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各自大學



楚楚開學了,卻完全沒有曾經假象過的喜悅。這個學校本該是和劉哲一起來報道了……想到他就想到他和秦愛,楚楚揪住心髒的地方,原來這種疼痛比任何都痛都更加難以忍受。

“同學…同學!你沒事吧?”一個路過的學生關心的問,楚楚連臉都沒抬,搖搖頭,離開了。

楚楚不想住校,在學校附近找了個單身公寓。在學校的時候沒事就去圖書館窩著,下了課就回公寓。有時候想念劉哲想不能自已的時候就喝威士忌,又辣又嗆暈乎乎的感覺能讓她短暫地放空,至少能幫助睡眠。她的床前必備著一瓶,成了她的習慣。偶爾還能回憶起自己第一次的晚上……然後想到秦愛,秦愛成了她的噩夢,而劉哲是美夢。

今天又在一陣頭昏腦脹的暈眩感中起床,哀歎一聲:“昨天是不是喝多了點……竟然還有惡心的感覺。”楚楚到浴室衝了澡,帶著菜色去學校了。今天是選修課,填表的時候她覺得這些都無所謂了,本來以為和劉哲不同專業但是可以選相同的選修課…而且這個學校的選修課是特色,有普通學識的,也有很詭異的,連占卜都有,後來楚楚挑了個名字奇怪,看著就很冷門的火星生命。

第一堂課才發現不是什麽宇宙科學,而是腦殘人類學……選的人不多,但是除了楚楚互相都認識(楚楚知道後曾經無奈的猜測難道這些都是為了這個選修課才選擇這個學校的嗎?),老師也是個行為有點腦殘的邏輯學教授(楚楚也曾無奈的想為什麽是邏輯學教授,明明腦殘就是沒有邏輯的!就算來個心理學的也正常啊!)。

一年下來,楚楚也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外界對她的形容是沉默寡言,難以接近,與腦殘為伍的江南古典氣質美女。她習慣呆的圖書館專用區位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泄露,莫名地多出了幾個徘徊的人,她就再也不去了,每次借完書就走了。圖書館不能呆了,就轉到火星生命的活動室。雖然那裏的人腦殘,但是就是因為腦殘楚楚反而覺得無所謂。第二年,也有勇猛的男生捧著紅玫瑰殺到活動室表白,可憐這麽一個浪漫的表白不僅被一室人集體無視,還被當事人簡單一句“謝謝,我訂婚了”雷的外焦裏嫩……

外界又傳說楚楚“凍”人的典故就來自這裏,大家都覺得拒絕說我男朋友,或是喜歡的人就可以,但是直接‘訂婚’的隻此一人別無二家。其實大家都不知道楚楚是真的訂婚了……隻不過媒體上的打扮都刻意掩飾了真麵目,這也是簡特地為楚楚將來考慮的。

20歲的楚楚出落的更加吸引人眼球了,再加上是不是露出的憂鬱眼神和不可靠近的神秘氣質,榮登校花排行榜前三。而且是校花榜裏唯一一位人際關係友好指數是負數的一個。但是顯然當事人對此次毫不知情。

今天活動室沒其他人,楚楚看書看到一半睡著,竟然一睡就睡到大半夜。醒來的楚楚看著隻有自己孤單一人的漆黑房間,突然很想劉哲,摸了摸脖子裏的戒指,自嘲地笑笑:“長夜漫漫,一覺醒來,思念成疾啊。”收拾了東西往學校大門走,路過一個草叢的時候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心裏笑笑:“夜黑風高,真有偷情的。”無所謂地繼續走,突然聽到一個女生細小的呼救聲,在黑夜裏不甚清晰,但是那感覺經曆過一次的楚楚很清楚!

她握緊拳頭,頓住了腳步,邊笑笑說:“咳咳,同學,寢室樓阿姨跟我關係好,托我買夜宵才給我留門呢,還有5分鍾,你再不走,恐怕今天就要露宿野外了。而且剛剛我看到值班的李大叔正往這邊來呢。要親熱留明天吧,畢竟你們還年輕呢,不急於一時。啊,我看到李大叔的手電筒晃著呢。”說完又故意笑出聲,從草叢裏突然竄出一個衣冠不整的男子猛地逃向大門方向。

楚楚忙走過去,抱著地上的女孩,對著犯人的方向大喊說:“李大叔!李大叔!救命!”

女孩衣服已經被撕破,手背綁住,嘴巴被塞住。楚楚連忙幫她解開繩子,沒想到女孩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別…別喊,那人是我打工地方的客人跟蹤我回學校,如果被學校知道我…我會被開除的!求你!”

楚楚看了看她,問:“你剛才怕嗎?”

女孩愣了愣,低下頭不說話。

楚楚也沒再問,扶起她。這樣不能回寢室了,楚楚邊走邊猶豫要不要帶她回家,經過一個旅館的時候還是把她送進去了。女孩不願意,楚楚說:“那你回寢室嗎?”女孩慢慢地說:“我不想把錢花在這裏。”

楚楚聽了,找旅館借了廁所,跟她換了衣服。女孩感激地看著她。兩人出來也不管旅館裏人怎麽看。

兩人分開各自回去,楚楚穿著破了的衣服,走在深夜回家的路。又想起很久之前的事,下意識地又摸了摸脖子上的戒指。在心裏默默地說:“我想你。”還沒說完就被人從後麵抱住:“臭丫頭!”

楚楚一聽想估計是剛剛那人認錯了人,鎮靜地說:“放開。”

後麵的人一聽聲音不對,又看了看衣服,猛地拽住她的手扯過她正麵。“你是剛剛那個!你這衣服……哼,敢騙我!”說著一巴掌把楚楚竟然甩暈過去了。看她暈了又踢了她一腳,頓了頓,左右看看把她扛到肩上丟到路邊的車上,開車而去。

楚楚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富麗堂皇的房間。一邊臉腫到痛,包不見了,口袋裏的手機也不見了。不禁嗤笑了一聲,這次應該不是綁架,那是被賣了嗎?下床走到門口,打開門,發現幾個痞子樣的人在門口懶散地站著,看到楚楚一臉垂

涎的樣子。

楚楚靜靜地開口道:“這裏是哪裏?”

一個人笑笑:“堂皇。”

楚楚:“幹什麽的?綁我來這裏的人去哪裏了?”

幾人看楚楚不驚不慌的,倒是有點遲疑了,怕是惹到什麽背景的。那人說:“堂皇會所,那人說你是被哥哥抵債的。”

楚楚揉了下臉說,笑笑說:“我長這麽還聽說過有哥哥,騙子倒是見過不少。”

眾人一聽就知道被耍了,氣上心頭。剛準備說什麽,楚楚卻又開口道:“既然是消費場所,消費豈不是說不過去,這個房間我就包下,隻要你們現在把那個男人綁來,他給了你們什麽好處我雙倍給你們。服務好的話,以後也可以經常光顧,就算我不常來,但是W集團的周總裁想必願意聽我的推薦帶客戶來這裏坐坐。”

幾人也算是見過點世麵的,想了想,招呼了一聲就把人從一個包廂拎到楚楚麵前。其中一個小夥子,有點緊張地遞給楚楚一件衣服,問:“小姐,這…衣服你要不要披著?”楚楚看了他兩眼,估計還是上中學的年紀,接過他的衣服說了聲謝謝。

那人一看這陣仗,也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忙求饒。楚楚站在一片五光十色的彩燈下看不出神色,淡淡吐出的話語卻莫名的帶著不可抗拒的氣勢:“我的包。”

那人哆哆嗦嗦地說:“在包廂裏。”才說完就有人把包拿過來了,楚楚看東西走在,隻是現金沒了,手機也在。收好東西,又看了看那人的嘴臉,不禁湧起一陣厭惡。突然很想好好地折磨他,剛起了這種念頭,就被自己壓下去了,說:“我錢包裏的錢呢?”

那人驚惶地說:“我…我剛花了。”

楚楚笑笑說:“那就是你欠我錢了?”

那人不知道楚楚什麽意思,隻好連連點頭。楚楚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突然連看都不想看看他。到處都是這樣的人渣……然後轉身對幾人說:“你們誰是…管事的?刷卡行嗎?”

幾人也看過不少遇事女子哭哭鬧鬧,求饒或耍小姐脾氣的,卻被楚楚不驚不怒的姿態閃了眼,她長得不豔麗卻是絕對漂亮的,因為自身經曆身上撒發著處變不驚的從容不迫和淡淡很是讓人折服,何況還是些沒成年的小混混。突然聽到美人一臉正經地問能不能刷卡,一時間有點尷尬。

那個遞給她衣服的男孩似乎是裏麵能說上話的,忙擺擺手說:“算了,也是兄弟幾個沒問清楚,堂皇也不是個烏煙瘴氣隨便就能如何的地方。小姐不怪我們就好。”

楚楚看著他在一身桀驁不馴的衣服下有著一張稚嫩的臉,笑笑說:“好,那能不能麻煩你紳士一下送我回家?”

幾個男孩突然曖昧地起哄,小頭頭有些惱羞成怒地嗬斥了一聲,倒是沒聲了,隻是表情依然在那。回家的路上,楚楚問:“我叫柳楚楚,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張農…15歲。”

楚楚:“你多大了,家在哪裏?”

“我家在山溝溝裏,出來打工被騙,後來被強哥收留就跟著他做事了。強哥是堂皇的老板,是個大人物。嗯,就跟小姐這樣的。”

楚楚撲哧笑了一聲:“我是女的,而且也不大。”

張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是,我是說跟小姐這樣遇什麽事…都…這麽厲害的人。”

楚楚看他靦腆彎起嘴角的時候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心微微一動。張農看著楚楚盯著自己的嘴唇,臉一窘。楚楚也發現了,回過神,手不自覺揪住自己心髒的部位。

張農看了忙問:“你怎麽了?”

楚楚擺擺手,說:“沒事,老毛病…你父母還在家裏嗎?”

張農:“嗯,他們都在家種地。”

楚楚想了想,問道:“你現在的收入穩定嗎?”

張農大大咧咧的說:“跟著強哥後一直都好吃好喝的,而且每年還能給家裏稍一大筆錢。”

楚楚又問:“那平時做的事情危險嗎?”

張農愣了愣說:“還好…”

楚楚心下了然,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你想不想學搏擊術,以後做個保鏢或者教練?我覺得你還小,現在學也挺好的。就算…想繼續跟著強哥你也好多些本事。”

張農沒想到楚楚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雖然他懂的不多,但是誰為自己著想還是一清二楚的。他感激的看著楚楚:“柳小姐,謝謝你,隻是我不能離開堂皇,我…”

楚楚忙打斷他說:“不需要你離開,你平時應該是晚上上班吧,白天的時間可以去上課。你告訴我時間,我幫你安排。你可以慢慢把事情交給其他人做。”

張農感激地看著楚楚,也不說話。

楚楚把自己的電話告訴了他:“有事打電話給我,其他的不說,幫你找個律師還是可以的。不過,我希望你能早點離開那裏,工作你也不用擔心,隻要你願意,你活得不會比現在差。”

張農:“謝謝!”

楚楚想起學校裏那個女孩,於是問他:“今天那個男人是跟著我學校一個女學生碰見的,你知不知道那個女學生?”

張農:“知道,她在店裏當陪酒。不過從來不跟客人過夜的。”

楚楚:“嗯,明天她上班嗎?”

張農:“不知道,要回去問問看。”

楚楚:“如果她上班了你就打電話給我。”

張農:“好,她是柳小姐的同學?”

楚楚:“不是,不

認識,今天才認識。”

張農:“哦。她好像也是缺錢才來這裏打工的,不知道是家裏的誰病了。”

楚楚:“……嗯。我猜也是。你要是能關照一下就關照一下。”

張農:“劉小姐一句話的事。”

楚楚看他的樣子,笑笑又問:“那個強哥除了是堂皇的老板,還有…做其他事情嗎?”

張農:“嗯,還有賭場,KTV。”

楚楚不禁想標準的黑老大配備了……看快到公寓門口就對他說:“我到了,你回去吧。”

張農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等楚楚洗了澡,天已經亮了,打電話請了個病假就躺上床。

除了一口白牙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隻是這樣就勾著我心疼不已。楚楚又揪住自己的心髒,卷縮在床上。

她做了個夢,夢裏的劉哲滿臉溫柔地守在自己身邊跟自己說:“乖……”她多希望自己能永遠睡在這個夢裏。

楚楚幫張農找了個教練,每天下午上課。張農倒是堅持,從不缺課。那個女孩還在堂皇,隻是日子好過了些,她堅持要自己掙錢,說能讓張農關照一下就已經很滿足了。楚楚也不強求,隨她去了。

大三的日子很清閑,楚楚突然想學調酒,張農便安排她在堂皇當了學徒,雖然因為容貌的問題產生過不少糾紛,不過因為就張農倒也平安化解。

楚楚見過幾次傳聞中的強哥,看上去是個很俊朗而**的男子,緊繃的布料之下顯示著主人堅實的肌肉,銳利的眼神和**的姿態很不想配,看他平實行事倒也沒有什麽人神共憤的,但是誰知道背後做些什麽荼毒社會的事。想到張農大半年下來沒有越來越脫離這裏,反而更加得到重視,有點懊惱,感覺自己像是幫別人培養了人才。看著強哥的表情不是很恭敬,反而有點埋怨。

強哥也發現了這個小女人看自己不善的眼神,有點不解,又覺得有趣。她跟其他人不一樣,眼神不閃躲,態度不卑不吭,偶爾甚至話都懶得跟她說。不過因為張農受過她的恩,又對她很看重,也沒怎麽追究,樂得有個這樣的人調劑調劑。

強哥:“嘖嘖,幹什麽一臉好像我背著你偷人的表情看著我。”

楚楚嘴角一抽,轉過臉,翻翻調酒書,你沒偷人,是不肯放人!

強哥看美人不理她,嘿嘿一笑,在旁邊說些有的沒的,俊朗的五官配著一副狗腿的表情令人側目。

楚楚看了,心裏說:張農的白衣配上現在的小強(突然冒出的外號)倒是有點像他……他現在不知道怎樣了,和秦愛…想到他們兩人在一起的畫麵楚楚的心一抽,書掉到地上,揪著自己的胸口,扶著吧台。

強哥一看,收起嬉笑的臉,忙問:“怎麽回事?”

楚楚擺擺手,蹲下去,喘著說不出話。強哥忙鑽進吧台,直接把她抱進自己的休息室。

楚楚依然說不出話,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情況好像越來越嚴重了…本以為隻是自己想念劉哲時的心病,現在看怕是要看心理醫生了……不然怎麽死了都不知道了。不小心看見小強焦急的樣子,以前他也是這樣焦急地看著受傷的自己……嗯,好痛!楚楚卷縮成一團,身體開始發抖。

強哥本以為她休息一下就好,沒想到越來越嚴重,忙聯係了張農直接殺到醫院。

醫生看了看強哥和張農的樣子,有點遲疑地問:“你們是病人的……?”

強哥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我是她哥。”

醫生放下心,問:“她這種狀況持續多久了?”

張農說:“很久了。”

醫生聽了也不再細問就說:“這是心理因素照成的。最好能知道她每次發病的時候在想什麽,找出病因,用係統脫敏的方法才有可能慢慢痊愈。而且看病人發病的狀況,可能要很久才能恢複。你們做好心理準備,不要刺激她。”

兩人都呆了,還想說什麽,王冠就趕來了,因為之前王冠幫張農處理過幾次事情,大家倒也認識。王冠聽了醫生的話,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麽。他心知肚明楚楚心裏想著什麽。他這次回來就是想告訴她劉哲的父母已經平安回國了。完全可以告訴劉哲真相了。沒想到楚楚的心理狀況已經這麽糟糕了。正想著,楚楚就醒了。

王冠:“楚楚。”

楚楚看了看自己掛著吊瓶的手,又看了看王冠,有點疲憊的問:“你怎麽來了?”

王冠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他…的父母平安回國了。他們身處要職,在國內還沒人敢動他們。你…可想見他?”他小心翼翼地說著,深怕刺激她。

楚楚一聽猛地跳床而起,抓住王冠說:“他父母回來了!我…我要去見…他,他…不行,他跟秦愛在一起了!他不要我了!叔叔!他不要我了!嗚哇!他說要照顧秦愛一輩子!嗚嗚!你叫我怎麽去見他!怎麽去……”她嚎嚎大哭的樣子驚呆了幾人。

張農從沒見過如此失控的楚楚,在她自己身處險境的時候都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現在竟然為了別人……

強哥也不是滋味的看著楚楚哭泣的樣子,女人哭見過不少,但是楚楚的眼淚讓自己很不舒服……

醫生看楚楚沒有暈過去,跟他們說:“能哭是好的,情緒得到發泄,心才能放得開。”

這一晚,楚楚在醫院度過的。腦子裏想了好幾種見到劉哲的可能,可是每一種能有一個好結局的。她把頭埋在被子裏,淚水又浸濕了枕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