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天牢揭秘1
皇甫卓一進天牢，就有人稟報給了皇上。
題總管有心想說話卻又不知怎麽說，囁嚅半天也沒說半個字出來。
“你說他是為了那個秘密去的天牢？還是為了南昭希？”皇上目光深幽，其中包涵的含義讓人不敢去觸碰。
“奴才愚見，王爺可能隻是想問清楚關於王妃的事……”題總管斟酌半天也就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自古帝王性格都多疑，父子之間也不例外，但安平王爺又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所以題總管也不敢亂說什麽話來自找麻煩，畢竟這是人家父子之間的事，再說，安平王爺若是不蠢的話，應該知道皇上心中的儲君之選就是他，他沒必要再多搞什麽小動作。
“你覺得卓兒對南昭希怎麽樣？”皇上顯然是認為皇甫卓是因為南昭希而去的天牢，實際上也是如此。
題字鬆了口氣，看來皇上真的是很信任安平王爺，儲君一位必定就是他了，“安平王爺跟安平王妃舉案齊眉，相敬如冰。”意思是不鹹也不淡，說不上感情深厚，但也談不上不管不顧。
“當年的事怕是瞞不住了。”皇上的這一聲歎息充滿了蕭瑟的味道，整個人都好象老了幾分，睿智的雙眼，也突然渾濁了起來。
“皇上，要不就先處決了那個女人，或許她隻是危言聳聽，王爺已經去處理她之前接觸過的任何人或物，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題總管一聽這句話，整個心肝都顫了起來，當年的事，參與進去的人隻剩下他了，如今這事依舊遮不住嗎？
“再等等。”
皇上並沒說在等什麽，題總管也不敢問，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做為皇上的心腹，他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了。
當天夜裏，皇甫卓歇在左晴蘭的房裏，次日，南昭希就賞了送子觀音給左側妃，不管誠心與否，這寓意卻是頂好的，左側妃開開心心地收下了，並對王妃表示了衷心的感謝。
傍晚時分，皇甫卓依言去了天牢，林清梅仿佛是恭候了多時，與昨天不同的是，林清梅身上多了一股殺伐果斷的氣勢。
與昨天一樣，牢裏的其他人都下去了，林清梅的牢房旁邊依然是空牢。
依舊是牢裏牢外麵對麵的坐著。
“看上去林夫人是有了答案了？”今日皇甫卓的椅子旁邊多了一個小木桌，桌上幾份點心和茶水都是事先準備好的。
“不錯。”今日林清梅沒有向皇甫卓行禮，皇甫卓也沒在意，兩人之間很快就有了談判的氛圍。
“洗耳恭聽。”皇甫卓極為慵懶的靠在椅背上。
“我可以把秘密告訴你，但我有一個條件。”林清梅很直接的說道。
“說說看。”皇甫卓心裏不痛快，這個林清梅居然如此憎惡南昭希嗎？寧願自已以身犯險，也不肯改口認南昭希為女兒？在皇家，娘家背景沒有任何勢力的皇家媳婦，注定是要被拋棄的，被拋棄的結果就是死亡。
“我要南昭希的命！”林清梅一字一句的說道。
皇甫卓輕扯唇角，一絲笑容浮現，“本王很好奇，南昭希是什麽地方招惹到了你？”
“王爺是聰明人，應該不難看出永勤王爺對南昭希的愛慕吧？”林清梅不遮掩的說道。
“你就是為了這個？就想要本王殺了自已的王妃？”皇甫卓臉上的笑繃不住了，皇甫臨對南昭希的感情他當然清楚，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與皇甫臨之間的交易就是建立在皇甫臨深愛南昭希的感情上，他為此不屑過，也嘲諷過……但他也承認，皇甫臨對南昭希的感情是超越了皇位的存在。
“王爺何必作出如此生氣地表
情？南昭希的身世遲早被揭開，皇上根本容不下她，而且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對你又沒有什麽幫助，王爺何不順水推舟？”林清梅蠱惑道。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很聰明！”皇甫卓冷冷的說道，
林清梅不解的說道：“王爺的讚賞，讓我茫然的很。”
“如果本王因為想知道你所說的秘密而殺了南昭希……那麽本王就同時得罪了兩個人，一個是父皇，他肯定會對本王失望透頂，本王的一切都是建立父皇的給予上，父皇的失望，對我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第二個就是皇甫臨，我動手殺了南昭希，能瞞過天下人，卻瞞不過他，而且你也會親口告訴他，這樣一來他就會拚盡全力的去報複本王，任何人當太子，他都無所謂，但這個人他絕對不會允許是本王，皇甫川與他站在一方，實力上，我們不相上下。如果事情真的這樣發展下去，輕者本王與皇甫臨兩敗俱傷，重這皇甫臨奪得帝位，因為你會適當的利用手裏的秘密幫他一把，所以，皇甫臨奪位的幾率會更大一點吧？”皇甫卓條理分明的一一說出來，每說出一句話，林清梅的臉色就多一分變化，皇甫卓比她想象中更厲害，她的謀算基本上都被皇甫卓說中了。
“啪！啪！”鼓掌聲從另外一間牢房裏傳來。
離林清梅的牢房隔著4間的牢房裏居然還有人……
林清梅與皇甫卓兩人的臉色同時變了，尤其是林清梅看見從牢裏出來的人是誰之後，心頭更似潑了一桶涼水似的，涼的徹底。
“四弟一番頭頭是道的分析真是精彩卓絕啊。”皇甫臨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他們的跟前，神態中不見喜怒，身形閑散隨意，眼神卻不見絲毫倦怠，霍霍的放著光，帶著遊絲般的殺氣。
“三哥好興致，居然跑到天牢裏來了？”皇甫卓自認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反射性的繃緊神經後又一下子放鬆了，並且他對於皇甫臨的這種行為感到憤怒，此時，皇甫臨出現在天牢，甚至在他之前就進了天牢，他有理由懷疑皇甫臨與林清梅之前答成了什麽共識。
“本王來得時候，林夫人正在小睡，連父皇都要給她幾分麵子，本王怎好意思打擾？吃了些點心之後，林夫人仍然沒醒，所以本王就找個地方睡了一會兒，正好醒來的時候，聽到四弟的一番珠璣之言。”皇甫臨隨意的又捏了一塊糕點送入口中。
皇甫卓掃了一眼林清梅發白又僵硬的神色，算是明白了，他與林清梅或許都把這桌點心當成是對方吩咐的了，這樣看來皇甫臨進天牢應是與林清梅無關。
“三哥來天牢所為何事？”從爭儲風波以來，從皇甫臨被曝光不能傳承香火以來，兩人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麵對麵說話，親昵的兄弟稱呼也改變不了兩人之間的冷漠與敵意。
皇甫臨是恨皇甫卓的，他太狠，太會偽裝，這些年一邊不聲不響地絕了他與大哥的子嗣，一邊還與他們稱兄道弟，想到他剛得知自已中毒的真相時，那絕望的心情……那時他才清楚又悲哀地意識到自己這三十年來所積累的全部驕傲像昨夜的一個好夢那樣突然間喪失了所有意義……
“我是來要她的命！”
林清梅臉色泛青，並且因為憤怒而抽搐著，皇甫臨不在乎她手裏握著什麽樣的秘密，他隻在乎南昭希，真是可笑，他應算是她的女婿吧？卻反而為了別的女人而致自已的嶽母於死地，這樣的女婿，她還要為了他苦苦謀劃嗎？他的眼裏根本就沒有白舞，甚至連個影子都沒有，她為白舞對皇甫臨的一片赤忱而悲傷，為皇甫臨的薄情寡義而氣惱。
“三哥說笑嗎？林夫人是生是死，由不得你我，父皇自有定奪。”皇
甫卓心下微緊，皇甫臨的態度不像作假，他似是真的想殺了林清梅，這個女人若是能殺，父皇早就殺了。
“四弟是不敢嗎？還是四弟心裏根本就不在乎南昭希的死活？”皇甫臨緊逼上前問道。
“南昭希是本王的王妃，她的死活是本王的事，與你無關。”皇甫臨憑什麽身份來置疑他？皇甫卓不甘的反駁回去。
“她是你的王妃，但若是你要犧牲她來成全你自已，本王絕不允許！你讓她做出的犧牲已經夠多了……你若不在乎她，本王跟你換，我要她！皇位給你！”著說著居然動了感情，語調中雜著濃情摯意，整個人陷入到一種深沉的情緒中。
皇甫卓嘶嘶冷笑，他被氣的心髒都在抽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克製住了想衝上前揍他幾拳的想法，“皇甫臨！我警告你，南昭希是我的女人，我絕對不會給你，至於皇位，不是你想讓就能讓的。”
+兩個同樣複雜的人在沉默中對視，意識到戰爭正緩緩迫近。
“夠了！”林清梅受不了怒吼出聲，皇甫臨對南昭希有情，她心裏有數，卻沒想到，皇甫卓對南昭希竟然也是有情的？用南昭希去換皇位，他居然不同意？
這樣的話，她更不能留下南昭希來禍害她的白舞。
“皇甫臨！你想殺了我？殺了我之後的後果你能承擔嗎？皇族的醜文會公布天下，到時候，你們的父皇還有什麽臉麵坐在龍椅上麵對天下百姓？恐怕就算他不以死謝罪，也要退位讓賢了。”
皇甫臨與皇甫卓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震驚之色，兩人勉強維持著臉上的平靜，心裏卻已經起伏不定。
“你們不信嗎？”林清梅嘿嘿冷笑，看到他們震驚的臉色，忌憚的目光，積在她胸口的鬱氣在刹那間抽離，空曠的感覺像是武俠傳說中的氣，一絲內息源遠流長，緩緩地周遊全身。
“若想知道什麽，你們可以問我，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再有任何附加條件。”林清梅笑著說道。
“瘋子！”皇甫臨冷喝道，“本王改日再來，林夫人，你好自為之，別忘了，白舞是永勤王妃！”皇甫臨心裏頗亂，他沒想過林清梅手裏的把柄能致父皇落到那般境地，父皇登基以來，禦敵於外，四海平安，蠻夷歸他；主政於內，天下太平，萬眾敬仰，他不能因為自已而害得父皇名聲盡毀，甚至被迫退位，因為太上皇健在，父皇若有什麽嚴重疏失和不妥，皇爺爺是有權利勒其退位。
雖然父皇沒把他當作兒子，也或者在跟皇甫卓之間，父皇選擇了皇甫卓，父皇的冷漠造成了如今他與大哥被羞辱的尷尬境地，做為男人不能有子嗣，這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父皇他究竟能偏心到什麽地步？
一邊憤恨著，一邊不甘著，卻終究親情占了上風，
總之皇甫卓在這裏，他今天也休想動手了，離開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皇甫卓並沒離開，林清梅笑問道：“安平王爺是想知道皇上的秘密嗎？”
皇甫卓的心中有一場欲念與理智相持不下的爭鬥，這猶如拔河時繩正中的緞標，雙方越勢均力敵，它的地位就越穩固，韌度就越強，他若知道了秘密，或許能幫父皇想到對策去解決，但萬一適得其反惹怒父皇，這後果他承擔不了……
“本王不相信你的一派胡言，聰明的話，嘴巴就閉緊一點，否則本王會讓你的女兒進來陪陪你，免得時間長了，你會心生寂寞。”
皇甫卓最終選擇了，放棄這個機會，皇甫臨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正在他出牢門的那一刻，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卓兒！朕親口告訴你，那個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