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開啟刺激孫小白花模式



待處置了芸蓮,王府下人無一不稱快,陸嬤嬤一路嚴峻地跟著宇文謹去了書房。

“王爺,是奴婢的錯,錯把魚目當成了明珠,還惹下今天這等事端,請王爺責罰。”陸嬤嬤跪在地上再次請求道。

一旁的慕容管家欲言又止,但想到芸蓮素來的為人,他也沒什麽立場開口請求,這回倒是陸嬤嬤心急了。

“起來吧。”宇文謹淡淡地抬手道,慕容管家舒了一口氣。

王爺平日禦下甚嚴,昨夜洛寒等人跟著夏小姐都能讓她遇刺,還沒回王府就讓他們去思過崖思過去了,不躺個十天半月根本起不來,這回他還真怕王爺不留情麵地處置了陸嬤嬤,好在王爺還是念舊的。

哪知陸嬤嬤卻十分愧疚,執意跪在地上不肯起來,激動地反駁道:“不,奴婢明知芸蓮心思不純,沒有好好地教導於她,還任由她一直錯下去,今兒差點挑撥了夏小姐,不禁對不起王爺和榮德皇後,更對不起放心把她交給奴婢的嬋娟,王爺不罰老奴,奴婢於心難安!”

原來陸嬤嬤不止心裏懊悔自己做錯,更覺得對不起昔日的老姐妹的金嬋娟,若她一進王府便能察覺到芸蓮的不對勁,好好教導指正一番,說不定能令她及時回頭是岸,也就不會落得今日這個下場,讓死去的金嬋娟無人供奉香火。

慕容管家低低地歎了口氣,知道她看著不苟言笑,卻是個實心眼的,今日王爺不責罰,恐怕日後日日不得勁,不由得跟著她一起跪在地上,懇求道:“錯便是錯,還是請王爺責罰她吧。”

陸嬤嬤心下一陣感激,知她者唯慕容也。

宇文謹聞言擱下手中的筆,定定地端詳了麵前兩個年過花甲的老人一眼,他們同樣也是母後留給他的三個老人其中的兩個,感情自然不同一般。

他悵然地說道:“嬤嬤一心為本王,本王還是知曉這點好歹的,如今這般執意求罰,可是怪罪本王不該如此處置了金嬤嬤的女兒?”

陸嬤嬤和慕容管家心中同時一驚,他們如此做,未免沒有要挾之意,是賞是罰全在王爺一念之間,他們怎可如此糊塗?

再細細向宇文謹看去,發現他俊逸的臉龐上蒙著一絲銳利,他們異口同時地磕頭道:“老奴不敢!”

接著陸嬤嬤表明心跡道:“奴婢雖與金嬤嬤感情深厚,但在奴婢眼中,榮德皇後和王爺才是一切,當年榮德皇後說最對不起的人便是您,懇求奴婢一定要好好照顧於您,所以才想給芸蓮一個機會,想讓王爺留個後也是好的,不想奴婢竟是錯了。”

“你也是糊塗啊!”慕容管家得知陸嬤嬤還存了這樣的心思,忍不住斥責道:“芸蓮是何等身份?她有什麽資格給王爺留後?”

“我……”陸嬤嬤竟是無言以對,此前王爺不肯娶妻,她也是心急,才退而求次,現在想來,的確是她糊塗了,王爺願意取消了夏小姐與太子的婚約,表明也願意放下過往,娶妻了,何愁沒有子嗣?

“是奴才心急了,以為王爺為了先……”想到宇文謹因為芸蓮提到先太子妃震怒的事,她話鋒一轉,笑盈盈地說道:“奴婢瞧著夏小姐十分不錯,由她為王爺開枝散葉,想來榮德皇後地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宇文謹大約也是想到了先太子妃,表情十分森冷,薄唇緊抿,良久才抬手讓兩人起來。

這回陸嬤嬤和慕容管家不敢再造次,相扶著站起身,隻聽他道:“本王原先憐惜太子,不想他步他父親的後塵,便想著找個有能力、性格堅強的女子與她為妻,一生相伴,也是幸事,沒想到這孩子……”

宇文謹語氣稍頓,繼續說道:“竟是連他父親都不如!”

宇文奎暴戾自私,陳皇後狡猾深沉,先太子卻不似他們兩個,對先太子妃卻是極好的,宇文謹這才願意與他交往,全力支持他登上帝位,可惜先太子卻有一個毛病,那便是懦弱。

沒想到宇文謹一心輔助的兩人之子,現任太子宇文愷,先太子的醇厚本分一點都沒有遺傳到,不止遺傳了其父的懦弱無為,還更添了好色不務正業,真叫人大失所望。

陸嬤嬤和慕容管家對視了一眼,誰也不敢借口,先太子夫婦就是王爺的一個逆鱗,誰觸誰死。

宇文謹又淡淡地說道:“那丫頭也不知打哪冒出來,開口便說看上了本王,可笑的是本王竟然還是小瞧了一個八歲孩子的話,硬是把她推上了雲鶴大師的預言中,到底是本王辜負了她。”

陸嬤嬤兩人皆知宇文謹說的“那丫頭”是夏莫然,而且聽他的語氣,也是心悅於她的。他們不是王爺,跟先太子妃沒有過深的感情,對王爺為了完成先太子妃的遺願,執意扶太子登上帝位十分不解,在他們看來,那九五之尊的帝王本該是他們的王爺的,是宇文奎無恥地搶奪了去。

既然王爺能放下先

太子妃,他們由衷感到高興,夏小姐是個好的,憑什麽便宜了宇文愷那個草包?

慕容管家笑道:“王爺這決定好,既然如此,您看定個什麽日子好?我也好早些和陸嬤嬤準備。”

他前日便知曉了夏莫然和薩莫爾便是同一人,那容貌更甚相府的孫小姐一籌,與王爺生下的孩子必定十分漂亮,慕容管家表示很滿意。且他八年前便與夏莫然相處過一段時間,彼時她年歲雖小,可脾性卻十分對他胃口,因此誇讚宇文謹昨晚取消夏莫然與太子婚約的決定好,他也迫不及待操辦宇文謹和她的婚事了。

想到主子遲了十多年的婚禮,慕容管家高興得嘴巴差點咧到耳根子處。

可惜他未高興多久,便被潑了一盆子冷水。

“宇文奎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了。”宇文謹冰冷地說道,顯然他至深。

慕容管家和陸嬤嬤不解,宇文奎是他們的仇人,他快死了不是好事麽?

宇文謹盯著書架上那隻檀木盒子,裏麵裝的是夏莫然給他包紮的染血的布,他解釋道:“是本王想通得太晚了,當初既然已經把她推上了乙女星轉世,宇文奎怎麽可能還讓她嫁給本王?”

宇文奎十分信任雲鶴,最看重的是他的皇位,既然夏莫然有母儀天下的命格,他的確不會讓宇文謹娶了夏莫然,然後來威脅他的帝位。

陸嬤嬤咬牙切齒地說道:“那老賊還想做什麽?”搶走了王爺的帝位,禍害了榮德皇後一生,難道他還見不得王爺娶妻嗎?

慕容管家也道:“王爺何必管他,橫豎他也命不久矣!”

宇文謹聞言,目光便從書架轉到他們身上。“難道本王連阿禦也不管了嗎?”

陸嬤嬤和慕容管家心中一顫,那個可憐的孩子,不過在榮德皇後身邊長到兩歲,便被宇文奎強行抱走了,如今也不知在哪。如果說先太子妃是王爺的逆鱗,那阿禦小王爺便是他一生的痛。

“阿禦也不知在哪?本王找了這麽些年也未曾找到了,宇文奎那裏任憑本王如何逼迫都得不到半絲消息,說起來是本王的不是,連母後弟弟都保護不住。”宇文謹慢悠悠地說道,語氣裏有不容錯認的頹敗,他如今看著得到了禹陵最大的權勢,連皇帝都被控製在掌心,可是他還是敗給了宇文奎。因為他,導致自己最在乎的女人嫁作她人婦,最後死之前都沒見上一麵;因為他,最敬重的母後英年早逝,死得屈辱淒慘;因為他,自己夜夜處在不能痛快地手刃仇人的痛苦中。

陸嬤嬤呐呐地說道:“這如何是王爺的錯?若王爺當時留在皇後身邊,最終也逃不過一死……”

都是宇文奎這個老賊的錯,若不是他逼迫,何故讓皇後忍著母子分離之痛,送王爺去太陰山尋求庇護,自己最後更是屈辱而死,想到這些,陸嬤嬤便恨不得把宇文奎千刀萬剮,可他掌握著阿禦小王爺的生死,她日日夜夜在皇宮也隻能看著他逍遙。

慕容管家很快便掌握了重點,沉重地道:“宇文奎是拿阿禦小王爺逼迫王爺放棄娶夏小姐嗎?”

“不錯,”宇文謹回道,“不僅如此,他居然無恥地要下旨封莫然為皇後,本王不允,他才退而求次,等本王赤夷回來後,便宣了她做禦書房女官。”

禦書房女官,不過是叫著好聽,實際也等同於皇帝的女人。宇文謹一陣煩躁,以夏莫然那個暴脾氣,得知這個消息後還不知道要做出怎樣的事來。偏生宇文奎命不久矣,他必須盡快得知阿禦的下落。

慕容管家和陸嬤嬤聽到宇文奎做下如此荒淫無道的決定,氣得兩肋生疼,那個老賊打得就是不讓王爺娶妻生子,一輩子孤苦無依,死後也子嗣供奉香火的算盤。偏偏王爺是個死心眼的,在感情上有嚴重的潔癖,好不容易從先太子妃的死中走了出來,接受了夏小姐,如何又能看上別人?

“事到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一切等本王找到阿禦再說。”宇文謹擰眉說道,又對陸嬤嬤道:“便勞煩嬤嬤安排一輛馬車,今日入了夜就送莫然回夏府吧。”

陸嬤嬤皺眉道:“她昨夜剛受了嚴重的傷,如何能移動?”

宇文謹想到剛才看到夏莫然活蹦亂跳的樣子,暗嗤她哪像個傷重的病人?她雖然用那療傷的丸藥賄賂李太醫,暫時騙過了陸嬤嬤和慕容管家,可李太醫是他的人,如何敢欺瞞自己?轉頭便跟自己匯報了實情,如今那丫頭,除了虛弱了些,比廚房燒火的丫頭還要結實。

“嬤嬤不用擔心,喝了李太醫開的藥方,她已經好了很多了,回夏府絕對沒問題。”宇文謹似是而非地回道,“再說她剛接觸了和太子的婚約,這樣子不清不白的住在本王的寢樓也不成體統,對她名聲不利。”

陸嬤嬤想了想,的確如此,便一口應承了下來。

而墨竹樓裏,夏莫然麵對矯揉

造作的孫素雅,也是一副苦逼的樣子。

“我昨夜半夜剛受了傷,難為孫小姐大清早地便跑來看我。”夏莫然半躺在床上,睨著孫素雅水盈盈的眸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她昨夜半夜受的傷,七王府的人都不是嘴碎的,夏府恐怕也是到今早,宇文謹派人去知會了一聲,才收到的消息,孫素雅卻早早地就知道了。要不是宇文謹說刺殺她的人是陳家五少陳燕亭,且是為了報陳西寧的恩,她都要懷疑根本是孫素雅派人欲置她於死地了。

聽到夏莫然半是譏諷半是刺探的話,孫素雅收回了心神,她明明得到消息說她傷得不輕,怎麽一夜過來,她除了臉色蒼白了一些,並無半點不妥?

“說來慚愧,我不是特意來看莫然你的,月前幸得王爺賜藥,才讓我得以活了下去,更是解了困擾多年的寒毒,一直想親自來七王府拜謝一二,可惜到底身子虧了這麽些年,一時半刻調理不勻,時至今日才來了七王府。一來便聽說莫然你昨夜經曆了生死截殺,天子腳下,也不知哪個賊人這麽大膽,竟連一個姑娘都不放過,也太過放肆了一些。我竟是十分不放心,懇請了王爺,一定要來墨竹樓看望莫然一番,否則於心難安。”孫素雅柔柔地回道。

接著又打量了四周,感歎道:“都說進七王府的門比進太子府還要難,更別說七王爺的寢室了,還是莫然你有這等子福氣。”

什麽不放心,不過是想來看看她傷到何種程度了。夏莫然心中嗤道,而孫素雅話中說的賊人不放過姑娘,不過是在譏諷她行為不端,不知惹了哪個野男人,遭他刺殺罷了。

真是扮豬吃老虎的個中能手!

夏莫然朝她一笑:“我不過受了點小傷,倒勞駕孫小姐拖著病弱的身體相看,實在是我過意不去,至於於心難安的話,孫小姐快快別講了,那賊人又不是你吩咐的,這要傳了出去,指不定讓人懷疑他與你有關係。”

明嘲暗諷的話,說得孫素雅一窒,偏生又講不出旁的反駁的話來,原是她先譏諷對方來著,不過被對方拿住了話柄罷了。

夏莫然見她蹙眉的樣兒,心中一陣愉悅,暗道別以為隻有你孫素雅才會扮豬吃老虎,既然是送上門來讓自己踩,那自己也用不著客氣,接下來還有得你好受。

“我……”

孫素雅剛想辯駁一二,夏莫然快速地搶過話頭道:“你也知道的,我自從被聖上賜婚給了太子,竟是災禍不斷,說起來還是孫小姐你福氣好,一直順水順風的。王爺他也對我的境遇十分愧疚,昨夜無意中救下我後,便直接帶我來了七王府,而王府內一直沒有女眷,很多房子都是空的,也無人打掃,無奈之下這才把我安置在了墨竹樓。”

她竟是把這次刺殺推到了爭寵一事上,偏孫素雅明知實情怎樣,卻講不出口,這種無法陳述,任由對方胡亂編派的憋悶,別提有多難受了。

而且為什麽同是太子妃人選,夏莫然從青城便不斷遭遇不測,回了皇城更是刺殺不斷,而孫素雅卻什麽不好的事都沒有發生,連桃花宴那次中毒,都被人詬病是自導自演的,隻為了構陷夏莫然,讓丞相府好一陣子抬不起頭,她孫素雅也不得不裝病躲在閨房許久不露麵。

“莫然說笑了,我不過是幸得爺爺的庇佑罷了。”孫素雅忍住上前劃花夏莫然臉的衝動,僵硬地說道。

卻把一切過錯推給柳姿姿和閔心妍,並暗示夏莫然這次刺殺說不定也是那兩人安排的,目的便是阻止她進太子府,而她孫素雅因為有個丞相的爺爺做靠山,對方才不敢妄自行動。

“也是,誰叫我命不好呢。”夏莫然假裝哀愁道。

那顯而易見的故作之姿,差點讓孫素雅咬碎了一口銀牙。

夏莫然挑眉睨了她一眼又道:“唉,為了保住我的小命,也隻能懇請王爺求聖上取消我與太子的婚約了,以後太子也要勞煩孫小姐操心了。你剛還說七王府的門比太子府難進,至於太子的寢室,我想我是沒有福氣進去了。”

孫素雅心係七王爺,對太子無意,任誰都看得出來,也隻有太子那個大傻帽被她哄得團團轉,夏莫然這話無疑刺激了她,一時激憤,孫素雅霍然站起了身,神情冷冽,與她平時溫柔婉約的大家閨秀形象格格不入。

“孫小姐這是怎麽了?”夏莫然裝作受了驚嚇,側著頭看向她。冥一就在屋外,她也不信她敢對自己不利。

“夏小姐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我們小姐好心好意來看你,你何故如此刺她?”紅夙不滿地說道。

夏莫然心頭大叫爽,麵上卻故作不解道:“我哪裏刺她了?難道她也不想嫁給太子?”

她故意用了個“也”,也是料定孫素雅這個世家小姐絕講不出不想嫁太子的話。

紅夙被她反問得一頓,果真不能反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