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正妻與小妾



看著曾經最寵愛的兒子步履蹣跚地步出門外,宇文奎渾濁的眼睛眯了眯,最後低下頭去,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趴在他膝頭的女子纖細的肩頭仍在一顫一顫地輕泣,嬌弱的就像花一樣,宇文奎瞬間興致高漲,伸出枯瘦的手去在她妙曼的軀體上熱切地撫摸起來。

兩個宮女騰地臉紅了,低頭垂目退了出去。

宇文奎把司婉拉到自己懷裏,司婉隻覺得一股難聞的老人氣息撲鼻而來,可她什麽都不敢做,甚至連嫌棄的表情都不敢有,還得裝作歡天喜地、嬌羞無限的樣子曲意迎合。

宇文奎的嘴便慢慢湊近了,隻是沒有親上她細膩無瑕的臉,卻在她耳邊低低而又怪異地說道:“這麽嬌滴滴一個美人,也就皇弟把你送給朕。”

司婉瞬間麵如死灰。

宇文奎似是察覺到了她身體的僵硬,一手向她飽滿的胸脯探去,敷衍地勸慰道:“你剛才的戲演的很好,放心,朕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

……

這邊上演著自古有之的男女敦倫大事,那邊宇文鐸垂頭喪氣地回了六皇子府。

馮嫣一聽說他回府了,立馬跑出了門外。

秋兒見狀擔憂地跟了上去,扶住她道:“側妃,你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也要注意著些才好。”

馮嫣聞言,小臉兒一紅,立馬放慢了步子。

她今天早上起來感覺有些不舒服,本以為隻是受涼了,是宇文鐸硬要人拿了帖子去請太醫,最後卻診出了喜脈。

想到肚子裏孕育了他倆的孩子,馮嫣喜不自禁,步子雖放慢了,卻透著股輕盈。

走到府門口,突然聽到秦柔平緩卻略顯嬌羞的聲音響起:“妾身參見六皇子!”

她先進府幾個月,一直是她在門口迎宇文鐸,可怎麽忘了秦柔已經嫁進了府,是宇文鐸名正言順的六皇子妃,宇文鐸回府,理應秦柔這個正妻迎接才是,自己眼巴巴跑來算怎麽回事?

好心情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馮嫣嘴角泛過一絲苦笑,正想悄悄地離開,卻被秦柔叫住了。

“馮側妃,你也是來接六皇子的麽?”秦柔道,明明一臉笑意,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馮嫣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宇文鐸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看著她漲紅著臉,顯得有些笨拙的模樣,宇文鐸頹喪了一路的心情突然好轉。

他像往常一樣手略抬,期待馮嫣小跑著鑽進他的懷中。

可是這個小人兒今天竟一動未動,不僅如此,還咬著紅豔豔的唇顯得局促不安。

掃過秦柔笑意不減的臉龐,宇文鐸恍然大悟。

在正妻麵前和小妾眉來眼去……

他尷尬地放下手,僅僅朝馮嫣微點了點頭,後又覺得這樣太過冷漠,遂輕聲問道:“你吃過飯了沒?”

現在已經未時了!

六皇子的意思是皇子妃苛刻了他的小妾嗎?

秦柔的貼身婢女紫雲氣得臉頰通紅,正欲說些為主子辯解的話,冷不丁對上秦柔滿含警告的話,心髒皺縮,到嘴的話也就

咽了進去。

自從出了春梅的事後,秦柔的性子就變了許多,對身邊伺候的雖然一如既往地和善,但若被她發現一點點錯,那可是絕對不會輕饒的。

主仆倆的眼神官司馮嫣並沒有聽到,她局促不安地扭著雙手,呐呐地回道:“吃了兩口粥……”

秋兒暗暗為她焦急,如今皇子妃當家,主子這麽說豈不是變相地在指責皇子妃容不下她?

抬眼望去,果然見到秦柔笑臉不再,幾乎畫成一條線的眉兒輕輕地皺了皺。

“六皇子,我有話跟你說……”馮嫣瞥了一眼秦柔,羞紅著臉道。

隻是剛起了個話頭,秦柔已截過話頭正色對宇文鐸道:“皇子,妾身聽說您被父皇禁足了?”

她是鎮南王之女,鎮南王如今又站在他的陣營,這麽快的時間會知道這些不足為奇。

宇文鐸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反倒憂心忡忡道:“禁足事小,我隻擔心父皇被那個淑妃娘娘……”話語間頓了頓,這麽大咧咧地討論皇上的不是,畢竟有失體統,秦柔隻當沒聽見,皺著眉頭等他接下來的話。“太子登基本是名正言順,若父皇現在反悔不再支持我,我也沒什麽好怨的。”

這話完全是賭氣了,若真不怨,何必鬱結?

馮嫣不懂這些,隻覺得宇文鐸不當皇帝也好,一來不用和夏莫然和夏府站在對立麵,二來也就不必擔心應付不來後宮眾多女人了。

但想到秦柔話中的禁足之詞,她還是白了臉,擔憂地問道:“六皇子,怎麽會禁足?要不要緊?”

因為急切,嗓音有些大。

宇文鐸見狀就要走近她想安慰一番。

秦柔卻語帶斥責地說道:“在府門口呢,馮側妃是想嚷得人盡皆知嗎?”

馮嫣便扭著手指垂著頭,不說話了。

宇文鐸看不得她這副難受的樣子,可想到鎮南王對自己寄予厚望這才把秦柔嫁了進來,如今他登上大寶無望,秦柔也是委屈的緊,且她是正妃,管束後院也是常理,也就更不好發作她了。

秦柔見了臉色微霽,拉著他邊往後院走邊道:“六皇子,今天你剛離開養心殿,父王就把事情告訴妾身了。雖然你不在乎那張椅子,可新皇登基後該怎麽辦?我們也該合計合計才是。”

宇文鐸最大的依仗便是皇帝的支持,秦康既然是皇帝的人,這件事他的確很想聽聽秦康的意思,也就順著秦柔的意思往她住的雲曦院走去。

秦柔便抽空轉頭跟馮嫣說道:“你的事本妃已經知道,本妃會告訴皇子的,你身體不好,也早些回去歇著吧。”

神情說不出的自然、歉意。

說著拉著宇文鐸朝前走去,隱約聽到宇文鐸問她:“嫣兒有什麽事?”

秦柔低聲回道:“皇子,我們當務之急是解了你的禁足才是。”

馮嫣聽了,手搭在腹部,眼淚便汩汩地流了下來。

她是沒有實權的江陽侯府小姐,又不受寵,且嫡親的姨母又站在太子那邊,宇文鐸和秦柔提防著自己也正常,可她為什麽看到秦柔能大大方方地站在宇文

鐸麵前,心裏還是這麽難過呢?

未進六皇子府之前,四表姐不是跟自己說的清清楚楚麽?怎麽事到臨頭懊悔起來?

秋兒看著她傷心難過的樣子,心裏也十分不好受,可有什麽辦法呢?自家的主子就算是側妃,被正妃壓著也是天經地義。

想了想,她還是上前扶著她安慰道:“側妃,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六皇子難免要跟皇子妃商量對策,我們又幫不上忙。”

見她並不吭聲,秋兒精神一震,繼續勸慰道:“按理,六皇子和皇子妃大婚一個月內都要在正房過,但六皇子惦著側妃,每天晚上都要來見一見側妃才過去,足以說明六皇子對側妃的情義,您若再為六皇子一回來就去正房這點小事不開心,可就要被府中的下人詬病了。您給別忘了府中除了您和皇子妃,還有別的女人呢,您又身懷有孕不能侍寢,皇子妃若不高興起來,等一個月過後安排那兩個侍寢那可就不好了。”

馮嫣一聽,果真收住了眼淚,勉強讓秋兒扶了回去。

隻不過還未到晚膳時間,馮側妃懷孕,六皇子顧忌規矩傳統要她墮胎,這個消息就在府中傳遍了。

按照禹陵的規矩,正妻未生下嫡長子之前,小妾是不允許生孩子的,當初太子府上的閔側妃也因為懷孕一事,太子沒少受那些言官的彈劾,閔側妃那孩子最終也沒生下來。

隻有正妻生不出孩子,經她點頭同意後,才允許她看對眼的小妾懷孕生子。

秦柔嫁過來才幾天,說她生不出孩子還太早。

馮嫣聽到消息,又驚又怕,晚膳沒吃不說,還吐了個昏天黑地。

“我要見四表姐!”她顫抖地說道,直覺夏莫然才是她最信任的人,並且雙手緊緊地護住腹部,生怕下一刻腹中的孩子就沒了。

秋兒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頓時比馮嫣還顯得六神無主。

她是側妃身邊的大丫頭,這等事若爆發出來是脫不了幹係的,聽說閔側妃懷孕後,她身邊的四個丫頭無一幸免,全部杖斃。再說她隨側妃進皇子府前,就在老夫人和四小姐麵前發過誓,要護她周全的,如今可如何交代?

“要不,我們問問藍玉和青玉?”秋兒提議道,“她們是四小姐給的,想必能解決此事。”

藍玉和青玉跟馮嫣進府後,領著二等丫鬟的份例,分別管馮嫣的吃食和物品。

馮嫣對夏莫然十分信任,聞言立馬讓秋兒遣了門外的一個末等丫頭去叫兩人。

一時藍玉和青玉來了,見主子和秋兒兩人都哭得眼睛紅紅的,嚇了一大跳,忙問發生了何事。

秋兒便把流言說了。

沒想到稍大一些的藍玉頗不以為然道:“側妃莫急,四小姐之前就交代過奴婢們,若您在六皇子府受了委屈,就把您帶走。您懷孕的事的確是奴婢們疏忽了,但若六皇子聽了皇子妃的話,依著規矩硬要您墮胎的話,奴婢們有法子讓這事圓過去。”

馮嫣聽了,心中不知是何感想,呆在那裏半晌沒了言語。

可她眼巴巴等的宇文鐸,那晚始終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