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情

每個女孩子的心裏,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一些小小的英雄情節。劉慕顏也不例外,就在一天以前,她還是一個單純而善良的女孩子,盡管父母雙亡,隻有一個成日裏在外廝混,人人厭憎的混混哥哥。但是她依然單純的快樂著,靠著父母意外死亡而留下的巨額保險賠償金,以及家中從前的積蓄,她繼續著自己的學業,並堅信憑借著自己的努力,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但是就在一天前的下午,她的人生似乎一下子陷入了最深沉的黑暗裏。一群流氓出現在她的麵前,告訴自己,她的哥哥欠下他們一大筆賭債,如果想要他活命,就乖乖的跟著他們走。

而她居然也傻乎乎的跟著幾個混混來到了一處偏僻巷弄。流氓們瞬間退下他們本就不存在的麵具,毫不掩飾他們的欲望,將她強摁在地上,肮髒的大手在她的身體上四下遊走,漂亮的衣裳沾滿了泥土,被粗暴而直接的從身體上撕扯下來,隨意的丟棄在巷角,這似乎預兆著她不久以後的命運。

她不甘,她掙紮並用盡力氣大聲呼救。可是,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小巷弄裏,就算她叫破了喉嚨,又有誰能聽到?

當男人慢慢褪去褲子,露出花花綠綠的褲頭,她盡管依舊掙紮並大叫,心裏卻已然絕望,自己的貞潔,就將終結在這條不知名的肮髒小巷裏嗎?

就如前文所講一般,事實上每個少女的心中都有著一份英雄情節,夢想著在自己陷入險境的時候,有一個大英雄,腳踏著五彩祥雲,拯救自己於水火。

所以,就在已然放棄了所有的希望以後,驀然聽到一個聲音說著"這麽大冷的天,難道你就不怕把你的小弟弟凍壞嗎?"一個少_年手提著一截紅磚頭走入她的視線,劉慕顏的心中是多麽的激動了。

隻是後來的發展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幾個混混敗在了突然出現的少年手中,而且是完敗。少年選擇了最簡單的舉動,讓他們再不會有任何威脅……殺!

三具鮮血淋漓的屍體橫陳,足以讓任何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驚聲尖叫。

即便是在後來,倉皇逃回家中,洗了一遍又一遍身子,卻依舊洗不去她心中的那絲驚懼。

殺人,殺人犯!

洗去了一身肮髒,劉慕顏呆坐在床上,她猶疑著,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究竟該怎麽辦,報警嗎?向警察舉報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不,不!

少女使勁搖著頭,人家救了她的性命,她怎麽可以恩將仇報?雖然,那個不知名的少年,眼神好凶!

可是,如果不報警的話,那些警察找到我,我又該怎麽辦呢?

滿腦子胡思亂想的少女陷入自己滿滿的小心思裏,竟沒有聽到外間因為喪屍突現造成的混亂所產生的巨大聲響,直到肚子餓得咕咕作響,她也沒有能想出個辦法來。

她終於決定先不管這些了,先吃點東西再說。汲拉著一雙拖鞋,剛走到門口,原本緊鎖的大門,突然被從外打開,一個少年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殺人滅口?殺人滅口!

一個恐怖的想法驀然從少女的腦子裏閃電般劃過,她再抑製不住自己的驚恐慌張,啊的尖聲驚叫起來。

……

 劉慕顏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個在自己麵前殺了三人,然後很淡定的走開了的男人,竟然又一次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第一次,男人在自己麵前殺了三個人;第二次,男人撬開了她家的門,堂而皇之的走

進了她的家,還帶了一隻老鼠!

劉慕顏驚懼的站在廚房門口,他看著男人走到陽台上,拿著她的晾衣杆翻過來複過去的看,完全搞不明白他在幹什麽。

“應該是這根吧?”男人看著手裏的晾衣杆,自言自語。不過很快,他看了眼不遠處的劉慕顏,又搖了搖頭,“不對,應該是個男的,不是女的啊。”

這一番話,聽得劉慕顏頭都大了,她完全不明白男人在說什麽。

同時她心裏還有一些疑惑,這男的一下子跑自己家裏來,究竟是要做什麽。若說是劫財,可也沒見他翻箱倒櫃的找什麽值錢的東西;若說是劫色吧,可自己好好的站在這兒,男人隻進來的時候警告了句,讓自己小心點兒,除此以外便沒正眼看過自己,衝到陽台上拿著她家的晾衣杆翻來倒去的看,倒好像那根杆子是什麽了不得的寶貝一般。

這般想著,劉慕顏心裏竟忍不住的有些想笑,同時一個念頭不知覺間竟在她的心底裏悄然滋生:我這大約不是碰上神經病了吧?

“哎,那女的。”正想著,那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男人揮舞著晾衣杆,朝他招了招手,“你過來一下。”

楚江從來都是一個喜歡直奔主題,不願意東拉西扯,和人玩心眼的人。這種情況在末日以後更甚,畢竟人的生存都成了問題,整天為了肚子奔波,哪兒還有那心思閑工夫去鬥什麽心眼。那等世道,看得順眼也不過是言交兩句,互相間攜手度過一些難關,之後也是各走各的,不敢將性命托付他人;看不順眼的,一刀宰了就是。哪兒來的那許多虛文世故。

楚江一進門,先也不去管那女孩兒的想法,他直接就到了陽台,拿起那根隔角落裏的晾衣杆,翻來覆去的看。隻是這晾衣杆在沒有激活變身法寶之前,卻實在普通平凡得緊,也隻是一根三兩米長的細竹竿兒,上麵一個金屬插頭罷了,無非也就是顏色新舊的區別罷了。

楚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著這竹竿兒,實實在在沒有任何的發現。他前世也隻是對那件晾衣杆法寶有過驚鴻一瞥,而且還是在人家變身大發神威之後,他如何能夠認出這法寶來。

楚江本想一咬牙,把手指咬破了看看究竟是不是那件法寶。不過在看到那邊遠遠看著不敢過來,卻又不敢離開的女孩兒,他心思忽而一動。

幹嘛要自殘呢,這或許不是那件法寶吧。就讓外邊這妮子過來試試,看一看是不是那件法寶,若不是的話,等下自己去開門,讓她一個衣杆一個衣杆的去試。若找到了,一刀殺了,那法寶沒了主人,自然就是我的,我也不用自殘了。這般做,就當她回報我救了她,挽救了她貞操的報答吧。

這般想著,楚江揮手,要把女孩兒招過來。

女孩兒聽見他召喚,卻訥訥不敢過來,隻盯著他身邊看。這般舉動,使得楚江心下微有些惱怒,隻順著她的目光,看見自家腳邊無聊的晃動尾巴,將一截尾巴抓在手裏玩的子午,這才有些恍然大悟。

女孩子嘛,大約都是怕老鼠,蛇,蟑螂的吧!

他心中微有些好笑,同時也仔細的打量了下這準確來說與自己有過三麵之緣的女子,隻見她一頭青絲隨意披散,細細的柳葉眉,明眸皓齒,瓊鼻櫻唇,瑩白若雪的瓜子臉龐,眉間一顆小痣,仿若朱砂。她一身瑩綠連衣裙,若隱若現的裙身彰顯出她姣好的身材,一截粉嫩小腿從裙底探出,汲一雙懶黃色考拉毛拖鞋,這時候,女孩兒兩隻粉嫩玉臂交錯在腹前,一

副無措模樣,當真可愛非常。

楚江心底,驀然間生出一股憐意,有多少年,沒見過這般清純如水的女孩兒了。

他轉眼將讓女孩兒上來試驗的想法拋到了腦後,向著女孩兒揮了揮手,“算了,你不要過來了。”

不顧女孩兒有些怔楞的眼神,楚江猶豫了一下,他幾步抱著那晾衣杆走進了一邊的廁所,子午想要跟上來,卻被他趕到外邊,做起了看門鼠。既然決定放過那女孩兒,那麽有些事情,就不能夠讓她知道了,至少現在,是不能讓她知道的了。

他關上門,取出兜裏的彈簧刀,隻一刀割破了自家的大拇指,用那大拇指按在那衣杆上。

刹那間,他隻看到那晾衣杆升騰起一股白蒙蒙的光,將那衣杆兒,整個兒照亮。同時,他覺著手裏原本輕輕便能提摟起來的衣杆兒,似有了千鈞重量,若不是他早有了心理準備,又提摟得緊,說不準就讓那股子重量給壓趴下了。

楚江心中微有些激動,他隻覺得自家前景,似乎一片光明,回到了這十年前末日初爆發的時刻,許多在後世廣為流傳的東西都還隻是秘密,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若是這樣,他都還不能夠闖出一條路來,那當真是無用到了極點,不如出去喂了喪屍算了。

果然是那件法寶,我成功了!

眼見著自己的謀算成功,這似乎也預示著自己今後的一係列計劃,似乎都有成功的可能,楚江心中大喜。這一生,他要做世間最強者,不管喪屍,變異獸,還是新人類,都要統統的,畏懼他,仰望他,膜拜他!

這一刻,楚江心中豪情萬丈。

晾衣杆發出的光亮並不長久,它就像一塊電量不足的熒光棒,很快就回複了原本的平凡模樣。隻是看在楚江的眼睛裏,這晾衣杆卻實在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了。

他輕聲說了句:“寶貝兒,給我小。”

楚江感覺著自己心頭一震,仿佛多了什麽東西,他與手裏的晾衣杆之間,仿佛有了什麽聯係,兩者之間仿佛融為了一體,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在內。

晾衣杆好像聽懂了楚江的話,它輕顫動了兩下,楚江感覺自己握住衣杆的手上一空,他看到手裏的衣杆一下子收縮起來,隨著他的心意,晾衣杆縮成了一枚縫衣針大小,楚江攤開手掌,他看著自家手中如同縫衣針大小的衣杆兒,突然有些忍不住想要嘿嘿大笑。

自己這能大能小,能粗能細的晾衣杆兒,豈不是與那西遊記裏的孫猴子差不多了?

當然,這隻是個玩笑,楚江心中明白,自己與那故事小說裏的孫悟空,相差究竟有多遠。自己這晾衣杆兒,與人家那上萬斤重量的金箍棒,又有多大的差距。

這時候,他突然聽到外邊好似傳來敲門的聲音。接著,還有一個隱隱綽綽的男人聲音傳來。

“咦,莫不是那女孩兒的父母逃回來了?”

楚江心頭思量,不過他也不在乎,所謂藝高人膽大,楚江藝現如今未嚐有多大,不過他身邊跟著一隻即便是在後世,也是出了名戰力強橫的怒鼠,即便出了什麽狀況,隻要不是被幾千隻喪屍圍住,他自籌自家完全無壓力無危險。

開了門,順手將縫衣針大小的晾衣杆貼身收好,與那玉印作伴。楚江從廁所裏走了出來。

迎麵的,他看到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男人,正與著女孩兒說話,看到他出來,頓時臉色有些變了,竟指著楚江,跟一邊的女孩兒問道:“這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