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夢蝶



雲徹被星闌丟進水裏,她又不會遊泳,掙紮著向星闌求救,可是星闌始終不為所動。她心星闌是不會幫她的,可是若是這樣死了的話她又怎麽能夠安心呢?雖然她現在沒有了內力,可是閉氣的功夫還是有一些的,於是在往水下沉的時候她便閉起了氣。心中也隻是抱著賭一賭的想法,或許星闌還沒有玩夠,並不想就這麽讓她死掉也未可知,畢竟,這樣死掉的話就太沒有意義了。

可是雲徹卻始終沒有等到星闌來救她,在下沉到很深的地方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就要這麽死了。其實她並不害怕死亡,或許比起活著她更希望死亡吧!可是事情的真相她還沒有弄清楚,而且雲傾臨終前的交代她也沒有完成,這樣的話她又有什麽顏麵去見已經死去的親人呢?心中強烈的不甘不允許她就此放棄,她在等,等著事情或許還有轉機,或許星闌一個不忍心就會把她給救上去也說不定。

可是最終她這個想法還是破滅了,下沉了許久,沒有想到那裏竟然有一個極大的漩渦,一下子就把她卷了下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已經不行了的時候,卻突然見到了亮光。原來那深潭竟然是跟外界的還留相連的。伏在岸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總算是得救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畢竟是甩掉了星闌那個纏人又可惡的家夥。雲徹想到這裏,也顧不上休息,立馬便離開了那裏。

雲徹還是著了涼,跟雲蓉還有雲蓯匯合的時候已經是高燒不止了,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方才見好。不過,雲徹倒是並不在意這個,立馬便安排了事宜。按照約定的日期,文曜就要來了,她便派雲蓉去接文曜。

五日後文曜便來到了錦都,雲徹與文曜化名為慕雲、慕文兩兄弟,直接入住了錦都最大的客棧水雲客棧,在錦都大張旗鼓地遊玩了三日,最常駐足的地方卻是秦樓楚巷。

這日二人來到錦都剛開張不久的中和樓,又名為九重樓,顧名思義一共有九層。據說中和樓背後有著大靠山,就連王公貴族都不敢造次。而且每層樓都有著不同的含義,身份地位不同待遇也就不同。

雲徹跟文曜直接上了三層,叫了些酒菜便對飲起來。三樓與一樓一樣都是大堂式的,不過價錢自然要貴的多。對於雲徹二人來說是極好的,可以將街道上的事物都盡收眼底,又不妨礙遠眺,最重要的是人多的地方才夠張揚。

雲徹一襲藏青色男子長袍,墨發高高挽起,眉宇間英氣逼人,儼然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而文曜自是不必多說,一襲廣藍色長袍,眉目俊秀,高貴迷人。兩個絕世佳公子端坐於窗前對酌,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文曜靜靜地打量著坐在對麵女扮男裝的女子,比之前不知光豔了多少。文曜不禁感歎,果然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啊!換了一身皮,便全然成了兩個人,也是他以前眼拙了。

當晚,文曜隨雲徹來到一家不算是很出眾的青樓——青蘭苑。

輕歎了一口氣,雲徹微微有些擔憂,聽說這裏的花魁是個極為妖嬈的女子,若非隻賣藝不賣身恐怕青蘭苑成為上等妓院也不足為道。或許真的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也未可知吧!

樓內鶯鶯燕燕,旖旎一片。青樓的女子果然與一般的良家女子不同,使出渾身的狐媚功夫隻為取悅男人,就像是專門為男人而生的似的。

雲徹與文曜進了門便被三五個女子纏住,簇擁著進了樓內。

雲徹厭惡地扯開八爪魚般掛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指名要花魁夢蝶來伺候。似乎指名夢蝶的人很多,而且管事的見雲徹跟文曜是生麵孔,多少有些不耐煩。可是終究還是見錢眼開的家夥,在雲徹掏出足夠多的銀票之後便像是一隻哈巴狗一樣了。

文曜被帶到夢蝶那裏去了,而雲徹則表示要見見老鴇。管事的見雲徹打賞地多,自然不會拒絕,立馬就讓人帶雲蓯去了。

老鴇不到四十歲的年紀,不像那些女子般抹上了厚厚的脂粉,素著一張臉,雖無十分姿色,但是清俏可人,依稀可以看出女子年輕時是個美人。隻是冷著一張臉,好像並不好相與。

女子的態度相對與其他“熱情的”的老鴇顯得冷淡地多,似乎並不想要跟雲徹多說,不過一兩句話便要打發雲徹。雲徹自然不會這般輕易就走,從腰間掏出一個東西故意亮出一角在老鴇眼前晃了晃,故作誘惑地道:“媽媽可想好了?小生這裏可有好東西孝敬媽媽呢,隻是想要單獨跟媽媽談一下而已。”

女子顯然認識雲徹的東西,眼色一變,繼而便鎮定了下來,屏退了眾人。

屋子裏隻剩下雲徹跟老鴇兩個人了,雲徹突然單膝跪地將信物呈給女子,“小侄來遲,林姨受苦了。”

“侄兒快快起來,有話好說,來了就好……”女子捧著信物幾乎泣不成聲,連忙拉起雲徹,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雲徹也濕了眼眶。林語蘭是雲傾的結義姐妹,十五年前失蹤了的林語蘭與慕容青母女一直是娘親的心病,梁家出事之前雲傾剛剛得了些消息,還沒等證實梁家就出了事,所以雲傾還讓人特別交代了雲徹一定要找到並搭救出她們母女,今日終於可以完成雲傾的一個心願了。

“侄兒,聽說秋水門散了?”林語蘭忽然想起什麽,神色有些焦急忙問道,“你娘她……”

雲徹神色一黯,顯然不願意多說,“這件事我以後再詳細地告訴你,今日我來就是救你們母女出去的,我們待會……”雲徹與林語蘭說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兩人商量好了以後雲徹便退出房門,由林語蘭安排著去見了夢蝶姑娘。

雲徹被帶著來到後院一處獨門的三層小樓下,給守門的遞上了青蘭苑的信物,又送上了些銀票,道:“我是裏麵那位公子的兄弟,還請二位行個方便。”二人麵麵相覷,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曖昧,方才問道:“你叫慕雲?”

“正是。”雲徹答道,二人這才放路。

雲徹剛剛上樓便聽得下麵的兩人議論了起來。

一個說:“看見沒,又是兩兄弟!一個來了,另一個後腳就跟來了,待會兒肯定又得打起來。”

另一個又道:“沒辦法,誰讓裏麵的娘們夠騷!還賣藝不買身,我呸!還不是使勁渾身懈數地勾引男人!既然入了青樓,還裝什麽清高,我呸——”

“行了吧!你還不是記恨那女人都不屑看你一眼嗎?”

……

雲徹心中微微有些不是滋味,連這般低賤的男人都要唾棄一番,到底是有多麽卑賤啊!隻是深陷紅塵也隻能身不由己了,這也不是誰願意的事情,對於這樣的女子除了同情她不知道還能給予些什麽。

樓內琴聲悠揚,雲徹循聲來到三樓大廳,入目的便是相對而坐的兩個身影,男的清秀雋永,女的嫵媚多情;純淨的藍與妖豔的紅千絲萬縷般糾結在一起,一個彈琴一個伴奏,竟是說不出的相配。

雲徹將目光鎖在紅衣女子身上,女子嫵媚的眉,嫵媚的眼,性感撩人的唇,雖不是傾國傾城的容顏,卻極盡嫵媚,仿佛一個修煉千年的妖,專門為勾魂奪魄而來。雲徹忽而想起了星闌,那個笑得邪魅撩人的男子,也是這般的惑人,仿佛一個修煉千萬年的妖孽。

一瞬間的恍惚之後,目光對上了看向自己的紅衣女子,雲徹不動聲色地看向那個女子,道:“想必這位就是夢蝶姑娘了吧?”

女子見到雲徹也僅僅是愣了一下,而後了然一笑。緩緩起身,衝著雲徹微微一禮,中規中矩地道:“奴家夢蝶見過夫人,夫人有禮了。”

雲徹心下了然,常年混跡於男人之間的女人如何不精明,一眼認出對方的身份亦是不足為奇,不過也並不容易,可見女子是極為聰敏的。但是她沒有想到其實是剛才她的火氣暴露了她的身份,女子以為她說文曜的妻子,跑到青樓來抓奸來了。

“夢蝶姑娘果然是個通透的女子,不過……夫人這一稱呼未免有些欠妥。”雲徹低低一笑,“我還未曾許配人家。”

“哦?倒是夢蝶自作聰明了。”女子先是一愣,而後便淺笑盈盈,倒是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在裏麵。“奴家還以為姑娘是慕公子的妻子,真是失禮了,還請小姐不要見怪。”

“那倒是無礙。不過,阿文確實家有嬌妻,確實是個良人。”雲徹餘光瞥了文曜一眼笑道,“像是阿文這般對妻子一心一意的男子還真是不多見了。”

文曜被兩個人之間的對話弄得莫名其妙,眯了眯眼睛冷聲問道:“慕雲,你們不是姐妹嗎?”

雲徹尷尬一笑,她知道,她當初對文耀說了謊,這件事情是早晚都要暴露的,所以幹脆就不再說謊了。隻是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到要怎麽來解釋而已。

“慕公子說笑了。”女子也是一愣,繼而便輕笑出聲,“恕奴家直言,慕公子與這位小姐身份高貴,來到這裏都折損了身份,怎麽可能跟一個風塵女子扯上什麽關係呢?”

“這件事情我是可以對阿文解釋的,阿文倒是不必太在意。”雲徹鎮靜地對文曜說道,那語氣中沒有半點兒的愧疚不安。

文曜冷冷一笑,道:“那好,我就等著你跟我好好的解釋好了。”

“夢蝶姑娘有沒沒想過要贖身,安度終身麽?”雲徹知道文曜是生氣了,便不再跟他多說,回過頭來對女子說道。

“什麽人有什麽命,若是奢求不屬於自己的,那麽必然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奴家不比姑娘,既然注定了這樣的身世,姑娘口中的事情早就不奢求了。”夢蝶坦然一笑,斂去了嬌媚的姿態,隱隱可以看出林語蘭的樣子。

“若是慕雲願意帶夢蝶姑娘離開這裏,重新生活,夢蝶姑娘願不願意呢?”雲徹輕輕一笑,對於女子的話顯然不置可否。

“姑娘灑脫之人,無所畏懼。可是奴家乃是俗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便是出了這地方又當如何?總也改變不了奴家曾經身陷紅塵的事實,不過也是任人唾棄罷了。”女子好似渾不在意,為在旁邊自在飲酒的文曜斟了一杯酒奉上。而後又端起一杯酒送到雲徹麵前,感激地道,“不過姑娘的好意奴家心領了,夢蝶卑賤之人,能得小姐憐惜已是萬分感激了。”

文曜端起酒來一飲而盡,帶著責備的語氣冷硬地道:“慕雲,你終是來晚了,空讓這般好的人兒受了這樣的苦楚,人家怨你呢!”

女子雖然是對文曜的話感到奇怪,但是始終淺笑盈盈地為二人斟酒,沒有多說一句話。

雲徹不理會文曜,仍對女子道:“夢蝶姑娘可是有所畏懼,所以才不願跟慕雲離開?”

“姑娘說笑了,沒有的事。我一個身份卑微的青樓女子,若說畏懼什麽,那便是這世間的言論了。”女子答得爽快,沒有絲毫猶豫。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來道,“奴家敬小姐一杯,多謝小姐還能憐我。”

雲徹接過酒也不喝, 笑道:“若我說不會畏懼烈焰門,姑娘可是會跟我走?”

女子怔然,盯著雲徹看了好一會,方才平靜地道:“夢蝶與小姐非親非故,姑娘何至對夢蝶恩義至此?若小姐隻是試探的話,那也不必了,奴家並沒有想要離開的心思。這裏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奴家為何要離開?”

想來女子是將雲徹當做烈焰門派來試探她的人了吧?便笑道:“我與姑娘確實沒有交情,不過與慕容青倒是有些淵源,我不過是感念故去親人的情意而已。不過,慕雲還是真心覺得,姑娘是玲瓏剔透之人,待在這種地方著實是可惜了。”

女子有些許的激動,但很快就撫平了情緒,道:“不知姑娘口中的故人是何許人?”

“家母雲傾,我已經拜會過林姨了。”雲徹將袖中剛才林語蘭交給她的東西遞給了女子。

女子微微有些激動,但還是努力平靜了下來,多次與雲徹證實之後方才相信。

文曜這次算是聽出了一些事情來了,這樣算來的話,慕容青倒也算是雲徹的姐姐,終究不算是騙他的吧?

“雲姨乃奇女子,有滔天的本事。慕容青有事相求,請姑娘成全,慕容青定當感恩帶德,報答姑娘大恩。”女子忽而正色,猛然跪伏在地,一臉淒然決絕地道。她經常聽母親提起雲傾,對其佩服不已。母親曾說,若是雲姨知道她的處境必然會不顧一切來救自己,隻是自己不願意連累她而已。沒想到今日還是找來了。至於困住她們的那個瘋女人,據說是林語蘭勾引了她的丈夫。林語蘭不願多談那個男人,也沒有解釋,但她不相信母親會是那樣的人。

雲徹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立即答應,“說來聽聽。”對於她依然稱雲徹為姑娘並不覺得不妥,畢竟她們本就沒有交情。她叫林語蘭一聲林姨也不過看著娘親的麵子上,敬她是長輩。

“答應了便是,慕雲你還在猶豫什麽?”文曜隻覺得女子可憐,要的也無非便是富貴而已,這些對他來說不值一提,自然也不會在意。況且雲徹坑他坑得有些狠了,他心裏有些過不去,對雲徹微微有些不滿。

雲徹當即白了他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麽。

“柳朗月欺我孤兒寡母,將我們囚禁於此十五年,此仇不報慕容青絕不甘心!隻是,我乃一弱女子,隻能懇求姑娘為我出了這口惡氣。”慕容青言詞懇切,幾句話說完已是淚流滿麵。

雲徹微微動容,即便她不要求,雲徹也有賬要與她算。“你要她如何死?”

“受盡萬人淩辱,**曝於城門之上,供人瞻仰。”女子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顯然恨極。她對她們母女十五年的精神折磨,終究是要有了結的,隻有這樣的方式才能夠卸去她的心頭之恨。

“好。”雲徹想也沒有想,立即便答應了。旁邊的文曜卻是驚起一身冷汗,最後得出了一個教訓:千萬不要惹女人,尤其是有些本事的女人,譬如雲徹還有這個叫做慕容青的女子。

“慕容青還有一個請求,我要慕容鶴的行蹤,終有一天我要親自問一問他……”

“好,我會為你找到他的。”沒等她說完雲徹便答應了下來,夢蝶口中的這個男子她自然是知道的,便是他負了林語蘭,亦是慕容青的父親。

兩人一拍即合,雲徹又將今晚的計劃一一與她說了,然後將女子交由文曜照看,自己先行離去了。

子時,青蘭苑忽而起了大火,繼而火勢蔓延,周遭的一條街上都是火光衝突,久撲不滅。

文曜帶著慕容青趁著混亂離開,雲徹與林語蘭卻是在原地不動,直到一個徐娘半老的女人闖進來,二人才稍稍有些動容。周遭嫖妓的男子忽而對女人發起進攻——正是文曜帶來的人,可憐那女人還未能得知其中緣由便被擒了,被打昏了扔給了雲蓯。雲徹又交代了雲蓯些什麽,她便帶著女人率先離開了。

在官府的人來之前雲徹他們早早地撤了,潛出城外跟文曜會合了。在這段時間裏雲徹趁機將雲傾的死訊告訴了林語蘭,林語蘭傷心欲絕,雲徹看得出來,她們的感情確實是極好的。雲徹又勸著林語蘭先到勾漠避上一段時間,若是勾漠的話,烈焰門就不能夠那麽囂張了。四國對於林語蘭來說本就是個傷心地,所以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問了一下,文曜這邊的人都安然無恙,雲徹又跟他談了林語蘭母女的事情,希望他回到勾漠之後能夠暫時照顧一下她們母女,等過些日子她就會去接她們的。這對於文曜來說隻是小事一樁,文曜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雲徹這下子便放了心,道:“那麽就拜托了,按照我給你們的路線離開吧,若是不出什麽差錯的話,相信你們中途也不會遇到什麽阻攔的。這次的事情,多謝了。那麽,告辭。”

“慢著!”雲徹正要走,卻被文曜喝了一聲。

雲徹疑惑地看著文曜,有些不解,“還有什麽事情嗎?”

“解藥呢?”文曜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若是雲徹此時說了她忘記了那個事情的話,雲徹毫不懷疑他會直接殺了她的。

雲徹當即有些尷尬,笑道:“那個啊……其實,也不是什麽毒藥,對身子沒有半點兒的威脅,再過些日子就會完全失效了。”

“……什麽——”文曜的臉色難看至極,難道說一直以來都是雲徹在耍他,他被當做小醜一樣被耍地團團轉嗎?

“那個……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不過……還是以防萬一撒了一個小謊……”

“雲徹,你竟然敢耍我!我要殺了你——”沒等雲徹說完,文曜便咆哮了起來,雙手驀然成爪,運起內力就向雲徹襲了過去。

雲徹趕緊躲開了,心下也有些生氣,自己明明沒有給他下毒,他非但沒有感謝自己,反而還要殺自己,便吼道:“你這是幹什麽,我念在你是個至情至孝之人,所以才會對你手下留情,不過是想要交個朋友而已,你非但不心存感激,反而還想要殺我,這是什麽道理?”

文曜哪裏會聽她說,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力道也越來越大,那模樣恨不得將雲徹碾碎了似得。

雲徹心下也有些慌了,若是文曜真的存了殺她的心的話,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心下百轉千回,隻得狠了心,喊道:“我給你能夠解百毒的解藥,算是給你的補償如何?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他們能夠給你下毒,那麽就有可能對你的妻兒下手,若是……”

“好!”還沒有等雲徹說完,文曜就猛然停了手,但是仍然掩不住怒氣。

雲徹心下暗自鬆了一口氣,不過以前也隻是聽聞文曜是個至情至性之人,沒有想到竟然對妻兒珍視至此。

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來遞給文曜,道:“所謂的解百毒也不是絕對的,還是小心為上。不過,若是他日有什麽棘手的毒或是傷病的話,也可以來找我,算是我承了你一個人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