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依蘭的心願
主苑主屋裏，林瑞和南宮傲脫去外衣，精神抖擻的坐在床上，燃了兩個暖爐，房間裏如春日般溫暖。無雙半臥在床邊，愜意的溫柔的望著玩的正歡的兩個孩子。
“主子，端木皇後求見。”子軒麵色有些難看。
坐起身子，無雙麵無表情：“讓她進來吧。”
“雙兒，我過來道歉的，剛大秦皇帝提醒了我。”端木依蘭款款走進，柔聲細語，態度誠懇。
站起身子，無雙微笑：“端木皇後言重了，大家都不是外人。”
秋鳳端上熱茶和點心，無雙扶著端木坐到軟塌上。
“滴滴，滴滴....”南宮傲和林瑞抬頭望了一眼進屋的端木，見不熟悉，便又低下頭繼續手中的玩具。
“這兩個孩子真可愛。”端木依蘭望著兩位皇子的眸子透著渴望。讓無雙的心隨之一動。
“端木皇後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無雙淡淡道。
唇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端木依蘭的眸子從倆孩子身上收回，瞄了眼照看孩子的秋雲和秋鳳，還有角落中形同沒有的子墨和子軒，再看向無雙：“雙兒，我想和你開誠布公的聊聊，可以嗎？”
“這...”無雙麵帶不鬱，子軒大步上前，有禮道：“端木皇後，時辰不早了，還是早點歇息去吧。”
不悅的瞄了眼子軒，端木依蘭端起手邊茶幾上的熱茶，輕啜了口：“雙兒，是不願麵對呢還是不敢麵對呢？”
“你們都退下吧。”無雙噙著一抹莫測的微笑，對子軒子墨還有秋雲秋鳳下令。
“主子！”子軒不依的喊了聲，其他人也都沒有動。
“退下。”隱去了笑意，無雙再次喝聲。
無奈的對無雙深深一躬，子軒子墨還有秋雲秋鳳離開了房間，子軒抱著林瑞，秋鳳抱著南宮傲。兩個孩子被抱走的檔口，不解的瞅著無雙。
“端木皇後想說什麽，現在可以說了。”無雙淡淡的聲音有些飄渺。
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端木依蘭柔聲道：“從十年前聽說無雙門時，就心生欽佩，一年前得知並見識到無雙門主居然是位傾城傾國的絕色女子，而那女子還是我夫君的外甥女時，我心生驕傲和自豪。”好看的水眸鎖住無雙的魅世顏麵，端木依蘭語氣平靜，如敘述她人的心情。
端起矮幾上的茶盅，無雙沒有接端木依蘭的話，既然開了頭，她相信，這是一個宣泄口，端木依蘭會把所想表達的事情詳細的全部說出。
“去年除夕，燁登基，同時舉行了國婚大典，姬夫人以鳳女的身份見證了我的婚禮，那一日，我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還記得婚禮剛過，夫君拉著我的手，走到姬夫人麵前，跪了下來，口呼“姐姐”那時候，我雖然被這個消息所震驚，卻更多的是歡喜，夫君對我坦誠相對，拿我當知己。”
“還記得姬夫人也雙眸含淚，如母親看待成年的孩子般，千般囑咐，萬般叮嚀，讓燁好好對待與我。那時候我隻有感激，多麽好的姐姐啊，憑著燁對姐姐的恭敬，我也相信，燁會好好待我的。”
“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剛跪拜過姬夫人，姬夫人就提出辭行，我想出言想留，燁卻先我一步答應了姬夫人的請求，並張羅著派人護送。我便不再答話，隻是有禮的和姬夫人告別。”
“姬夫人剛走，燁轉身深深凝視於我，那一刻，我的心跳加速，緊張中帶著渴盼，我的洞房花燭要來臨了....”
無雙端著茶盅的手微微顫動，端木依蘭陷入她的回憶中，雙眸恍惚，思緒遊動。
“在我等了半響，雙頰似火焰在燒，燁終於開了口：“依蘭，對不起，朕要去南燕一趟，馬上就要出發。”
“我一愣，燁的話讓我無所適從，我不明白南燕和九穆有什麽關係，必須要在大婚之日便出發，而且，那日也是燁才登基，國內勢力未平...”說這些話的時候，端木依蘭有些激動，眸子也不在恍惚，而是專注的盯向了林無雙。
無雙對著端木依蘭回以微微一笑，依然沒有接口，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
“我想出言相勸，正如姬夫人的告別一般，燁沒有給我出言的機會，當著我的麵，快速的下著各種命令，這時，我才發現，原來，九穆的勢力早已掌握在無雙門的手裏，有沒有我端木家的相助，燁依然能登基，奪回皇位，那一刻，我有些慌張，好像失去了依仗，可是，轉而又想，既然無所謂我端木家的勢力相助，燁依然願意娶我，並立我為後，是否說明，他的心裏真的有我呢？”
“燁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所有的事情安排好後，確定九穆會安然無憂，轉身進屋，換下身上的蟒袍，繼續千年不變的月牙長袍，出屋欲離去時候才發現站在大殿中央，身著婚衣的我。”端木的話語越來越低，透著濃濃的失望和不堪。
“對著我呆滯那麽一刹，燁恢複常態，溫潤的問我，是要和他一起同赴南燕，還是在九穆靜等他的回歸？”
“心中苦笑，他沒有提也沒有想到，今日其實是他的大婚之日，此刻該做的是洞房花燭...似乎不耐我的沉默，燁擦身而過，淡淡的飄下一句，你在九穆吧，事情完了，我會回來。”
“驚慌中看著月牙身影越行越遠，我嚇壞了，有種此刻放他走，就再也見不到他的感覺，於是，我不顧自己的自尊，快速的奔向他，接近他的時候，我情難自控的欲抱住他的腰身，告訴他，帶著我，無論是天涯還是海角，都要帶著我一路前行...”
端木停頓了下，抬眸仔細搜尋無雙的表情，無雙依然唇角噙著一抹微笑，麵色依舊，沒有一絲動容。
再次苦笑，內心歎息，最少無雙的這份淡定自己就比不上。
“還沒接觸到他的身子，他忽然一閃，轉身捏住我的喉嚨，遂即發現是我，又慌忙放下
他的大手，扶住被他動作驚駭住的我，嗬斥道：以後不要從背後靠近，萬一傷了你怎麽辦？”
“我不由的流下淚來，見他滿臉的不耐，又慌忙忍住，哽咽著對他說：“帶上我，帶上我，我要和你一同去南燕。”
“我不知道他當時怎麽想的，但是，讓我雀躍的是，他答應了，連夜出發，奔赴南燕，一路上可謂是披星戴月，馬不停蹄，我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焦急，他卻沒有體諒下我是個女人之身。”
說這些話的時候，端木依蘭的神情再次恍惚，若有似無，無雙聽不出她是不是在抱怨。
“離南燕越近，我感受到他的情緒越加的反常，有期待，有向往，有沉痛，有失落，女人的敏感讓我感覺到這裏有一個女人，駐紮在他心裏的女人，我開始旁敲側擊，怎奈他隱藏夠深，既不惱火，也不吐露一點信息。”
“那一日，我見到了你，一身紅衣，如瑰麗的精靈，惑魅人心，當時我就猜測，那個女人是你，可是，我看到了殘軀的南宮月，看到了姬夫人的那一刹，我安心了，自己安慰著自己，不是，你不是那個女人，你是她的外甥女，那一刻我的心又鬆動了下來，感覺一切都是自己疑神疑鬼，過度猜疑了。”
“那一晚，姬夫人跟著我們一起，我不知道燁和她談了什麽，那一晚，是我們大婚後的第一晚，燁來到我的房間，我的心如激鼓，砰砰直跳，我以為，在南燕的皇宮，會是我和燁的洞房花燭！可是，我再一次失望了，他進來後，坐在椅子上，那一夜，他坐到了天亮！”
“以後的日子裏，人前他加倍的對我溫柔體貼，我也裝模作樣，和他扮演起恩愛夫妻，但是，我卻在觀察，他究竟是做給誰看的，他心中有著什麽樣的結？隨著你的婚禮越來越近，我再一次敏感的感受到，那個女人就是你，他的外甥女！”說到這裏，端木依蘭忽然停頓了下來，直直的看向無雙：“你一點都不激動嗎？”
一抹淡淡的笑浮現在無雙的嘴角，無雙起身，為端木依蘭添加了熱茶，親自遞到端木依蘭的手上：“說到現在，先喝點水。”
用茶蓋拂著飄起的花茶，端木輕啜一口，放下茶盅：“確認之後，我心似怒火在燃燒，不倫之戀，居然還陷的這麽深，左思右想，手心都被我掐爛了，不斷的安慰著自己，這樣的戀情不會有結局，隻要等待，耐心的等待，燁他終會回頭的，現在的他，隻是同情外甥女的悲慘結局，那麽美麗的女人，那麽睿智英明，卻嫁了一個殘疾。隻要這個時候我表現大度，表現賢淑燁他會看得見的。”一口氣將心中所想說完，端木端起幾上的茶盅，一口氣飲完，無雙站身，再次為端木依蘭續上熱水。
“你的大婚之日終於來臨，我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暗暗祈禱，沒有什麽變故，隻要你和南宮月安然的成了親，燁會死心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那一日居然發生了那麽多的巨變，你昏迷的日子裏，日日讓我心驚，我暗地裏甚至開始祈禱上蒼，索性把你收了去，可是，我卻悲哀的發現，燁他的神誌早已因你的昏迷而昏迷，眼中再也沒有了其他的人其他的事，縱然半夜三更，也是一遍一遍奔向你的房間，如中了蠱，入了魔....”
“那些日子，我不止一次的想，若是你走了，燁他會不會隨著你走，千百遍的問，千萬遍的答，他會，會毫無留戀的就此而去，不會顧及他還有姐姐，還有國家，還有一個已成親的我....”話到這裏，端木依蘭聲音終於有些哽咽，無雙低垂著眸子，長長的睫毛完全掩蓋住眸裏的波瀾。
林無雙心裏明白，依蘭沒有說出的話，她不僅是祈禱上蒼收了無雙的命，也曾想親手要了無雙的命，隻是，天絕和芸娘，還有伊朗和李承允，沒有給她獨自和無雙相守的時間。
“眾人皆為你奔波，嚐試著各種治療的方法，隻有我患得患失整日在你的門外徘徊，在那些日子裏，我驚愕的發現，為你發瘋的不止燁一人，還有大秦的李承允，甚至你的妹夫睿王也在發著瘋，嗬嗬，我開始注意起林驚華，我想知道，她對自己的男人喜歡自己親姐姐是什麽想法，什麽感受，我終於有同盟了！”
“就在我想著怎麽找林驚華談心的時候，忽然傳來你蘇醒的消息，我一下子被這個消息給打蒙了，更讓我恐慌的是，在你醒來的那一刹，燁眼中的光彩如日月般璀璨，而他更是不顧任何人的想法和看法，留在房內，和你單獨相處....”
“你們倆在房間的那一段時光，讓我覺得如坐氈針，和我有同樣感受的應該還有李承允，我看到他的恐慌絕不亞於我。那一夜，我第一次對未來完全沒有了信心和憧憬，那一夜，我攔住了燁，我和他攤牌了，我告訴他，我知道他喜歡的是你，我威脅他，我要將你們的不倫之戀公諸於世，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無雙門的門主有多麽的不堪，喜歡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親舅舅....”
無雙依然沒有抬眸，似乎端木依蘭說的和自己完全無關一般。
“我在威脅燁的時候，燁一直在沉默，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依然沉浸在你蘇醒的喜悅之中。待我說到要威脅你的名譽之時，燁一下子伸手捏住了我的脖子，手勁很大，瞬間便讓我喘不過氣來，直到現在，我手撫上脖子的時候，依然能感受當時死亡來臨時的滋味，我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麽在最後的關頭，他會鬆手！”
“待我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徹底的絕望和死心了，再也沒有了和你爭奪的力氣，也不再祈求燁的愛情，我決定，隻要保住端木世家在九穆的地位，哪怕不做這個皇後，我也甘心了。”端木依蘭說這些的時候，依然很平靜，無雙也相信，她說的是真實的想法，哀莫大於心死，一個隨時想要她命的夫君，也足夠讓她心死了。
“接下來的日子，燁表現的很奇怪，整日待在屋裏，哪也不去，看書，做畫，也不
去探望你的病情，雖然疑惑，我去沒心再去管他的點滴，我需要收回我的心，這個時候，一直表現淡定內斂的你的妹妹林驚華卻找上了我....”
無雙依舊微垂雙眸，似乎認真的在聽端木依蘭的述說，又似乎沉浸自己的思緒中。
“半個月過去了，你的病情逐漸好轉，燁似乎感覺到了我和林驚華的接近，忽然下令，讓我收拾整理東西，馬上就啟程，倒是讓我深感詫異。”
“回到九穆，我安穩的做著名義上的皇後，燁也沒有再納一妃，隻是，父親卻發現，九穆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朝政百官煥然一新，手握重兵的全都是無雙門人，就連勞苦功高的父親，也被燁閑置下來，兵權也從手中慢慢給剝離，在父母的殷切懇求中，時隔一年，我再一次主動找燁，拋卻自尊，向他跪了下來，不要他的感情，隻求給我留下個孩子，讓我晚年有個依靠.....”
“雙兒？你說，這個要求過分嗎？”端木依蘭忽然問向一直沉默的無雙。
無雙終於抬眸，望向對麵張揚紅衣的端木依蘭，原來，紅色真的不是誰都可以穿的，豔紅的衣在端木依蘭的身上，沒有火焰般的熱情，沒有青春張揚的不羈，有的卻是如血浸般的死沉，蒼涼。
端木依蘭的眸子認真又執著，似乎無雙不給她一個答案會讓她終生遺憾般。
“孩子是愛情的結晶，兩個相愛之人愛的延續，若沒有愛，對孩子而言，其實並不公平。”無雙艱難的開口。
“那林瑞呢？他是愛情的結晶還是不公平的待遇？”端木依蘭似乎有點咄咄逼人。無雙閉上了嘴巴。
“雙兒，我忽然發現，我不恨你，雖然，在我來到這個房內的時候，我以為我很怨恨於你。”端木依蘭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帶絲苦澀，帶絲欣慰，還有一份如釋重負的解脫。
無雙也笑了，淡淡的，如百合花一般，溫馨悠然。
“是因為你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雖是問話，語氣卻淡然如蘭。
“你...”驀的站起身來，忽而又坐了下來，笑看著無雙：“心裏一直以為，得到那麽多男人的愛是你絕世的容顏，現在方明白，你是這個世界上獨有的異數，若我是男人也會被你所吸引。”
無雙也笑了，柔聲對端木依蘭道：“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納蘭燁他從不讓人近身，也從不碰觸別人....”
端木依蘭狐疑的看向無雙，不明白她忽然提這個話題是什麽意思，見無雙但笑不語，心頭忽然閃過什麽。
“依蘭，不是說累了嗎，怎麽還來打擾雙兒歇息？”一道儒雅溫潤的聲音在門前響起，端木依蘭倏地站起身來，眉目清雅如墨畫，薄唇如雪似水，舉步優雅，如閑庭信步般邁入屋來，隻是那謫仙般的人眉目間竟然縈繞著一種哀傷，那種拂之不去淡淡如縷的愁思在這樣清絕的風雅裏是一種明媚的憂傷。
“你....你怎麽過來了？”端木依蘭有些失措，舉止稍嫌慌張。
“來接你回去。”納蘭燁眼神溫潤，聲音醇厚。
“我...你....”端木依蘭似乎一下子不適應納蘭燁的溫柔，蠕動著櫻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雙兒連續趕路，你也辛苦奔波了多日，有話以後再聊...”納蘭燁的話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啊！....”一聲驚叫，端木依蘭忽然想起什麽，驚駭的抓住自己的胸口，鳳眸圓圓瞪起。
被端木依蘭的動作嚇了一跳，無雙微蹙起眉頭：“怎麽了？”
“沒，沒怎麽，隻是，我....”心虛的瞄了眼納蘭燁，端木依蘭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是我做的不好，讓你產生做傻事的念頭，答應了姐姐，今生好好照顧你，若你願意，我會像兄長一樣關心你保護你，直到你碰到你喜歡的人，我願意親手為你披上嫁衣！”納蘭燁的話真摯又誠懇。
“你....你知道....？”端木依蘭喃喃問道。
“好像沒有告訴你，雙兒她的醫術早已超過了天絕老人，你進屋之時，雙兒就聞到你已服下了“半日醉””納蘭燁聲音平穩，似乎無雙解了端木依蘭的毒是多麽平常的事情。
倏地將頭轉向無雙，端木依蘭顫抖著聲問道：“那...那我....”
“沒事了，你剛喝下了兩杯水，你體內的毒已全數剔除，不會影響到你的身子。”無雙淡淡解釋。
失望的望了眼無雙，再瞄下納蘭燁，端木依蘭垂下了頭。
無雙明白，她的打算是死在自己的房內，要的是無雙終生的愧疚和納蘭燁永久的惦記。口中說心死了，卻以死亡的代價，想取得納蘭燁的一絲注目。
“依蘭，還記得你剛才的話嗎，你說，你一點都不恨我，此刻提醒你，希望你能記住你說那些話時的心情。”無雙眼眸掠過依蘭，看向那如梅似雪的男人。
伊朗噙著一抹清涼又哀傷的笑，掠過端木依蘭的頭頂，落在無雙容顏上。
“依蘭，答應娶你之時，在我的心中，你就成了我此生需要保護的妹妹，夫妻之情我無法給你，兄妹之愛我卻不會吝嗇，依蘭，不要讓皇後的位置束縛住你！”納蘭燁艱難的說出心中的話，卻感覺有些飄渺虛幻。
倏地抬起頭來，端木依蘭眸光直直的看向納蘭燁：“你這是在勸我不要死心眼嗎?要我理智點不要再將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嗎？嗬嗬，妹妹，多麽誘人的名稱，我一直不知道，在你心裏我隻是妹妹，我該感到榮幸嗎？那麽，我想問你，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為什麽眼中隻看到你的外甥女？”
忽然轉頭，端木依蘭將眸子轉向無雙：“剛你提醒我，要我記住的是我在死前那一刻的心境，要我包容，我明白，可是，你真的覺得將我救回是一種恩施，我該感恩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