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想拿我當槍使
這下,曾勇天還真多想了。
他本為禦前帶刀侍衛,與樸垣立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是正,而自己是副,正副之分看似不過一字之差,可在實際上卻是天壤之別,諸如這次的追蹤白良辰。
曾勇天當下的臉色就變了變,饒是他掩藏的再好,還是沒能逃過陸仲民的眼界,見他有鬆動,繼續煽風點火。
“老弟啊,追蹤白良辰,那可是天上掉下的肥肉,絕好的立功時機,可惜你頭頂上壓著個樸垣立,不然曾老弟隻怕也沒這個閑工夫陪老夫瞎侃。要說這心境,你我還真是同為天涯淪落人,你的心情,老夫感同身受的很呐。”
話到深處,陸仲民眼眶不禁有些濕潤,曾勇天隻覺得這個權霸半朝的兩朝老臣一瞬間老邁了許多,繼而便聯想到了自己,皇上明明下令要他們兩個一同追蹤,奈何樸垣立一個下令讓他鎮守內府局,他便隻能眼睜睜看著樸垣立立功去了。
誰被戳到軟處,不一蹦三尺高。
幾句話一說,曾勇天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來,喝酒。”
把酒言歡興正濃,接下來的事情便是順理成章了,話閘子一旦開啟,曾勇天一股腦的將這些天壓抑在胸中的惱怒發泄了出來。
“你說他樸垣立哪點比得上我?武功?腦子?”冷然的嗤笑一聲,“還說什麽要替皇上分憂解難,等南僅一回東崖之後,再將白良辰的行蹤報備給皇上。”
“已經有白良辰的消息了?”他這樣一問,就見曾勇天神色一僵,顯然還沒有十成十的醉倒,還知道要保密。
見此,陸仲民話鋒一轉,火上添油,“老夫看呐,他自己把持著白良辰的去向,讓你坐守宮裏,擺明是就是怕你分了功勞,防著你一手呢。”
“可不是,隻可惜我現在走不開身,不然早追到鄴城去了,還能讓他小子得了便宜。”說著,曾勇天又是氣憤的灌下去一杯酒。
“鄴城。”精明世故的陸仲民自然已經得到想要的消息,眯著眼睛又幫曾勇天
添了一杯新酒。
酒過三巡,陸家有家仆來報,說是府中有事,陸仲民托辭離去後,醉倒在桌麵上的曾勇天,原本緊閉的雙目攸的睜開。
“老家夥,還想拿我當槍使。”繼而冷哼一聲,“也好,讓你纏樸垣立去吧。”
官職傍身,誰人不是算計光景裏的混日子的,那廂有陸仲民與曾勇天一計更比一計高,這邊車輪軲轆聲裏,是青蕪試探xing的發問。
“夜公子,你家是做什麽的呀?”青蕪搖著手裏的一條柳枝,問向正充當馬夫的夜白衣。
“兩位小姐不妨猜一猜。”夜白衣右手一揚,馬鞭在空氣中打了個響,拉車的四匹駿馬快速飛奔起來。
“依清嬈所看,夜公子應該是腰纏萬貫的商賈吧!”坐在車裏看著窗外景色的白良辰突然開口。
夜白衣回頭看了一眼,隔著紗簾,那抹杏色的身影慵懶的臥在車上的錦被上,雖看不清麵容,卻也能從聲音裏聽出幾分取笑之意。
“腰纏萬貫又怎樣?西夜自古重農輕商,重文輕賈,就算生意再興隆,也不如書生的地位高。”夜白衣沒有否認白良辰的猜測,反倒是話裏帶了幾分傷感。
直接挑明來說,雖然不是上上之策,奈何青蕪已經挑開了話題,良辰自覺地沒必要再遮掩,倒不如就當隨口一聊。
白良辰輕輕一笑,順手拿起手旁放著的一盤梅子,“嗬嗬,夜公子這話說的蹊蹺,你非農非文,非商非賈,卻說的好像你就是這裏的一員似的,還真是讓清嬈不解。”
夜白衣樂了,這女子還真是奇特,到底是憑何做出這樣的結論?
“清嬈姑娘怎知白衣非農非文,非商非賈?白衣臉上可有標記?”
白良辰將嘴中的梅子核吐在手心裏,隨手扔在窗外,嘴中還喃喃自語:“這梅子也忒酸了點,險些倒牙,嘖嘖。”
拿著水袋涑了涑口,白良辰這才說道,“務農之人皮膚黝黑粗糙,習文之人迂腐酸澀,若為商賈,怎不見你看
重銀錢之事?”
“哈哈哈!”白良辰的這番話聽得夜白衣哈哈大笑。“清嬈姑娘還真是細致,居然會有如此見解!妙!妙!”
青蕪看著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談的哈哈大笑,她卻不明白了,眨巴著大眼睛看向白良辰:“小姐,夜公子如果既非農又非文,還不是商賈,那他是幹嘛的呀?二世祖嗎?”
“哈哈哈!”
“嗬嗬!”
青蕪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又把這兩個人逗得哈哈大笑。
青蕪不知,但白良辰卻非常明白,這夜白衣絕對不是他口中所說的江湖人。但是這種事不必讓青蕪明白,有的時候知道的多並不一定是好事。
經過這三天的休息,白良辰越來越覺得這夜白衣的身份神秘。不過無妨。從帝都到扶搖鄴城至少有半月的路程,白良辰相信自己有的是機會來弄清楚這個人的真實來曆。
相較白良辰的思索良多,夜白衣倒是顯得很坦然,大大方方的跟青蕪捏造自己的身份,“青姑娘,白衣乃是江湖人罷了!”
“江湖?”聽到這個詞,青蕪顯得更加茫然,她是聽說個江湖了,可是江湖具體是什麽,她卻不清楚。
白良辰不想再讓青蕪和夜白衣糾結於何為江湖的話題上,便隨意轉開了話題:“夜公子,不知扶搖鄴城可有什麽好玩之處?”
“好玩的地方?嗯,很多吧!等到姑娘到了扶搖鄴城,自然就知道了。”
夜白衣想了想,給出了這麽個答案。不過心中卻泛起嘀咕,這清嬈對扶搖鄴城絲毫不熟悉,也不知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好在,到了鄴城自會有人辨明她的身份,他完全沒有必要糾結於此。
一路上有了夜白衣的加入,白良辰和青蕪竟然也過得十分愜意。
不過白良辰的心裏卻是緊張的厲害,這夜白衣每天隻說自己和青蕪從未聽過的天下奇聞,卻再也沒提起關於扶搖鄴城的一切,連帶著帝都的事,夜白衣也從未提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