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34】陪練
侍應生把牛扒端了上來。雅淑如坐針氈的，她想稍微彎下身，又怕那低得令人發指的衣領讓她春光大泄，她隻得掩飾地撥了撥發絲，頓時一隻溫暖的手，已經替她挽起了發，別在了耳後。
雅淑愣愣地抬頭看去，對麵的男人已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有那麽意外嗎？”他溫和地說道。“試試看，這裏的牛扒很好的。”
雅淑咬了下唇，不知道為何有些局促，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舌頭：“呃，好像好奇怪……”
“哪裏奇怪？”他體貼地替她拿過盤子，拿慣手術刀的手修長又優雅。他細心地替雅淑切著牛扒，可不知道為什麽，雅淑總是聯係到，那麽熟練的切割動作，是不是在人身上實習了無數遍？她有些惡心了，她覺得吃不下了。競傑沒有發現她的臉色有些白，隻是繼續說道，“好像，本來很熟的兩人，坐在這個情侶專用的地方，就異樣了起來。其實，如果當時有更多的時間……”
“也不全是吧。”雅淑接過了自己的盤子，道了謝，“競傑，我們不在一個城市讀書，你的條件也和我不同……你當時的女朋友漂亮多了。”
競傑打了個哈哈：“不要這樣說。今晚的你，確實很漂亮。”他欣賞地看著她，“你那時給我寫的信，我……哎，雅淑，你明白嗎？當時我有了她，我不想耽誤你，所以我才選擇了……”他忽然笑了，“當時我的回信你還留著嗎？”
雅淑傻傻地點頭：“都還在啊。”
男人滿意了：“那還給我。”
“啊？”雅淑反應不過來。
“還給我，我重新穿越時空，給你回信。”他笑容不改，一手已經按住了她的柔荑，“重新開始，回到18歲那年。”
那麽多事情，想回去就能回去？
那時的他，在她眼裏，就是無所不能的。他成績優秀，他長相出色，他的球踢得也很好。他上理科的課時還經常打瞌睡，每每睡到昏天暗地，那時，作為同桌的她，還經常在他手指上畫上小貓的圖案，他的手那麽修長那麽漂亮，就算畫了一隻奇醜的小貓，也顯得萌態十足。
她還記得，她數學不及格的時候，哭得像隻小花貓，那時，他丟了一包紙在她頭頂，凶神惡煞地說道：“哭什麽哭！不及格了，我罩你！”
她還一邊哭一邊打嗝：“我跟你怎麽一樣？我就算很勤奮的讀書，你隻是睡覺，我讀得也沒你好。”
“傻缺！”他罵道。
“人家都笑我了！”她繼續抗議。
結果，下次，有一個女生通過她遞了一張紙條給他，上麵寫了一道數學題。
他洋洋灑灑地答了，最後寫了一句話：其實我也不會，都是雅淑教我的喲！
傻瓜。
那麽傻的他，還是現在的他嗎？
她忽然有點怕了起來……
“這個好嗎？”慕初看了一下生產日期，滿意地點了點頭，在小芙蝶麵前揚了揚，就丟進了購物車。
小芙蝶有些沒精打采的：“媽咪去好久喔。”她搖了搖頭，“這個餅
幹不要。”
“為什麽不要？”慕初奇怪了，“我病區裏的小孩，沒有一個不喜歡吃這個的。”所以他喜歡備一些在辦公室，每次查房去都帶上一些，分給小朋友們，看著孩子很童真的笑容，就覺得疾病不可怕了。
“貴。媽咪掙錢不容易。”孩子很小聲地說道。
慕初的心一酸。他的笑容不改，仍舊那麽溫暖，語氣也柔了幾分：“沒關係，有舅舅在。”他把餅幹送到孩子手中，“有舅舅，有你媽咪，就有你。”他像是在保證。
孩子癟了癟嘴：“我用掉媽咪好多錢了……”
看孩子的眼眶都紅了，慕初心中不忍：“舅舅掙很多錢的。”
“很多？”孩子問道。見慕初點了頭，孩子眼珠子轉了一下，“可是你錢很多，媽咪還是沒有錢的啊，你的錢是你的錢，媽咪的錢是媽咪的錢……”
慕初一時被孩子繞暈了，他眼睛一跳：“你想說什麽？”
“做我爹地吧……我不要別人……”孩子哭喪著臉。
小芙蝶啊了一聲，慕初推了購物車就走。要命，怎麽這個孩子這麽執著？當她爹地？當她哥行不行啊？
在電影院睡覺，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尤其是身邊都是小屁孩的時候。
小芙蝶啃著剛剛買來的餅幹，眼睛盯在銀幕上，當所有小朋友都在為灰太狼的穿越迸發出笑聲的時候，她把餅幹嚼得很響：“國內的3D製作水平，真的不是一般地差！”
慕初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在說什麽？”
小芙蝶換了一副天真的表情：“哎呀，灰太狼的手段真的很差呀，不過小灰灰很萌我很喜歡。舅舅，我將來能不能嫁給小灰灰？”
慕初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剛剛睡了一覺，被笑聲吵醒了，還以為電影結束了呢。他隻得含糊了一聲：“可能……呃，不可以吧。”
“喜歡，為什麽不能結婚？”孩子很執著。“你不喜歡我媽咪嗎？”
旁邊一個孩子的家長已經看了過來。慕初捂住了小芙蝶的嘴：“拜托你了哈。別提這事了行嗎？”他以為，他把競傑和雅淑送作堆的熱情已經夠高漲了，沒想到，這小芙蝶比他更熱心！
他百無聊賴地看著屏幕，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嗬欠。
他後悔了，把醫院發的通票換成《喜洋洋與灰太狼真人版電影》，又便宜，又難看，讓他連覺都睡不好。可是，雅淑出去了，他總不能把這小丫頭大晚上的丟家裏吧？
他換了個姿勢，期待笑點不要那麽多，吵到自己。和雅淑啊，你要好好跟人家發展啊，不要對不起我這段時間的奶爸生活啊……
他剛眯上眼睛，小芙蝶又扯了扯他的衣服：“舅舅，我要尿尿……”
慕初無力地看了她一眼。娃，你想跟我去男洗手間呢，還是我跟你去女洗手間呢？
“給。”白曉沫拋過來一瓶水，慕初穩穩地接住，擰開喝了一口，眉頭一挑：
“這是什麽？”
“不是迷藥，是我自己煮的。補充能量。”曉
沫看著他，眼睛有著笑意，“你可是主力，這次雙打，要全靠你了。”
慕初哈了一聲：“不至於吧？輸贏很重要嗎？”如果不是被硬性分配指標，他也不會和曉沫組成一隊，參加這次的網球比賽。
“怎麽不重要？”她反問道，“第一名可以去麗江雙人遊。挺好的。”
慕初把水全部喝光：“那我讓給你，有那時間，我寧願去睡覺。”休假意味著值夜班，值完夜班，意味著他隻想睡覺，不是去麗江，去外星球他也沒興趣。
“你不打算跟你女朋友去？”曉沫眨眨眼睛，似笑非笑的。
慕初撇了撇嘴：“她是個學霸，以後再說吧。”
“那……我們兩個人去才公平吧？反正也是我們比賽贏得的。”曉沫拿起球拍，比劃了一下，“我知道你在大學時拿過網球比賽單人的冠軍，”她歪著頭，秀氣地看著他，眼波流轉，“就算我不怎麽出力，你也能完勝的。”
慕初也彎腰拿起球拍：“你都知道是大學時了。現在我老了，你不知道？”他好奇了一下，“第二名，是什麽獎品？”
“好像是一隻玩具大熊吧。”曉沫興趣缺缺的，她仰起頸，“來吧，快練習。老……醫生！”她微笑著，白皙的臉龐上灑落一片燈輝。她的確很漂亮，清清冷冷的氣質，不知道成為了醫院裏多少男醫生心中的女神。隻是，她眯了眯眼睛，哪怕擺出再好看的姿勢，楊慕初的眼神都專注在那顆網球上！
好吧，她的衣領不夠低嗎？
運動服不夠緊身嗎？
腰還彎得不夠彎嗎？
什麽樣的女人讓他這麽死心塌地的？她真的，很想見見！
慕初拿起一顆網球，對著練習牆打了起來。曉沫淡笑著走過去：“我找你來，可不是打算這麽練的。”她自信地說道，看著慕初微微疑惑的表情，她笑容更加燦爛，“你說的，我們要贏在配合上，所以，你一個人或者我一個人練，完全是不頂事的。”她柔美的眼睛往外一瞥，兩個男人已經勾住肩，說說笑笑地走了進來。
“他們？”慕初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曉沫。她可真夠神通廣大的，居然把這兩人從被窩裏挖出來當陪練？
競傑已經走向了他們，放下了手中的球拍：“哎呀，我們可是犧牲了大好的時間來給你們兩個陪練的，一定要贏啊，贏了請吃飯。”
梁啟超翻了翻白眼，跟曉沫不知道說些什麽，逗得白美人莞爾一笑，慕初拉了競傑到一邊去：“你……你怎麽也來了？”他的口氣裏可不多是意外和疑問，聽在競傑耳朵裏，似乎還有那麽一絲責備的意思。
競傑倒沒有什麽不自在：“今晚雅淑去開家長會了啊，你不知道？沒錯，我們準備在一起，不過也應該有自己的空間吧？”他不過來打一下球，值得這麽大驚小怪嗎？再說了，他楊慕初不是也呆在這的嗎？倒是……他壞笑了一下，“怎麽？女朋友不在身邊，準備爬牆了？麗江遊喔，豔遇喔……”
慕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當好你的陪練吧！話那麽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