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幹柴與烈火——爆燃



聽到上官義舞這樣的感慨,黃今忽然發現她的眉目之間隱隱地露出一股憂鬱來,心裏不由地有些動容。她這人是喜歡錢,但是不會說摳到一毛不拔的那種。她感慨地問道:“義舞,如果你想走出這個青樓巷子,我可以幫你的。想來你現在是青樓頭牌姑娘,身價會高些,但是我是絕對出得起的。今日與你相識覺得很有緣,我願意贖你出這是非之地,可好?”

不等上官義舞作答,慕容雙已經驚歎地咂巴起嘴來。她拍著黃今的肩膀對上官義舞說道:“義舞姑娘,你可能有所不知,我這位小姑子真的是一個把錢看得很重要的人,幾乎是從小時候就開始了。她現在能跟你說出這樣的話來,是可以想見,她將你看得有多重要的。趕快答應了今今吧,她可難得這樣慷慨的。”

上官義舞聞言,心中一陣陣感動。她苦澀地一笑,看了看虛無縹緲的空氣,眼神散渙又無力。

“承蒙今今抬愛,我心裏一陣溫暖。隻是在這裏,我還有一技之長。出了這裏,怕是連溫飽的錢都掙不到了。”

“不會的,你可以來我的商行裏工作。我有很多家店麵,一定有一樣工作可以適合你的,真的!”黃今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總覺得像上官義舞這樣才貌出眾又氣質非凡的女子,不應該在這裏墮落與沉淪的。

上官義舞看向黃今,眼裏已是一片清澄。若是仔細留意,可以看到她眼眶裏有股濕濡在激蕩。她輕歎一聲說道:“今日有你這樣真情相對,義舞已經感激不盡了。曾經的我,也曾幻想能夠遇到一個真心願意贖我出青樓的良人,所以我一直堅守著我的清白,想要用我的貞潔來報答他的愛戴。如今,捧我等我盼望我出台表演的人那樣多,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用高價為我贖身。因為我是一個青樓女子,即使是青倌出戶,身上也已經落下了永遠的妓女印記。竟想不到,現在會有今今願意這樣對我,還是愛財如命的一個人,願意解囊相助義舞。你若是位男子,義舞定當以身相許了,嗬嗬。”

說到最後時,上官義舞已經忍不住落下了兩行清淚。誰也不懂她背後的心酸,都以為她是高高在上的人兒。今日黃今的所作所為,讓她冰冷的心感受到了一片溫暖襲來。

黃今和慕容雙聽著,也是頗有感觸。現在這個世道也的確是這樣,一朝為青樓女子,便永生都被世人唾棄。即便她是青倌又怎樣,被眾人吹捧又如何,終究是抵不過更多人的流言蜚語。在這飛短流長泛濫的京城裏,更是難以立足安身。相比起來,還是青樓最為安全了。

黃今也不再多說些什麽,她隻感覺到心裏有一股壓抑似的,為什麽要有什麽青樓妓院的,她忽然恨死了這種地方的老鴇們,逼良為娼的比比皆是。悶悶地端起酒杯,對上官義舞嘟囔道:“那你想清楚了可以叫人來告訴我或者我的商行裏,他們會盡快通知我的。不管什麽時候,我都可以為你出錢出力。因為,你今天也誘惑了我,我願意為你傾囊相助。”

“謝謝。”上官義舞朱唇輕啟,很簡單的兩個字,裏麵包含了太多太多。

不同於包間裏的憂鬱氣息,在走廊裏的洛武正著急忙慌地跟老鴇說著什麽。

“歐媽媽,我多給你些銀兩,這樣總可以了吧?我們爺盛情相邀上官義舞姑娘,她若是不是,我也不好跟主子交代的。”他苦著一張臉,為啥總是讓自己來做這樣的差事呢?

老鴇扭著小蠻腰,聞言停下腳步說道:“哎呀,我說這位客官。我也想掙你的錢,可是我們的義舞姑娘是有些小脾氣的,她說不見客,便真的就不見客了。再說了,剛才你也跟我去了,她不在房間裏的嘛。那那那,你剛才給我的這些銀兩,我全退還給你。”

說著,將手裏的銀兩又塞回了洛武手裏。

洛武軟的不行,決定來硬的。娘的,欺負他好說話是不是?他抬起手中的劍柄抽開一些,直接架到了老鴇的脖子上,強撐著凶狠的模樣,沉聲說道:“你這春宵閣再大,也不過就這麽些地方,人又不會飛了,趕緊給我去找,否則我提你的頭回去複命!”

“唉呀媽呀——”老鴇被她的話嚇得早已經魂飛魄散了,現在身邊又沒有打手可供使喚,看這洛武又是個練家子似的。她顫著聲音磕磕巴巴的說道,“客、客官……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她平時都是不出房間的……啊,胭脂,你這小蹄子趕緊給我過來……快點……”

話說了一半,她忽然看到了站在一個包間門口的胭脂,趕緊將她喊了過來。她笑著對洛武央求道:“您受累別這樣把劍刃抵在我脖子上行嗎?我也跑不了,被人看到我這樣……不忒好看。”

“你早點答應我不就是了,哼。”洛武輕哼一聲,放開了她。他現在也是狗急跳牆了,早知道她欺軟怕硬的話,他早就拔劍要挾了。

胭脂聽到喊她,轉過頭去看到是老鴇。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低頭小聲地喊了一句:“歐媽媽,胭脂來了。”

老鴇將她扯過去,低聲喝道:“我問你,你們家姑娘呢?平日裏不是不出閨房的嗎?怎麽剛才去了找不見她呢?”

“啊……姑娘她、她在那個包間裏見客人,說是其餘人誰也不見。”胭脂不敢抬頭看她,小聲地說道。

“客人?”老鴇疑惑地向那個包房的門口看去,凝眉想了一下,想起是黃今她們在裏麵了。她們兩個人看樣子就是富貴人家的子弟,長得細皮嫩肉的,財大氣又不粗的,那可是難得的好客人。

想到這裏,她堆笑著向洛武看去,不好意思地說道:“客官,您也聽見了,義舞姑娘正在招待客人,不方便再出來的。”

“那個房間裏的就是客人,我們就不是客人嗎?”洛武皺眉看去,就在他們包間的旁邊。

他看老鴇也不願意去請上官義舞的樣子,索性自己就去了。

“哎——這位客官,您可不能去啊……”老鴇上前就要攔著他,可是他回過頭來一抬手中的寶劍,嚇得老鴇也不敢說話了。

她決定了,以後不管走到哪裏,身邊都要有七八十個打手跟著,要再來一個這樣拔劍相向的客人,她這條老命還要不要活了?她拍著胸脯喘氣,現在還覺得脖子上涼涼的呢。

胭脂緊跟著洛武,怯懦地說道:“客官,您不能闖進去的,我們春宵閣的規矩……”

“閉嘴。”洛武佯裝慍怒地瞪向她,驚得胭脂瑟縮了下脖子,也不敢再說些什麽了。

走到門口前,他剛要推門而入,忽然聽到裏麵傳來的說話聲很熟悉。再仔細一聽,忒熟悉了!

他伸出手指頭,舔了點唾沫,就向窗戶紙上捅去。

站在他身後的胭脂一看,嘖嘖,忒惡寒了,這位客官怎麽不進去了,又改偷窺了呢?裏麵有沒有什麽活色生香或者吸引人的響聲。

洛武閉上一隻眼睛,另外那隻向摳出的洞口裏探去。隻見他們家太子妃黃今跟黃慕皓的媳婦都在裏麵,正對著他這裏。背對著他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那個上官義舞了吧?

洛武心想:既然今今在跟人家義舞姑娘說話,那他就別打擾了,要不回頭今今又該找興他了。

站起身子,轉身剛想走,一拍腦瓜,不對啊!他回轉身去又看了看裏麵的情形,隻見那兩個談笑風生的女人都是身著男裝,她們竟然出現在妓院裏了?!

天哪!

洛武再站直身子以後,發現自己全身都僵硬了。嗚嗚嗚……誰能告訴他,麵對這樣狗血的情況時,該怎麽辦?

他們太子爺讓他來請上官義舞,結果人家姑娘在黃今這裏。這兩個包間離得這麽近,他要是據實以報,想來那個楚大良一定是不甘心然後再找過來的吧?

他沉痛地扶額,神啊,他風中淩亂了。

胭脂錯愕地看著洛武又是咬牙跺腳又扶額的,心中疑惑極了。這位客官怎麽這麽迂回呢?剛才到門口前的那股架勢怎麽沒了?

“看什麽看?沒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嗎?”洛武再抬起頭來時,見胭脂用這樣稀奇古怪地表情看著他,立刻向她嗔道。

“額,胭脂錯了。”胭脂趕緊離他遠了一些,再遠了一些。她嚴重覺得這位客官神經有些問題。

洛武痛定思痛後,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裏。

宇文澈扭頭一挑眉,這是吃癟回來了?怎麽這麽個死人表情似的?

“爺,對不住,人家上官義舞姑娘身子不舒服,所以……”

“嗯?剛才跳舞的時候,我們還看她連轉了好幾個圈呢,說什麽不舒服?怕是你們根本就沒有誠意,所以不是心甘情願地去請的吧?”楚大良一聽,不樂意了。

他重重地一拍桌子,起身對魏老虎說道:“老三,我們走!老子最受不了這樣的窩囊氣,還談判呢,談個屁!”

魏老虎也是很生氣,他見大當家的走了,起身看了他們一眼,“哼!”

然後,也跟著楚大良走出去了。

黃慕皓起身喊道:“唉——怎麽走了?”可是對方早已經走沒影兒了,哪裏還聽得到他說的話。

宇文澈早就忍受夠了他們二人的耀武揚威架勢,對於他們的離去並沒有攔著。攥起拳頭,捶在桌子上,沉聲怒道:“這就是你想的辦法,他們整個兒就是沒有把心思放在談判上,估計坐地起價!”

黃慕皓也很無奈又委屈,他撓了撓頭說道:“不然你說能怎麽辦?”

“誰叫你就一定要在妓院裏談事情了?看看你找的這個破地方,哼。”宇文澈咬牙切齒地說道,早知道就不讓他前去狂風寨說和了。如果他事先知道的話,一定是不會來妓院裏的。

洛武從剛才回來,就一直僵硬著身軀,不曾動過。洛文見狀,走過去推了推他,小聲地問道:“小武,你怎麽了……”

“啊,我沒有看到今今,也沒有看到三少夫人!真的!額……”洛武一直在糾結著要不要告訴他們,已經嚴重的走神中了。被洛文一驚醒,忽然就把心裏正在琢磨著的話禿嚕出去了。

在座的兩個人同時黑了臉,異口同聲問道:“你說什麽?!”

洛武悔的腸子都青了,苦逼著一張臉,不敢再說話。

“說!”宇文澈的

臉色更加難看,若說別人家的妻子都是老實本分的在家裏相夫教子,他的妻子可真的是個名符其實的奇葩。

“我可以說我什麽都不知道麽……”洛武都要哭了,那皺在一起的五官,讓洛文忍不住嘴角一抽。以他多年對洛武的了解來看,他弟弟剛才又真相了。

“在哪個房間裏?”宇文澈直接忽略了他說的話,已經百分之一萬的確定黃今那個女人在這裏,而且,她是隻有別人想不到的,沒有她做不到的。

“嗚嗚嗚……”洛武試圖裝可憐。

“在哪裏?”

“嗚嗚嗚……”繼續賣苦相。

“哪裏?!”宇文澈已經沒有了那個耐心,站起身來欲走向他。

“在出門左轉的包間裏,就在隔壁。”洛武立正後,迅速說了出來。心裏已經哭得不能再哭了,估計心髒都已經汪滿了誰了。回去以後,今今一定不會輕饒他的。

黃今她們三個人拋開了剛才的沉悶氣氛,已經相聊甚歡了。上官義舞也是不畏強權的主兒,所以隻當她們是真心交往的朋友。正當三個人聊得歡快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黃今不情願地對外麵叫道。

“二位公子,我是歐媽媽呀。那個,現在天色已晚,您二位是不是該回家了呢?”老鴇在外麵,強自鎮定地對立麵的人說道。

在她的身後,站了四個男人,逼著她在說話。

“嗯?怎麽你們這裏還要趕著客人走的嗎?”黃今納悶地撓了撓頭,起身向樓下望去,隻見下麵的人特別多,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她揚聲對外麵說道,“我們這裏聊得正開心呢,歐媽媽你這不是掃我們的興……”

“嘭”地一聲,門口被人使勁推開了。

說到一半的黃今,愣愣地看著出現在她麵前的四個男人,每一個都是她經常見到的。其中那個臉色黑得不能再黑的人,就是她的太子夫君宇文澈。

慕容雙也慌了神,趕緊站起身來,有些局促地看著慕容皓,她是被今今擄來的,她是無辜的。

上官義舞起身回過頭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她打量了一下他們的行裝,又看了看黃今她們緊張不安的臉色,貌似是懂了些什麽。她正在思考著別的,老鴇上前拉著她趕緊就走開了,甚至都沒來得及跟她們道別。

“那個,嘿嘿,真巧,你們也來這裏喝花酒了啊~!”黃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湊上前趕緊哄道。說著說著,她自己也發現不對勁了,“咦,不對啊,這裏是妓院,你們怎麽在這裏?嗯?!”

見她小臉兒已經有了薄怒,宇文澈二話不說,拎起她的衣領就向外走去。洛文和洛武緊跟在他們身後,迅速地離開了。

“哎呀——你怎麽這麽暴力啊,放下我來!我自己會走,你這個大混蛋……”

黃今呐喊著破空的聲音就一直傳了過來,最後便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慕容雙根本就沒有聽到黃今剛才說的話,她一顆心思都在想著要怎麽跟黃慕皓解釋來著。見黃今她們已走,她幹笑著看著黃慕皓,說道:“慕皓,你看,今今想來,我就跟著來了。”

黃慕皓正在氣頭上,不悅地看向她,不相信地說道:“你會武功,可是她不會,難道她還能硬拽著你來不成?”

“可是我沒有她會說,我都說不過她,隻能就跟著來了。”

“她要是讓你跟著一起去別的國家,你是不是就跟著一起跑了?嗯?!”黃慕皓氣得肺都快炸了,自己怎麽就攤上這麽個媳婦和妹妹呢?穿上男裝來妓院找樂嗬,說出去都要笑死人了。

“那倒不是,我不可能跟她到處亂跑那麽遠的。”慕容雙依舊試圖在解說著什麽,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情,本來還點頭哈腰的態度立馬變了。站起身來走到他麵前,憤怒地吼道,“黃慕皓,你居然也敢管起我來了?你是不是膽兒肥了?”

“啊……”黃慕皓錯愕地看著她忽然轉變的態度,立馬蔫了起來。他怎麽就忘了呢,自己才是慕容雙的小媳婦。

“啊什麽啊?這裏是妓院,你怎麽又來了?”慕容雙上前一把擰起他的耳朵,揪著他向外走去,“回家我再收拾你!”

“不是啊,我是跟澈澈來的,真的是有事情在這裏談判的。雙雙,你可不能這樣冤枉我……”

慕容雙哪裏管那些個事情,一直揪著他的耳朵,走到樓下的賬房處,交了銀兩走出了春宵閣。

站在門口處,她才放下他的耳朵,衝他咆哮道:“黃慕皓,馬車呢?我們倆還要走著回去嗎?”

“是啊……馬車呢……”黃慕皓納悶地想了想,苦逼地對慕容雙無奈地解釋道,“雙雙,我是跟澈澈他們一起來的,坐的也是人家的馬車。他們這不是剛剛走了嘛,馬車自然也是要帶走的。”

“那行,你背我回去,我累了!”慕容雙張開雙手,表示等著他蹲下騎上去。

“啊……能不能一起走著回去呢?咱們王府離這裏也不遠的。”黃慕皓點頭哈腰的說著。

“蹲下!”

“……好吧。”他蹲在地上,感覺到背後一沉,悲催的起身背著媳婦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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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夜裏寂靜的街道上飛快的行駛著,呼啦啦的冷風時不時的吹進來,凍得黃今一個激靈又一個哆嗦的。從到馬車上開始,宇文澈就一直像個碉堡似的,杵在那裏不吭聲。黃今也鬱悶了,她怎麽就這麽衰呢,才第一次去妓院就被逮個現行了。

坐在馬車外麵的洛文和洛武幾乎都能感覺到,馬車裏麵的冰冷氣氛絕對不比外麵的差。他們是馬不停蹄地向太子府趕去,要不然非得凍死了。

“籲——”

隨著洛文一聲勒馬的聲音,馬車停在了太子府門前。

“爺,到家了。”洛武下了馬車,小心翼翼地說道。

宇文澈聞言,拎起黃今的衣領就要下車。黃今呼扇著爪子說道:“我自己會走,您老受累別拎我了行嗎?”

他不答言,依舊是拎著她下了馬車後,又繼續拎著她向府裏走去。黃今也放棄了掙紮,認命地被他當小雞似的拎著走了。

洛武遠遠地看見他們還有一點點的黑影兒,對洛文央求道:“哥,你可別跟今今說是我把她們在妓院裏的消息告訴爺的,要不然我就完蛋了。”

“行。”洛文淡淡地說道。

“嘿嘿,哥,你真好。”洛武這下就放心了,可是又一想,“不對啊,哥,這次你怎麽答應的那麽爽快呢?你……你該不會是又有什麽執勤的事情要我替你做了吧。”

“小武,我發現你真的是越來越聰明了。”洛文衝他挑眉一笑,拍著他的肩膀安慰地說道,“也不多,這一個月的晚班你都替我執勤好了,刨去你自己的半個月,也就十五天而已,很少的。”

“……”洛武看著他就那樣輕輕吹著口哨走了,恨不得撞牆就算了。整整一個月的晚班啊,白天還有十五天的執勤時候呢。他還要不要活了啊啊啊啊啊。

話說,冬梅剛要關上院門睡覺,忽然聽見由遠及近傳來了腳步聲。她探出頭去,接著燈籠的亮光,看到宇文澈正拎著什麽東西向這邊走來。

趕緊福身拜道:“爺吉祥。”

心中卻很是納悶,太子妃並沒有回來,爺今晚要在這裏睡嗎?

“嗯。”宇文澈淡淡應了一聲,直接向黃今房間裏走去。

冬梅歪起腦袋偷偷瞥去,發現宇文澈正拎著一個男子向裏走去,她錯愕地看向那人,怎麽,太子爺又好起男風了?那也就算了,為何還要到太子妃房中來呢?

正在這時,黃今一偏頭,看到冬梅滿臉疑惑的樣子,衝她擺手說道:“嗨,冬梅,我回來了,別激動,別亂想。”

“……”冬梅瞬間就風中淩亂了。

見他們進屋以後,她迅速地跑回屋裏,向正在收拾床鋪的秋菊八卦去了。

因為不知道黃今什麽時候會回來,所以她房間裏每日都是照常生著炭火的。一進到屋裏,宇文澈就將她甩到了床上,怒氣衝衝地瞪著她。

“嘶,你怎麽這麽野蠻啊?我胳膊才剛好!”黃今吃痛地起身,對他不滿地叫道。

宇文澈隻管瞪著她,什麽話也不說。屋子裏彌漫地除了暖烘烘的氣溫,就是宇文澈冰冷的全身了。黃今看了看房間裏的爐火燒得正旺,搖了搖頭,“嘖嘖,真是暴殄天物,難不成我在的這些天都生著火嗎?那得糟踐多少煤炭,折換成銀兩得不少錢呢~!我算算,一兩銀子是多少煤炭來著……”

她坐在床上,掰著手指細細地算著。早就已經忘了宇文澈正在發怒了,現在的她忙著在計算太子府的支出狀況。

“黃!今!!”宇文澈見她已經徹底忽略了自己,怒不可遏地衝她喊道。

“額,”黃今抬起頭來,眨眨眼,“怎麽了,我算算咱們家的家用不對嗎?你發那麽大脾氣作什麽?”

他真是要敗給她了,氣急敗壞地向她吼道,“女人家家的逛什麽窯子!”

“啊……”她終於反應過來了,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獻媚地向他拋了個媚眼,問道,“你看我這身男裝打扮是不是很拉風?就是很帥氣很有氣質的樣子。”

“別想轉移話題!”宇文澈重哼一聲,提醒她道。

黃今左思右想的,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忽然想起來剛才在春宵閣裏的問話他還沒回答,她理直氣壯地衝他喊道:“男人就可以隨便逛了嗎?!”

“你這是強詞奪理!”宇文澈皺眉,當場氣結。不悅地沉聲道,“哪裏是男女承歡的場所,你以後不許去了!”

她搖晃著腦袋,看都不看他,直接就無視掉了。

“那你去怎麽就行?”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嗎?這個家夥,真是太自我、自大、外加自以為是了!

“我……”宇文澈怒了,那明明就是她三哥黃慕皓選的爛地方,關他什麽事?他盡量克製著自己的怒氣,解釋道,“我那是去談朝廷公事。”

“那我是去看閨閣私事!”黃今更沒理攪三分了,他以為那麽解釋她就信嗎?她這樣掩飾他肯定也

不會信的,不過是胡攪蠻纏罷了,免得他揍自己一頓。

宇文澈黑著臉瞪著她,看到她嘟起的小嘴有一種嬌嬌欲滴的模樣似的,就感覺積壓了很久的東西被她這樣一撩撥,迅速向身體的某處竄去。

他的臉色忽而又一陣紅一陣白的,腦子裏更是亂成了一團。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真是氣死他了!好,好,好!

“看私事做什麽要去那裏看,家裏也有。”說著,三下五除二的脫掉衣服,迅速赤裸裸。

“家裏哪有?喂,你、你、你幹什麽?……唔……唔唔……”

他強勢的將她壓在身下,吻住那張叨擾的小嘴,撫慰他早已被魅惑的心……

黃今開始還有些抵抗,雙手都抵著他的胸膛,想要推開他卻發現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她下意識地想到,自己今天肯定就完蛋了,這下估計就被吃幹抹淨了,她想要逃避,可是漸漸地越來越力不從心了起來。

他輕輕啃噬著她的唇瓣,象是貪婪的撫弄著自己的獵物,他微微垂下的雙眼下,一雙又長又濃密的眼睫毛忽而動一下,別提多誘人了。

高挺地鼻子緊緊地蹭著自己的,酥酥麻麻地感覺頓時襲滿全身。忽然,他雙眼猛地睜開,目光裏燃燒著熊熊的火焰,晃得黃今看不清楚他的臉了……

宇文澈已經沉淪在這一片濃濃地情欲裏,他輕輕地撬開她的貝齒,與她火熱的唇舌糾纏。

黃今早就覺得渾身都像著了火一般,迷迷糊糊地回應起來。許是今天也喝多了一些酒,她覺得自己已經醉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幹了些什麽。

忽的,感受到她舌尖的輕輕碰觸,使得宇文澈更加亢奮,一件一件地褪下她的衣物……

不知過了多久,他不著痕跡地分開她,一個挺身而入,疼得黃今呲牙咧嘴的,這才有些清醒過來。捶打著他的胸膛,對其一陣謾罵:“宇文澈,我愛你祖宗的,疼死我……唔……”

話才說了一半,被他以吻封住。

等她完全適應了以後,他才慢慢地啟程,將她欠他的那麽多那麽多次一一討伐中……

當從未點燃的幹柴遇到了烈火,注定爆燃。這一夜,悠長而纏綿……

在隔壁屋裏的冬梅,一宿都沒睡好覺。這房間的隔音效果是挺好的,可是他們兩個人也忒火熱了吧,時不時的有那種和諧與不和諧地聲音穿透過來。聽得她臉紅心熱的,捂著臉縮在被窩裏。

好不容易停了吧,她又忍不住伸出頭去支著耳朵聽。秋菊都已經睡下了,被她這樣來回來的動作給煩得又醒了。她打了個哈欠,對冬梅沒好氣地說道:“到底有完沒完啊你,我的冬梅姑奶奶~!我說,你還是個姑娘家呢,怎麽一個勁兒的聽起來沒完了?小心我明天去打你的小報告。”

“唔,不要啊,秋菊。你可千萬不要這樣,我睡覺就是了。”冬梅躺下後扭過頭來對著秋菊,興奮地說道,“你知道嗎?我是高興,特別開心。咱們的兩個主子終於圓房了,嗬嗬。”

“你又知道了?”秋菊伸出手給了她一下子,對她表示很無語,“我警告你,明天不許去跟別人瞎咧咧。我們是下人,主子們的事情是不能到處亂說的。”

“安啦安啦,我知道的,難道我連這點分寸都沒有嗎?”冬梅笑嘻嘻地說道,轉過身去睡覺了。

半夜。

“嗯——嗯——啊——”

這樣的聲音,又隱隱約約地傳來。

在外麵站崗的洛武本來覺得挺悲催的,可是後來聽到屋裏傳出來的些許聲音,頓時雙眼發亮了。

喲嗬,他可是飽了耳福了,他們的爺可真生猛啊。洛武在外麵聽得心神都蕩漾了,也不敢湊到跟前聽。最後,他苦逼的發現自己的下麵支起了一個小帳篷,趕緊離得房間門口元了一些。

好嘛,不帶這麽撩撥人的,他這一個月的晚上都不能跟媳婦纏綿呢好不好?

此時此刻,南淩國的皇宮內,有一處寂靜的角落裏,一個身穿白衣的人,正在靜靜地仰望著天空。

他睡不著。

聽說黃今受了傷,心裏簡直就是擔心死了。可是他不能輕舉妄動,更不能有什麽理由去看她。

簡向西看了看手中的玉簫,湊到嘴邊,想要吹那首曲子。可是想了想,又將其放了下去。神色黯淡地看著天空中殘留的一點彎月,一動也不動地那麽看著。

正在這時,簡向東剛剛跟皇上商議完事情,走過這裏時看到了他。

輕歎一聲,走上前去扶住他的肩膀說道:“向西,我說你就是看不穿。一個女人而已,何必這樣悲春傷秋的?”

簡向西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苦笑一聲,淡淡地說道:“大哥,我隻是在想,我這樣默默地守候,恐怕也等不到她說過的承諾了。”

“承諾?什麽承諾?”簡向東摸了摸鼻子,表示不解。

簡向西沒有回答,隻是滿臉的神傷,讓簡向東看著都心疼。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說道:“今年過年時,父皇會差遣我到北宇國去送貢禮。今年他們大勝西軒國,我們也應該有所表賀的。依我看,你還是在皇宮裏麵呆著吧,不要跟著我去了。”

“為什麽不去?”簡向西微微蹙眉,淡然一笑,“大哥,我沒有什麽可以見到她的機會,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時機,你還不讓我去嗎?”

“可是那樣不好的,人家現在是北宇國的太子妃,你去了算是個什麽事情呢?”簡向東撫了撫兩邊的穗子,在手裏把玩著說道,“再說了,就算她心裏真的喜歡你,又能怎麽樣?她跟宇文澈是夫妻,兩個人已經可以說是曆盡千難萬險,生死相隨相依了。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你怎麽就非要陷在裏麵不可自拔呢?”

簡向西沒有回答,心裏一陣陣地揪痛。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又如何,他獨獨就看不透了。

總是說不清楚是為何喜歡黃今,每次看到她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像是等候了那麽久那麽久似的。他不會主動,也不喜歡主動什麽,可也明白這樣死等著,根本沒有什麽贏的幾率。

三年,他以為很短很短。可是,現在覺得連一年都是那麽長那麽長。他緊緊地攥著玉簫,硬生生地像是要把它捏碎了一般。

“我去。”

最後,簡向西說了兩個字,靜靜地走開了。

皇宮裏的燈火將簡向西的影子越拉越長,直到慢慢地縮短,甚至不見。

簡向東就那樣看著簡向西落寞的走了,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中的殘月。誰讓他的弟弟不開心,他哪怕是忍辱負重,最後都一定會為他討回公道來的!

他眼中那一閃即逝地陰鷙,隨著夜色中的冷風,慢慢地飄散。

翌日。

黃今在一陣酸痛中醒來,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要散了架似的。

睜開眼睛一看,這不是她在太子府的房間嗎?她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剛想扭過身去,覺得下麵的酸痛更濃鬱一些。她呲牙咧嘴的“嘶”了一聲,扭頭便看到了宇文澈清晨的睡顏。

最最主要的是,他的肩膀是光裸的。她好像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片段,驚呼一聲,掀起被子向裏麵看去。

隻見一隻精壯有力的手臂正跨在他們中間,那隻大手好死不死地正握著她胸前的柔軟……

她的玉腿和秀足,正跨在人家宇文澈的身上,他的那裏,離自己的很近很近……

“啊啊啊——”

一聲殺豬的聲音,從黃今的嘴裏狂吼出來。

外麵的人聽到也不敢進來,沒有宇文澈的允許,他們還都不敢動來著。

洛武和冬梅他們都已經知道他們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自然是更不敢說些什麽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滿臉都是對裏麵的二人昨晚傳出來的和諧與不和諧之聲音的無限遐想。

宇文澈皺著眉頭,從沉睡中醒來。睜開雙眼向她低吼道:“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要吵死人嗎?還是要吵得人盡皆知?”

“……”黃今倏然住口,伸出手來,“啪”地一下甩了他一巴掌,唾棄地咒罵道,“宇文澈,你是個無賴,你竟然占了我的便宜!”

宇文澈捂著吃痛的臉頰,坐起身來看向她,“你說話都不知道嫌臊嗎?打人之前也不細想一下,昨晚最後是誰勾引的誰?你明明也很主動的。”

“我……我……”黃今想起自己也主動回應他來著, 迅速捂著雙頰,整張小臉都紅透了。她小聲地解釋道,“我昨晚喝多了,都是酒精惹的禍。你別當真,我其實已經全部都忘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忘了?”宇文澈聞言,臉色沉了下來,不悅地說道,“你的記性確實不怎麽樣。”

“對啊,嗬嗬,你習慣了就好的。咱們都當沒發生過一樣,好吧。”黃今的頭如蒜搗似的,迫切地希望他能將這一夜揭過去,就此不談。

“如此,我幫你記起來昨晚的一切怎麽樣?”

“額,幫我記起來?”黃今看向他,不明所以地說道。

“沒錯。”

宇文澈直接翻身棲上去,解釋了她的疑惑。他的大手附上她胸前的柔軟,揉搓地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啊啊啊!!你要不要這樣……”黃今蹬腿想要拒絕他,可是發現根本就沒有一點力氣抬起腿來。

“噗……哈哈……”

幾乎微乎其微地一聲噴笑,從外麵傳來。黃今趕緊跟他說道:“你快起來啦,外麵的人都笑話了!”

宇文澈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沉聲對外麵吼道:“全都滾出三丈外,否則家法伺候!”

“嗖,嗖,嗖!”外麵的人領命,迅速躲得遠遠地了。

“……”黃今風中淩亂了,她不要活了好不好,這麽一說就都知道他們在幹什麽了啊啊啊啊。

“這樣他們就聽不見了。”

宇文澈難得溫柔地說完,低下頭吻住她在錯愕中張大的小嘴,順理成章的又結合為一體……

PS:記得給欣欣留言一下哦,我親愛的讀者友友們。左盼右盼的,黃今終於是澈澈的人了,吼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