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若是他想要



城樓上迅速集結了弓箭手,都對準黑毛射去。

可是,顯然它皮糙肉厚的,即使再有力道的弓箭,到了它那裏也無法穿透。廖虎揮舞著大刀,向黑毛砍去,可已經夠不著它了。

宇文澈對著下麵的北宇國軍隊喊道:“西軒國公然綁架我北宇國太子妃,又如此言而無信!人神共憤!衝上去,拿下漣城,活捉龍策!”

早已經蓄勢待發又憤怒無比的將士們,聽到指令,迅速向前衝去。

本來已經勝券在握的西軒國諸多將士,頓時大驚失色。城門也在這時卡住了,城門的軸油僵凍住了,城內一片慌亂。龍策見形勢不妙,早已狼狽逃竄回自己的國都去了。

所有他帶來的兵馬,能跟著走的是十來萬,剩下的丟盔棄甲投降居多,有些誓死效忠的也在人數眾多的北宇國將士們衝擊下陣亡。

這一幕是誰也沒有料到的,原本以為堅不可摧的漣城會煞費苦心的才能拿下。漣城的城樓上,西軒國的旗幟被拿下,換上了北宇國最彪悍的黃底黑龍旗幟。

城內的居民得知龍策已經逃走,他們即將成為北宇國的奴隸。紛紛都奮起反抗,他們不願意成為亡國奴,誓死力拚。

眾將士怒不敢言,因為宇文澈曾經下命令說過,如果攻入西軒國任何一座城池,切忌不要勞民傷財,更不要對百姓們下手。有些百姓反應過激,拿著耙頭一下子就掄到了一個士兵的頭上,頓時頭破血流。

黃今和宇文澈遠遠地看到以後,心疼不已。她拍拍黑毛的後背說道:“我們到城樓上去,再不製止真的要亂套了。”

洛武坐在雕背上,有些膽顫。他摟抱著洛文顫抖地說道:“哥,我發現我有些恐高,你不害怕嗎……”

“……”洛文無語地看著他,真不知道說他什麽好了。

降落到城樓上以後,黃今他們順利站到地上,黑毛撲扇著翅膀站在後麵,溫順的看著黃今。洛文和洛武都看著它老半天了,絲毫不相信它就是黑毛。可是它那眼神也似乎是有些像的,隻是這也太神奇了吧,能變大和變小?

黑毛被他們瞅得有些不好意思,它嗷嗷地衝他們叫了兩聲,偏過頭去不看他們了。

宇文澈看著城下亂紛紛的城民,忍不住眉頭緊皺。他剛要出聲,黃今上前按住他的胳膊,小聲說道:“你別說話,他們拿你當敵人,不會聽你說的任何話的。”

“那你來?”宇文澈納悶地看著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過她。為何越來越發現她有太多魅力在了呢?

“我試試。”黃今站在城樓上,輕咳一聲說道:“各位鄉親們,你們先冷靜下來,聽今今說幾句話!”

下麵的人們絲毫不為所動,繼續哄揚著要趕他們北宇國軍隊出城。這時,有一個人在人群裏高聲喊道:“你別跟我們說些沒用的,我們落到你們北宇國手裏,肯定是勞苦的奴隸了!與其這樣,還不如拚死一搏!還我們漣城!”

“還我們漣城!”城民紛紛高呼道,聲音也是相當的洪亮。

黃今嗓子都快喊啞了,她也沒有那麽大力氣了。她回過頭去拍拍黑毛,對它說道:“你帶我跟宇文澈飛到他們的上方去,我這樣喊就是喊成啞巴,他們也是無動於衷的。”

黑毛聽話的張開翅膀,匍匐在地上。等他們上去後,展開雙翅,迅速飛到城下的上空。**的城民忽然被黑影給擋住,紛紛嚇了一大跳,都不敢再作聲了。

黃今見他們停住了呐喊,趕緊對他們說道:“你們好,我是黃今,之前在這裏有一些今悅商行的分店,曾經給苦難的百姓們發放過糧米,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

領頭的鎮長拄著拐杖,雖然氣勢威嚴,卻也是害怕黑毛的龐大樣子,他閃躲著看向黑毛,揚聲說道:“我認識你,確實如此。可你後來就撤出了你所有的生意了,今天我們即將成為北宇國的奴隸,你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黃今淡然一笑,對他們解釋道:“我不是想邀功,隻是想告訴你們,我們對漣城的百姓是沒有傷害之心的。而且我是因為即將成為北宇國太子妃,恐龍策算計,被迫撤出這裏所有的生意的。今後時間允許的話,我還會在這裏重新設立起生意來的。若是各位中間有沒工作的,歡迎到我的商行來。相信你們一定也對我的管理製度有所耳聞,凡是踏實肯幹的,一定會給你們很好的薪酬!”

“別說沒用的,你要是有能耐,就讓這些將士退出去,還我們自由!”這時,又有一個彪猛大漢站了出來,指著黃今喊道。

黃今輕歎一聲,繼續說道:“你們難道還不明白嗎?北宇國的軍隊不會傷害你們一絲一毫的。你看剛才有位將士被你們打的頭破血流的,他吭了一聲嗎?那是因為,在我身旁的這個北宇國太子宇文澈發下了重命:若是攻破西軒國任何一座城池,都不許傷害百姓性命!而龍策給了你們什麽好處嗎?他不但棄你們的安危於不顧,自私的逃回都城,早年還殘害所有手足兄弟,如今又放任他的父王危在旦夕。燒殺搶掠的時候,你們敢怒敢言嗎?他為人心狠手辣,對待國民又那麽不地道,值得你們為他效命嗎!我們北宇國雖然是首領國,可是一直對各國禮讓有佳。如今,若不是龍策貪心不足,妄想挑釁我北宇國國威,我們又何苦不遠萬裏來此應戰?!”

她的話一說完,下麵一片寂靜。他們紛紛想起了自己辛苦勞作一整年,都不夠繳納國稅的。又想起了這些年來龍策的所作所為,確實讓人寒心。有時候也是希望能夠有一個好的君主來拯救他們,隻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西軒國要改朝換代。

“可是,我們從生下來就是西軒國的子民……你旁邊那位太子,能保證我們安居樂業嗎?”鎮長想了想,沉聲問道。

黃今聞言,推了推身旁的宇文澈,她都已經為他鋪好路了,希望他能好好的表達一下。宇文澈點了點頭,對下麵溫聲說道:“鄉親們,我是北宇國太子宇文澈。我這次奉父皇之命前來討伐龍策,也是秉著為西軒國的百姓們謀得一條更利於你們生存的條件的。你們現在可以不相信我北宇國的待民之道,在以後的日子裏,大家有目共睹。父皇常常教導我說:我們皇家雖然有著無上的榮光,但都是靠百姓們支持才得以長久的。因此,做任何事情時,都要以民為先!我國的將士會有一些駐守在這裏,但並不是看管你們,而是保護你們的生命安全。今日我宇文澈在這裏發下重誓:若我北宇國不善待漣城子民,我定會死無全屍!”

黃今錯愕地看著義正言辭的宇文澈,他竟然有這樣的魄力呢。嘖嘖,他那側臉可真帥哇,自己以前咋就沒有發現過呢?

額——

貌似發現過的吧,隻是也沒有太往心裏去。嘿嘿,這是她老公呢,說出去多麽的有範兒啊啊啊啊啊。

“……”宇文澈說完後,一瞥黃今,發現她正看著自己狂流口水。嫌惡地悄悄拍上她腦袋,瞪了她一眼。

“額……”黃今回過神來,看他一直瞅著自己的嘴角處,一摸才知道,自己又犯花癡了。她輕咳一聲,對著下麵的人跟風地說道,“都挺清楚了吧,你們的人身是絕對自由的!他都立下這樣的重誓了,你們還等著做什麽呢?”

他們都有些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妥協。

這時,從後麵走來一行人,為首的是玄武鏢局的當家的——玄冰。

黃今一見到他就興奮極了,她拍拍黑毛的後背說道:“黑毛,找個空地下去。”

宇文澈皺眉看著黃今這麽開心,又看了看玄冰,他們又是什麽關係?頓時,心裏有點酸酸的。話說他們從剛才到現在,還沒有說過什麽完整的話呢。

黑毛落在一旁的空地上,黃今飛快的跑下去,奔向玄冰笑著喊道:“玄冰叔叔,你怎麽這早晚才來?今今居然都沒想到你呢,你的鏢局是漣城的老買賣了,哈哈~!”

玄冰站到百姓的前方,寵溺地拍拍黃今的小腦瓜,對她笑著說道:“我成天太忙,龍策王子在漣城裏打他的仗,我們鏢局也是深居簡出了起來。若是一早知道你被他抓了來,早就安排人手救你了。倒是玄冰叔叔來晚了,我們的小今今受委屈了。瞅瞅這頭發,都跟雞窩似的了。”

“唔……都別看我了,我都忘了自己的儀表了。”

經他一提點,黃今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在地牢裏享受了幾夜牢飯和牢宿。她哀怨地看了一眼宇文澈,怎麽也沒見他數落自己的儀表問題呢?害得她真的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宇文澈也表示很無辜,她就是穿著一身破爛乞丐服,她也是黃今,他都能看出來她的。

玄冰鄭重地對大家說道:“鄉親們,我玄冰是土生土長的漣城人,相信你們也都知道我的為人了。在此,我向你們擔保,太子妃黃今信任的人,我就信任到底。太子爺的大名我也早早的就聽其他幾個鏢局的好友們說過了,所以也是絕對值得信任和交付真心的人。你們不能盡信他們,我拿我玄武鏢局的威信來做擔保,做了北宇國的百姓,一定比那個王八羔子龍策的子民強!”

聞言,鎮長帶頭下跪磕頭,高聲呼道:“從今往後,我們就是北宇國的百姓了。謝謝太子和太子妃的恩惠,我替全城百姓給你們磕頭了。”

“叩,叩,叩。”擲地有聲。

其他人也都紛紛下跪,磕頭謝恩。他們齊聲高呼道:“北宇國萬歲!北宇國必勝!”

宇文澈趕緊抬手示意,就近攙扶起老人,對他們說道:“各位快快請起,都是北宇國的人,不必多禮。”

他們起身後,都一起打量著這個新主人。隻見他走到黃今身邊,狀似無意地將她攬了過來。他實在不喜歡黃今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心頭堵得慌。

玄冰眉頭一挑,喲嗬,連他的醋都要吃嗎?看來今今是真的找到了一個對她真心實意的男人,怪不得舵主一提到宇文澈,是沒完沒了的滿意呢。

黃今撇著嘴瞪他,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地算個什麽?

百姓們可不這麽看,他們私底下對他們二人品頭論足起來,發現他們真的是太登對了,這對夫妻所到之處,一定所向匹敵!

收拾完所有的攤子後,宇文澈下令將所有的軍隊都遷入漣城暫作休整。漣城和冰城雖然都是城池,可漣城才叫做真正的大城。

就好比冰城裏麵,是住不下這幾十萬大軍的,就連一半的人都住不下的。可漣城裏擱下他們是綽綽有餘,再加上西軒國投降了的十萬殘兵,那也還空檔得很。百姓們也紛紛歡迎著他們的到來,黃今已經給冰城的王掌櫃捎去口信,讓他盡快安排人手,等自己有空的時候,立刻將自己的生意重新遷進來。

這裏雖不是西軒國的國都,卻緊緊連著西軒國的交易命脈,是它或不可缺的一部分。現如今落入了北宇國的手裏,西軒國就相當於傷亡大半。剩下的一些小城池,憑著他們碩大的兵力,一點都不是問題。

難就難在西軒國的都城了,不過那也是破獲所有城池以後的事情了。西軒國元氣大傷,北宇國也需要稍作休息。

黃今在驛站的大廳裏是來回來的踱步,她高興之餘又不禁氣悶。她真恨不得自己能有一手好武功,那樣在廖虎在的時候直接就殺死他算了。還有罪魁禍首龍策,她想起來自己被關在地牢裏幾天就怒不可遏。

宇文澈忙完了一些事情後,進到大廳裏,見她還是回來時的打扮。上下看了她幾眼,說道:“你也不嫌自己亂糟糟的嗎?不說先去洗澡,還在這裏轉什麽圈玩?”

“老娘生氣!你知道嗎?我就是奔著龍策來的,但是我在地牢裏發現廖虎就是當日追殺咱們的人,要不是他,咱們至於跳下懸崖嗎?居然就被他們這樣給逃了,我要鬱悶死了啊啊啊啊啊!!”黃今捶胸頓足的狂吼。

宇文澈聞言啞然失笑,他掩鼻輕咳一聲:“好了好了,你小命撿回來就不錯了。下次再敢私自亂跑,看我不打斷你的雙腿。”

“嗯?你少嚇唬我啊,我又不是被嚇大的!”黃今氣惱地走上前,踮腳戳著他的腦門直數落:“你看看你,怎麽做事這麽魯莽呢?非要來救我,要是沒有黑毛,你早就被龍策逮去了,我也不能幸免又被逮回去。你看他那狡尖巨滑地德行,肯定不會跟正人君子似的說到做到了!”

他皺眉拿下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手裏,長歎一聲說道:“你就那樣被他抓去了,我都快急死了。若是不能把你安全的帶回去,你們安親王府不會饒過我,連我們的父皇和母後也會責罰我的。”

“噢~!原來你是怕落埋怨啊。”黃今低下頭嘟囔著嘴說道,心裏有一點點小失望。

他又是一聲長歎,把她擁入懷中,用晦澀不明地聲音說道:“我害怕失去你,從沒有那樣恐慌過。我知道你心性高,若是你遭到龍策的褻瀆和侮辱,肯定是不能接受的。好在你也是聰明的跟他周旋過了,我等不及他說的三天之約了。你但凡能讓我省省心,就不要這樣任性妄為了。好嗎?”

黃今聽著他淡淡地話語,似是埋怨,又像是在訴衷腸,教她一時也分不清楚話裏是些什麽意思了。她緊緊地貼著宇文澈的胸膛,感受到他一直跳動地心跳,微微點了點頭答道:“嗯。”

良久,他們就在這樣溫馨的氣氛中相擁。誰也沒有再說話,都不忍心打斷這樣難得的溫存。

最後,宇文澈覺得呼吸越來越不順暢,黃今聽著他心跳越來越急速,臉上有些微紅。她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麽……

“那個,有句話我也憋了很久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說了呢?”宇文澈雙手扶著她的肩膀,言語認真地說道。

黃今看著他的目光是那樣的真誠,抿唇輕笑,十分溫柔地點頭說道:“你說吧。”

她決定了,若是他真的想要她,那就給他吧。她也矜持了這樣久了,跟宇文澈又經曆了如此多的波折,可謂是又死裏逃生了一回。他也是個正常男人,還有好幾次想要得到她。心裏覺得很對不起和簡向西的承諾,卻又不得不承認,她此時此刻地心裏,是有宇文澈的。

這一刻,若是他想要,她一定會給……

宇文澈猶豫了一下,終於脫口而出:“你頭發有股難聞的味道,身上還有茅廁裏的臭味,是不是該去洗澡了呢?”

“……”黃今聞言,錯愕地抬起頭來看向他。她氣得一腳跺上他的靴子,大吼道:“宇文澈,你這個死混蛋啊啊啊啊啊啊……”

額滴神啊,聲音裏是那樣的充滿恨意,簡直是足以繞梁三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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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宮內。

宇文辰正在皇後宮中,與諸多妃子一起用膳。忽然傳來邊關捷報,他看完以後,興奮地一拍桌子,連叫三聲“好!好!好!”

皇後見他這麽高興,知道肯定是好事,焦急地問道:“皇上,破獲了哪裏,看您這麽高興,一定是很好的消息吧。”

宇文辰看了看周圍正等著他說話的妃子,他難掩激動地握住皇後的雙手說道:“你知道嗎?是澈兒跟今今一起破獲了堅硬不催的漣城,而且傷亡特別小!在攻入漣城的時候,幾乎是沒有什麽損耗的!澈兒在書信中提到,今今占頭等功勞,也是她幫助說服漣城百姓投降的!”

“真的?真是太好了!”皇後喜極而泣,她擦著眼角的淚水連連點頭說道,“兩個孩子都沒事就好,前些日子聽聞今今想到用家禽的羽毛代替棉絮來做冬衣,便知道她為了澈兒和咱們北宇國的利益,真的是絞盡腦汁了。竟想不到,她還能幫助軍隊破獲漣城。臣妾鬥膽向皇上請罪,待他們凱旋歸來後,請皇上饒恕咱們兒媳私入軍營之罪。”

說著,皇後就要下跪,宇文辰連忙攔住了她,拍拍她的手背包容地說道:“朕知道的,她現在是功大於過,若是生得一個男兒身,朕必定封侯拜相,許她一生榮華富貴!”

其他妃子聞言都挫敗地垂下了頭,尤其是阮貴妃和季德妃,她們兩個也是很看好黃今的好不好?她們的兒子也很威風八麵又文武雙全的,要是能讓他們去前線殺敵,一定也可以取得好成績的。

哎,他們是真的羨慕嫉妒恨哇。誰讓皇後先一步定下了黃今這個兒媳的身份,她們隻能眼巴巴的羨慕著了。

皇後破涕為笑地嗔道:“皇上真會說笑,若真是個男兒身,那咱們澈兒上哪裏再找一個這樣的好妻子去?再說,臣妾也是說句實話,皇上您別介意,今今現在的身家財產,恐怕比咱們國庫要充裕許多倍也不止呢。倒是咱們占了便宜了,把她娶進皇家來,有多少財產也都是咱們宇文皇族的。”

宇文辰笑著說道:“倒是皇後有遠見,那時候她還隻是一個一歲多的奶娃娃,誰承想她如今竟能有這番作為的。”

接下來的用膳,他們吃的是津津有味的,可鬱悶透了一眾妃子。不過自己的國家打了勝仗,她們還是很高興的。隻恨不得自己的肚子早年不爭爭氣,要是能有一個向太子那樣才德兼備的兒子就好了。

太子府裏也已經熱鬧非凡,其中還夾雜著佟側妃和劉側妃的冷嘲熱諷。

下人們自是對自家的太子爺和太子妃讚不絕口, 羅勝拍著手歡喜地說道:“曲管家,我就說咱們爺是很有能耐的吧。如今再加上曆練能幹的太子妃,那當真是如虎添翼了。”

“誒誒,是啊。原先這太子府的賬目,我自以為管理的還算可以。如今按照太子妃教給的方式核算起來,那當真是更加清晰明了了。”曲管家老淚縱橫,心裏滿是感激。他感慨地輕歎道,“若是爺跟太子妃能早些誕下血脈就好了,咱們也就知足了。整日間府裏也沒有個孩子的笑聲,總覺得像少了什麽似的。”

“是呢是呢,我也這樣盼著呢……”

“你們都沒事兒幹了是嗎?都在這裏嘮閑嗑玩兒,嗯?”佟側妃氣囊囊地走了過來,對著走廊裏的人們大聲喝道。

一時間,人們紛紛散開,都趕緊去做事情去了。

佟側妃叉腰站在走廊裏,真是鬱悶死了。她回頭看向正在輕笑地劉側妃,狐疑的問道:“你笑什麽笑?難道你心裏就不來氣嗎?早知道我也偷偷喬裝成小士兵,跟著爺去打仗了,哼!”

“姐姐莫著急。”劉側妃拍拍她的胳膊,調笑地說道,“太子妃隻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罷了,跟著大軍那樣浩浩蕩蕩的前行,你覺得她能堅持到底嗎?我看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傳出她戰死的噩耗了呢。所以說,姐姐還是稍安勿躁吧。”

“唉?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呢。”佟側妃拄著下巴想了想,覺得是那麽一回事,所以也就沒那麽生氣了。

她看了看劉側妃,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來了。她皺眉埋怨道:“我還沒說你呢,前些天皇上和皇後娘娘發下來的中秋賞賜,為什麽我的沒你的多?你是不是在皇後娘娘耳邊吹了什麽風,使得她現在也不待見我了?”

“天地良心啊,姐姐,妹妹我平日少言寡語的,怎麽會跟皇後娘娘說上什麽話呢?”劉側妃雲淡風輕地撫了撫發髻上的新簪子,衝她溫柔地一笑,“我也乏了,還是回去睡睡覺吧。姐姐若是閑得很,也可以拿著掃把清掃一下院子,現在都已經要深秋九月了,那地上的落葉總是掉個不停呢。”

說完,她柔媚地一轉身,施施然地搭著丫鬟的胳膊回自己院子裏去了。

“你……哼!”佟側妃最見不慣她那樣的氣勢,她氣悶地一跺腳,冷哼一聲,跺著腳走了。

安親王府裏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聽到黃今和宇文澈大勝漣城的消息,都為他們感到高興,這也是北宇國的榮耀。

他們的家口越來越多,隻是少了黃今一個,就顯得中氣不足了。

黃慕皓雙手拄著下巴,看著一歲多的兒子——小黃路在房間裏來回來的掰活東西玩,連連的歎著氣:“哎……哎……”

慕容雙剛收拾完衣服,走進來就聽到他長籲短歎的,走上前推他一把:“嘿——我說,你這是幹嘛呢,怎麽感覺你要死要活的似的?”

他聞言看向慕容雙,眼睛眨了眨,鬱悶地說道:“雙雙啊,我想念小妹了。這今今也真是的,她都快十六歲生日了,還不肯回來。我都這麽久沒有見到她了。”

“那你去找她吧,丟下老人、丟下侍衛統領的職位,丟下孩子和我,就那麽馬不停蹄地去吧。”慕容雙走回櫃子前,將衣服全都放好,毫不給麵子地說道。

“……”黃慕皓苦逼了,他撇著嘴沒好氣地說道,“雙雙,你真會打擊人。明知道我去不了,還這樣重傷我。”

慕容雙關好櫥櫃的門,瞪他一眼,看了兒子一眼就開始咆哮:“慕容皓,你兒子都已經尿褲子了,你還在這裏裝病患!像是要跪搓衣板了不是?”

“啊……”

他聞言趕緊看向兒子,隻見他褲腿都已經濕透了,地上已經有了一些濕漬。他懊惱地看著兒子,把他抱到床上為他換著衣服。嘴裏還一邊叨叨著:“黃路小少爺哇,你看看你今今小姑姑,打小時候開始,人家就不尿褲子了。額……當然了,她惡意整人的時候會忍不住用尿液做武器。可是你都已經快一歲半啦,咋還這樣不懂事兒呢?”

“嗚哇哇……”黃路一聽,果斷地淚奔了。

慕容雙皺眉走過來,一拍黃慕皓的腦袋瓜說道:“你趕緊出去吧,我來弄就好了。”

他捂著吃痛的腦袋,哧溜一聲,就跑了出去。

繞過院子和走廊,他剛想出去轉轉,就看到黃明瀚和黃慕旭從大門口走了進來。他灰突突地走過去,點頭哈腰地說道:“大哥,你回來啦?爹,您老今兒個身體好的吧?”

“嗯?我今兒個身體好,可我昨天也不差啊!”黃明瀚一看到黃三少,那是氣不打一出來,他上前揪著他耳朵說道,“三小子,剛才我聽人說,你最近在崗位上的態度很不認真。怎麽,你這侍衛統領不想幹了?”

“哎喲——爹,您小點兒勁就行嗎?”

黃慕皓疼得是呱呱地叫,見他吹胡子瞪眼的撒了手,他趕緊搓著吃痛的耳朵,嘟囔著說道:“我是想今今了,我知道錯了還不成嗎?”

“唔,我也想閨女了。”黃明瀚聞言果斷地傷悲了,他悻悻地走回自己院落裏長籲短歎去了。

黃慕旭心裏也是想念黃今得緊,可沒有黃慕皓這樣息怒言於外表。他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輕歎一聲,也落寞的走了。

悲催的黃三少童鞋,帶著一顆受傷又思念地心,到今悅酒樓去胡吃海喝去了。他要在小妹的生意裏找尋她的痕跡,這樣思念或許會降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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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策逃竄回自己的都城後,命令所有的將士嚴密把關,堅決要抵擋住北宇國的侵襲。他整日間也變得有些消極來了,對於戰局的忽然扭轉,都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斜靠在龍椅上,單手拄著額頭,感覺自己馬上就要亡國了似的。整日間也是借酒澆愁,那些元帥將軍的,經常找他來議事,字裏行間也是譴責他的不是。他都快要煩死了,都當他願意弄到現在這樣的狀態嗎?

正在這時,廖虎著急忙慌地奔了進來。他單膝跪地,對龍策說道:“王子,北宇國的大軍修整十幾日後,已經接連破獲三個城池,再這樣下去的話,很快就會兵臨城下,直指我們都城的。”

龍策打了個嗝,又舉杯喝了起來。他無所謂地說道:“漣城沒有保住,其他的城池算什麽好的,隻要保住都城就好了。你下去叫將士們整頓一下,盡量保住城池,保不住的話就都退到都城來。料想他們就是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拿西軒國都城怎麽樣的。”

“這……”廖虎有些擔憂地看著龍策,小心地說道,“王子,各個文武大臣對您這樣消極應戰的態度都有所不滿,您看是不是再與他們商議一下,多聽取他們的意見呢?”

“嗯?”龍策聞言大怒,一摔酒杯,“啪嚓”一聲,地上的碎片散開來,蘊了一屋子的佳釀酒香。他站起身來一拍龍案,蠻橫地說道:“誰在多嘴多舌,就斬掉他的首級!孤就不相信了,他們是王子還是我是王子?你去,先把爭議聲最大的那個何元帥給孤斬了去。”

“王子……”

“還不快去!難道連你也不聽孤說的話了嗎?”龍策氣惱地向他擲東西,指著他喊道,“你趕緊去,別叫孤大發雷霆!嗯?!”

“是,屬下告退!”廖虎心中歎了口氣,無奈地說完便起身了。

他遲疑地看了龍策一眼,什麽時候開始他心目中年輕有為的王子,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副德行?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死死地跟隨著他是對是錯了。自己空有一身抱負,卻總是為王子做著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和勾當,如今連自己都快認不出來自己了。

他轉過身去,仰天輕歎一聲,飛速地揚長而去。

傍晚時分,宇文澈領銜的大軍在又攻下一個城池後,就地紮營。主要是休整後全力進攻剩下為數不多的城池,還有西軒國堅不可摧的都城。

另外一個原因是,黃今的生辰就在明天。

其實,黃今自己都已經忙忘了的。她一點也沒閑著,正在忙著給宇文澈又做衣服呢。連日來的奔波和掃蕩,將士們的衣服總不能不換洗,所以她讓各地仍舊在做著的衣服也陸陸續續地送來了。

唯獨宇文澈的,黃今就親力親為的做著。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凡是不住在軍營的時候,宇文澈都不跟她睡在一個屋子裏的。若是趕上在荒野裏紮營,他是必定會拎著她跟他在一個營帳裏的。黃今知道,宇文澈是擔心她的安全。

她隻是好奇,為什麽宇文澈一直沒有再要她的想法了呢?不過這些也不是她太看重的,她還是蠻喜歡現在跟宇文澈在一起的氛圍的。雖然也會有小小的爭吵,可總感覺溫馨的氣氛會更多了一些。

宇文澈卻跟她想的是不同的,他希望能夠得到更完全的黃今。他知道,她心裏還是有簡向西的。自從知道自己對黃今的感情以後,宇文澈也是相當的糾結。有時候幹脆就想,不如霸王硬上弓算了,到時候她有了孩子,那就徹底地拴住她了。

可是他也怕黃今就那樣真的恨上他了,這樣他就永遠也不能得到她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破獲漣城的那天,多麽好的得到黃今的機會,她甚至都決定把自己交給他了。他卻煞風景地說了那些話,叫黃今徹底鬱悶了。

感情這東西真的是折磨人的,從此以後,他每每見到黃今的時候,便會不自覺地覺得開心。隻要看不到她,心裏又會被緊緊地揪著,迫不及待要見到她一顰一笑。

是夜。

宇文澈整理完現在的疆域分布圖,跟馬臨安元帥他們分析了一切皆有可能的減少傷亡作戰計劃,幾乎忙到了大半夜才散了議事。屋裏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難免顯得周圍空氣都冷清了起來。

他披起貂裘鬥篷,向門外走去。門一打開,便又一股寒風刺骨的冷氣襲來。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看著天空中難得又出現的繁星。唇角微微上揚,看來明天是個好天氣。

洛武守在他的門前,見他出來笑著問道:“爺,這麽晚了,您也不休息一下嗎?”

洛文就在洛武不遠處的旁邊,他奉命守護著黃今的房間。他聞言頭疼地扶額,小武這嘴巴真是太快了,他有心給他縫上一個活口,光吃飯的時候為他打開一下就行。

宇文澈難得的心情好,他淡笑一聲,說道:“明知故問。”

見到他的笑容,洛武是真的就華麗麗地風中淩亂了。額,爺對他笑了!天哪,還以為他隻會對今今笑呢。

他走向洛文的身前,看著窗內還燈火通亮著,低聲問道:“她怎麽這麽晚了還沒休息?房間裏可曾傳出什麽動靜不曾?”

“爺,不曾有什麽聲音傳出來。想是忘了吹燈便睡著了吧,屬下也不是很清楚。”洛文低頭答道。

“嗯。”宇文澈回頭對他們說道,“你們都去休息吧,巡邏的將士這麽多,都別守著了。明日早起,有事要出去。”

“誒誒,好嘞。”洛武見他要進黃今的房間,了然地點頭,賊笑著跟洛文打手勢走了。

洛文沒好氣地看了洛武一眼,這家夥笑得這麽奸詐,肯定是果斷的邪惡了。不過他很是好奇,爺跟今今為什麽在城池裏居住時,就不在一處住了呢?

他們走後,宇文澈沒有敲門,直接輕輕推門而入。

黃今還在燭火底下趕工,聽到門響,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就又繼續埋頭縫製去了。她笑著問道:“咦,你怎麽來了?開完會議了?”

“嗯,剛剛散了。”

宇文澈走到她麵前,看著她認真地做著針線活,淡淡地說道:“白天有的是功夫,你這樣著急忙慌地趕工是做什麽?”

“唔,你那衣服都穿破了。知道你們穿慣了這樣的羽絨棉衣,再換成原來笨重的厚棉衣服就別扭了。我這就快弄完了,你過來試試那條棉褲看看,我發現我的手工活越來越好了,嗬嗬。”她頭也不抬地說道。

宇文澈拿起桌子上已經縫製好的棉褲,隻見上麵又繡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圖案。他看了看,跟自己正穿著的圖案差不多,於是率先開口說道:“這隻麒麟繡得滿清楚的,很形象,不錯。”

“……”黃今聞言,麵無表情地抬起頭來,沒好氣地看著他。

“……”宇文澈蒙圈了,她這樣誇她不對嗎?

“你是故意的嗎?”黃今閉上眼睛,深呼吸一下說道。

“怎麽了?”宇文澈脫著身上的衣服,將褲子換上。指著那圖案說道,“這個不就是麒麟嗎?你別表現的跟生氣似的好嗎?”

“啊啊啊啊!!宇文澈,我真的要被你氣死了啊啊啊啊啊!!”她發瘋似的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