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救贖



這一段風波算是告一段落了，雖然皇甫聖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但是幾個人的下場都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雨璿現在不是能夠隨便欺負的了。所以整個兒信號一發出來，所有的人都馬上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雨璿的地位一下子上升了起來。各個方麵的地位都處在了巔峰的階段。雖然這並不是雨璿所希望的，但是這畢竟是一個好的兆頭。雖然雨璿拚命想要做出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但是內心的喜悅其實是難以隱藏的。因為那是太過於明顯的東西了。

雨璿的要求其實並不高，她並不想要皇甫聖多麽寵愛她，也不想要皇甫聖整天膩在她的身邊。她隻是想要皇甫聖給自己一個解釋，對現在發生的這一切事情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就好了。雨璿對於未來也沒有太大的期望。隻不過是想要過一個平平淡淡的生活，好好地把自己的孩子撫養成人。

但是偏偏這個願望是不可能實現的，因為她現在正處於深宮之中這個絕對不可能擁有一點點的平淡地地方。這個地方整天就是勾心鬥角，喧嘩爭寵，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喜怒無常的皇帝。這些都不能讓雨璿靜下來享受哪怕一秒的安寧。

時間正在一點點地過去，如過去一樣平淡，像未來一樣永恒。不會有任何的別的顏色，不會有任何別的樣子。但是世界上的一切都在慢慢變化著，這些變化一點點牽動著各種人的命運。

蘇武涵正在行進在流放的路上，一群帶著枷鎖的囚犯正在艱難地前進著。這樣的場景很容易在邊境線上看到。這些凡人都是被發配到邊疆區修建防禦工事的。曆朝曆代都是這樣，最艱難的防禦工事都是由這些在統治者看來十惡不赦的犯人們來修建的。

蘇武涵的身上也綁著這樣的一個枷鎖，他身上的武功還算可以，所以在他看來這樣的鐵架並不是太過於艱難。但是他算得上是一個聰明人，所以他還是裝作一副很吃力的樣子，隻有這樣才能夠換來同情。即使換不來同情，也能少些鞭打和虐待。

蘇武涵肯定不甘於就這樣被發配到北疆的工地上，勞苦中結束自己的一生。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忠誠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之一。人忠誠並沒有錯，問題是自己的忠臣應該指向什麽地方？忠誠這個問題應該是困擾著很多人的，從小他們就被教導著要忠於自己的主君。

但是皇甫聖對於蘇家的忠誠給了什麽樣的回報？覆滅和毀滅是蘇家最後的結果。蘇武涵最後想要仰天大笑，自己的忠誠換來著這樣的東西實在是可笑。真正的生活應該是為自己活著。人的活著並不能僅僅是活著，人的一生可以為別人而活，但不能完全丟失了自己的目標。

逃走，這個想法並不是一時間突然出現在蘇武涵的腦海之中的，而是像是一個釘子一樣牢

牢地釘在了蘇雨涵的腦海之中。這樣的想法就是一個牢不可破的信念，支撐著蘇武涵一步一步走在這荒蕪的土地上。這樣的想法也是他抬起頭用冷漠的眼神看著那些押送人員的東西，他在等待著，像是一個時時刻刻等待著反擊的捕獵者。找準了時機就要一刀刺穿敵人的胸膛。

逃跑的計劃就像是一把刀，或者是別的什麽折磨著蘇武涵的東西，他迫切地希望逃走，但是又時時找不到時機。這樣的糾結一直在困擾著他。

又是一次休息，這個時候眼尖的蘇武涵在地上發現了一塊破損的鐵頭戈。鐵頭戈這個東西應該是前朝的文物，這種武器早就被淘汰了。可以看出來，過去的這個地方曾經是一個征戰的沙場，有不少人曾經在這塊土地上為了自己的或者是別人的榮譽拚殺。曾經的蘇武涵也幻想過在戰場上建立起一番功業。但是這個時候的他早就忘記了當時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太年輕。

以一頓鞭子為代價，蘇武涵假裝摔倒，拿到了那個鐵頭戈。他把那塊鐵片藏到了自己破損的袖子裏麵。那一段小小的空間不足以藏得下這樣的一塊鐵片。但是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把那塊鐵片死死攥在自己的手裏。

就算是流出了血，蘇武涵也不會放手。因為這一塊小小的鐵片就是他獲得新生的完全希望。

蘇武涵對於未來不敢有別的什麽希望，他的腦海中隻有自由兩個字。人隻有在失去了之後，才會知道曾經擁有的東西是多麽的美好。人隻有在經曆過痛苦之後，才會知道珍惜。蘇武涵用破碎的手拿著鐵片一點點剮蹭著自己的枷鎖。

手上的刺痛不斷通過神經一點點侵蝕著蘇武涵的內心，手上的痛苦正在慢慢聚集，就像是一個堤壩正在蓄水。但是這一切都不會讓蘇武涵停下，因為他知道這痛苦之後就是自由，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每刮下一點木屑就是為自己的自由鋪出一點道路。這樣的生活才是他的東西。

時間正在一點點過去，蘇武涵的血液正在慢慢流逝。他好像感覺到自己快要不行了，他的步子真正的慢了下來，因為他的體力正在隨著血液的流淌一點點流逝。枷鎖正在變得前所未有的沉重，蘇武涵多麽想擺脫這個沉重的家夥，但是他又在深深自責。這身上的枷鎖明明是他自己給自己加上去的。身上沉重的枷鎖正在慢慢侵蝕著蘇武涵的那一點小小的信念，那支撐著他走下去的東西好像正在被一點點瓦解，那明明應該很堅定的東西好像正在變成一幅正在消失的畫。這一切對於蘇武涵就是這樣的充滿諷刺和痛苦。

突然，一個小小的聲音鑽進了蘇武涵耳朵之中。這個聲音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光點，照進了蘇武涵正在慢慢趨於黑暗的已是世界。隨著這個生意的響起，蘇武涵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自由就在前麵了。

枷鎖打開了，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這還是一個完好無損的枷鎖。但是蘇武涵知道，那鎖住自己身體和靈魂的東西已經是一個空空的東西了。他隻要輕輕地揮動一下自己的雙手，這個枷鎖馬上就能夠打開。

蘇武涵的精神一點點回來了，他堅信這是祖宗的保佑。祖宗們的在天之靈已經看到了他們的子孫所遭受的苦難。祖宗們的信念和蘇武涵的信念現在完全結合成了一件東西。那就是向往著自由。

蘇武涵並沒有馬上采取行動，他還是在等待著。一個經曆了太長等待的人已經不在乎勝利之前的最後一點小小的折磨了。他要等待著一個完美的時機，這個時機讓他可以完美的完成自己的計劃。這個時機可以讓他百分之百的走向自由。

終於，這個時機來到了他的眼前。押送他們的獄卒終於放鬆了警惕。這也難怪，走了那麽長時間，誰會一直繃著自己的腦袋呢？前麵就是戍邊的基地了。那裏有著很多士兵，那裏對於這些獄卒來說就安全了。這一路上他們的火氣比這些囚犯。他們明明可以很舒服的享受自由。但是偏偏和這些囚犯的命運綁在了一起。押送本來說是一件很折磨人的東西。

一個獄卒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壺酒，可能是藏在身上準備等待任務完成的時候暢飲的。但是現在已經不能等待了，所以就拿出來提前享受。

美酒帶來的結果自然是一場豪飲，一場徹底的醉。這對於囚犯來說也是一種變相的折磨，這些囚犯有很多都是以前身世顯赫或者是家產頗豐的人。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們背上了或者屬於自己，或者不屬於自己的罪名，來到了這個不毛之地，遭受這樣的酷刑。

自由和他們說了再見，美酒和美食和他們也說了再見。當這一切都成為過去之後，那往日的榮耀和享受和眼前的反差正在讓這些囚犯的意誌慢慢瓦解。

就在這個時候，蘇武涵動手了。事情很簡單，掙脫枷鎖，打倒獄卒，找到鑰匙，解放囚犯。這一切的一切本來就像是一個完美的過程，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蘇武涵已經沒有什麽力氣對這些囚友們說些什麽了。自由就在麵前，沒有人需要指導，麵對突如其來的自由，所有的人都有著自己的打算。

每一個囚犯都有過這樣美好的幻想，等到我出去了，我要怎樣怎樣，我要如何如何。但是偏偏有一個人沒有這樣的計劃，這個人就是我們可憐的蘇武涵。

他已經完全失去了自己生活下去的意義，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麵對這樣的生活。一切都已經消失了，他的家族，他的父母。就算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就在皇宮之中，就算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和妻子正在哪個地方躲藏。但是他現在是一個潛逃的逃犯。

蘇武涵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線，他最後決定去尋找自己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