒有用。”
端木辰曦輕輕一歎“本王知道了，辛苦你了，早點回去歇著吧，明日早晨記得再送去一份。”
“是，妾身告退。”
伴著玉荷的離開，他起了身，走出了殿，感受著微風洗麵，他試圖想要讓這涼颼颼的微風帶走他所有的思緒，所有的不明思議，走著走著，心煩意亂的他不知為何走到了九兒的殿外，見殿中燭火通明，他停下了腳步，眸光中泛起絲絲淒美。
“爺……九兒姑娘她……”陽春見爺的身影，便迎了上來。
“你先退下。”低沉一語，眸光卻始終停留在九兒通明的殿中。
“是”陽春微微福了福，抬眸之跡她看到了爺眼中的絲絲擔憂，自心裏暗自一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