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抉擇
上一世的時候，雨璿曾經讀過很多小說。這些小說當然都會涉及到主角的抉擇。但是當雨璿麵臨著一個抉擇的時候，她卻絲毫沒有那種傳說中的艱難。
一切就像是一個按照既定的路線行進的人一樣。沒有任何不和諧的地方。一切都是一條漫長的流淌著的河流。對於雨璿來說，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色彩。
生活和往常是一樣的，錦衣玉食，優厚的待遇。但是雨璿並不高興。她上一世的時候或許還不理解那些明明生活優越的人為什麽要這樣矯情地說這些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現在她終於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有比生命和生存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作為一個人所珍愛的東西。
這些東西深深地觸動了雨璿的內心，也就加速了她做出這個決定。
雨璿用一種很堅定地步伐一步步走向皇帝的寢宮，這是一種怎樣的步伐？見到的人都強調那種堅定。那種不顧一切的感覺，那種冷漠和堅韌。
雨璿隻穿著一身貼身的素色白衣，那是她從蘇家帶來的一副。她身上不施粉黛，哪怕一絲的胭脂水粉都沒有。她沒有穿鞋子，沒有用簪子把頭發紮起來。就這樣散著一頭的白發，就這樣赤著腳用一種堅定的步伐。一步步走向皇甫聖的寢宮。
整個皇宮都因為這個事件而變得靜止了。一切的一切都好像被禁錮住了。雨璿的氣勢壓住了皇城裏麵的那份威嚴。好像整個世界都為了雨璿所做的事情而安靜了下來。
皇後崇茗看著那個堅定地身影，心裏好像也在翻滾著。作為一個女人她也能感受到這樣的悲哀。這是一種失去了一切之後的義無反顧。這是一種悲壯的反抗。崇茗心中暗暗為這個女人折服了。
而皇甫聖自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他的心裏更多的是不解。，他不知道為什麽雨璿要來找他。他也不知道這樣的步伐究竟有著什麽樣深刻地意義。他隻是感覺到了一種深深地絕望。
“你說這件事情我是不是做得有一點過分了？”皇甫聖好像是在唉問自己身邊的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宮廷總管。但又像是在詢問自己。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你，你是皇帝，你的對錯已經不能讓別人來評判了。好好享受你現在的感覺，決策自己的感覺。戰勝不了自己，就戰勝不了天下。”
“你說話能不能不這樣故弄玄虛，我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麽辦。我可以很無情的戰勝一個國家，殺人，搶占。我可以在政治上對抗一個很大的家族，讓它覆滅，成為曆史。但是我不知道怎樣麵對這樣的一個女人。”皇甫聖很是生氣，他的怒火通過一連串的話就這樣表現出來。
“說白了是你喜歡上她了，嗬嗬，真是可笑。一個以陰謀和算計標榜的君主，居然喜歡上了仇人的女兒嗎？真是諷刺啊。”
皇甫聖想開口反駁兩句，但是他什麽也說不出口。
“你說她是來幹什麽的？難道是來威脅我的?或者說她以為她就這樣能夠刺殺我？她就是再恨我，又能怎麽樣呢？我沒有因為蘇家的事情株連她就是已經很仁慈了。她還想要幹什麽？孩子沒有了，我很傷心，但是這又能怎麽樣呢？一切都過去了，我給了她繼續下去的機會。我甚至保護他不受其他人的欺負。她還想怎麽樣？”
“你看看，你這就是比較典型的皇帝的心態了。看來是我是要恭喜你真正成為一個皇帝了。現在的你符合一個皇帝的一切特點，專橫，跋扈，把一切錯誤都推給別人。不承認自己的錯誤，最後還多了一點，麵對事情畏畏縮縮。”
換上別人要是這樣說話的話，恐怕這個人一定會凶多吉少。但是這個人偏偏像是有恃無恐一樣說了這麽多。這些話就像是一把把尖利的刀子一樣，紮在皇甫聖的身上可以說是刀刀見血。
“好吧好吧，我承認你說的都是對的。那你告訴我到底現在應該怎麽辦。”皇甫聖現在真的是一驚發狂了。他知道下麵的那個人正在一步步畢竟他。他不知道怎樣麵對雨璿，怎樣麵對那個人。
“你現在還說你不愛她，你現在還說你不喜歡她。你現在還說你不是真的愛上了自己的仇人的女兒麽？皇甫聖啊，你現在應該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了。如果換上別人，你會這樣害怕麽？你會像現在這樣抓著自己的頭發歇斯底裏麽？你會麽？你早就讓自己的衛隊衝上去把人抓起來了。你喜歡上蘇雨璿了，你不知道怎樣麵對她怨恨的眼神，你不知道怎樣才能獲得她的寬恕。你不知道怎樣才能平息這一切。所以你現在才會這樣問我。”
皇甫聖垂下了頭，他終於被擊敗了，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這失態最終完全暴露了他。
“我怎麽會愛上她？她是蘇家的女兒。我把她召進宮來是為了報複她家。現在我完成了，一切都應該結束了。可是......為什麽......”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去決定吧。你現在已經是一個皇帝了，一起都按照你自己的決定來吧。我看得出來，這個蘇雨璿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抉擇。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希望你作為一個皇帝不要輸給這樣的一個女人。”
這樣的話顯然是為了刺激皇甫聖。但是皇甫聖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多的刺激了，這些已經足夠讓他進入一個屬於自己的穀底了。
那個黑暗中的身影慢慢消失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雖然現在皇甫聖很痛苦，但是總算是有了一點明了。。他直到現在麵對的是什麽樣的一個女人，同樣也知道自己究竟應該一一種什麽樣的姿態去麵對蘇雨璿。
抉擇就要有抉擇的樣子，皇甫聖至少要裝出來一副很強硬果決的樣子。他慢慢走出自己的宮殿，站在台階的最上麵俯視著下麵的蘇雨璿。
蘇雨璿瘦小的身影在廣闊的皇宮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虛弱。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身影，正在用一種堅定地步伐慢慢靠近著皇宮。
“雨璿，你過來吧，我不怕你。你有自己的抉擇，我也有我自己的抉擇。”皇甫聖的生意裏麵好像有一點決絕的意思。至於抉擇是什麽，隻有他自己知道。
雨璿終於登上了寢宮，麵對著皇甫聖的身影她沒有一點畏縮。她沒有跪下，在這個世界跪下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她已經深深厭惡這個動作了。
跪下這個動作意味著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今天她做出的決定是自己掌控自己的生命。所以她以一種強硬的姿態站在皇甫聖的麵前，這就意味著她要決定自己未來的走向了。她今天要自己做出選擇。哪怕這個選擇指向的是死亡。
“雨璿，你為什麽要穿成這個樣子來見朕？這裏是我的寢宮，你來見我至少要穿戴整齊吧？”
“因為在這偌大的皇宮裏，隻有我自己和這身衣服是屬於我自己的。所以我以這樣的樣子來見你，就是為了今天我的事情。”
“哦？你有什麽事情？什麽事情需要你要這樣來見我？”
皇甫聖的嘴角正在微微顫動，這意味著他正在強忍著什麽事情。
“臣妾知道自己的罪過，但是現在我不想稱自己為臣妾了。我要為自己活下去。我今天來到這裏，為的就是能夠得到一個自由的身體。我希望皇上你能削去我貴妃的位置，把我貶為庶人，讓我在山野之間隱居，讓我自生自滅。成為這個世界上真正一文不值的一個塵土。讓我不再屬於任何人，僅僅屬於我自己。”
這樣的話已經是很重很重了，這樣的話在皇帝的麵前說就是一種很嚴重的失禮。按照國家的律法，那種專門為皇上一家準備的律法來說，現在的雨璿已經可以被推出去斬首了。但是偏偏皇甫聖做不出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事情不單單是對於雨璿一個人很殘酷，同時這樣的事情對於皇甫聖同樣殘酷。
“你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罪過麽？你剛才正在以離開皇宮為名威脅一個國家的皇帝。這樣的話已經足以讓我把你送上刑場了。”
“我自然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麽，但是我不認為我做錯了什麽，因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的自由，就像是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欲望一樣。即使你馬上讓我死去，這個死亡也是我自己的選擇帶來的結果，這個死亡就是屬於我自己的。這對於我依舊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雨璿的眼神堅定而不容置疑。
皇甫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種不顧一切的勇氣，那種對於自由的在追求和向往。但是這些並沒有引起他過多的注意。真正讓他感到渾身不舒服的是那種仇恨和蔑視。那種對於皇室的徹底的厭惡和不認可。
皇甫聖看到了一個完全死去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