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撕心裂肺
劉哲接到父母的電話很開心，雖然小時候也有一出任務就消失的事，但是最長也不過一年，這次竟然快三年。怎麽能不高興。
這三年，他埋頭於事業與學業。對於想念楚楚的感覺好像也越來越稀薄了。抽了口煙，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當初本想搬出這房子，可是後來簡直接把寫了他名字的文件送到麵前，然後一言不發的走了。他本想離開的，可是出了這裏，身體就想回來。書房裏第一次占有楚楚的臥榻，和楚楚相擁而眠的大床，廚房，浴室，這裏的一切一切都讓他不舍，從最初的不舍到現在的習慣。
滅了煙，跟打掃的阿姨說自己去朋友的酒吧坐坐，就出門了。
劉哲前腳剛走，楚楚後腳就站到門前，她裏麵還是醫院的病號服，外麵隻套了一件白色的外套，腳上是拖鞋，長發亂亂地搭在肩上，顫抖地站在門前。
醫院裏，楚楚第二天醒來就決定立刻去紐約見劉哲，不管秦愛，不管他們發生了什麽，哪怕隻能告訴他事實的真相，隻要他心裏不是怨恨著自己的，還能把這個當**情收藏在心底也好。她恨不得能直接從飛機上直接跳到他懷裏。她不管旁人的眼神，一路漂洋過海隻想站在他麵前告訴他：自己有點多愛他。
楚楚顫抖地手放在門上，輕輕一擰，是開著的，裏麵熟悉的家具，熟悉的小院子。
打掃的阿姨一看她嚇了一跳，驚慌地問她是誰。楚楚有些激動的說自己來找劉哲，問她劉哲在哪裏。打掃的阿姨看她美麗嬌弱的麵龐，一臉焦急。有點心疼，告訴了她酒吧的地址。楚楚拿了地址立刻轉身飛奔而去。
楚楚打計程車到了目的地，立刻衝進去，裏麵有點亂，楚楚白色的外套，精致的東方小臉很惹人注目。看她嬌小的身體一臉焦急的亂轉的樣子竟然有點可愛的意味。
找不到，找不到，楚楚覺得自己急得快要哭出來了。猛地想起阿姨說劉哲認識這裏的老板，猛地拽住人問老板在哪？卻又不等回答，衝到吧台，剛準備開口詢問，就看到坐在對麵的劉哲，他的腿上竟然坐著一個金發美人，不是秦愛，竟然不是秦愛！怎麽回事……除了秦愛還有其他的女人？是啊，他是男人，跟佟士旗一樣是個男人……楚楚心開始痛了，扶著吧台，慢慢走近他。
劉哲也終於看到她了，震驚之後竟然是憤怒，那些他以為自己早就已經接受並且打包處理好的情緒噴湧而出！猶如火山爆發，而造成這一切的女人現在就這樣出現在眼前！
楚楚淚眼朦朦地看著他，然後狠狠地抹了抹眼淚，想清楚地看著他，看著這張思念了許多個日夜的臉。她走到他麵前，然後又看向依然坐在他腿上的女人，想說的話堵在胸口，她慢慢揪住心口，深吸了口氣。問劉哲：“她是誰？秦愛呢？”
劉哲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再見到楚楚，更沒想到見麵之後她說的第一句竟然會是這樣！他把手伸進美女的裙下，嘲諷地看著她說：“你覺得呢？”
楚楚揪著心口的手猛地一緊，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依然成熟的男人，他的表情怎麽可以這麽陌生。她勉強壓住沸騰的心，哀求他說：“我想跟你談談，能不能到個安靜的地方？”她想隻要解釋清楚一切，不管能不能在一起，至少他不會誤會自己。
劉哲看著她，她竟然擺出哀求的姿態，她竟然也會這種哀求的姿態！他笑了，說：“好啊。”
楚楚一聽一喜，下一刻就看見他抱起懷裏的女人說：“正好我也要去個安靜的地方，一起？”他懷裏的女人樂嗬嗬在他懷裏扭著。
楚楚告訴自己說這是因為他對自己有誤會，隻要誤會解釋清楚一切就不會這麽心痛了。她抬著重如千金的步伐跟在劉哲身後。看著他將懷裏的女人護的好好的，看著他任由自己被人撞的狼狽。
到了一個房間，劉哲把女人放到床上，邊脫衣服，邊說：“有什麽話就說吧。”
楚楚看著他的動作，心突然一陣收縮，慢慢地往後倒退靠著牆支撐著，怔怔地盯著他：“我問你，你現在跟她上床，是因為發自你真心還是想演給我看？”劉哲冷笑一聲，剛準備回答，卻被打斷：“我要實話，隻要你給我一句實話。你說的是否是實話決定著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不要騙我。”
劉哲轉身看著她麵色蒼白，氣喘籲籲，才發現她竟然一身狼狽，穿著病號服。剛想問她怎麽了，卻又被楚楚打斷：“你想好了再回答我，我不在乎答案是哪個，但是我要實話。是發自內心還是表演給我看？”提問的時候楚楚就害怕了，怕那個實話會毀了自己的期待……
劉哲看她臉色很不好，那種習慣的焦急湧上心頭，又聽到她反複的問題又是煩躁，更氣自己在這種時候還擔心她，直接就回她四個字：“發自真心！”
楚楚腳下一軟，似是要倒下去，劉哲看著卻不動，她又問：“這是實話？”
劉哲暴躁地說：“是！”
楚楚定了定，又說：“那好，你做給我看！”
劉哲一愣，然後怒火攻心，吼道：“好！既然你願意看，我也無所謂多個觀眾！”說完就掀起那女人的衣服，手指伸進女人體內。
楚楚看了終於轉過身走向門口，說：“很好……既然是你的實話，我就不打擾了。”
劉哲憤怒地從床上爬起來走上前一把拉住楚楚，剛想爆幾句粗口，可是又說不出口，怒急反笑：“楚楚，你都跟進來，不會不知道這是什意識吧？三個人進一間房，你什麽都不做就想出去？”
楚楚以一種看陌生人的眼光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明明心疼到快死去了，卻還是倒下，是因為想多看他幾眼嗎？
劉哲看她不說話，帶著距離
感的眼神讓他很討厭，他用力拽過楚楚粗暴的吻上去。楚楚連忙掙紮，她不懂他是什麽意思，隻覺得不該是這樣。楚楚的掙紮使劉哲的動作更加粗暴，他把她甩到床上，用英文跟金發女人說了什麽，金發女人就壓住楚楚的手。
楚楚驚懼交加，不要，她不要這麽的劉哲，她一定不是劉哲。她不管不顧地掙紮起來，手扭到通紅。劉哲脫了她的衣服，用舌頭濕潤了她的裏麵，她隻感到害怕，怎麽弄都沒有感覺，劉哲也不耐煩了，粗暴地按住她的腿，頂著她的入口。
楚楚大聲的喊著：“不要！不要！不要這樣！不管是那種糟糕的結局都不該是這一個！”劉哲本就喝了不少酒，無心聽她說什麽，隻想進入。他猛地一沉腰，而楚楚的心也碎了。她想過最糟糕的結局不過是誤會解釋清楚後劉哲和秦愛繼續相親相愛，她以為就算他不再愛，她也可以保留一份愛的感覺活下去。沒想到老天竟然連這個都不留給自己。
等劉哲發泄出來，他趴在楚楚身上，呢喃著：“反正你也不愛我……”
楚楚哀痛至極：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曾經……
突然她又猛地掙紮起來，劉哲不甚被踢到地上，金發女郎也沒再綁住楚楚，楚楚拿起旁邊的花瓶就想砸像劉哲，被推倒在地的劉哲回神就看到楚楚衣衫不整手舉花瓶，哀傷又沉痛又帶著深深恨意的眼神，終於完全清醒了，看到花瓶，眼睛一閉，突然想就這樣砸下來也挺好的。
嘭地一聲，花瓶在劉哲身邊碎了一地，飛向旁邊的碎片不小心在兩人身上割了幾個口子。
楚楚顫抖的聲音在房間想起：“我剛剛就說我要實話，可是你沒有。不僅沒有你還夥同那個女人強暴我……我是誰！？我是柳楚楚！你認得我嗎！？還是說我認錯了人？其實你不是劉哲！？如果你怨我，恨我你可以不見我，你可以趕我走，甚至你可以耍盡手段毀了我的生活！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恨你！你毀了我賴以生存的唯一愛情和最後一份依靠！”
說完扯下脖子上的戒指丟在地上。拉好衣服就搖搖晃晃地奪門而去。
劉哲怔怔地看著地上的戒指，是自己送給她的吸管戒指！呆滯了幾秒忙穿了衣服追出去。還沒走幾步電話就在口袋裏振動，是個不認識的號碼，按下掛斷又丟進口袋，電話又響了。不耐煩地接起來。
“喂？劉哲。”
“簡？”劉哲沒想到是簡。
“楚楚是不是在你那！？”
“嗯……”
“劉哲！楚楚有心疾，你別刺激她！聽她真相慢慢說…對了，你見到她了，她在你身邊嗎？她還好嗎？她一聽說你父母安全回國不顧身體就去找……”
“這跟我爸媽什麽關係？”劉哲打斷簡。
簡：“什麽！？楚楚還沒告訴你嗎！她人呢！”
劉哲：“……她剛剛跑出去了。我正在著找。”
簡：“你！你知不知道你有病！她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飛過去想見你！”
劉哲吼道：“我***怎麽可能會知道！她有讓我知道嗎！？我在找她了！你趕緊告訴我所謂的真相！而且怎麽***還跟我爸媽有關係！？”
簡：“你個混蛋！當初你爸媽在敘利亞執行任務，周清用他們的性命和你威脅楚楚嫁給他！”
劉哲：“放屁！我爸媽在敘利亞我都不知道！他怎麽可能知道！？”
簡：“我們家有武器工廠……與戰地關係緊密。楚楚不願意如他所願就假裝和我訂婚。她本來可以不顧一切的，她甚至跟我懺悔說她當時竟然想不顧你父母，甚至想說如果你父母不再了你就能完整的屬於她了！她愛你！她愛你愛成這樣！”
劉哲：“不！不可能的！那天我打電話……”
簡：“別提那狗屁的電話！你再看看你手機上我名字下的號碼是誰的！是楚楚的！那天她接了你的電話才來我房間要我演戲的！而且你父母現在已經回國了，你去問他們是不是在敘利亞執行任務！是不是曾經感覺到被監視，後來又是如何避開監視的！”
劉哲握緊了手裏的戒指，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他剛剛做了什麽？是啊！如果他怨她，他有很多種方法，可是他偏偏用了這種，她是來跟他解釋的，他卻……
楚楚的話又回想起在劉哲腦海裏：你毀了我賴以生存的唯一愛情和最後一份依靠！她會不會出什麽事……
想到這裏他連忙衝到監控室，調出楚楚的畫麵，看到她慌不擇路地從後門離開後就趕緊追出去。終於在巷子裏的牆角發現她被幾個人圍住。心裏一緊，看到是認識的人，忙說是自己的女朋友跟自己鬧脾氣，抱起狼狽的楚楚放上自己的車直奔醫院。又打電話給簡，告訴他找到了楚楚，又問清楚了楚楚的病情。聽完之後，一臉沉痛地看著昏迷中的她。
到了醫院，折騰了好一番，終於明確了楚楚沒有危險，隻要好好休息就能醒過來。
他坐在床邊，用溫水幫她擦幹淨狼狽的身體，和哭花的臉，然後握著她手，喃喃自語：“對不起，對不起，你為我做了這麽多，隻想等我能夠保護我們的愛情，你為了我受了那麽多委屈，心都被我折磨的快碎了，我竟然會以為全世界隻有我一個人痛苦，你原諒我，原諒我，楚楚。別讓我真的失去你。隻要你能原諒我，怎麽對我都可以……”
病房裏一片安靜，楚楚沒有任何回應，隻有他一個人寂寞地懺悔。
快天亮的時候他醒來，發現楚楚竟然不見，慌了。立刻到處找她，病房裏有廁所，應該不會去外麵的廁所，那能去哪呢？
他一路見人就問，一無所獲，終於在醫院前台的
工作人員那裏聽說一個穿白色風衣的女孩穿著拖鞋出去了。追出去，開始四通發達的路口，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如果楚楚要離開自己，是件多麽簡單的事情，而自己卻在她走向自己的時候狠狠地推開了她。
劉哲打了個電話給簡，簡隻告訴他楚楚聯係了自己，現在也是平安的，但是卻不能告訴劉哲她在哪裏。劉哲確定了楚楚平安，稍稍安心，追問簡，簡不說，反而說楚楚除了錢和證件什麽衣服都沒帶。劉哲頓了頓知道這是簡最大的讓步，劉哲馬上去找醫院附近的服裝店。
街頭，一個男子瘋狂裏進出每一家服裝店。終於，他看到楚楚在馬路對麵稍前的地方，依然穿著白色風衣，換了一條卡其色褲子，紅色的高跟鞋，怔怔地站在一家婚紗店的櫥窗前——正是幾年前兩人一起去試過婚紗的那家。劉哲停住了腳步，在馬路這邊，在她身後看著她。終於找到了人，他卻沒有勇氣走上前，他過了馬路，小心地跟在她身後。
楚楚買好了衣服，本想就這麽買機票回國，可是出了店隱約覺得這個方向好像有點眼熟，無意識地走著走著，竟然看到當初自己試婚紗的店，忡怔地透過櫥窗看向裏麵。然後若有所失地往前走，跟著記憶力的路，到了蛋糕店，這次她沒有停留隻是略微放慢了腳步，側著頭看著，知道經過那家店才慢慢地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劉哲看她的樣子心疼極了，好想上前緊緊抱著她。她這幾年一直記著……突然看她上了計程車，連忙也欄上一輛跟上去，發現她可能是要去機場，心裏一亂，如果她要走了，自己該怎麽辦，上前留住她還是給她一段時間休整？
胡思亂想間，已經到了機場，看她買票之後就呆坐在候機室。劉哲悄悄坐到她身後的座位。他想離她近點，然而最近的地方卻是背靠背。
離飛機起飛還有三個小時，他的心顫抖著，怎麽辦，要不要開口挽留？可是楚楚也要上課吧，該死！現在還管什麽上課不上課的！可是她會原諒自己嗎？自己做的事簡直比周清還過分。正想著，聽到楚楚打電話。
楚楚：“簡，我還三個小時上飛機。”
簡：“…小哲子打電話給我了。”
楚楚：“我學校請了幾天假了？我都不知道。”她不想談他。
簡：“……嗯，請了一個月。你晚點回來也沒事的，休息一下。”簡聽她的口氣不聞不問的，有點擔心。
楚楚：“嗯，那也好，回去之後我也想休息一下。然後準備期末考試。”
簡：“你跟小哲子……”
不等簡問完，楚楚就說：“之前打電話就說了，不要再提他，也不準你告訴他任何關於我的事。”
簡不知道劉哲對楚楚做的事，隻當他們言語不和，又勸說：“楚楚，你別輕易放棄，小哲子已經知道事情真相了。你們再談談，你為他付出這麽多，又等了這麽長時間，最難熬的時候都過去了，現在這點誤會算什麽？”
楚楚聽了，沉默了好久用有些哽咽的聲音說：“我跟他的距離不是誤會，不是真相。是過去的時間，他變了。曾經我假象過最糟糕的結局是麵對他和秦愛的感情，並且不聽任何的解釋。但是……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周清用他父母威脅我的時候我真的想不管這些，甚至覺得他沒有父母了，我能擁有更完整的他，那麽可怕的事情我終究是做不到，所以離開了他。可是他……他現在對我即使再殘忍再可怕的事情都……我真的不想再說再做有關他的任何事情了，更別說見他，我隻想讓他有多遠滾多遠，我做的所有事都不是為了這個陌生的人做的，我是為了當初那個愛我的人做的……所以求你，別再說了。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這些，我的心真的疼的受不了……”
簡聽了楚楚這一番悲怒交加，難道小哲子對楚楚做了什麽不可原諒的事！？等楚楚說完最後一句話，簡沉默了好一會說：“張農最近沒上課了，教練也說他現在隻需要累積經驗就可以了。你回來想不想做點什麽，你的可以開了個店，或者公司什麽的？”
楚楚用恢複了正常的聲音說：“嗯，不知道，我還是先繼續學調酒吧。”
簡：“好，說起來我還沒嚐過你的調的酒呢，下次去看你的時候嚐嚐。”
楚楚：“好。”
簡：“你買的是回學校的機票吧，我最近沒事，現在飛過去還可以接機。”
楚楚本想拒絕，但是簡說有事就掛了電話，她也沒了機會。隻匆匆說了拜拜。掛了電話呆坐著，習慣性摸上脖子的項鏈，才想起來被自己扔了……想到種種事情黯然傷神地低頭坐著。
劉哲在這邊聽的一清二楚，握緊的拳頭最後慢慢鬆開，心裏卻也生出一股堅定。想到簡說電話號碼的事情，看了看簡名字下的數字真的楚楚的，而楚楚名字下的號碼則是胡亂改過的……他澀然地把號碼改過來，然後給楚楚發了一條短信。
楚楚：
真相簡都告訴我了，我們錯過許久的機會被我一手毀了。我沒什麽好解釋的。唯一想說的是我跟秦愛什麽都沒發生，跟其他女人也什麽都做過。在你離開的時間我埋頭事業和學業，根本沒時間想其他事，唯一想過的就是你。你等我，我會把原來的劉哲還給楚楚。
他發完短信，豎起耳朵聽身後的動靜，結果出了幾個按鍵的聲音依然一片安靜。該不會刪了吧……又不敢回頭看隻能幹坐著，想到兩人馬上又要分別，就這樣什麽都不做背靠著背坐著。直到機場廣播想起，身後才傳來窸窣的聲音。他強忍回頭的衝動，而楚楚則是頭也不回地走向入口處。
聲音漸遠，他終於控製不住猛地轉身便遠遠看到自己熟悉的瘦小的背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