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這一次,她再也忍不住。半年了,從沒好好和沈括說過話,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全國都在幸福的氛圍中,她也要讓沈括更加幸福。
“親愛的,想我了沒!”舒玥蓉很樂意這麽喊他,也很樂意聽他這麽喊她。
“我等了你一整天了,親愛的,你終於打給我了。你先掛電話,我打給你,這樣你就不用付花費了。”
“不用啦!這點錢我還是有的。”他總是這麽事無巨細的替她著想,所以,舒玥蓉才一輩子隻想要這一個男人。“告訴我,你最近還好嗎?”
“我5天前不是才給你看過照片的,我好的不得了,你怎麽樣?和叔叔沒鬧情緒吧!”
我哪能保存你的照片,看完就必須刪除,連微信我都不敢和你聯係,怕的就是被發現。舒玥蓉想了一會,笑笑說:“等過了年,我回虹城找你好不好!”
“要不,我去看你吧!方便嗎?”
“不了,你還要上班,我又不上班。就當是我出去散散心!”
“蓉蓉,你有事瞞著我!你出事了?”
“沒有,就是想你了。特別特別想你,每晚都想你,很想很想你。你說,人山人海,為什麽我們倆相遇,為什麽我們會墜入愛河?”
“我相信緣分,因為我喜歡你。”
“可我們不過相處幾十天,怎麽就會如此喜歡對方?”
“你笑什麽!好奇怪,我不值得你喜歡,還是你不值得我喜歡!你天天都在想什麽!”
“想你啊!差點忘記說了,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我喜歡你。”沈括給了她信心,再不掛電話,她要露餡了。
“親愛的,我家來了好多人,我得下去陪他們了,都是爸爸的同事。等我安排好了,你到車站接我。”
“啊,這麽快掛電話。那好吧,你去陪客人,我去陪家人。你來的時候提前說,我要看看你是不是又長胖了!親,等你。”
舒玥蓉打開門,朝樓下喊:“爸爸,你今年不去許叔叔家打牌嗎?”
“不去了。哦,你明天和杜金聯係,商量看看你們怎麽安排串門。”
“我不想去,我累了,睡了。”
她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虹城,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不斷暗示她,再不去和沈括說清楚,一切都說不清楚了。
與往年不同,今年舒玥蓉一家沒再過來,爸爸說他們有事。我知道,他們在酒店與杜家一起吃喝,可能會玩樂,但我不保證舒玥蓉會玩的起來、樂的起來。我躺在沙發上享受這來之不易的舒服,身子似軟泥一般癱在那裏。我不想等春晚,但是我還是強迫自己留下來,陪他們看一看,雖然我不說話,但是我希望他們能夠有多點時間看到我。我不在他們身邊,他們早已經適應,我從沒想過他們思念我的樣子。今天我想陪他們一晚。
爸爸靠在另一個單人沙發上,身上蓋著毛毯,悠閑的很。媽媽給我們倒來三杯熱牛奶,坐在我旁邊吃堅果。看到眼前的他們,我突然好幸福,假如可以一直這樣陪著他們、看著他們這麽幸福該多好!心的一角不由想起舒莊,她的父母在外地,今年過年會回去嗎?怎麽我沒問她這個呢?她是不是也常常想念她的父母,會不會獨自躺在床上哭泣?
“寶貝,我跟你說個事兒!”
我最怕的就是沐金枝這句話,她每次一說這句,後麵肯定對我不利。小時候犯錯她會說,大了犯錯她還是這麽說,今天難道是要說那個‘hou台女’?千萬、千千萬萬不要被我猜中!屏住呼吸,盯住她的嘴唇,我的呼吸不能自持。
“我不久前認識一個姑娘,人長的漂亮的不得了,學曆也高,關鍵是工作單位也穩定。我原本想,等你這次春節回來,你們認識認識。她雖說個子不太高,但總體條件還是蠻優秀的,和我們家門當戶對。”
這要給我相親啊!我表現得很鎮定,因為白天已經知道這個‘hou台女’,我倒是好奇,她們是怎麽認識的?
“多大?”
“比你大一歲。比你成熟,多好,還能照顧你!”
“我要不同意呢?”
沐金枝望著許以達,不知所措。
“不管成不成,見一麵再說。這是最起碼的禮貌,你見到她不管中不中意,語氣一定要大度,別給我丟人。”
“那我還是不去了,省的給你丟人。”
“你不去?不去明天就回去上班。”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沐金枝放下開心果,埋怨許以達不通人情。“兒子才回來,你讓他緩緩。”
“他不肯去,我又找不到說辭,那他不去上班,我怎麽回絕人家。”
沐金枝給我使眼色,我心裏想明白。今晚是我自己要陪他們,既然選擇這麽做,又何故惹他們不開心。“我去,你們約時間,完了通知我。我腿疼,上去睡了。”
我前腳剛進屋,沐金枝就跟進來。我像沒看到她一樣,往床上一趴,擺出一個大字型。
“哪個腿疼?怎麽會腿疼,摔到了還是被別人撞到了?快起來,讓我看看。”她坐在床邊,不知道摸我那條腿好,反正是不停**。
“你別碰我。”我坐起來,突然發覺自己剛才說錯話,立馬改口:“太癢了。我就是站的時間太長了,晚上睡一覺,明天早上滿血複活。”
“為什麽站的時間太長了?他們欺負你是不是?”我真不知道她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我這麽大個人,難道還會被罰站。“你告訴我,我讓你爸爸出麵,看他們誰還敢欺負你。”
“不是的,我這幾天……也不對。應該是從你上次去虹城那會兒,我就開始站大堂了,這不是欺負,是絕好的鍛煉機會。”
“你聽媽媽的,這個機會我們不要。天天這麽站,哪能吃的消啊!”
“這算什麽。我們那裏還有一位常年站大堂的助理,她才是典範。她一個女孩子都能站下來,何況我一標準男子漢!媽,相信我,可以的。”
“幾日不見,我發現你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你難道希望你兒子一直木訥呆板?親愛的媽媽,我要休息了,晚安。”
“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我想陪你多說會話。”
“可是你不能打擾你兒子休息,今晚我早點睡,明晚再陪你嘮嘮!”
“行,你早點睡。關燈嗎?”
“不用,我自己來。晚安。”
“晚安,寶貝!”
沐金枝走後,我翻開手機短信,來來回回不停拉動,在確定沒收到舒莊的信息之後,我的心竟然會胡思亂想。她會不會出事了?不然怎麽會不給我發信息祝賀新年快樂?難道是因為孫益民?或者是她家裏出事了?她奶奶?她弟弟?她父母還是她哥哥?這一刻我居然暗暗祈禱,不管是誰出了事,都別讓舒莊有事。
一個人靠在床上實在太無聊了,難不成除夕晚上,我要抱著電腦過一夜?和電腦一對比,舒莊頓時顯得有誘惑的多。
新年好!萬事如意,心想事成!(許言)
我給舒莊發了一條信息,緊握在手裏的通訊工具,即刻傳來消息。
舒莊:新年快樂!今天太忙了,一不小心忘記祝賀你。(*^__^*)除夕夜快樂!
手機響的那一刻,我看見她的名字,心裏一陣激動。知道她原來是太忙了才忘記發信息,那我就能舒一口氣了:
舒莊同學,鑒於你的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
剛寫上這句話,怕她誤會,又將其刪去,另改成:鑒於你不能及時履行自己的承諾……
我發現這句也不能用,反反複複多次之後,時間已過去好幾分鍾。存在的時間差,讓我不得不放棄原來的思想,隻得簡簡單單回複她:終於收到你的短信了,真是來之不易!我僅代表全國人民祝你除夕夜全家幸福、安康。
不久,她發過來:
謝謝全國人民,謝謝許言,謝謝CCTV,感謝你們的祝福。在此,也祝福你們一生幸福、闔家歡樂、一帆風順。
沒想到,看她平時不多言不多語,原來骨子裏還有點幽默勁兒!
在我看不到的電話那邊,
舒莊也是這麽看我的。她們一家此時正圍坐在一起看電視,一家人和樂融融。
“老姐,又是哪個給你發搞笑短信?”舒生咽下可樂,故意誇張的表現出冰涼感。
“一個同事,平時看不出他還能這麽搞笑。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男的女的?”每次舒莊一說是同事或者同學,舒生第一關心的話題永遠是:男的女的。
“這是你管的事兒嗎?喝你的可樂、看你的電視、吃你的薯條、少管我!”要在平時,舒莊肯定順嘴就說:女的。可今天對方的確不是女的,再者,她不能說是男的。因為怕家人誤會,她這個年紀,在老家早該結婚生子。可她到現在還沒男朋友,一大家子的心全替她著急,她自己反倒沒事人一樣,不急不慢。她不是沒感覺,隻不過是不想被別人看出孤單,連家人也不可以。所以,她一直故作高傲無關緊要的看待周圍投過來的目光。
“咦~我知道了!”舒生拿手指在她麵前晃來晃去,搞得像發現她姐姐的隱私那麽得意。舒莊一把抓住他的手,並按倒他,正在她和舒生扭作一團的時候,她的手機又響了。
許言:如果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你願意嗎?
舒莊:隻要我能做到,當然願意。
“快說,他是誰?是不是……”舒莊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壓在身下。
“念念,你那麽重,壓在想想身上,還不壓死他!快起來,你要把他捂死了!”他奶奶跑過來,一隻腿跪在床邊,伸手去拉開舒莊。
“誰叫他亂說話。”舒莊放開舒生,也拉他坐起來。
“那晚送你回來的,是不是?”他還不依不饒的趴在舒莊背上,附耳問她,幸好沒人在意他的話。
舒莊警告他:“千萬不要亂講,他有女朋友,和我是同事。”
舒生一把趟開雙臂,絕望般跪在床上呐喊:“老姐……你又落人一步,我都替你悲哀。”
舒莊嗬嗬大笑,眼前的舒生實在太可愛了。“老弟,姐姐會加油的!你信我,一定信我啊!”
“你們倆吵死人,不看電視出去講去。”她們的媽媽發話了,姐弟倆把頭一縮,安安靜靜看春晚。可舒生哪裏能坐得住,一溜煙拉著舒莊跑出去,和周圍的孩子們一起放煙花,一直玩到下雪才回家。
等所有人都回家、等舒生進屋、等外麵的煙花消散,舒莊慢慢走進雪裏。從各家各戶窗戶裏透出的光,把小道照的通透。漫空飛舞的白雪,紛紛揚揚、飄飄灑灑,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堵在她胸口。半個月來,她一直刻意偽裝,可以毫不在乎、可以置之不理、可以當什麽事都沒發生。唯獨夜深人靜之際,她無力麵對這一切。
如果生命可以成全,她要成全愛情,還是愛情成全她?
“我想離開這紛擾的塵世,我的心恐怕再不能承載憂愁。因為你,我嚐盡酸甜苦辣,連閑愁都品幹飲盡。如果我是你生命中劃過的一道煙花,我願意。至少,我在你眼前燦爛過、我的一生為你絢爛光彩,我得到你一聲讚歎。隻怕,在你心中,我連一片雪花都不是,我連在你手中融化的資格都沒有。
對不起,我想忘記你,最好也忘記我自己。請上天作證,隻要能徹徹底底忘記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愛,太辛苦;情,太累人。明天開始,你要回去,我卻還在原地。今晚你有佳人入懷,我不羨慕,此刻,我正享受天地間最美好寧靜的氛圍。
新年伊始,我們都要開啟新的人生。孫益民,我最後一次念你的名字,祝你一生幸福。
我親愛的舒莊,累了就回回頭,你不能倒下。看見了嗎?那個屋裏有你最愛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快樂、幸福。忘記悲傷、忘記憂愁、忘記不該記住的人,明天開始,好好努力迎接下一個輝煌。”她張開雙臂站在那裏,想完所有的事,昂首給自己最後一個微笑。在離開這裏之前,她要有一個簡單的告別儀式:她放開雙手,在雪裏旋轉一圈,朝以往有月亮的方向深深眺望……最後在舒生的呼喚聲中離開。
“你在外麵發什麽呆?”
“在找月亮。”
“月亮不在天上嘛,有什麽好找的。”
“你不會沒看見吧!剛才月亮被天狗一點點吃光了。不信你出去看看,一點月亮都沒有。”
舒生跑出去,望了半天,果然沒找到月亮。回來滿臉疑惑地問:“什麽時候吃的,真有天狗?我們老師說根本就沒有天狗,你真看到了?”
“看到了,一口一口吃的快得很!”
“你少騙人,肯定是烏雲把月亮遮住了。哎,沒文化、真可怕,無知的人類。”舒莊看著舒生,笑的不行。他笑她不懂,她心裏明白,是他不懂。忽然一刹那,舒莊心頭一震:人生就是騙局,看似明白的人未必明白;看似不懂的人未必不懂。
“難道,在感情裏,我也做了回舒生?”舒莊自語。
“你說什麽?”
“沒什麽。”舒生不相信,她胡亂解釋:“嫦娥會不會孤單。”
舒生朝她翻白眼,他很不理解舒莊有時候的奇怪思想。“她孤不孤單關你什麽事。”舒莊懶得搭理他,回屋繼續看電視。
其實,說起見那位‘hou台女’,我真的不是很願意。前天我就打算找個人假扮我女朋友然後去和她見麵,可惜啊,我原本想找舒莊的,隻是她來不了。而且,我也不好意思告訴她。
大年初三,我去給舒景榮拜年,原本是安排昨天的,可是昨天恰好是舒玥蓉去杜府,我隻好今天去她家。以前我都會去她家,隨著時間流逝,我心裏漸漸明白一個事實:我們兩家似乎沒有原來那麽親密、並且一年比一年疏遠。平時見麵的時候,大家都相互很客氣,可就是因為太過客氣,才覺得疏遠。
叮咚~沒有人開門,我再次按響門鈴,屋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還在想開門的會不會是舒玥蓉,聽這腳步聲,十有ba九就是她。
吧嗒!是防盜鎖啟動的聲音,門被拉開。我微笑,看見她的第一眼,我突然好像抱抱她,問問她:你還好嗎?一時間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先抱她還是先問她,她會不會覺得我很唐突?
“呆子,你傻啦!快進來。”舒玥蓉一隻手拉我進去,就像拉進一個久別的哥哥那樣親切。
“高翠蘭。高翠蘭。高翠蘭。”
“你幹什麽,我有名字,你不許這麽喊我。”
“誰叫你喊我呆子。高翠蘭,最近還好嗎?”我放下東西,等待她的佳音。
“還行吧!你呢?”
“我還是那樣。叔叔呢?”
“在樓上吧!叔叔阿姨怎麽沒來?”
“我爸他們等會來,我打頭陣。說真的,高翠蘭,你真的和他還好嗎?別這種眼神,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不管是新的還是舊的,你自己心裏得有安排。”
“我的事情你最清楚,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我不能替你決定,但是我說過,我始終站在你那邊。你需要我我就出現,你不需要我我就離開,我永遠是你最值得依靠和相信的親人。”
“你能別突然這麽深情好麽!你說的我要哭了。呆子,借個肩膀。”看她似笑非笑,我不知道她是故意搞笑還是真的心懷感觸難過。她趴在我肩上,我的肩膀至今為止隻給她一個人靠過,今天是第4次,前3次都是在高中之前。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永遠是最愛你的哥哥。”我感覺到她微微顫抖的肩膀,我輕輕摟住她。“沈括,一無所有,老實可靠;杜金,家境殷實,自負高傲。這是我作為一個旁觀者能看到的最多的了,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分辨。你可千萬要看清楚,別到時候嫁個豬八戒!”
“你不就是豬八戒嘛!你都呆了十幾年了。”
“你起開,有本事你別靠在呆子身上哭。”舒玥蓉噗嗤一笑,我繼續說:“我這是24K純呆,純呆14年,品質保證。你要笑就坐下慢慢笑,別給你爸爸看見,到時候該說不清楚了,你可不能玷汙我的清白啊!”
“哈哈……我發現幾日不見,你怎麽這麽幽默!”她起開,我們相視而笑。
“許言你什麽時候來的?”舒景榮從樓上下
來,大半年沒見,他明顯老了許多。
“叔叔好,我剛來不久。本來想昨天來的,聽高……蓉蓉說您不在家,所以改成今天來了。”
“對,你爸爸昨天跟我說過,我告訴他要去別家。你爸爸呢?”
“在後麵,早上來的時候,家裏來了客人,所以他們讓我先來。”他吩咐舒玥蓉給我倒水,對我很客氣。
坐下之後,他先問了我工作的事,接著又抖出他女兒談戀愛的事。“蓉蓉談戀愛了你知道嗎?”我不知道該假裝驚喜還是故作淡定,好在他不是真的要我回答,因為他含笑繼續道:“想聽聽她男朋友嗎?”我點頭。“說起來和金融還是有聯係的。財政部門,家世還說得過去。”我心裏暗暗打鼓,就杜金那個條件,難道僅僅能算為‘還說的過去’,那‘說不過去的’是怎樣,我嗎?“你覺得蓉蓉漂亮嗎?”我再次點頭。“能配得上我女兒的,目前為止隻有杜金。就是她男朋友,人長的帥、學曆高、關鍵是人品好,我最欣賞他的一點就是不浮誇、不驕傲、尊敬長輩,對蓉蓉也好。你還不知道,他們快結婚了,前天在除夕宴上差點定下來。”
這回,我算是徹底淩亂了。
舒景榮繼續:“你比蓉蓉大,她快結婚了,你有眉目了嗎?”我搖頭,一是不懂他的意思,二是不能接受這個消息。“你父母也真是……哎。他們難道沒告訴你,我是你長輩,有些事我說出來你必須放在心裏想想。我不知道你父母的想法,但我不能像他們一樣,把事情放在心裏裝糊塗。我上次見到你媽媽,告訴她給你也介紹一個女朋友,你媽媽當時還挺高興地,我還以為她會告訴你。”我越聽越緊張,莫非那個‘hou台女’……
“我的一個朋友,她侄女是電視台的助理,條件相當不錯。我那天說給你媽媽聽,你媽媽當時還蠻在意,說回去跟你說說。今天正好你在,你說,蓉蓉的終身大事解決了,你也不能這麽一直拖。我從小看著你們長大,今天不管我們怎麽變,你們始終是我們的孩子,我們都希望你們好。”
“叔叔,那個電視台的女孩,她條件有蓉蓉男朋友好嗎?”我想直接反駁,不過聽見他後來說的話,隱隱有些父愛,我竟不敢直接拒絕。
舒景榮一陣沉默,慢慢吐出:“這個我也不大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很乖巧、很懂事。她叔叔是台長,估計不會差到哪去是不是!關鍵你們得接觸。怎麽樣?我給你們安排。”
為什麽他這次這麽溫柔?這根本不符合他的風格。我要怎麽做?我把目光投給舒玥蓉,她沒能給我任何告示。
“其實,我媽媽已經跟我說過這件事,我也答應了。我想要不還是等我下次回來再見麵,大過年的喊她出來相親,我怕打擾到她。”
我看他不說話,表麵假裝很輕鬆的喝茶,心裏早撲通撲通。
“也好,你們聊聊,我去給我那朋友回個話。”舒景榮回樓上,我整個人猶如出獄一般瞬間釋放。
舒玥蓉無論如何不能和許言扯上聯係,他們最多是普通朋友,決不能產生感情。這是舒景榮的定義,他一直以為舒玥蓉不肯接受杜金的原因是因為我,所以才給我介紹女朋友。對此,我表示無能為力。
原本他也隻是猜測我和舒玥蓉的關係,可是當他站在樓上親眼看見我們抱在一起的時候,他以為他看到了事實。並以關切的態度對我百般關愛,而他放下身段對我的關心,目的隻有一個:遠離舒玥蓉。當他聽到我願意見那個‘hou台女’,我想他也會舒一會心。
他回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他的朋友,告知他這邊的事情。他根本沒見過那個‘hou台女’,他隻是為了他女兒而隨機找了一個目標。很不幸,那個‘hou台女’遇到的是我。
在舒玥蓉家除了舒玥蓉,一切都很陌生,就連自己的父母坐在這裏都會顯得陌生。我陪著他們吃完飯,聽他們說一些亂七八糟的新聞,感覺到我爸想離開卻硬撐著不離開。茶餘飯後,親切的人都會說一些家事。我想聽他們說各自的煩惱,像小時候我和舒玥蓉在一旁打鬧,他們坐在那裏磕瓜子喝茶、訴說工作問題、家裏子女問題。可惜,現在再也聽不到了,他們嘴裏說著不停的隻有新聞,沒有對對方的關心。
我覺得他們離的好遠,我怕有一天我和舒玥蓉也會如此。
“我們去看電影吧,我有一年沒進過電影院了。”舒玥蓉很爽快地答應。
“看什麽電影,蓉蓉下午可能有安排。”許以達以命令的語氣喝止我。
“不打緊,喊上杜金你們一塊去。讓蓉蓉介紹給你認識認識,你也幫她把把關。”
“爸,我根本沒約杜金,他可能有事,我和許言自己去就行了。”
“蓉蓉,還是喊上杜金,讓他見見許言。”許以達再次命令,不過比對我的語氣緩和許多。
舒玥蓉賭氣一般打電話給杜金,接通後直接問:“下午看電影你有時間嗎?和許言一起,我從小玩到大的哥們……那行,半小時後我在紅帽子門口等你。叔叔、阿姨,那我和許言先走了。”我們一起走出去,路上我一直在想,她和沈括還有可能嗎?
莫名其妙和杜金看了一場根本看不懂的電影,除了喝下的一罐可樂,我根本回憶不到什麽。站在影院門口,看著杜金殷勤的表現,活像一個小醜。
“冷不冷?手凍不凍?我給你搓搓。”舒玥蓉縮回手插進口袋。“不冷。”她這麽回複他,他一定很冷。我望著天,臉部微微抽搐,內心強忍狂笑。
“笑什麽?”舒玥蓉不知緣由也笑,還問我笑什麽。
我能告訴她我在笑杜金嗎?所以我給她說了一個笑話,順便也是說給杜金聽:“我想起一個笑話。說一個冬天的早上,有倆個人站在銀行門口等取錢,這時候押運車送錢來了。其中A問B:凍手嗎?B點點頭,隨後A又問:你怎麽不開腔啊?然後他們就被抓走了。”我看她沒反應,指著她的手說:凍手嗎?又指自己的嘴巴:開腔啊!她明白過來,捧腹大笑。
也許是我們笑的太放肆、太忘我,以至於忽略另一位高富帥的存在。杜金以一副絕對自負的語氣問我要不要現在約見過菲菲,他說他可以安排,省的我太無聊。
“過菲菲是誰?”
“舒伯父沒告訴你?可是我上午接到舒伯父電話,說你同意和她見麵。”
“電視台那個?”
“我過叔叔的侄女,她正好放假,我幫你約。”
“你們認識?”
“是我鄰居。就是我給你們牽線搭橋的。舒伯父說你一直單身,想讓我給你找個條件好的,我知道他的意思,所以我把過菲菲介紹給你。你不必覺得比不過她,兩個人總會有一個好一個差,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完美。”
我要知道是杜金介紹的,就是打死我我都不見麵。“你不用約了,我下午沒時間。等會我要回去給我同事回電話,她剛剛打來我在看電影沒聽見,她是個急性子,找我肯定有事。蓉蓉,需要我送你回去不?”
她拉我走到一邊,悄悄問:“打電話來的是男是女?”
“哪有電話,這隻是說辭,我根本不想見那個什麽過菲菲去菲菲,況且還是他認識的。”
她退回去,朝我揮手:“你回去打電話跟人家好好說,千萬別讓她誤會,下次回來帶給我看看。”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她眨眨眼,我懂了。要我說,關鍵時刻還得是朋友挺得住,我朝她揮手。
杜金問她剛剛說的話是不是有暗示,她說沒有,耐不住杜金再三詢問,她故意說:“他在追一個女孩,現在隻等人家點頭。”
“那他為什麽還要見過菲菲?”
“這我哪知道?說不定是給他媽媽說的逼急了才同意的。哦,對了,你自己走吧,我打車回去。我不用你送,你走吧。”她攔下出租車,甩下杜金。
我到家的時候,我爸媽已經在家裏看電視。回去不免一番盤問,我說了我對杜金的看法,並且表示了對他們的真誠祝福,才得以回屋休息。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快些回去上班,這裏呆不下去了。
那邊,虹城城裏,一片寧靜之下,暗藏波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