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痛揍太子,老夫人中毒



夏莫然和李太醫正在說著話,冷不防太子闖了進來。

太子見到李太醫在顯然一愣,他畢竟是宇文謹的心腹大臣,當著他的麵與女子卿卿我我到底不妥當,太子有些踟躕,但轉眼看到夏莫然那張比孫素雅尤勝幾分的花容月貌,他又蕩漾了起來。

李太醫站起身行了君臣之禮,夏莫然一向對太子引以為恥,莫說行禮,竟是屁股都未曾挪動一下,太子也沒計較,隻拿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盯著她瞧。

李太醫哪有不知太子秉性的?雖對他素來不喜,可到底是皇族嫡孫,又是七王爺一心想輔助的儲君,此時也隻能想辦法穩住他,借機再通知七王爺了。

於是裝模作樣地問道:“太子也來福源樓用膳?”

“是!”太子心不在焉地回道,眼睛緊盯著美人一刻不離。

李太醫覷了一眼夏莫然,笑道:“既如此,不如坐下一起?”說著又對夏莫然道:“薩姑娘抱歉,老夫有事在身,你的事咱們下次再談吧。”

夏莫然巴不得不見這個草包太子,當下起身朝李太醫點了點頭,就想離開。

太子本就來會美人的,哪容她走?身形一動便攔在了夏莫然跟前。

夏莫然眸子一冷,腕間飛鷹爪蓄意待發。

偏生太子毫無眼色,調笑道:“姑娘何必急著走?本宮昨夜在七王府見你,想必你跟皇叔公關係匪淺,本宮是他最疼愛的孫兒,不若本宮做東,姑娘留下一起用個膳可好?”

知道自己跟宇文謹關係匪淺,還打自己的主意!夏莫然怒氣大盛,揚手就要給他些教訓。

李太醫自覺不妙,忙上前卡在兩人中間,生怕夏莫然動起手來沒個輕重,傷了太子不好交代。

他本是一片好意,太子卻覺得他存心攪合,不悅地推搡了一把,吩咐道:“閔側妃有些不好,李太醫無事的話便去太子府瞧瞧她吧,若胎兒有損,皇祖父那裏你也不好交代。”

朝中分三派,太醫院也是如此,李太醫既是太子一派,又一向以病人為重,從不利用自身醫術害人,故閔心妍懷孕以來都隻找他看診。

如今聽太子說出這麽無理的話,李太醫氣得險些背過氣去,但也明白他所言非虛。

皇帝雖不中意這個太子,閔側妃懷的到底是他的重孫,且幾位皇子均未生下一男半女,這令皇帝不免也多了期待,誰不希望四世同堂呢?

而儲君登基除了德行出眾、眾望所歸,子嗣也是頂頂重要的,五皇子、六皇子等因皇帝未賜婚,一直未能有後嗣,早就心急火燎了,故賜婚旨意一下,莫不加緊籌備婚事。

故,明知不合禮數,但皇帝和宇文謹也都對閔側妃懷孕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也是希望能留下這個孩子的。

也因此閔賢妃對侄女腹中胎兒十分看重,希望母憑子貴,閔心妍能一舉得男,從而成為太子妃。

夏莫然明白李太醫的顧慮,勸說他道:“閔側妃腹中胎兒為重,李太醫先去,我不會有事的。”

李太醫微微頷首,掃了一眼太子因縱欲過度而憔悴的臉,小聲的提醒她道:“他到底是皇帝孫兒,王爺看重的太子。”他知曉夏莫然的手上功夫,如此交代也不過是怕她不知輕重,傷了太子的性命。

就因為如此,她才幾次三番放過他!夏莫然睨了睨李太醫,並未吭聲,可在太子眼中,便是以為兩人顧忌他的身份,怕了,因此十分得意。

李太醫見狀搖著頭走了。

礙事的人一走,太子越發心猿意馬起來,兩眼泛著淫光,一言不發就向夏莫然蹭過來。“昨夜一見姑娘,本宮就歡喜異常,姑娘也知道皇叔公不會隨便娶人為妻的,你隻要跟了本宮,本宮封你做個側妃如何?”

竟是以側妃之位相誘,夏莫然皺了皺眉,暗道十分奇怪,宇文愷以前雖草包好色,但沒到這種離譜的地步,到底怎麽回事?

而且他說的宇文謹不會隨便娶妻是什麽意思?她跟宇文謹如今感情漸佳,但的確沒聽他提過要娶自己之類的承諾,難道是因為預言?娶了乙女星轉世,害怕被世人詬病有狼子野心?

她心中疑惑,卻不知一切都是孫素雅教導的結果。

自從太子對孫素雅死纏爛打開始,孫素雅對他十分厭惡,但為了大局又不能對他如何,便想出了一個昏招,那就是搜羅了許多美女供他享用,或者直接帶他去各種秦樓楚館,讓他嚐試放浪妓女的銷魂技巧。

太子體驗到了個中滋味,迷失於與女子糾纏的美妙境地中,欲罷不能,更有孫素雅時時在一旁提點他,他是未來的國君,天下女子都是他的,實不必顧忌太多。因此太子昏聵至連宇文謹的女人也敢肖想起來,也因此他更加感念孫素雅的好,認為她賢惠大度,堪稱國母,不僅對她言聽計從,更堅定了立她為太子妃的決心。

夏莫然本就對他厭惡,這送上門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於是媚眼一轉,朝著他勾了勾手指。

太子早被她迷得七葷八素的,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

也風流,現在夏莫然說什麽他沒有不應的,他不自覺地靠近,見她紅唇輕啟,柔柔媚媚地說道:“這麽多人我害羞……”

“這不好辦,本宮揮退他們就是!”

“可我喜歡激烈一些的。”

太子想到昨夜她和宇文謹顛覆倫理的女上男下之姿,心中似有火燒,眯著眼道:“都依你都依你!”

說著走到門口吩咐道:“本宮和姑娘有事相商,你們滾遠些,聽到什麽響動也不要進來!”

原來他為了一親芳澤,進了福源樓就吩咐掌櫃二樓不要接客,他是太子,又是七王爺看重的,掌櫃不敢不從。是以現在整個二樓包廂都是空的,就算他在裏麵幹些驚天動地的大事都不會有人管。

聞音知雅,侍衛們知道主子迫不及待就要在福源樓“辦事”了,且那女子又是七王爺認識的,必不敢害了太子,因此曖昧地笑了兩聲,全都聽話地“滾”遠了。

門兒一關,太子心癢難耐,搓著手就想快活一番,轉身卻見夏莫然端端正正地坐在先前的位置上,臉上沒了先前的媚色,眸中甚至隱含一絲冷戾。

太子心中一突,右手不自覺地攏進袖中,麵上神色不變,靡靡笑著:“姑娘這是做什麽?如今可沒人能打擾我們的好事了。”

說著撲了上去。

巨大的陰影落下,夏莫然沒有動,臉上有的隻是冷酷與譏嘲,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總該受點教訓才是。

太子見她紋絲不動,嘴角露一絲得逞的笑,抓在右手的東西突飛了出去。

片刻,他一臉震驚地看著夏莫然:“你怎麽會……”

孫素雅尋來的女子,總有一些烈性的,為了寵幸方便,他身上時刻帶著迷藥,可以前無往不利的藥撒到夏莫然身上,她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夏莫然冷笑了幾聲,見他轉身欲逃,袖中飛鷹爪滑了出去,正好卡在門縫中央。

太子見狀怒道:“大膽!”心中十分後悔剛才太過篤定,揮退了侍衛。

“太子還是這麽不可一世!”夏莫然嗤道,“就你這樣還想占我便宜,做夢!”

太子覺得她此刻說話神情有些熟悉,可心頭的不安容不得他多想,拔出防身的匕首便向她刺來。

但他整日沉迷於酒色,不學無術,連絲蠻力的都沒有,如何製得住夏莫然?

她使了幾招輕輕鬆鬆便打落了他的匕首,甚至用包廂中的布簾子撕成條,把他綁成了粽子。

太子被製服,看夏莫然一臉煞氣,特別是手中拿著自己的匕首,左搖右晃的,讓人看著一不小心就要掉到他頭上了。他少不得忍住怒氣,緩和了幾分語氣道:“是本宮有眼無珠惹怒了姑娘,姑娘與皇叔公關係匪淺,本宮恰是他最疼愛的孫兒,此事作罷就是,何必弄得刀刃相見?”

夏莫然杏眼微眯,她早就覺得他色心來得奇怪,再荒淫無道,也當知道宇文謹是他登基的最大依仗,怎有膽量去招惹宇文謹的女人,如今看來他目的不單純。

陳西寧曾是皇帝賜給宇文謹七王妃,但她卻失去了生育功能,此事隱秘,就連黎月也不知曉,還是白萍在已瘋魔了的樊貴妃口中偶然間得知的。

想必皇帝忌憚宇文謹,多年不讓幾個兒子娶妃也要壓製著他娶妻生子,後來又賜下一個不會生育的女人作妃,沒有子嗣,就算登上帝位也無人繼承,這樣不管宇文謹支持太子繼位也好,六皇子最終奪得帝位也好,禹陵大權也就不算旁落。

而太子也並非完全是個草包,至少當他得知宇文謹和自己關係匪淺時,知道著急了,宇文謹若有了自己的孩子,必定不會一心一意擁護他,所以他假借對自己有意,以側妃之位誘之,不過是在蓄意破壞她與宇文謹的關係罷了。事成之後,他隻要說是她貪墨虛榮勾引了他便是。

如此看來,這個草包太子以前還真是小瞧了他。

太子見她若有所思,並不言語,以為她聽了進去,心頭一鬆,暗中發誓等此事一過,必叫她好看。

可他剛涎著笑想說些軟話,夏莫然淩厲的拳頭已襲了上來。“你說的有道理,我怎麽著也該給阿瑾幾分麵子,但就此放過你你我晚上睡不著覺,這樣吧,給我打一頓就好。”

於是,養尊處優的太子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等宇文謹趕到時,他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認不出本來麵目了,甚至連一顆牙都掉落了,而罪魁禍首早已揚長而去。

太子還想以一身慘狀冤枉夏莫然,但宇文謹豈是那麽好騙的?事實真相如何,一問冥蘭冥秀便可。

色欲熏心,企圖染指長輩的女人,宇文謹氣得麵色鐵青,當即罰他禁足半年。

夏莫然狠揍了一頓太子,神清氣爽地回了梅園,一幹丫頭看得暗暗稱奇,心道解鈴還須係鈴人,果然還是七王爺有辦法,這不,去了一趟七王府,回來啥毛病都好了。

不過芝玉還是把老夫人病倒的消息告訴了她。

夏莫然大感意外,老夫人昨天回來時還是好好的,稱病隻不過是因為

夏玉然的做法讓她氣惱罷了,沒想到真的病了。

她忙讓芝玉芝梅開庫房拿了燕窩人參等補品,由她帶著親自去馨園看望了一番。

馮嫣親自在榻前侍疾,江陽侯夫人作陪。

六皇子不曾嫌棄馮嫣壞了名聲,堅持接她進府做側妃,江陽侯夫人重新眉開眼笑,說是要等到馮嫣去了六皇子府才回家。

因隔閡已深,江陽侯夫人見到夏莫然來當然沒有好臉色,很是冷嘲熱諷了一番,大意是說她眼高於頂,連太子都看不上,又十分不孝,嫡母病了卻不在床前伺候。

馮嫣為母親的無知刻薄羞紅了臉。

夏莫然卻不以為意,親自問了老夫人的病情,又想叫李太醫過來看看。可老夫人卻堅持不肯,稱是舊疾複發,隻要休息幾天就好了,並堅持不讓夏莫然留下侍疾。

夏莫然知道老夫人為了夏之然娶妻的事還沒有釋懷,見她除了麵色不好,精神還算足,便順勢回了梅園。

至晚間,冥一便帶來了消息,閔側妃小產了。

閔心妍胎相一直很穩,又過了頭三個月,按道理不該再小產才是。

剛想問清原由,有小丫頭過來稟報說老夫人不行了,夏莫然一驚,不由得寒了臉色,厲聲問道:“怎麽回事?”

那丫頭被她冷厲的眼神看得膽戰心驚,照實稟道:“奴婢也不知怎麽回事,隻是聽說老夫人本來還好好的,就是嚷著頭痛,吃過晚飯不知怎麽回事突然又吐又咳,不一會兒便咳出大量的血來,人也不行了,容媽媽便吩咐奴婢來請四小姐。”

難不成請她過去見最後一麵?夏莫然大感震驚,覺得事情太過突然了,讓人無法接受,且除了頭痛,老夫人平時也沒啥毛病呀。

不管如何,見人要緊,夏莫然帶了略懂醫的芝雪匆匆趕去了馨園。

房中,老夫人雙目緊閉,顯然陷入了昏迷,太醫院另一位方姓太醫估計已經診過脈了,正在想著對策。

夏明然和秦姨娘也在,奇怪的是前者臉上一片倔強,後者則顯得擔心害怕,江陽侯夫人一臉憤怒地看著她們,而馮嫣和容娘則驚慌失措地一左一右守候在老夫人床前。

見到夏莫然來,馮嫣眼前一亮,似找到了主心骨,放開姨母的手,朝她奔來急切地說道:“四表姐快看看姨母,她中毒了,你一定有辦法救她的對不對?”

原來是中毒,夏莫然眉頭一皺,示意芝雪前去給老夫人再診脈一次。

感覺到馮嫣抓住她的手冰涼,她細聲寬慰道:“別急,總要讓我知道發生了何事才行吧。”

聞言容娘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夏明然,江陽侯夫人已尖利地叫了起來:“是這個庶女下的毒,把她抓起來送官!”

聽她當著外麵的人直說女兒毒害嫡母,秦姨娘又氣又驚,漲紅著臉辯駁道:“你胡說,二小姐隻是喂夫人吃藥罷了,何曾下毒?”

這時芝雪已診好了脈,與方太醫所診無誤,果真是中了毒,隻是這毒很是奇怪,連經驗老道的方太醫都查不出是何種毒,查不出便沒辦法對症下藥。

江陽侯夫人更加有恃無恐,嗬斥秦姨娘道:“還說不是,就她碰過那碗藥,不是她是誰?夏家真是養了頭喂不熟的白眼狼!”

秦姨娘欲再爭辯,被夏明然一拉:“這話明然就不明白了,母親那碗藥之前還吃了晚飯,姨母憑什麽肯定問題出在那碗藥上?還是姨母知道些什麽?”

這話分明暗指江陽侯夫人賊喊捉賊了,她氣得跳腳,指著夏明然鼻子便罵:“自己害了人還有理了,你定報複妹妹沒給你找個好夫君!”

馮嫣看不下去,上前去扯她母親,可江陽侯夫人怎聽女兒的話?與夏明然對罵得更加起勁了。

小小的房間,頓時炸開了鍋,方太醫連連搖頭,抱著筆墨紙硯去了外間,芝雪跟了過去。

夏莫然忍無可忍,怒喝道:“閉嘴!”

被她身上所散發出的強烈氣勢所震住,三人不自覺地住了嘴,秦姨娘和夏明然尚可,江陽侯夫人一向與她不對付,見自己竟被她嚇住了,不禁氣得麵色緋紅。

夏莫然這才有機會問容娘:“到底怎麽回事?你可一直在母親身邊?你把晚飯前後她吃了什麽,見過什麽人,都給我說一遍。”

容娘一直覺得四小姐不同常人,昨天親耳聽到老夫人說她在宮中如何籌謀反敗為勝,又親眼見到七王爺對她的不同尋常,自然對她也十分信服,便無遺漏地講述了一遍:“奴婢和表小姐一直在老夫人跟前,晚飯時表小姐才回的沁園,說用過飯再來。而老夫人說她沒胃口,為了喝藥奴婢便勸她吃了半碗山藥雞肉粥,那粥方太醫也檢查過,並無毒。老夫人吃了粥覺得有些累,奴婢就先扶她躺下休息,說是等藥煎好了再喊她起來喝。這時奴婢覺得有些腹痛,看老夫人睡得沉,想著時間不長,便沒有叫人,去了茅房,回來便見二小姐在喂老夫人喝藥,接著她便咳嗽嘔吐,之後便這樣了。”

看來問題的確出在那碗藥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