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不再見

那個五顏六色長發的女孩子,無疑就是小白,不管什麽樣的裝扮,不論怎麽樣的姿態,陸一眼就認得那個人絕對就是小白!

“你趕緊叫特警隊來,對麵酒店很快就會發生槍戰!快!”說完陸扔下望遠鏡,裝好子彈和彈夾,再拿上李山的槍支跑了。

“喂!”李山也意識到什麽而沒有阻止他,馬上按照陸的說法去做。

陸在心裏過了一遍又一遍,在望遠鏡中看到的那個人,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隻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們身上背的不可能是什麽樂器,都是武器。

而小白像是非常習慣地與他們同夥,這都不是重點,估計他們瞄準的對象也是自己的目標對象——販賣武器的商人和主要經營毒品的黑老大。太危險了!

情報中說,他們今天交易的有可能是毒品,也有可能是武器,如果交易武器,剛剛進酒店的人絕對無法逃脫!

一進到酒店大堂,居然空無一人,遙遠的地方果然響起了槍聲,滔滔不絕,源源不斷的槍聲。陸所知道的交易樓層為13樓,坐電梯到12樓,通過消防通道走上去。

沒想到鄧扛著滴血的小白正要走樓梯下去,兩人對視居然沒有半點驚訝的表情。

“下麵也有他們的人走上來,你隻能帶小白去11層暫時找個地方躲起來,”鄧把小白扔到陸身上,陸雙手抱著小白就往下跑。“還有讓你們的特警隊盡快過來,要不大家都活不了!”鄧卻留在13層做抵擋。

疼痛讓小白從頭到尾都意識清晰,隻是無力動彈。

陸在樓梯上就用小白的長假發紮著她受傷的小腿,又脫下自己的外套把她的腿包起來,免得滴下來的血透露了痕跡。

他和小白一起藏在一個清潔間裏,到處翻可用的東西。然後停下來,坐在小白旁邊。

陸像平時一樣用右手摟住小白,小白靠著他的肩,他的頭也輕輕地靠在小白頭上,揉一揉。因為陸的這一舉動,小白的眼淚立刻就滴下來了。

他肯定不會原諒我的。小白心裏非常酸,一想到陸也許不會再愛自己,她的心像是被擠壓,被捏成一團,疼痛得已經不會跳動一樣。

“小白,是哥對不起你。我不知道這些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我能確定的是,如果當年由我撫養你長大,今

天你也不會有這個地步。”小白低著頭,陸把左手放在小白頭上,摸了又摸,“你會原諒我嗎?小白?”

小白搖搖頭。

小白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她不知道陸心裏居然是這樣的煎熬,她不知道自己給陸帶來的痛苦這樣巨大。該請求原諒的是自己,一切都是因為她,因為這個突如其來,奪走了他的家庭,最後又差點離去的人。

不,小白根本沒有想要離開陸,那時候她隻是暫時無法麵對陸,想要逃避而已。最後還是無法逃離,回到了他的身邊。

槍聲,越來越靠近了,也許鄧,已經消失了。酒店的門一扇一扇地被強硬打開的聲音也越來越接近了。陸放開小白,起身準備。

不要走,不要走,小白心裏呐喊著,她緊緊拉著他的手對著他搖搖頭,可陸很堅決,更加有力地拿起她的手,手握緊槍走近門,他屏住呼吸試圖探視外麵的情況。

小白很害怕,她預感如果不能在這裏挽留他,那麽有可能再也無法見到他了。

受了傷的小白伸手已經夠不著陸了,如果不能讓他回頭,是多麽可怕的事!

“不要走!”小白淚眼模糊用盡全力伸著始終夠不著他的手,終於,願意告訴他,“不要走,哥,我愛你,不要離開我!”她說話的聲音和氣息非常輕,帶著哭腔,輕得像小貓打呼嚕的聲音,差一點就要消失似的。

陸非常驚訝地回頭看,甚至以為是幻覺。

他也是第一次聽見小白說話,她的話語中,多麽誠懇地哭求著自己。

他放起槍,跪在小白麵前,雙手撫去她的眼淚,小白的濃妝溶解了,滿臉都是亂七八糟的化妝品。

小白啜泣著忍住眼眶中的淚水,緊緊盯著陸,這一次她緊緊捉住陸的衣服,即使絲毫沒有用處。

“就像三年前在公園裏遇到的那個你一樣,你還是什麽都沒有變。”

原來陸早就知道那個人是小白,並記得這件事!

陸也像小白看著他一樣緊緊地看著小白,然後把小白擁抱在懷裏,像是要把小白揉進身體裏一樣非常、非常用力,就像是最後一個擁抱一樣,再不用力就沒有機會了。

“小白,”陸親吻她的頭發說,“我也很愛你,小白你聽著,”陸的語氣變得比往常強硬,“就算,就

算你覺得以後再也無法得到幸福,”小白在他胸前拚命搖頭,她死死地拽著陸的衣服。陸放開小白,捧起她的臉,盯著她嚴厲地說:“就算你再也得不到幸福,再也無法展開笑容也好,也要活下去,小白,你聽見沒有!”

“哥,不要離開我,不要走,不要走!”小白的眼裏全是淚水,即使靠的那麽近,模糊的視線卻使她依然看不清楚陸的臉。

捧著她的臉看了又看,溫柔地說:“小白你的聲音真好聽,”在小白鼻梁上輕輕一吻,“謝謝你,愛上我。”緊接著猛地站起來,用清潔間裏綠色的防水布將小白和一堆雜物蓋在一起。

小白已經完全被防水布遮掩,她眼前隻有一片黑色,那是一種什麽也沒有的真正的黑暗。隔著防水布,在被推開的門又自動關上的同時,傳來了一陣陣槍聲。

春來冬去。

許多年以後,小維放棄了演員的身份轉行成為了記者。

有一次他在中東采訪一個將軍,在將軍的府邸裏,他在角落裏撿到一本畫冊。為了查找它的主人,他翻開了畫冊。

小維驚訝了,畫裏的人,居然有姐姐的麵孔!還有一個非常眼熟的男人。他接著往下翻,雖然還有其他不認識的人的麵孔,可整本畫冊大部分都由這兩個人的肖像組成的。

小維合上畫冊,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在宅邸裏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他找到了小白。她看到小維很驚訝,掩蓋不住的喜悅直接透露在臉上。她笑得很燦爛,就像中東的陽光一樣。

小白變得比以前要強壯得多,她跟隨著金發碧眼美麗的女商人,和商人的小型軍隊一起,在世界各地的戰場上販賣武器。

他把畫冊遞給小白。

小白接下畫冊,捂在胸前,向小微輕鞠躬表示感謝。

小維問她過得好不好。

小白微微一笑,依然不說話。

(本章完)