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璿璣使了手段



“夫人……”

季晨敏最是惱人打斷她說話的，有些不悅的問，“什麽人在外麵大呼小叫的，還有沒有點規矩？”

說話間，見是老廖邁步進來，季晨敏一怔，此處正是陸遠兮的別院，季晨敏擔心老廖的出現是那宋明月使的詭計，可老廖畢竟是陸仲民身邊的人，她隻好極快的掩飾臉色的惱色，“老廖啊，你不是跟在老爺身邊嗎？”

“夫人，奴才是奉老爺的命令，來請夫人到書房去的。”

一路上，季晨敏都在思索到底何事，才讓陸仲民請她去書房，要知道書房一向是他的重地，閑人向來免進的，就連宋明月這些年來，也未曾進去過。

捏著帕子，陸夫人有些不安的問，“老廖，你可知道老爺為何要我過去。”

在前麵領路的老廖，回過頭來，麵上一派笑意，“天大的喜事呢，宮裏傳了話，皇上冊封璿璣郡主了。皇榜紅文已經昭告了，奴才估摸著，再過一會，聖旨就該到相府了。”

聞言，季晨敏喜不自禁，被陸遠兮壓製這麽久，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把了，心裏更是如同灌了蜜一般，想著日後在老爺麵前的資本更足了些，就算遠鴻還未成為陸府頂梁柱，璿璣成了氣候，也足以讓宋明月吃不消了。

心裏越想越是通暢，進了書房後，季晨敏頭一次覺得站在陸仲民麵前是這樣的挺直腰杆，“老爺，聽說皇上冊封璿璣了。定了什麽時候行大禮沒有？”

依照西涼皇室規矩，皇帝晉妃，皇榜紅文昭告天下，聖旨賞賜下達臣子，再然後便是卜卦算良時吉日行禮，一套程序走完，璿璣才真正算得上天家的媳婦。

是故，季晨敏有此一問。

“皇上的聖旨還沒到，你就想著行冊封大禮，你倒是急的很，現在就開始惦記著大禮了。”她滿心歡喜的討論女兒的婚嫁，豈料迎頭便是陸仲民一棒子，那冷哼聲如同臘月裏的冰磚，砸的季晨敏麵色僵硬。

“老爺，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麽意思。”這個在朝堂浸淫已久的老臣，本是逢場作戲的好手，此刻卻像是再也按捺不住心裏的火氣，直接將手中的杯盞摔在地上。

季晨敏還沒來的細問，外麵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聲樂，她知道，那是天家每逢喜事送達聖旨的禮樂。

眼看陸仲民一甩袖出門去接旨，季晨敏後知後覺的提步跟了上去，相府門外已經站了一溜排的皇家兵衛，領頭的太監尖著嗓子道，“陸仲民接旨。”

陸仲民屈膝跪地，以他為首，身後是季晨敏、宋明月一左一右跪拜在地，在後麵則是匍匐著家奴。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陸氏之女璿璣意欲以藥侍君，貞潔難斷，但朕感念陸相兩朝專臣，忠心可鑒，特準璿璣晉位，賜號莊妃，望其日後賢淑端莊，欽此。”

季晨敏就是再愚鈍，也自這道明揚暗貶的聖旨裏聽出不對勁的意味了。

陸仲民臉色已經相當難看，他雖休官在家，到底黨羽盤係朝堂眾多，朝儀過後便有人給他通風報信，說是宮裏出了大事，皇上下令徹查內宮，凡私自攜帶藥物，一律斬立決。

有心人當即便嗅到不尋常的勢頭，果不其然，下一個旨意便是晉封陸璿璣的事，兩件事連在一起，大家便心知肚明此女緣何能上位，皇上又為何如此要大動幹戈的整治宮闈了。

可也有人在心裏狐疑，要知道皇上是最恨這些小動作了，按理來說，若當真陸璿璣因藥侍君，皇上一怒之下怎麽會冊封她呢，這當中難道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緣由？

不管眾人如何猜測，朝儀過後，便有人將消息捅到了陸府。

陸仲民由紫便青，由青轉白，幾經變換，等內監將聖旨念完，兩手一闔，他這才從齒縫擠出一句謝恩的話來，“臣，謝皇上隆恩。”

內監將聖旨遞到陸仲民手裏，“陸大人，可喜可賀

啊。”

“哪裏，哪裏。”除此之外，陸仲民看著內監明為恭賀實則暗諷的笑意，實在不知道拿什麽來敷衍。

很快，內監便領著人打道回宮，許是內監臨別前的那別有深意的恭賀，讓陸仲民麵子上掛不住，等到內監一走，陸仲民返身便意欲將季晨敏拽起來。

季晨敏本能的抬起胳膊欲躲開，原本跪在地上的她向後極快的挪了兩步遠，直到遠離陸仲民夠得著的範圍才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向他，“你要做什麽？”

陸仲民反應過來手裏還攥著聖旨，丟又丟不得，看著跌坐在地上的發妻，打又打不得，隻好將聖旨賽到老廖懷裏，氣哄哄的往正廳走，口裏還憤憤不平的念叨，“都是你這婦道人家幹的好事。”

宋明月不清楚具體的因由，但看樣子也知道是季晨敏又做過了，不然依著陸仲民萬年不變臉的性子，如何會是今日的豬肝臉，她起身走近季晨敏，彎腰伸出白皙的手掌，“小姐，地上涼，先起來再說。”

季晨敏一把打掉她的扶持，旁邊的丫鬟眼睛手快的上前扶起她，還未等她反擊，中廳就傳來陸仲民底氣十足的怒吼，“還不給我都進來，站在外麵，成心讓人看笑話嗎？”

季晨敏心有不甘，可還是忍下了這口氣，由著丫鬟扶著進去，宋明月也拍了拍丫鬟的手，示意，“去看看。”

等宋明月進去的時候，陸仲民正在訓話，“早告訴你，璿璣選妃的事不要你操心，誰讓你打著我的名號，給暗莊的人下令，讓璿璣給皇上下藥的？現在好了，封了個莊妃，滿天下都知道璿璣使了手段，你這讓她以後如何在後宮立足？”

內局宮闈的那些見不得台麵的手段，他也知道有時候是必要的，可若是用的不恰當，反而會適得其反，諸如這一次，有沒有辦砸了有待商榷，但璿璣沒能問鼎後位則是鐵板釘釘的事實，還要承受群臣詬病乃至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怎麽也是一步昏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