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平靜充實的日子
自從賀雲上了工地以後，就沒有一天是不全身酸痛的回家。每天早上依然是五點鍾就被賀父提起來，不過賀母弄的早點和晚飯也豐富了許多，前麵七八天都是賀父帶著出來鍛煉身體，再後來就是賀父把他叫起來，讓賀雲自己去，十多天後賀父幹脆是自己睡大覺，叫也懶得叫了，用賀父的話說就是要培養賀雲的自律性，他會隨時搞突襲檢查，不過直到一個月後賀雲也沒有見到過父親起來搞突襲。
回家快一個月了，賀雲也沒有遇到什麽新奇的事，除了前不久他生日的時候，賀母給他買了個大蛋糕。賀雲的生活變得有規律起來，每天早上五點起來鍛煉身體，七點半到工地，一直幹活道晚上六點才回家。
這個月賀雲一直在跟著老伍師傅在紮鋼筋，小斌第一天教賀雲，剩下的時間都是在下麵幹雜活。
上工第二天開始，賀雲就獨自跟著伍師傅弄，每天倒是全身酸痛，手掌也不知磨掉多少層皮，不過這些賀雲都咬牙堅持了下來，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賀雲的肌肉又結實了不少，特別是的手上肌肉，人也變得有精神多了，老伍的活也沒少學，後麵幾十天，賀雲適應過來後，和伍師傅配合的速度也提上去了，一天下來做的活多了，拿的錢自然也多了，為此老伍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和賀雲的交流也多了些。
經過交談，賀雲才知道老伍今天43歲，家裏有三個娃，大女兒前兩年就嫁人了，剩下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在讀高中，他這把力氣活，弄的好點的話每天下來能拿200多塊，家裏全靠是他的這點收入，有時候還沒得活做，供兩個娃上讀書也不容易，說是還要攢著給娃上大學。
聽到這，賀雲說道：“伍師傅，等你兩娃考上大學，就可以去申請助學貸款，到時候在學校裏做上點兼職也可以自己養活自己。”
“這樣好啊，可以把錢攢著給他們結婚用”，伍師傅有些興奮道。
聽到這，賀雲沉默了，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接下來的幾天裏，伍師傅對賀雲的態度好了許多，一個是因為工作效率上去了，一個因為聊得來，他也傳授了賀雲不少經驗，比如要怎麽站，怎麽用力，怎樣才可以把鋼筋一口氣彎到位。
算了算時間，今天應該是賀雲來到工地的第30天了，他和往常一樣，一大早就來到工地，不過剛剛要上施工樓就被劉三叫住了。
賀雲跟著劉三進了工作棚。
劉三看著前麵這個小夥子，心裏卻是服氣得很，他在鄒康龍那裏知道，賀雲是放著大學不讀，跑來工地做工的，本來以為這小子閑的蛋疼，不知天高地厚，隨便磨兩天就跑人了，沒想到竟然能堅持下來，而且最近十幾天的成績他也看在眼裏，連不大說話的老伍都誇了這小子。
“小賀啊，從你來我這那天算起到昨天有30天了！”劉三說道。
“嗯”，賀雲點點頭。
“你這幾天幹的很好，連老伍都誇你，本來在我這拿錢都要等到月末，但你是老鄒介紹來的人，我也不拖你個工錢，給你30天算一次，不過你前麵十多天做得少，拿的也要少些，這樣給你算吧前麵十五天給你算40一天，後麵十五天一天給你80，這三十天就是1800塊。”
聽到這，賀雲有些驚訝，想不到自己可以拿這麽多。
看到賀雲的表情，劉三道：“這是你應得的，不是看在老鄒的麵子上才給你這麽多，你後麵幾十天的效率確實上去了，比小斌在的時候還好，所以你也不必有什麽想法。”
“謝謝劉叔，錢先你先幫我放著，我下班在來拿”，賀雲知道，要是換了別個工頭，一定不會給他這麽多，前麵那月的十幾天還可能是白幹的，要拿錢也得到這個月末。
“謝就別說了，不過今天開始小斌要回去幫老伍了，你還想不想做下去？”劉三試著問道。
聽到這，賀雲突然想起劉三跟老伍說過不會超出一個月的話。
“劉叔，我還想幹下去。”
“嗯，紮鋼筋，你一個人可弄不了這活，我這邊的老師傅也都帶著人”，劉三有些為難道。
“劉叔，我自己可以弄，你給我撥個人就可以了”，賀雲道。
劉三聽了皺眉道：“你學了多少？做出來能不能保證質量？”
“伍師傅教了我很多，我想能行，我先做一天，做完了你過來檢查檢查？”賀雲問道。
“那行，你先在這歇著，我去給你找個人”，說完劉三就讓賀雲坐在工棚裏，自個出去了。
不一會，劉三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個比較壯實的家夥，高賀雲半個頭，光看那黝黑鼓起手臂，他就知道論力氣自己肯定比不過人家。
“小賀，這是大壯，人老實有力氣，就是腦袋不怎麽靈光，和我一個寨子的，他老爸讓我帶他出來做事，讓他去學那些活，他也學不會，現在隻能整天扛些東西賣力氣，一天下來也才撈到四五十塊錢，你要真想做，就幫我帶帶他”，劉三有些無力的跟賀雲說道。
“嗯，劉叔。”
“大壯，這是賀小哥，你以後就跟他做，知道沒？”
“知道了，老劉叔。”
賀雲聽他說話有些嗡裏嗡氣。
“好了，跟我來，我去給你們分塊地方，大壯，把你的帽子帶起。”
劉三把賀雲兩人帶到地方後交代了兩句就走了，看來他也是事多的主。
賀雲帶著大壯下樓去拿材料工具，在抬東西樓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家夥力氣不是一
般大，以前，他和老伍叔一起的時候都是來來回回好幾次，今天兩次就搞定了，賀雲搖搖頭，被打擊到了。
不過放好東西後，賀雲想著，不能白白浪費了大壯的力氣，就教他彎鋼筋，但是每一次不是彎得太過，就是彎得不夠，回頭還得賀雲自己來校正，不死心的賀雲又教他紮鋼筋，結果一樣慘不忍睹，他徹底鬱悶了，不在抱有壓榨勞動力的幻想。
如此，賀雲就隻能靠自己，隻讓大壯遞遞鋼筋抱抱東西。
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壯的食量也讓賀雲驚訝了一番，不過出錢的是劉頭，也不關他多大事。
就這樣時間飛快的過去了，賀雲讓大壯遞東西，抬東西，他自己包攬了所有銜接加工的活，一直忙到了下午下班的時候，劉三過來了，看了看綁好的鋼筋，用手拉了拉，搖了搖，滿意的點點頭“還不錯，速度也不慢，就這樣做，明天繼續吧！對了，小賀，這個拿著。”說著，劉三給賀雲遞過一打百元鈔票。
賀雲接過以後就直接放兜裏。
回到家，賀雲把錢遞給老媽，賀母卻不要，說是自己的錢自己放著，這些都是他的血汗錢，要怎麽用是他自己的事，不過賀母看上去倒是高興。
第二天，賀雲到工地的時候，大壯早就在了，要拿的東西也全部搬上去了，賀雲就直接開動，看起呆頭呆腦，不怎麽說話的大壯也就順眼了許多。
“大壯，你多大了？”賀雲問道。
“17歲了。”
賀雲楞了一下，停下了手上的活，轉過身道：“怎麽沒上學？”
大壯撓了撓後腦道：“俺爸說，我讀書讀不得吃，叫我跟老劉叔出來賺錢，以後好討媳婦。”
賀雲搖了搖頭，繼續幹活，聽了大壯的話，他算是想明白了，也終於徹底放下了被開除這件事，好歹自己還上了半個月的大學，比起很多人來說運氣好多了。
兩人慢慢磨合，效率也慢慢提高，做的雖然不快，但也在中間水平，這期間鄒子到工地找過他一次，說是元旦一起出去玩，可賀雲沒去。
那天，賀雲和家人吃完晚飯後，難得打開電腦看了看，卻發現網上流傳了不少末日言論：
“最後的2012，你還有什麽想做的？”
“既然要結束了，為何不瘋狂一次？”
“末日來襲，自我救贖。——末日自救組織歡迎您”
“假如真的是末世，那我們該何去何從？”
……
看到這些後，賀雲深吸一口氣，不禁也想到，真的是末世？假如真有末世，那他該怎麽做？明天就是2012的第一天了，在這一年裏，他又能做些什麽？
這一晚，賀雲睡得很晚，想得也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