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三個人的相見



初三一大早,心語剛穿好衣服,坐在太妃椅上,斯萊克涉就走了進去,為心語準備了一杯紅酒,恭敬的遞到心語麵前。心語接過酒杯。

“把頭湊過來。”心語做著過來的手勢,喝了一口酒。

斯萊克涉把臉湊到心語麵前,貼近心語的臉。心語用手把斯萊克涉的臉稍微推開一點,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

“昨天都看光了吧。?”帶著肯定的疑問。

“嗯,擔心sweet會感冒。”斯萊克涉保持著笑臉。

“哼,兔子呢?”靈魂都不要的人,還在乎什麽軀殼,何況眼前的不是人,對於自己來說斯萊克涉隻是像東西一樣存在的事物。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拿來用用,沒有價值的時候就隨便丟掉。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自己在斯萊克涉的眼裏,也是同樣的概念吧。

“啊?”斯萊克涉昨天因為受到心語半顆心髒的衝擊,完全忘記有這碼事了。

“沒有也沒關係,我不是送你一套兔子外套嗎?穿上。還有,臉型也要化得像一點,尤其是嘴巴和鼻子,別忘了臉上還要粘些毛。”心語揚起嘴角。

“yes,sweet。”

不一會兒,斯萊克涉就穿著那套兔形的絨毛外套出現在心語麵前。心語一見到斯萊克涉這模樣,冷冷的笑了一聲。轉而站起身走到斯萊克涉麵前,曖昧挑釁的用手摸著斯萊克涉的臉。

“小兔,還真可愛啊。該賞些什麽東西給你呢?兔子不是愛吃胡蘿卜嗎?那好,我就去買些胡蘿卜吧。乖乖,在家好好待著哦。”心語雙手在斯萊克涉兩頰不輕不重的捏了幾下,然後拍拍他的臉,帶著嘲諷的笑臉給斯萊克涉拍了幾張照片,走了出去。

斯萊克涉任由心語的挑釁,保持著微笑。“yes。”

其實心語心語後腳剛出門,斯萊克涉的前腳就已經不見了。他去了昨天心語去的地方—清遠村。

而心語則在商場裏轉悠了一陣,買了一件橘紅格子修身甜美裙擺式羊毛呢大衣毛領外套和一條黑色打底褲,還有一頂灰色的貝雷帽。在商場的公廁裏換下原來的針織長衫,用小發夾把劉海固定在右邊,把眼睛露出來。然後打了個電話,是打給許洋的。

此時許洋帶著心雪給自己的父母拜年,剛吃了中飯,心雪幫婆婆收拾好碗筷,一家四口正坐在一起看電視,突然聊到孩子的事。許洋的雙親希望抱孫子,而且心雪和許洋也老大不小了,該要個孩子了。而許洋和心雪也正有此打算。許洋的父母很是喜歡心雪,心雪的懂事,明白道理,孝敬體貼父母都是他們喜歡心雪的理由。還有就是心雪的身世,老人們不但沒有嫌棄心雪,反而更加心痛心語,對心雪是愛護有加,甚至到了令許洋嫉妒羨慕恨的地步。

“哈哈,喂,你好?”電視上正在轉播春節聯歡晚會的小品,一家老小,就對著電視哈哈大笑著,許洋更誇張,拍著自己的大腿笑的眼睛都不見了。隨手拿起手機,看都不看,就接了。

“洋許仙,是我。”輕鬆愉快的語調,許洋的笑臉和笑聲在一秒內瞬間凍結。除了心雪會叫自己為洋許仙外,就隻有心語了。

“哦,等,等一下。”許洋變得慌亂,連忙捂著手機,對還在大笑的心雪和父母說:“我去接

一下電話。”說話間,臉色已經變得難堪。細心的心雪覺察到了這一切。

“誰啊?”心雪停住笑,帶著微笑和類似於理解寬容的語氣問許洋。

“心語。”說著就走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間裏去了。許洋向來不會對心雪說謊,有些許洋自己覺得是對心雪好的謊言除外。而這件有關心語的事,就算他撒一個善意的謊言,總有一天會成為最惡毒的真實謊言。這是他們必須共同麵對的事,遲早會來,也就不必撒謊。

“對不起,心語,剛才我父母在身邊。”許洋帶著歉意的說。

“沒事,新年快樂。”心語諒解的說。

“新年快樂,一個人在家嗎?”許洋覺得心語應該是一個人在家,無聊的時候想到了自己。

“沒有,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我一個人過春節太孤單了,想和你還有姐姐一起過。”許洋在電話的另一頭無法知道此時坐在公交車上的心語的麵部表情,那是和語氣完全背道而馳的陰冷笑臉。

“去我家?”許洋控製不住的把語氣提高了幾個八度。此時心雪正好推開門走了進來。

“洋,是妹妹吧,她願意見我了嗎?我們回家吧,我想見見妹妹。”心雪站在門口對背對著自己麵向窗子的許洋說。

許洋轉過身,看見心語站在門口,眼裏多了些悲傷和思念。

“嗯。”這是對心雪說的。

而電話另一頭的心語聽見了心雪的聲音,嘴角上揚的更厲害了 。可是嘴裏卻說著:“怎麽,會很為難嗎?那就算了吧。”

“不是,我和你姐姐現在正在我父母家,我們馬上趕回家,你等一下。”許洋連忙解釋說。

“嗯,好,我等你們。”心語掛了電話,看著這個嶄新的手機,覺得有點嘲諷。

而許洋和父母說,自己家裏來了一個重要的客人,非見不可的人。而且自己租的地方和父母家不遠,隨時都可以來。許洋承諾明天又會再來,父母也就沒什麽責備,放許洋和心雪回家了。當許洋和心雪趕到租的地方,看見心語正在公寓前麵的草坪的石凳上坐著,雙手撐著石凳,雙腳伸直了拍打著地麵,臉被凍得有點發紫的紅,但一臉悠閑的樣子。心雪看著心語,有種想哭的衝動,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沒有看見這樣的妹妹了,安靜帶著些許孤單,可愛帶著些許憂傷,不多話卻帶點孩子氣,但總是把所有的心事埋藏在心裏。心雪覺得心髒有點控製不住的節奏,腦袋也有點飄忽,竟跑到心語身邊,一把摟住心語。“妹妹。”聲音有些顫抖,眼淚也在一瞬間崩潰,可是沒有哭出聲。

心語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覺得有點不知所措,雙手和雙腳變得僵直,腦袋也僵直著。心雪把心語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撫摸著她的帽子。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心語隱隱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可是已經回憶不起那是種什麽樣的感覺了,而現在也沒辦法用仇恨冰冷的心去體會這一種感覺。

許洋看著這一切,覺得心很痛,為心雪,也為心語。心雪沒有錯,心語也不會有錯,那麽錯在自己嗎?可是相愛會有錯嗎?那到底是誰錯了?錯在相愛的地點和時間嗎?錯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種境遇嗎?還是說錯在命運的捉弄?而這

一切有是誰可以掌控的?不知道,任誰都不知道答案,何況是許洋這個看似有點呆頭呆腦的人。

“心雪,心語,這裏太冷了,先回家吧。”許洋心痛到想呐喊,可是忍住了。

“姐?”許洋的出現,讓心語反應過來。心語已經很久沒有叫過這個名詞了,那曾經是她生命字典裏最常用也是最重要的詞匯,重要到幾乎沒有什麽可替代的地步。而現在,這個詞匯已經不存在在她的詞典裏了。如果要說存在的話,那也是歸於貶義和仇恨代名詞。

心雪還是緊緊地抱著心語,她承諾過的諾言,給心語溫暖的肩膀,兩人一生的相互扶持,可是世事總是那麽無常。心語輕輕的推開心雪,心雪把還沒流出來的淚水忍了下去,對著心語笑了起來,可以說是種幸福吧。心語也笑了,是種折磨和惡心吧。心雪拉起心語的手站了起來,許洋在前麵帶路,往公寓裏走。

走進房內,心雪就拉著心語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一直盯著心語看,眼裏帶著憐愛和難過,如果她不夠堅強,相信淚水就會像奔湧的江河那樣流出眼眶了吧。心語隻是保持著笑,眼睛閃著黑色的光芒。心語顫抖著雙手,把心語的臉捧在自己手掌裏,就像捧著一顆稀世珍寶一樣。

“語,過的好嗎?我以為你再也不想見到我了。姐姐曾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你,多想再抱著你,可是姐姐不敢,姐姐對於你來說就是一個罪孽。”難掩悲傷和自責。可是她不敢說出讓心語原諒她的話。

“姐,我害怕孤單了,想念姐姐了,而且洋許仙不是說,隻要我能夠承受一切的時候就可以來了嗎?所以就來了。”心語拿開心雪的手,把頭埋進心語的胸前。如果是我猜測的話,那是因為心語無法再保持那種她覺得可以令她的胃翻一個麵的笑容了。

“心語,熱咖啡暖暖身子可以嗎?”許洋拿著一杯咖啡走到沙發一旁,遞到心語麵前。

心語抬起頭,微笑著點點頭說了聲謝謝,接過杯子。

“心雪,給你。”許洋也遞給心雪一杯咖啡,然後坐到心雪旁邊的沙發上。

“心語,今晚就留在這裏吧。我給你準備你最喜歡的飯菜,好嗎?”近似於懇求的口氣。

“是啊,心語,你姐姐有很多話要和你說呢。”許洋在一旁插嘴。

“那洋許仙姐夫要睡哪裏啊?難道要去露營?嗬嗬。”心語盯著許洋,和他開起玩笑來。心雪也在一旁笑了起來。她似乎看見以前的妹妹了。

“我,可以睡沙發的。”心語現在坐的那張沙發是折疊式的,可以當床用。

“那好,洋許仙,暫時被洋小青踢到門外,或者說是法海和尚。”心語若有所思的說。

“法海?不行不行,法海是男的呢?就小青吧。”許洋忙把法海剔除在外,還一臉認真像。

“可是法海是出家人啊,你還擔心些什麽?”心語有意進一步挑起許洋的那股認真的傻樣。

“出家人也不行,況且,那和尚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怎麽能把心雪交給他呢,我還是最信任小青,小青比較靠譜。”

“真的嗎?”心語似乎話裏有話,可是心雪沒聽出來,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鬥嘴,暫時的忘卻了憂傷。許洋那呆子也就更加不會聽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