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我原本隻是想跟著他走的,就隻是跟在他後麵而已。

聽到這些東西,真的不是我刻意的。

不過既然讓我知道了這麽有價值的東西,我有什麽不利用的道理?

我隻有一個目的而已,

擊垮你。

傅雅殊你和我不都是一樣人麽?

都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呐。】

郭念的兩杯熱水澆滅了那些陰暗麵前的光環發出的令人溫暖的光。那些不堪的想法在黑暗中卻異常清晰。

你對他人的好,對他人的忍讓不一定能換來相等的對待,比如郭念。

對你好的人,也許隻是出於一時的同情,說不定大多數時候他在鄙視你。

“不一定”,“也許”,“說不定”。生活中的未知數啊,你一直認為是對的觀念,到最後才發現自己錯得一塌糊塗。你隻能祈禱那些你能肯定的事情不要改變。

在黎諾晴眼裏傅雅殊的心思是很容易知道的。什麽時候生氣了,什麽時候難過了,什麽時候是開心的,黎諾晴隻要看她的動作,聽她說的話,就都知道了,一直如此。

黎諾晴對傅雅殊的了解比傅雅殊對於黎諾晴的了解多。

其實傅雅殊也清楚,有些事不用自己說什麽,黎諾晴都可以知道。

“很難過吧?”黎諾晴坐到傅雅殊的旁邊。

原本在寫練習的傅雅殊停了下來,“我也挺想哭一哭的,可是淚腺在這種時候經常出賣我。”

【我總覺得如果淚腺這東西擬人化的話,它一定會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告訴我“你不是很想捐掉我嗎?你不是很堅強嗎?好了,證明你不需要我的時候到了。”然後讓我沉浸在想哭但是哭不出來的痛苦中難以自拔,以至於忘了什麽事讓我想哭】

事實證明了,再豐富的想法,都逃不過簡短的表達這個劫。同一句話,因為過度簡短,所以會被理解成各種各樣的意思,然後一傳十十傳百,傳到後來你都不

知道他們在說的事情是你所表達的。也難怪說什麽“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愁。”

“好了不要說這種事情了,你想考到哪裏?”短暫的沉默後傅雅殊開始轉移話題。

“上海吧?就在這裏也不錯。”黎諾晴沒有多問之前的事情,傅雅殊不想說的事她就不問。

“那就一起到上海去吧?總而言之一起加油咯!”傅雅殊笑了笑,接著埋頭開始寫。

“跟中考的時候一樣欸。我去複習啊,你早點過來睡覺啊。”已經走回房間的黎諾晴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還有啊,南宮剛剛給你打電話了。”

傅雅殊瞟了一眼時鍾,筆下加快了速度,“知道了,寫完這張再回過去就是了。”

高三黨的痛苦生活喲,像黎諾晴這種正常學生,在晚自習的時候寫完了作業,回家複習複習就能洗洗睡了。而傅雅殊這種不正常的家夥,晚自習折磨完了自己,回家還要接著折騰,這應該是她今天寫的最後一張習題了,再寫下去,南宮希妍都要睡了,她和黎諾晴的作息時間都不一樣了,更何況是仍處於高二的幸福生活的南宮希妍呢?

傅雅殊在寫完最後一個字後把筆拍在桌上,心裏默念了一句:原諒我把訂正留到了明天。

“找我?”說白了傅雅殊就是懶得多說。

“就是想找個人說,發現了一個喜歡我的人啊。”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意思也八九不離十了吧,誒誒不喜歡千年麵癱了嗎?

“這種事情你跟我說幹嘛?不過我說最近你們怎麽個個走桃花運啊……預備留我和高數孤獨終老麽……”傅雅殊邊說邊嫌棄的扔開了那本關於高等數學的書籍。“真的沒有影響嗎?”

“什麽嘛,隻是說發現了啊。而且的話住在家裏悶死了,這種話能跟誰說啊?”

傅雅殊打開了另一本書蓋在自己臉上,“雖然說像你這種可愛的大小姐很正常啦……不過怎麽每次找我都是這種事情啊!文科真的有輕鬆到每天讓

你們滿腦子都是這種東西嗎?”那本書的封麵上寫了三個大字——【微積分】

“因為其他事情就沒有找你的必要了,誰知道你這麽不食人間煙火的……”南宮希妍的聲音裏帶了些不滿,帶了點失落,還有怒意。

“加減乘除才是最貼近生活的。”

南宮希妍頓了頓,“我思考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喜歡的男生是什麽樣的,但覺得肯定不是蔚然學長這種麵癱啦,頂多就三分鍾熱度的犯犯花癡而已。打這通電話就是要說清楚啦,今天正好遇到陸晨楓啦,他說你為了夏蔚然很生氣什麽的。”

“我的確一直以為你鍾情於夏蔚然。”傅雅殊幹脆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快去睡吧,明天要上課。”

“那好吧,晚安哦,你真的沒問題?”

“我在有問題的主觀思想裏活了那麽久,有點問題很正常的,你安啦。”

南宮希妍掛斷了電話,躺在床上,那些被自己擯棄在記憶深處的思想,又都一點一點,慢慢飄回來。

【真的不是夏蔚然那樣的人嗎?

明明兩個人那麽像的對吧?

他似乎更開朗一些吧。

要是我沒有那麽早認識他多好。因為太熟悉了才完全沒有可能吧?

似乎前幾年還在替他收情書,還在幫他追女神,還是每天一起上下學。

不不不,不是前幾年,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高考的腳步好像逼近了的樣子。每個人都在忘我的複習著,門口的倒計時好像不知不覺隻剩下兩位數。就像中考的時候,大家也是擠破了頭拚了命的考到了傳說中的重點高中,來受這些折磨。也就是說,眼前這些頭埋在題海裏的家夥,不論現在怎麽樣,在十五六歲的時候,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然後他們像唐三藏西天取經一樣,曆盡苦難,一路斬妖除魔走到這裏,有些病了有些殘了有些放棄了,留下這些人身心俱疲卻依然在這裏候著,等待最後一項考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